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際上,如果蘇黎風他們在不遠處全是鮮血的公交站查看一下的話,就會知道,這條街的地名就叫做“市政府大街”,就是這么任性……
而此時在政府大樓前的廣場上。經過一段時間的荒蕪,這里變得就像是墓園一樣。冰冷的雕塑,干涸的噴泉,雜草叢生的花壇,中間一條冷清的石板路。氣候的變化導致這里蒙著一層灰色的霧氣,上空的云層也陰沉如墨,像是要壓下來一樣。
“小風。”蘇黎風一直帶著朗風,這里就是她的用武之處了。
眾人都看著這個一路上都不怎么說話的小女孩乖巧地走到了廣場邊上,然后盯著前方凝視了起來。
一股異樣的力量波動從她身上逸散出來,如果是普通人的話只會產生一種她明明在那里,可盯著她的時候就總是會不由自主走神的怪異感覺,而在感官靈敏的變異種們看來,就能感覺到朗風此時真的像是一縷風一樣融入了周圍的環境里,她在感知周圍的一切。
一開始朗風的臉色還很正常,但很快她的小臉上眉毛就微微皺了起來,接著就驚恐地大叫了一聲:“啊!”那種奇妙的狀態也立刻破開了,她往后一退,后背已經被蘇黎風伸手撐住了。
“怎么樣?”蘇黎風問道,同時輕輕拍了拍她的后背,以作撫慰,除此之外沒再說什么安慰的話。
雖說帶小孩子來這種場合似乎比較殘忍,但這是所有人都必須接受的求生方式。否則在隔離區或者安全城這樣的幸存者營地內,她就需要通過做力所能及的體力活來換取糧食了,還會接受挑選和培訓,等待著上戰場的那天,甚至遭遇到更粗暴的事情。
即便是在這些營地內,規則也不是時刻都能起作用的,規則事實上也是強者制訂出來約束弱者的。覺醒者的日子可能會好過一點。但在不在乎的人面前仍然不足以保護她自己。
不過朗風畢竟還是個小孩子,她臉色煞白地盯著廣場和政府大樓看了一會兒,然后扭頭說道:“小風覺得,廣場似乎沒什么危險,可是大樓……大樓給我的感覺好可怕。”
說完之后,她就撲到了一旁小蘭的懷里,不過本該很養眼的畫面,這會兒蘇黎風看著卻很是不舒服。小蘭倒是很自然地抱住朗風安慰了起來,兩個女孩說起了悄悄話。
“暗殺者就在那大樓里了,果然沒找錯。”蘇黎風看向大樓說道。不過廣場沒危險嗎?蘇黎風不這么覺得。但就算繞過廣場。該遇到的事情還是會遇到。
“我們出發。”蘇黎風道。
“按計劃,我們應該等另外的隊伍不是嗎?”封律突然開口說道。
那兩支隊伍……
“他們只是牽制著那兩只高級異種的,我們早點成功,才能早點騰出手來去幫他們。”蘇黎風道。
他說完后,卻神色有些古怪地看了封律一眼,又看了看宋小甜。
果然,聽完這番話后,宋小甜的表情立刻變得很難看,她復雜地看了蘇黎風一眼。接著默不作聲地走到了封律身后。
蘇黎風對著封律意味深長地笑了笑,然后說道:“沒問題了吧?那就開始行動了。”
“那個戰術專家為什么要在這個關頭突然問你這個問題?”尤佳的聲音從身邊傳來。
她聲音壓得很低,蘇黎風也要集中精力才能聽見,其余人就算豎著耳朵恐怕也不會有什么收獲。
“很簡單。他需要一個戰友,宋小甜作為隔離區的人卻和我寸步不離,他肯定要想點辦法的。”蘇黎風同樣低聲道,他幾乎只有嘴唇在動。只有此時看著他的尤佳才能看見。
不過封律提的問題也沒有錯,這本就是他們的安排,只是這么一來封律的身份顯然也很值得考慮了。
“不管他。我們一定要將那只暗殺者拿到手。”蘇黎風說道。
封律看著蘇黎風的背影,心中忍不住嘆了口氣。要不是他們死人太多了,他還不準備暴露的,不過還好,他的真實身份應該還沒有被察覺到。
誰會想到這隊伍里其實不光是紅翼的老板親自帶隊,還有隔離區的總司令跟著?
“如果能吸收的話……”封律也是心中火熱,如果能吸收掉一只高級異種的話,他就能再活很長時間了。他這么做不光是為了自己,而是為了隔離區的幾百萬幸存者。
只是高級異種實在太難活著被送到他面前了,原本他已經做好了組織小隊前去獵殺的準備,沒想到蘇黎風在這個時候做出了這種決定,他就正好跟來了。至于監視和觀察蘇黎風,只是目的之二而已。
“沒錯,我是為了幸存者。”封律再次堅定了一下信心,然后看向了身邊的宋小甜,“放心吧,只要能活著回去,一切獎勵都是有效的,富貴險中求。”
“我只是想活得有尊嚴而已。”宋小甜難得地收起了那副很風情的樣子,將臉頰邊的頭發撩到了耳后,說道。
封律一愣,這才想起女性在這個世道的確活得很不容易,大部分沒有能力的女性想要活得好都只能淪為別人的玩具。他又想起了自己的女兒……
“這次回去,你會有個足夠受人尊重的位置的。”封律保證道。
宋小甜笑了笑,不以為意。
這時他們已經跟著蘇黎風進入了廣場內部,嗚嗚的風聲中荒草晃動著發出輕微的聲響,加上眾人的腳步聲,整個廣場顯得格外安靜。
但就在所有人提心吊膽地看著大樓逐漸接近,廣場就將通過時,異變終于發生了。
一股甜香味忽然襲來,接著就看到寬闊的石板路兩旁,花壇內的枝條活動了起來,上面冒出一個個花苞,接著盛放出了一朵朵鮮紅如血的玫瑰。
眾人立刻停下了腳步,緊張地看向了四周。
一陣若有若無的女聲飄來,像是在無意義地哼歌,又像是在低聲嬌笑。
而就在所有人都循著聲音東張西望后,等他們再轉過頭來時,卻都發現了同一個情況。
整個廣場上,只剩下自己一個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