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靈賀詫異的看著它們離去,他的心中充滿了納悶。
其實,如果對方僅有一只神恩鼠妖的話,他并不會過于畏懼。因為他還有著最大的殺手锏,三枚棋子同時具現成像。
對方能夠輕易擋住一顆棋子的具現,但卻未必能夠擋得住三顆棋子的連續轟炸。
不過,這樣奢侈的行為也有著極大的限制,那就是自己的對手僅能有一個。若是超過一個的話,他就絕對不會無所忌憚的釋放具現三連擊了。
每一次具現,都會造成身體上的疲憊,具現的次數越多,這樣的情況就愈發的明顯。所以,別說于靈賀如今僅僅是初階三段星居士,哪怕是一位高階九段星居士來此,也是不敢隨隨便便釋放神恩具現的。
而于靈賀因為擁有三顆不同的棋子,所以當他以車輪方式釋放之時,威力或許并非很大,但卻可以長期持久,遠比正常神恩居士要好得多。可是,如果他一次性將三顆棋子全部釋放的話,就會感到極度的疲憊了。
想要獲得多少,就要付出多少,這句話放在此地,一點兒也不錯。
所以,在見到兩只神恩鼠妖同時出現之時,于靈賀立即做好了惡斗一場的準備。可是,他怎么也沒有想到,對方竟然是不戰而退了。
想到那只鼠王殿下臨去之時看著自己的眼神,他的心中莫名一寒,竟然是忍不住打了個寒噤。
他的心中豁然涌起了一個極為古怪的念頭。
那個明顯身處高位的鼠王殿下也是長著一只老鼠面容,但那個被叫做鼠智的神恩鼠妖為何卻擁有一張人臉呢。
一只長著人臉的鼠妖……
于靈賀的身體再度微微一顫,不知為何,一想到這張人臉,他就覺得渾身發涼,仿佛身周有著陣陣陰風呼嘯而過。
搖了搖頭,他將這個問題徹底拋開,環目一圈,眼力、耳力和鼻子都用到了極端,確定附近再也沒有了任何埋伏之后,才邁開雙腿,朝著那戰斗聲傳來的方向奔行而去。
不過,僅僅片刻之后,于靈賀就停下了腳步。
因為他突然發現,這戰斗的聲音仿佛是變了味道。
如果說一開始確實是生死搏殺,那么現在的聲音就像是一方正在撤退,而另一方卻是嚴陣以待。
他心念微動,雙腳落地無聲,悄然無息的潛伏了過去。
片刻之后,那里傳來了一道熟悉的聲音。
“沈兄,文兄,這些鼠妖竟然退走了?”
沈晟的聲音響了起來:“不錯,它們竟然真的退了,這是怎么回事?”
于靈賀暗中松了一口氣,只要沈晟安然無恙,他就心滿意足了。雖然他對于鼠妖們的突然離去也感到了深深的好奇,但他并非鼠妖,又怎么會理解那些妖物們的想法呢。
“姜軍主,我們現在怎么辦?”文斌低聲詢問道:“既然鼠妖已經有了防備,我們是不是應該先退回去休整,等準備完畢,再進入探尋。”
姜晶昌和沈晟對望了一眼,進入密林搜尋鼠妖是文斌的提議,但是現在稍遇挫折,他就立即打了退堂鼓。這樣的行為,讓他們的心中極為鄙視。不過,好歹此刻他們是一伙同行,無論如何也不能在此內訌。
輕咳一聲,沈晟道:“姜兄,我們是應該回去,并且將今日之事匯報黎明之城。”他看著文斌,緩緩的道:“文兄,你究竟做了什么事情,讓鼠妖對你如此的恨之入骨啊。”
文斌的臉色漲得通紅,道:“我怎么知道,哼,老子從未得罪過鼠妖,竟然會落得這個下場。這些鼠妖,這些鼠妖……老子與他們不共戴天。”
聽著他的語氣和表現,仿佛不像作偽,姜晶昌和沈晟也是無可奈何。
他們三個雖然都是高階神恩居士,但神恩具現之術可不是爛大街的能力,特別是在遭受圍攻之時,任誰也不敢輕易釋放能力。與鼠妖們的搏殺,絕大多數時間還是要靠他們本身的能力。所以,一場大戰之后,他們也是頗為疲憊的。
此時休整片刻,精氣神都有著些許的恢復,他們不敢在此繼續逗留,立即是轉身,沿路而返。
雖說他們并沒有于靈賀那類似于作弊的鼻子和聽力,但是他們那豐富的經驗卻是完美的彌補了這一切。
于靈賀一直是悄悄的跟在他們身后潛行。
有著三枚棋子的特殊能力之后,他根本就不怕跟丟,而且他的手腳輕靈,簡直就是難以想象,遠遠的綴著之時,姜晶昌三人根本就未曾發現。
終于,眼見他們三個即將離開密林之時,于靈賀返身從樹上取下令牌,他放開了腳步,將速度提升到了極致,兜了一個小圈子,繞到了他們前方。
而就在大路前方,一隊隊皮甲軍士正昂首闊步而行,他們隊列整齊,目光炯炯,一個個精神抖擻,軍心士氣全部處于最為巔峰的狀態之下。
昨日夜間的一場伏擊大戰,不僅僅獲得了空前戰功,更是激起了每一位軍士的血性。此刻的他們,恨不得立即與鼠妖相遇,并且大戰一場,將對方打得落花流水,在自己的功勞薄上重重的再添一筆。
然而,正當他們排列整齊而行之時,最前方的一位兵士突地扯開了喉嚨,高聲叫道:“軍主回來了……”
張奎和齊濤聞言大喜,展開身形,疾步來到了隊伍最前方,果然看見遠處三道人影正以一種比常人行走略快的速度趕了過來。
姜晶昌三人雖然較早離開密林,但他們卻無法像于靈賀一樣肆無忌憚的奔行,而是隨時注意周圍環境,并且彼此交談幾句,交換一下對于鼠妖的看法。
特別是姜晶昌,好歹都是一軍之主,每一次下達命令之前,都要深思熟慮。否則一個不慎,將整只隊伍帶往死地,那就是悔之莫及了。
“軍主……”齊濤和張奎興奮的迎了過去,滿臉都是喜悅歡喜之色。
姜晶昌輕輕的點著頭,看了戒備森嚴,無數軍士昂首挺胸,排列整齊的模樣,訝然道:“這是怎么回事?”
“軍主,我們打算進入密林去尋您下落。”齊濤低聲解釋道:“文兄的家將說,您三位被困密林,有著性命之危,必須立即救援。”
張奎連連點頭,面帶愧色,道:“我們雖然已經加快了整軍速度,但是帶齊所有裝備,卻依舊需要時間。”
軍營開拔,乃是非同小可之大事。那種一聲令下,數百人立即出發的情節絕無可能發生。
想要整隊出發,就必須先行傳達軍令,然后整理裝備,排好隊形,再一隊隊的出營而行。
雖然先鋒一營僅有三百余人,但要想集合整齊,趕在于靈賀之前到達密林,那也無疑是癡人說夢。
姜晶昌的臉色頓時變得極為難看,他怒道:“你……你們這兩個白癡,進入密林與鼠妖會戰?這是你們能夠下的命令么。”
人族與妖族之戰,就是地盤之爭。
在平地之上,人類憑借各種工具和隊列效果,確實是不落下風。但若是進入叢林等特殊環境,那么除非是高階居士以上,否則個人實力就將大打折扣。而更主要的是,人類軍隊引以為傲的戰陣更是無從發揮。
可以說,進入密林作戰,那是以己之短攻敵之長。
除非是遇到一些極端個別的情況,否則人族將領是絕對不會下達這個命令的。
文斌在一旁黑著臉,他沉聲道:“姜軍主,你一開始不也是贊同你大軍入林剿殺的么。”
姜晶昌沉著臉,不怒而威,道:“文兄,我本以為那些鼠妖逢此大敗,已經是毫無士氣和斗志,我等此刻出擊,就算不能將它們一網打盡,也可以趁它們潰敗之時盡量殺敵。但是……”他語氣一頓,道:“你現在還以為,它們是士氣低落而不敢苦戰么?”
文斌頓時就是膛目結舌,無法回答了。
一旦想起那些鼠妖包圍自己三人之時奮不顧身的沖擊場景,他的心中就難免有些不寒而栗。
當然,這是因為他身臨其境,所以才會有著這般深刻的體會。
如果僅僅是聽其他人稟告,他就未必相信了。
姜晶昌一揮手,道:“我們并沒有找到鼠妖巢穴,此次行動就此作罷,全營回軍。”
齊濤和張奎互望一眼,都是面露苦笑之色。
姜晶昌的臉色一沉,道:“怎么,你們還有什么話要說?”
齊濤一咬牙,道:“軍主,于公子不見了。”
“什么?”沈晟踏前一步,厲聲問道。
齊濤苦著臉,道:“于公子偷聽了我們的談話,知道您三位遇險,然后就不見了。”
沈晟的身體微微晃動了一下,他力戰鼠妖之時,雖然疲憊,但身體卻是猶如山峰般屹立不倒,但此刻聽到這個消息,卻是覺得雙腳發軟,幾乎就要當場暈過去了。
姜晶昌狠狠的瞪了齊濤一眼,齊濤連忙低下了頭,但心中卻是不免叫屈。
于靈賀好歹都是一位神恩居士啊,自己哪里管得住人家。
沈晟深吸了一口氣,終于平靜下來。他伸手入懷。取出一只玉盒。然而,還沒有等他將玉盒打開之時,一道身影已經是如飛般的來到了他的身邊,一把將他攙扶住了,道:“沈大哥,你沒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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