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飛進了夫冎城后便找了一家客棧住了下來,然后便在屋中打坐窺察自己體內的變化,在沒有找到機會甩掉裊裊之前袁飛便只能先把注意力放在自己身上,摸清楚喪柩老鬼究竟想要如何占據自己的肉殼也是迫切要解決的問題。
體察了數次,又將體內的法力運轉數周,甚至連腦后三道光輪都引進體內循環周轉數遍,袁飛卻依舊沒有半點頭緒,只是覺得自己的腦中那絲混沌之意越來越明顯,袁飛心下估量自己可能是找錯了門徑,一直都將注意力放在了體內的法力運轉上,但這喪柩老鬼可能有辦法直接針對自己的識海神念下手,畢竟侵占肉殼這種事情本身便是彼此神念之間的較量。并且一具肉殼也絕非那般容易便能夠被侵占的,要不然全天下這么多元嬰修士只要肉身將死換具肉殼便是了,也便不必再去證道了。
既然暫時沒有頭緒袁飛便將此事放在一旁,隨后袁飛將自己的神識一潛進了裝有老僧不戒的念玉之中。
不戒也是活了千多年的人物,之前是鐘離一時更是周游天下游走八荒,見識極廣,袁飛和老僧不戒交談一番后果然大有心得,至少對于如何對付鬼道之人摸到了一些門徑,其實袁飛還想去問問自己的便宜師父蕭殺,畢竟蕭殺和這老鬼喪柩都是三千年前的人物,或許彼此之間能夠有些了解。
隨后袁飛心中突然一動,三千年前喪柩被降世弘法的佛子煉進了‘度世袈裟’之中,而蕭殺卻被擠在了門縫里,這兩人都是在佛子降生之時發生的這些事情,難道蕭殺被夾在門縫之中也和佛子有關?
可惜袁飛現在不能抽身去‘玄(牛匕)口袋’之中的世界詢問蕭殺此事,他若是潛進‘玄(牛匕)口袋’的話非得把裊裊帶入其中不可,口袋之中雖然有四個童子和巨尾妖猴還有一干孩兒鎮守,但卻還對付不了那個鬼圣級別的妖女裊裊,況且蕭殺說過他的存在乃是一個秘密不可教外人得知,這妖女裊裊自然便是外人。
袁飛只得按耐住自己的心思回到現實中來。
袁飛在客棧之中一坐便是三天時間,三天之后的一天袁飛突然起身出屋,開始圍著夫冎城看似無所事事的轉了起來,途中還在鐵鋪買了一把菜刀,使得喪柩嘖嘖稱奇,不知袁飛買把菜刀究竟要做什么,畢竟菜刀這種東西也就是市井潑皮用用,菜刀這種古老的東西喪柩若不是今日見到了甚至都再也想不起來自己身為凡人之時竟也沒少用過此物。
一直在城中轉到傍晚時分,袁飛才順著一條叫做景泰的大街一路前行,這條大街直通一座佛寺!
夫冎城中善信不少,自然也有寺廟,不光夫冎城大傲數百城池之內盡皆都有佛寺,之時規模大小有些區別而已,由此可見佛家鼎盛。
這佛寺名曰隆盛和普渡佛寺比較起來確實小得可憐,連普渡佛寺的齋堂都要比他大上兩倍,這座佛寺門口處供奉了一尊單手持杵的韋陀像。
佛寺建立后,都會安奉韋馱尊者來鎮守道場。韋馱的造型主要有兩種,一種是雙手和掌,兩手同握金剛杵,另一種是單手握金剛杵,杵尖立地,兩種造型的韋馱像各有不同含意,雙手握杵者表示該寺歡迎四方游僧前來借宿掛單,單手持杵則表示本寺不接待外來和尚,游僧只要看一看佛殿中的韋馱造型就知道自己受不受歡迎。
而這佛寺之中的韋陀造像乃是單手持杵,顯然這佛寺并不接受外來僧侶,袁飛卻徑直上前敲門。當然袁飛走的不是為信眾準備的正門而是佛寺側身的偏門。
不多時有一個中等身材的紅臉和尚應門,這紅臉和尚一看平時的伙食便不錯,紅光滿面比外面大富之家的富戶還有氣派,里外對照那些心中面上的菜饑之色不得不說和尚的生活太寬厚了些。
這紅臉和尚一見外面是個從未見過的干凈和尚,便毫無廢話的徑直言道:“本寺不接待外僧掛單。”
袁飛笑道,小僧不是來掛單的,是想來佛寺之中借樣東西。
這紅臉和尚一愣,隨后眼睛翻了翻道:“本寺東西也從不外借。”
袁飛撓了撓禿腦袋,這佛徒果然也有區別,袁飛雖然討厭和尚但普渡佛寺之中的和尚多少還都有些涵養,言談舉止并不招人厭煩,但這紅臉和尚卻處處叫人討厭,袁飛只得搖了搖頭轉身便走,那紅臉和尚大覺這拍門的和尚古怪,不過也懶得理他隨后便將大門掩上了。
待這紅臉和尚將門上閂之時袁飛已經進了寺內,袁飛心中都覺好笑,自己分明便是個賊,來這里也是要做賊的勾當,怎么放著堂皇的賊路不走反倒迂腐起來真把自己當成個和尚來了。看來這光頭果然使得腦袋的皮變薄了。
此時裊裊突然在袁飛的影子之中傳音道:“小和尚你要做什么?難道是想要借助這佛寺之中的東西來驅走我么?你要是打著這般主意那卻是妄想了,這佛寺我已經以神識探查過了,最高的和尚修為也不過開了兩識而已,你這開了三識的家伙都能在這里做主持了。”
袁飛卻不理會這裊裊言語,在佛寺之中一路遁行,他的身法高妙,又哪有和尚能夠窺破他的行蹤?
袁飛在佛寺之中兜兜轉轉不片刻便來到了大雄寶殿之內,佛寺之中的大雄寶殿供奉的均是藥師琉璃光如來佛的金像法身,這座寺中的藥師佛法相成結跏趺坐,左手持缽,表示甘露,右手持藥丸,雙目似開似閉,頗具威嚴。
袁飛看到這尊藥師佛法相不由得雙手合十躬身一禮,嘴中還不知道在念叨著什么。
此時喪柩突然笑著開口道:“小子,你這是犯得哪門子的混賬毛病?半夜不睡我還以為你會出來尋些娘們樂子,誰想到竟偷偷摸摸跑來拜佛?莫不是突然想起平日里做了些不干不凈的勾當此時心生悔意?你放心就是用不多久你這肉殼便被我接手,到時什么罪業都由我一力承擔就是。”喪柩倒是仗義得很。
袁飛卻只是微微一笑,并未答他,隨后袁飛便做了一件使得喪柩大吃一驚的事情。
就見袁飛身形一動,腳尖一點供臺便飛身到了藥師佛法像的肩膀上,這藥師佛的塑像顯然乃是隆盛寺齊集數萬信眾的財力花大力氣修造而成,相身足有兩丈高低,通體都鍍以薄金,光金子恐怕就用了不下數十斤。
袁飛手指一搖,先前買的菜刀便到了手中,隨后袁飛便用菜刀在這藥師佛臉上刮了起來。
不錯,袁飛正是在刮藥師佛臉上的薄金。
喪柩和裊裊都傻了,佛面刮金這種事情那里是佛徒能夠做出來的?就是不信佛的普通百姓都做不出來這種天誅地滅的事情,哪怕是他們這般和藥師佛天生相克的存在都不會去做這樣的事情,但是這個叫做凈禪的和尚竟然當著他們的面做出了這種大逆不道的行為。
袁飛的刀法顯然是不錯的,畢竟袁飛當初為了參加商國的武選也是曾經在刀上下過一番苦工的,此時以菜刀刮起佛面薄金來那是得心應手,不片刻便將佛面上的薄金刮得一干二凈,并將那些金屑一一收好,隨后袁飛將菜刀往供桌上一剁轉身便走,片刻間便沒了蹤跡。
第二日清晨早起的和尚們便發現了這堪比五雷轟頂的一幕,一時間整座佛寺紛亂不堪。
不知是誰走漏了風聲使得整座夫冎城盡知此事,又好事者聯系到最近普渡佛寺被佛祖收入煉獄之事四處宣揚,一時間謠言四起,這隆盛佛寺也成了不干不凈藏污納垢之所,就等著佛祖前來懲治,香火不由大降。半載之后寺中原本紅光滿面的僧人盡皆臉上菜色盈然。不復當年的風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