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慫’,一個‘您’,究竟是什么意思?這兩人打什么啞謎呢?!”
靖南縣衙后院里,妖女若男抱著掃帚一邊掃地,一邊絞盡腦汁的苦苦思索。
不過,百思不得其解。
“究竟是什么意思?!”
妖女若男想的都要抓狂了,掃帚在地上掃出的痕跡都跟鬼畫符一樣。
慫,難道不是說朱平安慫嗎?!人家女方都讓陪嫁丫頭畫兒跟過來服侍暖床了,書呆子竟然像和尚一樣過日子,一個人睡,若不是畫兒說書呆子都讓女方懷孕了,自己甚至都懷疑書呆子是不是不能人道了
您,難道說是朱平安是倒插門的,在女方面前都沒有地位到要跟女方說敬語“您”了?!不過,書呆子都是五品大員了,地位不可能這么低吧?!不可能!書呆子骨子里驕傲著呢,怎么可能如此低聲下氣。
可是,若不是如此,那這個“慫”和這個“您”究竟是什么意思?!
妖女若男絞盡腦汁的想,想不通就下意識的撓頭,最后想的都快魔怔了,眉毛緊蹙,臉都皺成了一團,頭發亂糟糟的像是雞窩一樣
“小朋友你是不是有很多問號?”
朱平安從書房出來,瞅見妖女若男這幅模樣,不由吃了一驚,等聽到妖女若男自言自語的慫啊您啊什么意思啊,便不由得嘴角彎起一抹弧度,用小公舉的歌詞調侃了一下絞盡腦汁苦思冥想的妖女若男。
“告訴我,你家娘子寫的‘慫’是什么意思?還有,你回的‘您’又是什么意思?快點告訴我”
妖女若男上來一把抓住朱平安的袖子,抬起一張飽經摧殘的臉蛋,魔怔一樣的問道。
“想知道啊?”朱平安輕輕的將自己的袖子從妖女若男手里抽出來,燦然一笑。
“嗯嗯。”妖女若男連連點頭。
“別人告訴你的答案不是你的,只有你自己思考出來的答案才是你的。”
朱平安微笑著說道。
“什么意思?”妖女若男不解的問道。
“就是我不告訴你,你自己想。我這么做都是為了你著想,鍛煉你獨立思考的習慣和能力。”朱平安對妖女若男微微一笑,很是陽光燦爛。
當然,在妖女若男眼中就不是如此了,在她眼中,朱平安滿臉都寫著“欠揍”兩個字,朱平安越是笑的陽光燦爛,在她眼中欠揍的級別就越高。這一刻,在她眼中,朱平安欠揍的級別已經達到滿級了。
“朱平安!”妖女若男咬緊了牙齒。
“不用這么激動的感謝我,我叫雷峰,做好事從來不留名。縣衙還有事,我要去處理公務,請恕朱某不能奉陪了。”朱平安扭頭就走,聲音飄了過來。
“呸!哪個感謝你了?!少自作多情了!還有,你都自稱了,還不留名?!等等,什么啊?!!你是書呆子朱平安,就是化成灰我也認得你!”
妖女若男氣的沖著朱平安的背影一通發泄,但是朱平安連頭都沒回。
結果,妖女若男自己被氣的夠嗆。
你不是喜歡偷看別人書信嗎?!這次讓你看的痛快,看你還偷不偷看了。
朱平安聽著身后妖女若男抓狂的什么,嘴角滿意的微微勾了起來。
朱平安有心給妖女若男一個懲罰,讓她好好長長記性,以儆效尤。
朱平安在縣衙收到了臺州府城抄送的汪直要求開港通商的書信。看到這封書信的第一時間,朱平安便忍不住重重的嘆了一口氣,該來的還是要來了。
倭波要來了!倭寇要肆虐起來了!此后十余年,江南永無寧日矣
“嘉靖三十一年,汪直由于向政府要求通商遭到拒絕,便劫掠浙東沿海。自此始,江南倭患愈演愈烈,倭寇攻城掠地,氣焰十分囂張”
朱平安背著雙手,在屋里一個人來回踱步,輕輕的默誦歷史的這段記載。
這個時間點朱平安記得很清楚。
踱步至窗前,朱平安將手中汪直的書信抄寫本打開,仔細讀了一遍。
開舟山瀝港以通商,易私販為公販
汪直還真是異想天開!
朱平安合上書信抄寫本,無語的搖了搖頭,分不清形勢,認不清自己
如此一封信,從汪直手里發出的那一刻,它的結局就已經注定了!
拒絕!
除此外,斷無第二種可能!
歷史也是如此,估計過不了幾日,朝廷嚴詞拒絕的答復就會下來了。朱平安對此心知肚明。
接下來,汪直就會惱羞成怒,為了達到目的,也為了泄憤,汪直便會縱倭寇劫掠江南,想要以此來要挾官府,達到開港通市的目的。
江南的倭患以此為導火索,轟然爆發,愈演愈烈,一發不可收拾
“我收到臺州府衙抄本,倭寇汪直遣使請求朝廷開港通商、易私販為公販。如此要求,朝廷斷然不會應允。我擔心汪直野心勃勃,恐會孤注一擲,縱倭寇劫掠,以此要挾朝廷,達到開港互市的目的我靖南地處江浙沿海,距離汪直黨羽盤踞的舟山瀝港不算太遠,若其縱倭寇劫掠,我靖南便是首當其沖,為防患于未然,自今日起”
想到這,朱平安一刻也頓不住,招來了劉典吏等縣衙胥吏,將防倭工作安排部署了下去,要求從今天起,靖南工作以防倭御倭為第一要務。
朱平安在縣衙的威信力日隆,一聲令下,劉典吏等胥吏立刻執行。
靖南很快就動員了起來,新建的防倭哨塔等也都立刻投入了使用
除此外,朱平安還令胥吏差役逐村通知,告知百姓提防倭寇進犯的風險。
雖然此舉會令造成一定的社會恐慌,影響百姓的安居樂業,但是老百姓的性命相比,這些影響又算得了什么呢,況且倭寇真的要來了!
老百姓要有知情權,也應該有知情權。
將倭寇再犯的風險,提前提高告知百姓,可以讓老百姓提前做好防備,降低倭患的傷害。
朱平安還令人特意去通知了五溪苗,也讓他們做好防范倭寇的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