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屋之中,涂元手上七寶如意清光盈盈,整個木屋之中,一片光亮,映在范宣子的臉,她那已經有些俊俏的臉蛋露出了一絲驚慌。
自從她跟著涂元以來,還從來沒有見過涂元如此謹慎的對她說過。
“那,師父,怎么辦,難道就一直不出去嗎?”范宣子問道。
“不急,過段時間再說。”涂元說道。
他突然伸手在虛空劃出一道玄奧的符,隨之木屋之中的地下一塊地面如席子般的卷起,有一具尸體躺在那里。
尸體的身上泛著銀光,看上去堅硬無比,額頭一個孔洞,雙眼緊閉,仿若在沉睡。
那尸體周圍的土竟是都泛著隱晦的靈光,靈光之中,可以看那土上竟是布滿了密密麻麻的咒紋。
涂元伸手攝來那神像旁邊的驅尸鈴,那具尸體睜開眼睛,眼底赤紅,陰沉之中透著冷酷。
隨著鈴聲響起,那銀甲尸魅的神智似乎慢慢的清醒了。
他朝著涂元低沉的咆哮著。隨著他的咆哮,他臉上的那銀質的甲肉上竟是可以看到一片圖案。
在將這銀甲尸魅埋入大地之中讓他沉睡之時,涂元已經在他的身上凝刻上了符紋。
只不過當時的涂元手上并沒有多少凝刻符紋的材料,同時也沒有想好究竟要凝刻些什么法符,所以,只是在它的身上凝刻上了聚陰符陣。
這三年來,在這地底,這具銀甲尸魅身上陰氣要濃了許多,低吼的之下,自嘴里涌出的陰氣如墨一般。
不過,也正是有聚陰陣在身,它嘴里噴出來的尸氣立即又被吸納回去了。
現在,涂元想要做的就是將它身上的法符完成。
這三年的時間,他已經想好了要凝刻上哪些符法,也已經準備好了材料。
他讓這尸魅席坐于地上,范宣子去人屋內拿出布符的材料來。
“今日我在你的身上施符,不是為了驅御于你,而是希望你在與我同證大道之時不隕滅,待我成就大道的那一天,便是你重獲自由之時。”
涂元看著那尸魅的雙眼,認真的說道。尸魅仿佛聽懂了,低吼一聲。
范宣子將那些施符所需要的材料都擺在了旁邊的桌上。
在尸魅的身上施符可不是一件簡單的事,不是需要有多么高明的實力,而是尸魅甲肉本身就有了一絲不沾法的特性,又堅硬無比。
所以在上面布符的符砂不同于一般的符砂。
無論是在玉上施符還是在樹、竹、葉、人身上施符,都是需要不同的符砂的,而在這尸魅的身上施符需要的是血,血中伴入一種名叫陰靈砂的東西,當這血伴著的陰靈砂滲入尸魅的身體之中,形成永遠不消的法符。
當然,隨了這兩樣主要的東西之外,還需要許多其實的材料,不過那都是輔助之物。其中陰靈砂并不容易得到,涂元也是前些日子才購好。
而伴入其中的血是另一個關鍵,可以是主人的血,也可以是各種動物的血,只是不同動物的血對于不同的法符有著不同的作用。
涂元第一道想畫的符就是那天罡靈符,在尸魅的天靈蓋上畫的符一般是最重要的。
“調砂。”涂元低聲的說道。
涂元是決定伴入份屬五行動物的血來畫這一道神印符圖,至于效果,他自己也不敢說會怎么樣,不過把握還是有一些的。
涂元在準備動筆之時,想了想,依然是自符袋之中拿出一道符直接拍在它的額頭。尸魅頓時不再動彈,眼神發直。
大約一炷香之后,尸魅的那光禿禿的頭頂已經有了一道方方正正印形的圖案。
涂元也不知道自己畫出來的符能夠有幾分天罡神符的作用,但若要說別的合適的法符,他又沒有。
隨著那印符之中的圖案勾勒的越來越完整清楚,隱隱之間,他覺得其中四道如花紋般的圖案像是四個字,是什么字,涂元并不認得,然而他勾勒著,心中想著,突然有一種明悟,像是福至心靈一般。
“萬法陰陽。”
對,就是這四個字。
涂元心中大喜,隨著他明白這幾個字之后,他手中的符筆在勾勒圖案之時,虛空之中竟是有靈氣隨著他的筆而動,慢慢的形成了一個稀薄的漩渦。
涂元整個的神念都似乎進入了一種玄之又玄的意境之中,但是卻又分外的清醒,仿佛這一剎那之間,整個天地陰陽的運轉都在自己的面前展示著。
當那神印符圖成形的一剎那,拍在尸魅頭頂的封靈符瞬間被沖落,靈氣盡失。
尸魅睜開了眼睛,他體的的陰靈尸氣融入那萬法陰陽符之中,一片玄光泛起,明滅不定。
涂元站在旁邊看著,范宣子緊張的抓著桌子的邊緣,他知道,如果不成功的話,這一道符會突然散去,變成一道普通的圖案,然后直接用水就能夠沖刷掉。
尸魅的雙眼仿佛陷入了某種領悟與感觸之中,只見那萬法陰陽符上面涌生的玄光越來越重,然而卻仍然與尸魅身上的陰靈之氣有幾分格格不入。
突然,玄光涌起,在尸魅的頭頂化為一片晦澀的血光,尸魅的雙眼之中的神情猛的清晰起來,他低吼著,周身尸氣翻涌,如黑色的云火一般滾滾而起,一雙血眼盯著涂元看。
“師父,不好,這尸魅要反噬主人了。”
尸魅噬主,這是最常見的事,范宣子跟隨著涂元學了這么久,豈會不知這個,她轉身就要去抓那放在桌上的驅尸鈴。
“哼,怎么,以為萬法陰陽符在身,有了幾分領悟,就想要噬主,你要知道,那法符是我為你銘刻上的,既然能刻,那我亦能降你。”
隨著他的話落,他頭頂翻涌的血色玄光突然反壓而下,尸魅的身體竟是撲通一身跪在了地上。
尸魅掙扎著想的起身,涂元伸手虛空虛空,仿佛有一座山鎮在尸魅的身上,尸魅瘋狂的掙扎著,然而他剛剛一剎那的明悟都來自于那萬法陰陽符,而此時那萬法陰陽符卻反過來如一枚血印一般壓在他的頭頂。
“我說過,待我得證大道之日,便是你重獲自由之時。你是想要到時嘯傲蒼穹,還是現在灰飛煙滅。”涂元冷冷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