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蝦人似乎靈智不是很高,沉默想了許久,在想著涂元的話。
“天上飛的,水里游的,都有。”蝦人說道。
涂元聽著這個回答,覺得還挺中規中矩的,但是他可不敢像在人類的酒樓之中那樣說一聲,撿幾樣招牌菜盡管上來。誰知道他會不會上一盤什么蚯蚓蟲子之類的。
他心中還想問一聲如果自己說要吃魚蝦,他們會不會立即翻臉,最終他忍住了,試探著問有沒有牛肉,沒想到居然有,然后蝦人又問要不要酒,他想了想,決定要了一小壺,并沒有再點別的什么了。
就算是吃不飽也沒什么,就當是償個鮮。
蝦人走了之后,他開始打量起這人酒樓來,發現酒樓之中的風格果然跟人類風格不同,竟是到處都雕刻著水藻之類的圖案,其畫風帶著一股陰沉與朦朧,就像是置身于水中,看什么都不真切,而窗戶也要少一些,樓里整體光線偏暗,而且有光線進來的地方是從高空中透下淡光,像是透水而下。
端上來的牛肉熟倒是熟了,只是寡淡,而酒卻出乎涂元意料的好,他有心想要問一下這是什么酒,雖然比不上自己當日在猴族之中飲的那靈酒,但喝入腹中也是一片清涼,精神陡振。
只是在付帳之時,卻格外的貴,竟是花一塊靈石。
這靈石是在路過霧峽換取的,用的是那些自己用不著的法符,以及從殺的那些人符袋之中得來的各種東西置換的。
酒樓之中的魚人和蝦人那詭異的眼睛盯著,讓涂元即使是心中覺得這太貴,也不能說什么。
出了酒樓之時,抬頭看那酒樓的名字,只見上面一塊大牌匾,上面有幾個黑色大字:“水族酒樓。”
有了這一次失誤之后,涂元接下來的走在街上之時,便總是盯著那些牌匾看,竟是發現每棟屋子的風格其實都有區別,整個街上的屋子給人一種七零八落的感覺,看似兩排整齊,卻有一種凌亂氣息。
街上行走的大多都是人,但是涂元分明看到一些魚人,甚至他還看到一個下身為蛇,上半身為人的蛇人在一家幽暗的店鋪之中賣東西,他看了眼那店鋪的名字竟是叫什么‘劇毒雜鋪’。
即使是在霧峽谷之中見到了那么多奇異的巖洞,此時在這花間渡見到這些,也是讓他深深的震撼。
這才是一個萬眾生靈共生的一個世界。
他繼續向前走著,明天才是八月八日,在觀花樓迎接段子玉,現在他只需要先找到那觀花樓就行了。
觀花樓在這半島的中心,當涂元找到之時,來到樓上,朝四面看去,入眼的都是花,幾乎是一每一棟屋子的前后都會有各種花,或低矮或是高大的花樹,在這觀花樓上,可以將整個半島一覽無遺。
在樓上看了半天景致之后,下了樓,他找了一家客棧住下。
在他看來,這客棧并不是什么好的客棧,應是直接用自己的屋子改出來的,只在門前掛上了一面客棧的旗之后就成了客棧。
而且不是在主街道上,在一處較為偏避的地方,這也是沒有辦法,他找了很久,竟是沒有看到有什么好的客棧,都是這樣的。
走進客棧之中,一股陰冷之氣貼在身上,客棧之中頗為陰暗,他眉頭一皺。
花間渡這個地方怎么如此之怪。
隨著他走進去,一個看上去很矮的人從后面走了出來,涂元沒有再往前走一步,他的眼睛開始銳利起來。因為他看到的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只如老太婆一樣的猴子,是水猴子,她的臉上蒼老的藍色,這種水猴子在水中也是一霸,但是此時卻出現在這里。
“年輕人,你想要住店嗎?”
涂元沉默了一下,想要退出去,但是想到這花間渡如此的古怪,但是既然存在這里,那說明應當也是有一定規則,所以才會有呈現出這樣的環境。
“是的。”涂元回答道,前世他從來沒有見過類似的東西,這一世雖然修行這么久,但是今天到了這花間渡,卻讓他對于這個世界有了更進一步的認識,甚至可以說是沖擊。
“年輕人,不要害怕,在這花間渡只要你晚上不到處亂走,就不會有事,河君有命,不得妄殺。”
涂元的心里確實有一種慌慌的感覺,這無關實力。就像是一個看到一條蛇,明明手中有長木棍,很容易就能夠將蛇打死,但是卻總是會被嚇的下不去手。還有些前世的時候,涂元有個朋友在家里打老鼠的時候,明明老鼠跑出來,他是主動用腳要去踩死,但是踩到了之后卻嚇的跳起來,整個人都在躁動,問他有什么怕的,他回答說就是怕。
現在涂元就有這樣一種感覺,也許是原本這些非人類的生命都應該是沒有這種智慧的,可是在這里,卻與人是平等的,做著人類一樣的事,這種現象讓涂元感到心慌慌的。
他知道自己必須要習慣。
深吸一口,暗想就當是練膽和習慣這個世界好了。
然后他說道:“那我想在這里住一晚,不知道是什么價格。”他覺得自己在那水族酒樓里被坑了,所以先問價格。
“呵呵,年輕人,不要緊張,一晚上只要一塊靈石,如果你愿意在晚上的時候念你們人類的道經給我聽的話,我可以不收靈石。”那水猴老太婆說道。
“謝謝,不過,我今天趕了一天的路,實在是太累了,想要早點休息。”涂元說道。
“那好,年輕人,跟我來。”猴老太婆說道,屋子里昏暗,她不點燈,就在前面走著,她身上穿著的衣服是人類的衣服,是那種白色的,看在涂元的眼中,像是了壽衣。
來到后面的院子之中,她跟涂元說道:“晚上不管聽到什么都不要出來,如果有什么事,你就叫我。”
“不知怎么稱呼?”涂元問道。
“大家都叫我猴老太,你也這么叫吧。”猴老太說道。
涂元應著,就在這家客棧之中住了下來,屋子里倒是有燈,他點上了。然后就盤坐在床上修行。
自來到這里之后,他便覺得陰森森濕漉漉的,仿佛整人虛空之中一抓,就能夠擠出水來一樣。
外面的天色越來越暗,原本還會有一點從遠處傳來的響聲也沒有了,周圍竟是一片死寂。
突然,他的耳中聽到了哭聲,非常悲痛的那種哭音,就像是門外,他頭皮一麻,手中已經扣住了鎮魂釘,對于鬼物之類的東西,鎮魂靈更是效果。
但是沒過多久,他又聽到了笑聲,笑的非常的瘋狂和得意。
“啪……啪……啪……”
突然又傳鞭打的聲音傳來,一聲一聲,有時重有時輕。
“求求你,求求你救救我,救救我,……”
這求救的聲音就在門口,隱隱之間,他感覺似乎有什么在推門一樣。
他手中的鎮魂釘已經泛起瑩瑩的靈光。
另一只手上,突然多了一個小銅鈴,輕輕一搖,一片清脆的聲音蕩起,房間口的那陣陣聲音頓時斂去。
“猴老太,你莫要以為外鄉人好欺負,你若再想攝魂加害,小心我鎮魂釘下無情。”
涂元的聲音透著殺氣。
但是屋外去并沒有什么聲音傳來,那陣陣的哭聲和求救聲也消失了,竟是一晚不再出現。
一直到天亮都不再有異動,天亮之后,他見到了猴老太,發現猴老太看自己的目光有一種不甘,他不知道這花間渡有什么規則約束著她。
付了靈石之后,離開之時,那猴老太站在那客棧的門口一直看著,即使是涂元走出很遠了,仍然覺得如芒在背。
當他走上街,朝著那觀花樓而去之時,迎面一人走來,不是別人,正是屠玄。
心中一緊,他居然也到了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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