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凈高遠的天空,幾片潔白的云朵飄過,更襯托出它的溫柔、嫻靜。
白龍馬悠閑地在大路上奔跑著,它的動作并不快,再也沒有了最初的那種風馳電掣般的速度。
時不時的,它在緩慢奔行中扭頭回望一眼,特別是當它聽到后方有什么異常響動之時,都會覺得頗為興奮。但可惜的是,直到此刻,它依舊未曾見到所期待的那一幕。
衡玥寧坐在馬背上,將身體依偎進入于靈賀的懷中,她的臉色嫣紅,雖然有著一層薄薄面巾遮掩,但那雙如水波般流轉的眼眸,卻依舊是透著難以形容的誘惑,讓人想要將她一口吞了下去。
不過,于靈賀卻深知懷中這位美人兒的破壞力。
她與于紫鳶的那一戰,于靈賀可是全程看在眼中。雖說因為自己的關系,這一戰并未曾真正的分出勝負,可是那彪悍的戰斗力卻讓人記憶深刻。
哪怕現在于靈賀已經擁有了超級龍槍,但也不敢說就一定能夠勝得過宇宙星象圖。
這件上古蜀門最強大的神器之一擁有著無窮妙用,一旦釋放之后,就連于靈賀也沒有把握能夠找到衡玥寧的真身所在。
正是因為她所擁有的強悍戰斗力,所以于靈賀雖然將她擁入懷中,但行為舉止卻并沒有任何僭越之處。
不過,就算如此,他也已經是心滿意足了。
雙手摟著那柔弱無骨的腰肢,感受著美人兒身體所傳來的溫度,于靈賀的眼睛也是微微地瞇了起來。
衡玥寧沉默許久,突地道:“師兄,你為何要離開呢?”
于靈賀一怔,他收斂了一下心神,笑道:“因為我不想與東舉國四脈發生真正的沖突。”
衡玥寧訝然道:“為何?”
她可不相信,以于靈賀的性子,會懼怕東舉國四脈傳承。
于靈賀輕嘆一聲,道:“東舉國雖然有著四脈并列傳承,但卻是親如一家,它們相輔相成,為立國之柱石,缺一不可啊。”
衡玥寧美目閃爍,愈發地不解。
東舉國四脈傳承本就是同根同源,就好似上古蜀門內也有著眾多山頭和小派系一般。不過,這些勢力彼此滲透交融,對內雖然是爭權奪利,但對外卻絕對是保持著一致的步調。
于靈賀與不動如山一脈雖然沒有任何瓜葛,但是他所修煉的赤風云霧術秘法,卻是傳承于赤風云霧一脈的本源之法。
這種功法在東舉國四脈中的地位,幾乎已經可以與上古蜀門中的帝狩蜀臺訣相若,甚至于要更勝一籌了。
既然得到了如此秘法傳承,于靈賀和東舉國就已經有了割舍不斷的因果關系。
所以,哪怕是明知道柳城似乎是在針對自己,但他還是先退避三舍再說。
這,并不是害怕畏懼,僅僅是因為他對白牧的尊敬和懷念罷了。
衡玥寧猶豫片刻,并沒有繼續的刨根究底地詢問緣故,因為她明白,男人們有時候并不想讓女人知道的更多。
而在此刻,做一個只會聆聽的乖乖女,遠比凡事追問到底的女漢子要好得多。
霍然,白龍馬的腳步一頓,雖然它的速度未變,依舊是向前奔行,但那馬嘴處卻是咧了開來,就連一對眼眸也充斥著興奮之色。
衡玥寧啞然失笑,道:“師兄,你不想惹麻煩,但麻煩找上門了。”
于靈賀嘿然一笑,道:“既然是麻煩找上門,那我也沒辦法了。”他心中暗道,在遭遇東舉國四脈傳承之時,自己可是已經退讓過一次了。那么,接下來無論發生任何事情,自己都可以挺起胸膛,毫無愧疚地面對白牧了。
赤風云霧秘法,乃是本源秘法,雖然于靈賀并不知道白牧為何會將這門秘法傾囊相授,但這份人情卻是實實在在,無法推卸的。
見到于靈賀臉上那風淡云輕之色,衡玥寧也是微微一笑。
無論從后面追上來的,是何等人物,他們都不會畏懼。
沒過多久,兩道人影如飛而至,他們猶如大鵬鳥一般的從空中掠過,就這樣擋在了于靈賀等人的面前。
于靈賀凝目一看,不由得眉頭略皺,訝然道:“怎么是你們?”
擋住去路的,正是安伽師和宗溫茂兩人。
輕哼一聲,安伽師冷然道:“小輩,想不到我們會那么快追上來吧!”他的目光落到了白龍馬的身上,道:“你竟然還有如此靈獸,怪不得能夠逃得如此之快。呵呵,可惜啊……”
宗溫茂咧開了大嘴,笑道:“確實可惜,若是他一直全力逃走,我們在無法驅動飛行寶器的情況下,也未必能夠追得上。”
以御魂強者的實力,自然可以驅動飛行寶器了。
但是,此地距離都城畢竟不遠,他們所要辦的事情也不適宜暴露在大眾廣庭之下。畢竟,于靈賀是在白玉塔拍賣會上獲得的寶器長槍,并且赤風云霧一脈的風化偉擺明了要維護他們的安全。
若是他們光明正大,并且以如此高調方式追出去,天知道會否引來什么不可預測的風險。
所以,哪怕已經離開了都城一定范圍,但他們也不敢輕易驅使飛行寶器趕路。
而霜禹駒的速度之快,那可是天下聞名,他們并沒有絕對的把握能夠追得上。但沒想到的是,這小子竟然如此托大,讓他們這么快就攆了上來。
于靈賀的眉頭略皺,緩聲道:“兩位,我還是那句老話,不知哪里得罪了你們。”
宗溫茂冷哼一聲,道:“小子,不要枉費口舌了,交出寶器,老夫轉身就走。”
安伽師轉頭,道:“宗兄,你這樣做不太好吧?”
宗溫茂冷然道:“我所求只是寶器而已,只要東西到手,他們自然是任你處置了。”
安伽師的臉色陡然一寒,道:“宗兄打的好算盤啊!”
于靈賀與衡玥寧都是微微有些驚訝,原以為他們趕上來是想要謀財害命,但沒想到宗溫茂僅僅是圖謀寶器,而并沒有傷人之心。
然而,雖然他們兩人極為聰明,但是因為掌握的信息太少,所以也會產生些許的誤會。
自從柳城毫不掩飾對衡玥寧的喜愛之后,這兩位御魂修者的心中就各自打起了小鼓。
安伽師那是自愿做柳城手中之刀,已經無從選擇,這一次追上來,將于靈賀殺了,掠走衡玥寧,那是必然之事。不過,在這個過程中,也要注意分寸,不能讓衡玥寧受到半點兒的傷害。
以他御魂強者的實力,對付兩個信徒,自然是輕而易舉。
可是,他心中卻是有些忐忑,既然柳城如此喜歡衡玥寧,那么他在衡玥寧面前如此做為,豈不是要大大地得罪這個女人了。
若是衡玥寧在柳公子面前很快失寵也就罷了,但若是一直受寵下去……這個結果只要想一想,就讓他有些不寒而栗。
最好的辦法,就是將這一對男女全部解決了,那就是永絕后患,再也不用擔憂什么。可是,他卻絕對沒有這個膽子,別說是暗中殺害衡玥寧了,就算是這位小姑娘想要自殺,他也必須將她保下來再說。
所以,與宗溫茂同行之時,他已經打定了主意,讓宗溫茂先行出手,最好讓他將于靈賀斬殺了。這樣,自己的罪過起碼消除一大半。
但是,宗溫茂的心思與他一般無二,根本就不愿意得罪衡玥寧。當然,想要讓他放棄那件寶器,也是萬無可能的。
此時,宗溫茂冷笑一聲,不再與安伽師糾纏這個話題,而是轉頭道:“你們商量一下,快把寶器交出來!若是再不識抬舉,我就要親自動手了。”
于靈賀雙手一攤,笑道:“抱歉,你的要求我無法答應,因為那件寶器已經沒有了。”
“什么?”宗溫茂一怔,隨后怒道:“你敢騙我!”
于靈賀無所謂地道:“我騙你作甚,東西沒了就是沒了。”
宗溫茂狐疑地看著于靈賀,他也是見多識廣之人,隱約地從于靈賀的表情中察覺到了一絲危機存在。不過,再感應著他的修為,依舊是信徒級的氣息波動。
嘴角微微扯動了一下,他心中暗道,自己真是越來越膽小,差點兒被他嚇住了。
雙目中精芒一閃,他道:“好,你們將身上的空間敞開,若是寶器不在你們手中,老夫就放過你們。”
換作其他信徒,他當然不會提出這么輕松的要求。但是,為了不在衡玥寧的面前拉仇恨,他卻是裝模作樣。
安伽師眼眸中兇光閃動,心中暗罵,這家伙,真是老奸巨猾。
然而,于靈賀的雙手又是一攤,道:“抱歉,我們身上的空間袋有著寶物,不能外示于人。”
安伽師一怔,隨后大喜過望。
而宗溫茂卻是臉色鐵青,緩聲道:“你,這是逼我動手了?”
于靈賀輕嘆一聲,道:“我沒有逼你,而是你在逼我動手啊……”
宗溫茂臉上閃過一絲不屑之色,道:“小輩,教你一個乖,以后不要再自不量力,拿取無法保護的東西了。”他張開了大手,一股強烈的氣勢猶如火山爆發般的噴灑而出,虛空中,一只巨掌當頭罩下,似乎就要將于靈賀等全部壓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