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雨解決了宗奎這個內患,掐住了譚中謀的命門,衡州城內已然掃清了障礙。
宗奎的種種安排,譚中謀都清楚,作為主謀之人宗奎逃之夭夭了,他的這些安排自然便被拔出了。
逍遙山莊經營的酒肆,妓館,茶樓之中的很多不速之客,竟然都是宗奎安排的棋子,唐雨親自率領眾多修行者清除這些隱藏的棋子,竟然拔掉了近百名魔法學徒,和近百名修行者。
這不由讓他暗叫僥幸。
倘若他再晚一刻鐘,只怕衡州的局面就會是另一番模樣了。
宗奎的計劃一旦發動,衡州城只怕很難保得住。
衡州城危機解除,唐雨號令所有的修行者出城應擊殺紅眼的青山幫眾。
青山幫幾千人馬,在這等消耗之中漸漸的抵擋不住了。
李青山縱然心有不甘,卻也意識到再戰下去已然沒有了意義。
他畢竟是梟雄,當機立斷,迅速率領幾位心腹強者決然后退。
可憐他率領幾千人馬企圖占領衡州,最后逃走僅僅剩五百人不到。大青山的深處,他處心積慮經營了幾十年的老巢更是被唐雨橫掃,這一戰他元氣大傷。
至少在幾年之內,青山幫再難成為衡州的三大勢力了。
譚中謀被唐雨拿住的命門,立刻表示了臣服之一,他所掌控的衡州士子和衡州學派,也盡數歸心。
唐雨這個知府大人,終于有能力掌控衡州局面了。
孟孫常的邊軍在三天之后返回,以死傷五千的代價,將秦國邊軍趕出了楚境,雖然慘勝,唐雨卻給了他們極高的禮遇。
邊軍歸城的第三天,唐雨親自在知府衙門廣場之上犒賞有功之將和士子。
邊軍陣亡的兵丁,皆有翻倍的撫恤,邊軍將領,皆有重賞。
立功。參展的高學士子,洞玄境修士,也同時都賞金十兩到百兩。
從青山幫繳獲的十萬兩黃金,唐雨就此花掉了三萬兩。卻讓衡州人心盡數歸附,衡州知府唐雨之名迅速傳遍周邊州府,連秦國那邊也皆知道了唐雨。
唐雨這一次用謀,勝得驚險。
雖然有陸門的支援,整體他依舊處于劣勢。能夠勝,一方面是他謀算精確。
另一方還只能歸結于他氣運不凡。
所謂謀事在人,成事在天,修行之人,沒有氣運,可以說是寸步難行。
而唐雨顯然是具有大氣運之人。
唐府客廳,陸鳴遠,祖沖,李封等師兄弟在座。
陸鳴遠酸溜溜的道:“十師弟,你真是忒小氣了。這一次衡州之戰。我們師兄弟可以說出了大力。可偏偏你只賞衡州士子,我們師兄弟還在喝西北風呢!”
唐雨呵呵一笑,道:“六師兄,咱們是同門師兄弟。這一次和青山幫交手大獲全勝,我們得的金銀不少。只是這些金銀一部分要作為衡州賦稅,剩下得也要交予師尊處理。
我們師兄弟究竟得什么賞賜,我哪里有資格來定?還是讓師尊定奪吧!”
祖沖沖著唐雨拱手道:“十師弟說的是正理。你能在衡州站穩腳跟,打開局面,師尊一定很高興。我看咱們就一同回陸門,也讓師尊高興高興……”
唐雨道:“大師兄所言極是。我也正有此意。今年年關將近,我也得給師尊備一點心意不是?”
從衡州到楚都距離遙遠,可是有空魔船,卻只需半日就到。
一眾師兄弟回到陸門。陸守尋果然非常的重視。
唐雨跪在陸守尋的面前,頓首道:“師尊,弟子擔任衡州知府半年有余,不辱師尊門楣,這一次總算站穩了腳跟!”
當即唐雨原原本本將滅殺青山幫的經過給陸守尋做了匯報。
而且他對隱殺樓的存在也毫不隱瞞,只說為了打探青山幫老巢的所在。花了一萬兩黃金。
同時他奉上了三萬兩黃金給陸守尋,陸守尋自然大為高興,顯然對唐雨的懂事,他很滿意。
唐雨滅青山幫得十萬兩黃金,賞了三萬兩,給了陸守尋三萬兩,被隱殺樓要去一萬兩,賦稅一萬兩。
僅僅還剩兩萬兩,這是唐雨為后兩年準備的衡州賦稅。
唐雨在衡州最多只能待三年,因為少則兩年,多則三年,魯公秘境的事情一定會東窗事發。
那個時候,他和陸守尋必然會公然撕破臉,只怕就沒有今日這般虛偽的融洽了。
在這等時刻,唐雨多藏金銀也并無益處。
到時候唐雨要離開楚國,這個時候他必須花大錢營造一個寬松的修煉環境。
雖然說他是入世修行,可是入世是手段,修行才是目的。
在入世之中,體會圣人之道,在靜修之中,將修為升華。
倘若唐雨在衡州一直疲于應付,兩年之后他修為沒有寸進,只怕難逃脫陸守尋的手段。
說一千,道一萬,這個世界還是實力至上。
唐雨能在衡州穩定局面,靠的就是實力。
唐雨本身的修為能力壓其他幾人,他才能有底氣掀開衡州平衡的蓋子,以雷霆手段掌控局面,否則,他又哪里那么容易站穩腳跟?
在陸守尋這邊送了財,唐雨又去拜訪王善。
王善自然比陸守尋更是興奮,大贊唐雨乃武陵學界的千里馬。
唐雨暗中將宗奎的情況向王善說了,心中還是擔心秦國新學派只怕會不依不饒。
王善皺起眉頭道:“衡州局面本就兇險,大秦對楚國一向虎視眈眈,離衡州最近的幾個州府,一向都在秦國的眼中,這些年衡州最為混亂。嘿,說起來,還是因為衡州最弱。
倘若衡州強,只怕秦人也會聲東擊西,畢竟秦人之狡猾,在大周是有名的。”
“明白了,王師。和衡州最近的乃汝州,建州,這兩個州背后都有三大世家的支持,好像是不好惹。秦人以前便想從衡州突破,撕開大楚的防御。嘿嘿,只怕經歷了這一次挫敗,形勢會有不一樣。
王師之言,讓我茅塞頓開!”唐雨恭敬的道。
王善乃國公,雖然只是虛位,可是這么多年,他一直混跡官場,卻是十足的老狐貍一個。
王善的意思很明白,唐雨的衡州無需有能力對抗秦國,只需要被汝州和建州強就行。
只要秦人覺得衡州不好惹,他們自然會將目標瞄準汝州和建州去了。
這就好比地球上廣泛流傳的那個故事。
老虎來了,兩個人逃跑,一個人要穿跑鞋,其不是想跑過老虎,而是只需要跑過同伴就行。
“先覺,不過也不能大意。你既然是宗奎修行了魔法,而且修為很高,其背后定然是有一股勢力存在,只怕還是一股不小的勢力。魔法師很難對付,你在衡州的確要小心……”王善認真的道。
他頓了頓,道:“我聽說巴陵三友現在在你身邊,這三人雖然季孫家的士子,但也算是有風骨之人。這等人才,你要好生的御使,對你穩定衡州,大有好處!”
“倘若在衡州你再遇到困難,卻也可以向陸門尋求幫助。陸師雄心很大,只要你能壓制邊陲,他便會重視你!這一點你萬萬不要忘記。”
唐雨連稱受教,對王善更是佩服。
姜還是老的辣,王善的抽絲剝繭,直指要害,的確讓唐雨很有感悟。
唐雨雖然熟讀長短經,可這一門經典畢竟不是圣人正道。
王善所說的種種,皆是正道陽謀,皆是從圣人經典之中領悟到的為政要義,對唐雨領悟圣人經典,也大有好處。
出世修行,領悟經典便要從紅塵之中領悟,唐雨所修行的長短經乃合縱連橫之學,雖然深奧,但是與他的修為并無多大的幫助。
唯有武陵學派的《浩然經》,唐雨方能從中領悟到圣人之道,才有益于他的修行。
從王善府邸出來,唐雨回到自己在楚都的府邸。
半年沒回來,這里的院子卻是有些荒廢了。
院子里冷冷清清,鬼影都沒有一個,也就一個仆從負責守家而已。
背負雙手,立于書房之中,周若水,冬兒的模樣便不由自主的在他腦海之中浮現。
雖然季孫石用了很多手段,其中一些手段直指人性的陰暗面,可是周若水和冬兒終究沒有負他,想來此時他們二人依舊還被困在遙遠的大周京都之中。
只怕這個時候,他們也和自己一樣,在想著自己。
一念及此,唐雨的拳頭便不由自主的攥緊。
少則兩年,遲則三年,自己要去京都,轉眼已經過了快半年了。
要想在京都挑戰岳云書院,洞玄境修士哪里有資格?
“一定要突破不惑境,一旦成為不惑修士,天下雖大,便盡可去得!衡州終究還是小了,邊陲六城,終究還是孟孫家的勢力范圍。倘若自己能成為不惑境修士,這邊陲六城,自己完全可以掌控,就算是孟孫家,只怕也不敢因此和自己為敵了!”
不惑是一個最關鍵的修行境界,掌控到“風”的真意,便自成一家,周朝京都才子名錄之上,自己便能占據一席之地。
再看武陵學界,之所以這么多年能在三大世家高壓之下屹立不倒,歸根到底就是武陵永遠都存在不惑境的強者,讓三大豪門權閥不得不忌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