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孫頭，你怎么知道我的外號？”灰衣老者看著面前的蕭凡等人，目光依次掃過，但卻一個都不認識，然后重新看向蕭凡，有些茫然說道。
“我曾經派人來過東域，但聽說你突然消失了，你們王侯閣因此差點陷入覆滅危機當中！”蕭凡沒有回答灰衣老者的話，而是突然笑道，“原來，你是被困在了這里！”
“你，是誰？”聽到蕭凡的話，灰衣老者頓時大駭，掙扎著就要起身，但是他的身體機能已經趨近于消亡，所以根本無法其實，心頭涌起巨浪！
他已經在這里被困了近八千年了，這么多年來，走到這里的活人也不是一個兩個，但先不說他們都被‘轉生’了，成為大光明城中那個沉睡之人化為最強尸族的養分，稍微能夠在這里活了一段時間的人也都是根本沒聽說過他，連外界對于他都是早已經徹底遺忘了！
時光荏苒，哪怕他曾經也驚動了整個下州，如今也已經徹底淹沒于時間長河當中，徹底寂滅于眾生！
而如今，突然走到這里一個人，居然認識自己，并且似乎對自己所知甚詳，這如何不能讓灰衣老者心頭劇震無比？
“但凡進入無憂山的人，都會被光明國度的那個人所‘轉生’，然后化成自己的養分，偶爾有幾個被它放過的，也只是嫌棄目標身上有暗疾，懶得下嘴罷了！”蕭凡還是沒有回答灰衣老者的話，而是目光在身后依舊昏迷不醒的曹青辭身上和灰衣老者身上來回轉移了一下，若有所思的說道，“你卻活了下來，并且一直沒有被‘轉生’，那看來，你們王侯閣和光明國度的這個人淵源頗深啊！”
聽著蕭凡的話，灰衣老者此刻已經是徹底呆住了，因為蕭凡的推測簡直恐怖，只憑所見而已，就直接知曉了王侯閣的最大秘密！
是的，這個灰衣老者的身份此刻也已經非常明了了！
王侯閣，上上一代老掌柜！
也就是蕭凡曾經賣給王侯閣千壽草的那一個！
曹青辭之前急切離開幽域，也正是為了灰衣老者而來，她要營救老孫頭！
“你，到底是誰？為，為什么……？”灰衣老者望著蕭凡的臉龐，充滿不解的愕然開口，同時在腦海記憶當中不斷搜索，但卻是始終無法找到對應的面容！
“千壽草！”看到灰衣老者還是想不起來自己，蕭凡頓時搖頭，提示說道。
“千壽草！”聽到這個名字，灰衣老者下意識的喃喃自語！
突然！
他像是想起來了什么，整個人如遭雷擊，轟然醒悟了過來，明白了蕭凡的身份！
“你，你，你……！”灰衣老者垂死驚中坐，眼睛當中盡是強烈到極致的驚駭之色，身體頓時劇烈顫抖，口中想要說些什么，卻因為巨大的驚駭和恐懼，居然是什么話都說不出口！
對于灰衣老者的驚駭和恐懼，蕭凡只是坐了下來，然后看著他，突然輕嘆了一聲，然后也不說什么，只是等候灰衣老者平復下來再說話！
而足足過了一刻鐘的時間，灰衣老者這才終于平復下來。
平復下來的他第一個動作就是掙扎著爬了起來，然后沖著蕭凡重重叩首行禮，身體愈發的顫抖，但卻什么話都不敢多說什么！
同時，深深低著頭的他這一刻在心頭也是涌起了無盡的驚濤駭浪和難以言喻的復雜情緒！
當年，蕭凡被東域百宗追殺，逃到幽域，但又被北狐仙子等幽域各大天驕追殺，無奈之下，只能是逃到枯石城之中！
又因為蕭凡知曉了王侯閣的存在，所以就來到了王侯閣，想要和王侯閣交易，讓王侯閣庇護自己！
當時接待蕭凡的老掌柜，正是自己！
灰衣老者對于當年的情形迄今已久記憶猶新，仿佛歷歷在目！
那天！
雨很大！
蕭凡眼神疲憊，全身濕透，嘴唇干裂的走了進來，小心翼翼的從懷中拿出千壽草，要和王侯閣交易，然后讓王侯閣庇護自己！
而灰衣老者坐在那里，如同是在打量一個好玩的事物一般，饒有興趣的打量著蕭凡！
那一刻，在他眼中，蕭凡其實就是一個可以隨意拿捏，雖然有點意思，但卻也不用太過于在意的玩具！
可是，誰能想象的到？
當年那個被他居高臨下所打量，審視，那個面對他的交易要求而充滿無奈，沒有拒絕條件，只能是點頭同意的年輕人，后來居然會站到那樣的高度之上？
誰能想象的到，當日蕭凡等上帝位的那一瞬間，整個中央帝界所有生靈全部跪伏叩首，他也重重跪伏叩首的心頭復雜之感？
世事無常！
只能說是世事無常啊！
但更大的復雜之感還在今日，在中央帝界消失了足足三千年之久的蕭凡居然是重新出現了，并且還出現在了他的面前！
這，讓他驚駭無比，也復雜無比，更不可置信無比！
“請，請饒恕我，我沒，沒有在，在第，第一時間就，就認出您……！”灰衣老者開口，艱難無比的說道，聲音結巴而恐懼，非常不連貫！
“無妨！”蕭凡搖頭說道，“當年我去王侯閣賣千壽草的時候也是帶著易容面具，你從未見過我的真正面容，所以今日你不識得我也是正常！”
“當，當年的事，事情，我，我……！”灰衣老者再度開口，似乎是想要解釋什么！
“當年的事情我并沒有怪罪于你！”蕭凡打斷了他的話，搖頭笑道，“當年你雖然交易的時候壓了價格，有些落井下石的意味，沒有同意我的希望庇護請求，但你總歸是還有些底線，沒有把事情做絕！”
“你賣給我的那個萬里舟確實還行，幫助我在回到東域之后，成功躲過了三次致命劫殺，雖然三次使用之后就徹底破碎掉了，算是一件殘次品，和千壽草的價值相差巨大！”
“但有些東西要看使用價值，萬里舟的使用價值對于當時的我來說，確實不錯！”
“更何況你又在趕我走之前，又主動告訴了我那扇通往中州大門的方向以及一些秘聞，而那些信息對于我最終能夠成功逃出東靈下州也是有不小的幫助的！”
“不過那些信息后來我通過其它方法也是知道了，但畢竟是你先告知了我，作用還是有的！”
“所以算下來，其實當年的事情你對于我來說，還是幫助多一點的，今日我救你，也是還了當年你對我的幫助！”
灰衣老者不說話，低著頭的臉上盡是苦笑之色。
蕭凡的話其實說的很明白，他之所以今日出手救自己，還是因為蕭凡臨走之前他所主動告知的通往中州大門的信息了。
如果不是因為這個，蕭凡今日也根本懶得救他！
可是，世間最莫過于戲劇化的事情就在于此，他當年之所以告訴蕭凡關于通往中州大門的信息，其實就是那一瞬間的心血來潮罷了！
他把蕭凡當成一個好玩的玩具，那一刻，心中不乏有想要看看這個玩具在有了生的希望之后，會有如何的生存爆發力？
但之后，他就把這個事情給忘記了，因為這件事對于他來說，就是一個心血來潮的東西！
忘了，也就忘了！
不會在意什么！
可就是他當年的這一心血來潮，才造就了他今日的生，讓人真的是嘆息和苦笑，造化弄人，造化弄人啊！
“那個人，和你們王侯閣有什么關系？”不再談及當年的事情，蕭凡話鋒一轉，開口問道。
“我們王侯閣，正是他的衣缽！”灰衣老者此刻平復了很多，開口說道，不再結巴，但卻依舊低著頭，不敢看蕭凡半分，“當年他面臨壽終，不甘心死去，所以做了不少的準備！”
“其中一個準備就是就是把他的所學分成數份，分給他的弟子，告訴他們要好好傳承下去！”
“但可惜，似乎是有人不希望看到他由死再生，所以除了我們王侯閣這一脈之外，他的其它弟子都被人成功截殺，沒能把他的功法傳承下來！”
“原來如此！”蕭凡點頭說道。
“我們王侯個一脈雖然活了下來，但是當年他的那個弟子在逃亡過程當中也是受傷太重，很多事情都沒有說清楚，就死去了！”灰衣老者繼續說道，聲音低沉，“所以消息傳遞出現了偏差，我們只知道要歷代王侯閣的掌柜要找到他，卻不清楚找到他時為什么！”
“結果當年我終于有了線索，在來到無憂山中找到他之后才知道，我們存在的目的，就是要成為他化為尸族的鼎爐！”
“我們的存在，是為了他的降生！”
“我們，只不過是儲備罷了！”
說到這里，灰衣老者聲音當中盡是悲愴之意！
蕭凡沒有說話，只是又看了曹青辭一眼，若有所思！
曹青辭出現在大光明城外，昏迷不醒多日在此刻也是有了解釋，應該是灰衣老者不想曹青辭走上自己的老路，一起被那個人當作鼎爐，所以想辦法把曹青辭扔了出去，然后曹青辭才會出現在那里！166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