燕京青少年鋼琴大賽,在等級上與湖省青少年鋼琴大賽等同,可在規模上卻還要勝過湖省的賽事。
說兩者等級相同,是因為燕京是首都,在行政等級上與湖省一樣。但燕京學習鋼琴的青少年絕對比湖省多,尤其是能參加這種賽事的青少年。
所以當得知這個賽事后,劉猛便推薦高皓參加了――以他如今鋼琴大師的地位,也是能夠推薦參賽選手的。
當年高皓在湖省參加的是13歲到15歲的少年組,而現在,自然參加的是15歲到17歲的青少年組。這樣一來,他這個曾經的湖省第二名,倒也沒有欺負人的嫌疑。
但真的是這樣嗎?
中華音樂學院,某間辦公室中。
“這個劉猛,居然推薦他的學生參加我們燕京的鋼琴大賽,這不是擺明了要拿第一嘛。”頭發花白的老者拿著一份資料笑道。
俞葭接過資料一看,道:“高皓,2016年湖省鋼琴大賽少年組第二名。這個孩子我知道,當初劉猛在琴臺音樂廳舉辦鋼琴獨奏會時,就是他和另一個叫做甘雙雙的少女各自挑戰了一首世界難曲。”
“是啊,就是他。”老者點頭。
俞葭放下了資料,笑道:“周老師,就算這個高皓有些成就,也未必就能拿得下我們燕京青少年組第一名吧?比如說這演奏世界十大難曲,像劉猛那樣挑戰全部很難,可像高皓、甘雙雙這樣挑戰難度較低的某一首,還是有些個鋼琴天才做得到的。”
周老師搖頭道:“我說高皓能拿第一,不是因為他曾經的那些成就,而是因為劉猛啊。”
“劉猛?”俞葭露出疑惑之色,“評委里面好像沒有他吧?”
“哎,你想哪里去了。劉猛就是做了評委,也不可能徇私偏向自己的學生。”周老師擺了一下手,接著道:“你只看到了劉猛鋼琴大師的身份。卻沒注意到他另一重身份啊。”
“另一重身份?”俞葭更加疑惑。
同時她也覺得很郁悶,不知道今天她怎么連一個老頭的思維都跟不上。
“劉猛啊,還是一個很出色的老師。”周老師道,“這件事也是我跟張琦閑聊時知道的。你知道當初那個獲得2016年湖省鋼琴大賽少年組第一的甘雙雙,參賽之前跟劉猛學習了多長時間的鋼琴嗎?一年多而已!”
俞葭直接聽得愣了,同時也明白過了來周老師到底什么意思。
一般來講,即使是像秦云弦、付西那樣的超級鋼琴天才,也是從小時候開始練琴。經過好幾年才有所成就的。那個甘雙雙就算再天才,也不會比秦云弦、付西強太多。那么她能夠在學習鋼琴一年多后,就能獲得省級比賽同組第一這樣的成就,絕對和教導他的老師脫不了關系。
一個鋼琴天才,在一個同為鋼琴大師的出色老師手中,所產生的變化,絕對不是兩者相加那么簡單。
這時周老師接著道:“一年多前,那個高皓能演奏世界十大難曲之一,到了現在,他的演奏水準該達到了什么樣的層次?你應該能夠猜想得到吧?”
俞葭愣了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嘆道:“這一屆在燕京參加鋼琴大賽的青少年倒霉了。”
其實,倒霉的不止參加鋼琴大賽的青少年,還有那些參加書法大賽的青少年。
很多中學乃至大學都喜歡在11月份舉辦校園文化節,因此,許多與之相關的賽事也在這期間舉辦,比如說燕京青少年書法大賽。
這個比賽不比全國青年書法大賽,不需要成名書法家推薦,只要是燕京的中學生,都可以報名參加。
比賽的時間選在了一個周末。在城西區的一個文化廣場上舉行。
周六這天,前來參賽的選手,只要在考官處領了比賽專用的紙筆,在旁邊的書桌上。將指定的兩句詩詞寫下來,再寫上自己的信息,交上去即可。
這是初賽,現場的三位考官會當場判定這書法是否有進入決賽的資格。
甘雙雙是由劉猛陪著一起過來的,也沒人認識劉猛這位上屆青年書法大賽的第一名,就是那三位考官都是如此。想來一是因為劉猛曝光太少。二是因為三位考官沒注意去看劉猛――其實,在當初的全國書畫作品交流大會上,劉猛是見過這三位的。
劉猛也沒有自爆身份的意思,反倒是認為這樣陪著甘雙雙完成初賽挺好。
誰曾想,在甘雙雙交上初賽卷子時,卻出了問題。
瞧見白紙上甘雙雙所寫的那娟秀卻不失大氣的字體,頭一位考官就忍不住抬頭看向甘雙雙。再瞧見甘雙雙絕美的容顏時,自然免不了呆了一呆,隨即考官就往旁邊的劉猛看去。
這一看,那考官就愣住了。
“哎呀,您是劉猛大師吧?”那三四十歲的考官一下子激動地站起來,差點把桌子帶翻了。
聽到這人的話,劉猛不禁起了一身雞皮疙瘩――他總覺得自己這么年輕,被人當場叫大師,有種貶義的感覺。
“張先生也是書法名家,這聲‘大師’我可承受不起。我年紀小,你就叫我小劉吧。”都被人叫大師了,劉猛不得不拿出大師的風度來。
姓張的考官道:“聞道有先后嘛,怎么能以年紀來論?你的書法連張行之大師都稱贊推崇的,我也多有觀摩,確實高我數籌啊。”
劉猛被夸得不好意思,都不知道該說什么了。
這時另外兩個考官同樣認出了劉猛,也要過來寒暄,劉猛連忙道:“今天我是送妹妹來參加比賽,三位既然忙著,那我們改日在聊,好吧?”
聽劉猛這么一說,三位考官也醒悟這里不是說話地方,現在也不是說話的時機,也是只能對劉猛抱歉的笑了笑,繼續考官的工作了。至于說甘雙雙那張書法卷子,自然是通過的。
這一幕卻是讓不少人產生了誤會,比如后面已經開始排隊等候的三個少年,就在議論――
“前面那女生家長和考官認識,考官該不會故意放水讓她通過吧?”
“我看很有可能。”
“你們看那第一個考官跟那女生家長說話的熱乎勁兒,估計兩人關系不淺。”
“切,初賽走后門兒,等到決賽由書法大師做考官,她可就沒后門兒可走了,還不是要被刷下來。”
劉猛并沒有將這幾位少年的議論當回事兒,因此也就沒有告訴甘雙雙。
甘雙雙同樣一副不怎么在乎的樣子――對于她來講,明天的決賽才是關鍵。在決賽上擊敗其他參賽者,奪取第一,這才是她的目標。
保底第二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