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總，你們的亞飛水泥是老大哥了，你給咱大家伙定個調子，咱們今天怎么辦？”一人問道。
“李總，你就別難為秦總了，我聽說秦總的亞飛水泥被國際巨頭報價，現在水泥這一塊是個燙手山芋，如果我是秦總，稍微虧點錢也就賣了一了百了……啊啊，倫總，抱歉！”這人說的開心，但看到旁邊倫智峰在，頓時有些不好意思。
倫智峰一直都是亞飛水泥的總裁，這么說不是打倫智峰的臉嗎？
“你們若是能勸得秦總把亞飛水泥賣了，我還要感謝你們呢。”倫智峰連連搖頭，道。
不論水泥產業是不是夕陽產業，又或者能不能東山再起，在現在產業逐步升級，重污染行業外移的大環境下，亞飛水泥的發展前景，本就已經不太廣闊。
而事實上，亞飛集團旗下，除了水泥和建筑相關的行業之外，其他的一些產業發展的都非常迅猛，可以說勢頭正好，刨除了亞飛水泥，反而可以給亞飛集團減負。股價、市值這些東西，其實并不能完全代表一家公司的狀況，亞飛集團旗下，亞飛水泥是上市公司，占比龐大，亞飛水泥的低迷也就影響了亞飛集團的整體評估。
奈何秦亞飛就是不愿意賣，以前還在猶豫，最近卻是有了一個新的理由，道：“南總還說要和我在水泥方面進行合作呢，現在不能賣。”
“真的假的？南總？”幾個人聞言一愣。
“只是一個意向。”秦亞飛笑了笑，“上次在飯局上說的。”
“我啥時候能和南總一起吃頓飯。”李總幾個聞言都羨慕壞了。
他們干水泥這行的，都特羨慕南冥的賺錢方式，不累不亂。輕輕松松就把錢賺了，隨便賣點什么，都趕得上他們十年利潤了。
“不過發生了這種事，南總還有精力嗎？”又有人疑惑問道。
泄密這種事，對一家科技企業的打擊有多大。是可想而知的。
懶神科技并不是上市公司，所以沒有市值之類的來反饋，但是只要想想，就知道現在的懶神科技一定是受到了重挫。
“應該沒事，失竊的只是極少一部分技術，而且好像已經被南總等人使用技術攔截了大部分。”秦亞飛道。不過他雖然如此說，其實心中也是憂慮的。
懶神科技的技術到底什么情況，他也不知道，主要是完全不同的領域，就算是告訴他。他也不懂。
估計只有那些得到了懶神科技技術的人能夠略知一二吧。
正說著，李總悄悄指了指門口，和會議負責人一起進來的王熙：“我聽說，蘇站熙和也從黑市里買了懶神科技的技術？”
秦亞飛一愣：“這從哪里傳來的？”
這消息，秦亞飛是知道的，南冥透露過。
事實上南冥那里有一份名單，上面列出來了所有通過深網購買懶神科技技術的名單，這些中一部分信息被攔截。但也有很多早有準備，采取了措施，保留了部分的技術資料。
“我妹妹的同事的嫂子在蘇站熙和干保潔。說前兩天聽到王熙差點把墻都笑裂了，我也找人打聽過，蘇站公司也在秘密開發什么新的產品，這兩天都在加班加點趕工，好像過兩天就要對外發布了……秦總您這兩天沒去會館吧，大家都在討論這事呢。”
秦亞飛都無語了。這小道消息果然是最可怕的，準確的可怕。
秦亞飛不愿意再多聊懶神科技的事。轉移了話題，幾個人約定了同進同退的底線。這本就是一種博弈。工廠停工會影響經營，影響經營就會影響稅收，也就是影響政府收入，收入少了，政府能用的錢也就少，用來改善大氣環境的也就少。
更不要說，像亞飛水泥這樣龐大的勞動密集型企業，職工眾多，效益降低而產生的連帶影響，會造成社會的不穩定。
一場會議開下來，基本上還算是平和，互有讓步。
出了會議室，秦亞飛沒等王熙來惹他，就先一步離開了，他肺部宛若火燒一般，可沒心情和王熙多糾纏。
剛上車，秦亞飛就接到了南冥的電話，他剛接通電話，就覺得嗓子一陣搔癢，劇烈咳嗽起來。
聽到秦亞飛的咳嗽聲，南冥疑惑道：“秦哥，你這是怎么了？”
“沒事……”秦亞飛抹了一把眼淚，今天青陽的污染指數已經爆表，他似乎聽到自己胸腔在燃燒的聲音。
“真沒事？”南冥疑惑，“你身體如果不好的話，來研究所，我找人幫你檢查一下。”
“不用檢查，老毛病了，咳咳……”秦亞飛終于止住了咳嗽，道：“你找我有什么事？”
“你來吧，來研究所，到了咱們再談。”南冥道，秦亞飛看了眼身邊坐著的倫智峰，吩咐司機轉向。
小半個小時之后，霧霾之中，研究所已經在望，司機卻突然減速了：“秦總，趙總在前邊。”
趙高峰戴著口罩，在霧氣中打了個手勢，然后上了車，在前面引路，車輛行駛了兩三公里就停了下來，倫智峰埋怨到：“南總也真是的，怎么在這種荒郊野嶺里見面……”
不知道秦亞飛的呼吸道不好嗎？
說荒郊野嶺，有點夸張。這里依然屬于青陽大學的范圍，不過已經是外圍，四周都是低矮的建筑，旁邊還有很多農田。
“這邊。”趙高峰打開一扇房屋的房門，讓秦亞飛進去。
秦亞飛快走幾步，呼吸到霧霾的肺部，又要炸了一般灼痛。
“快進來，南總就在里面等著你。”趙高峰笑道。
秦亞飛進了這房間，就愣了。
撲鼻而來，是潮濕而富氧的空氣，還有一股泥土的清香和花香，這幾乎是城市里很難嗅到的味道。
幾乎是立刻，秦亞飛覺得自己胸腔中的灼痛感消失了。
其實這哪里是房間？剛才他看到的墻壁，是這建筑的北墻，為了防止陽光透射造成熱量散失，才造成了普通的墻壁模樣，而其他的三面墻壁，都是完全透明的鋼鐵玻璃結構。
這是一間溫室。
溫室外，霧霾濃重，遮天蔽日。
溫室內，卻是一片春暖花開，生機勃勃。
近處是幾十株桃樹，有高有矮，有大有小，有的已經結了桃子，而距離最近的十多株竟然還在開花，粉紅色的桃花反射著鹵素燈的光芒，呈現出了金銀粉色漸變，漂亮的讓人窒息。
再遠方，還有一些梨樹，梨花也開了，宛若層層疊疊的白云。
而在靠近這邊門口的位置，其中兩棵桃樹之間，擺了一個茶幾，一長二短三張沙發，竟然做成了一個簡單的會客室。
南冥和張菲林兩個人就蜷縮在沙發上，愜意極了。
南冥看到秦亞飛進來，站起來，笑瞇瞇地揮揮手：“秦哥，這邊。”
秦亞飛都呆住了，半晌才道：“青陽還有這種好地方？”
其實青陽還是有幾家主打生態的溫室基地的，只是那種地方，人來人往，哪里有這種清幽、安靜之感？
此時的秦亞飛，置身于桃花與梨花之間，覺得自己簡直就是置身世外桃源，或者來到了傳說中煙花三月的揚州。
南冥也是無意間發現，學校里竟然還藏著這種好地方的，當然，和研究所附近的溫室比起來，這里偏遠了許多，但是景色也漂亮了好多。
發現這里之后，南冥就毫不猶豫地將這里霸占了。
江明幽幽飄過來：“別把我的溫室當你的會客室……”
然后又幽幽飄走了。
南冥嘻嘻一笑，渾不在意，做人嘛，臉皮要厚點。
再說了，南冥可是給了足夠的好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