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長難道認得他?”鐘無仇對于趙玄的反應十分詫異,好奇問道。
不僅是他,范左使、韓右使、鐘青銘也不例外,就連李志常都好奇的看著自己師叔祖,不知道他怎么這么大反應。
趙玄干咳一聲,含糊道:“算是聽過吧……他是不是使用五個輪子當兵刃?”
“沒錯!”鐘無仇肯定的點頭道。
趙玄此時再無懷疑,金輪法王就是日后那個經常跟楊過、小龍女為敵的那個金輪法王。
不過不是說金輪法王是金剛宗的么?怎么加入明教了?難道明教并不介意教眾原本門派,而金輪法王明著是金剛宗弟子,暗地里是明教法王?還是說,金輪法王原本是金剛宗弟子,然后叛到明教,之后又背叛了明教,當了蒙古國師,為了找個合適的身份,然后再次歸入金剛宗?
等等!金剛宗?
趙玄忽然想到之前的那個番僧,據波斯美女所說,那番僧也是金剛宗的弟子!
“師叔祖?”李志常見趙玄忽然不說話,小聲叫了一句。
趙玄瞬間回過神來,咧嘴笑道:“忽然想到一些事,志常,你還記不記得我們之前遇到的那個番僧?”
“我想起來了,他也是金剛宗的!”李志常脫口而出道。
趙玄點點頭,轉向鐘無仇道:“鐘教主,之前貧道說遇見一位女子,身攜圣火令。那女子其實是波斯明教的圣女。而當時我們遇見她時,她身邊正好有一番僧……”說著將如何遇見女子,如何救下女子,如何發現女子身上有圣火令,甚至連學了圣火令上的武功,以及把圣火令歸還女子,都挑明了講了出來。
不是他不知道撒謊,而是不值得而已。
撒謊的最高境界,就是示人以真,讓人以為你不會撒謊。善游者溺,善騎者墮,最能夠騙人的,往往都是老實人。
趙玄現在就要做一個老實人,至少看起來是老實人。
鐘無仇很明顯就被他的老實唬住了,畢竟偷學了人家鎮教圣物上的武功,還跑到人家面前說,這種情況武林中不是沒有。但即便是有,也是極少極少的,而且都是擺明了去找茬的。反而趙玄,一副大家都是好朋友的表情,說的卻是偷學武功的話,著實讓他有點反應不過來。
相比來說,反而韓右使反應快些,沉吟地道:“如果按照趙道長所言,那番僧應該是金輪法王派去的,為的就是從那女子手上奪取圣火令。”
“可為什么他奪到圣火令不盡快回去交給金輪法王?”鐘青銘不解問道。
“那還用說嗎?肯定是看美女漂亮,花和尚想要享用一下唄!”這才不等韓右使開口,范左使已滿臉淫笑道。
鐘無仇干咳一聲,瞪了范左使一眼,才轉移話題道:“此番多謝趙道長奔走相告,讓我們得知圣火令的下落。”對于趙玄學會圣火令上的武功提也不提。
以他們現在的情況,提那個有用么?
就在這時,鐘青銘忽然來到趙玄身前,躬身一禮道:“請道長救救家父!”
鐘無仇擺了擺手道:“青銘,不要為難道長。這毒藥劇毒無比,莫說不知道配方,即便知道配方,短時間內也難以破解。何苦為了我一個老東西讓道長勞心費神?”
“鐘教主此言差矣!”趙玄笑道:“貧道雖然難以配制專門解毒的解藥,但幸好,我這里有一個能解世間絕大多數毒藥的秘方。只不過這種解藥所需藥材極為名貴繁多,但以貴教的聲勢,短時間內應該不難湊齊。鐘教主正值春秋鼎盛,何以言死?在下雖不知那秘方能不能解鐘教主身中之毒,但是死是活,總要試過才能知道。”
“多謝道長仗義施手!”鐘青銘大喜之下,竟然跪拜在地,恭恭敬敬的磕了三個響頭。不過卻被趙玄避了開去,道:“貧道也不過順手施為,更不知管不管用,實在當不得鐘公子大禮。”
“當得,當得!”鐘無仇也從座位上站了起來。
范左使問道:“道長都需要哪些藥材?我這就吩咐弟子們去找。我們這里有專門的藥庫,實在不行,道長跟我一起去,有需要的就都拿來!”
趙玄笑著搖搖頭道:“不必了,我要的藥材不少,一個人找太慢,還是你吩咐弟子們去找吧。”說著一連串說出上百種名貴的中草藥。
別人可沒有他過目不忘的本領,鐘青銘趕緊到書房里拿出筆墨紙硯,由趙玄一一寫上,才讓弟子出去按方抓藥。
趙玄這一次要的藥材可不少,要么名貴,要么難找,像什么百年人參、千年何首烏,在里面都是墊底的存在。可饒是如此,他們也只用了兩個時辰,就將所有藥材集齊。
對此趙玄不禁后悔自己不再多要一點,其實他煉藥哪要的了這么多種藥材?只不過吃虧的買賣他不做,故意開多點,想從藥材上撈回點利息而已!
酒足飯飽后,鐘無仇拉著趙玄親切道:“趙道長,今夜現在鄙教住下,休息幾日,過兩天再煉藥也不遲。”
“是呀,是呀!”鐘青銘、范左使、韓右使也連連附和。
趙玄沖他們笑道:“實不相瞞,那種‘解毒丹’貧道之前沒有煉過,成功率極低,還是盡早動手的好。”其實哪有什么“成功率極低”,之所以這么說,分明是想再坑他們一下。
鐘無仇幾人或許沒看出來,或許看出來了也不說,總之就滿口子感謝,說什么“勞煩道長”之類,然后吩咐弟子帶著趙玄、李志常去客房休息。
依然是那名銳金旗的弟子,好像姓李,與李志常同宗。二三十歲的年紀,老成持重,將趙玄與李志常帶到客房后,沒有多說,就直接退了出去。
客房內,房門剛剛關上,李志常就走到趙玄面前,道:“多謝師叔祖!”
他看的出來,趙玄之所以改變初衷,不謀取乾坤大挪移,一部分有趙玄之前說的原因,一部分絕對是看在他的面子上。
至于答應給鐘無仇解毒,那就更看在他與鐘青銘的交情無疑。
趙玄卻搖搖頭道:“你不必謝我,我自有我出手的理由。”
他救治鐘無仇確實有李志常一部分原因,但誰說他不謀取乾坤大挪移了?
只不過要換一個方法而已!
“好了,你先回房間吧,今天我想早點休息。”趙玄支開李志常道。
李志常并沒有多想,點點頭轉身告辭。
就在他剛走到門口的時候,趙玄才想起來般,忽然道:“鐘青銘心機太重,普通朋友尚可,但最好不要深交。”
李志常心中疑惑,剛要轉身。
趙玄的聲音又道:“好了,出去吧,具體如何,還是要看你怎么選。”說完就擺出一副自己很累,不想再說話的架勢。
李志常無奈的搖搖頭,知道趙玄不想說,任別人怎么問都問不出來,只好道:“那師叔祖早些歇息,弟子退下了。”就轉身出去,關上房門,走入相鄰的另一間客房。
趙玄微微一笑,吹熄燭火,走向床榻,躺在上面,擺出一副睡覺的架勢。可元神卻瞬間出竅,向之前的大廳飄去。
大廳內,韓右使等人都還沒有走。
鐘無仇就像先前一般,坐在首位,問道:“你們覺得他們怎么樣?”聲音略顯虛弱。
范左使還是一副大嗓門,道:“什么怎么樣?他們答應給教主治病,那自然是大大的好人!”
鐘無仇笑了笑,看向自己的兒子道:“青銘你覺得呢?你與那李志常相識,對他們應該有所了解吧?”
鐘青銘點點頭,又搖了搖頭道:“李志常是俠義中人,這點孩兒可以肯定。至于他那位師叔祖,孩兒就不知道了。根據江湖傳言,他行事亦正亦邪,與東邪頗有幾分相似。只不過……”
“不過什么?”
鐘青銘有些不確定道:“李志常似乎與當初跟我分別之時有了些變化,但究竟是什么變化,孩兒也說不清。”
鐘無仇點點了頭,轉向韓右使道:“韓賢弟覺得呢?你看人最準,可看出他們有什么目的?”
“他們不是說了么,是為了乾坤大挪移來的。”韓右使說完,看著鐘無仇一臉錯愕的表情,不禁苦笑道:“教主,實不相瞞,屬下雖然會一些看相的本事,但這兩個人,屬下根本看不清。別說是那趙玄,我一點也摸不清他的性格,就是身為晚輩的李志常,我也有些摸不準。”
鐘無仇愣了愣,他可知道韓右使看人的本事。就說那金輪法王,韓右使早就提醒過他,此人不可不防。可他當時沒有在意,才鑄成如今打錯。至于青龍法王與紫蕭法王……他想到這里,搖搖頭不再去想,嘆道:“罷了!走一步看一步吧,以我現在的情況,只能期盼那趙玄真的能治好我的傷。不然不管他們有什么打算,我就算知道,也無法應對。”
韓右使沒有說話,明顯是默認了他的話。
沉默了片刻,鐘無仇吩咐大家散場,自己則由鐘青銘扶著回臥室休息。
此時趙玄的元神早就在旁邊坐了好一會兒了,四人的談話也全都一絲不露的進入了他的耳朵。對于他們背后嚼人舌根的惡劣行為趙玄表示無比強烈的譴責,但當四人散場后,他立即跟上了鐘無仇父子倆。
他倒要看看,這鐘無仇有沒有把乾坤大挪移傳給鐘青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