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彬怒吼一聲,雙掌一甩,雖然打不中我,但掌風卻把我遠遠的推了開去,直跌在地上跌個半死。費彬再次撲了過來,面對他那強橫的掌力,我還是不能抵擋,慌忙之中滾了開去。費彬‘嘿’的笑了一下,竟不繼續進擊,卻轉頭舉掌向站在一旁的焦宛兒拍去。
‘使不得!’看到費彬對焦宛兒痛下毒手,我不禁大為震驚,邊大叫邊直撲過去。我見費彬背對著我,立即想到‘圍魏救趙’的法子,鼓足了混元勁,破玉拳直轟過去。
當我的拳頭快要碰到費彬的衣衫時,卻聽得他冷笑一聲:‘你中計了!’我心中閃過一種糟糕的感覺,還未搞清楚是甚么一回事,費彬左肩一擺,右掌已不知從那個方位拍了過來。這一次是我自動送上門,排山倒海的掌力涌至,實在避無可避。在這種情況下只得化拳為掌,舉掌相迎,蓬的一聲兩掌相交,一股大力直擊胸口,仿佛被鐵錘打中,喉頭一甜,‘哇’的一聲吐出一大口鮮血。
費彬一聲大笑,收掌反拍向焦宛兒:‘小娃兒也和我這不肖師侄死到一塊兒吧。’受了費彬的大嵩陽掌力,我只覺眼前一陣發黑,幾乎看不見東西,但心中仍是想到要救焦宛兒,用盡最后一口氣直撲到她身上。
嘭的一下巨響,費彬的大嵩陽手已重重擊在我背上,但覺全身骨胳好象要散了一般,鮮血從我的口中狂噴而出。焦宛兒身上沾滿了我的鮮血,猶自抱著我大叫道:‘易大哥!’我抬眼望了焦宛兒一眼,眼前所見只是一團一團的紅色,口里鼻里都是鮮血,看來這次內傷之重,說是七孔流血也不為過了。費彬舉起右掌,獰笑道:‘好小子!受我兩掌大嵩陽神掌竟還不死,看我這一掌把你們都送落黃泉吧!’焦宛兒抱緊了我,我也迷迷糊糊的反捉住她的手臂,閉目待死。
‘是誰鬼鬼祟祟躲在一旁暗算人?是英雄好漢的就堂堂正正站出來,接你爺爺兩招大嵩陽掌!’我勉強張開雙眼,模模糊糊之中隱約看見一個男人從一棵大樹后緩緩步出。費彬抓住自己的右手手腕向后退了兩步,喝道:‘是你用暗器傷我?’那男子走到我和焦宛兒的跟前,瞄了我們一眼。我心中只想道:‘好俊的人物,雖已是中年,但風度翩翩,如果楊過年紀再大些,就和他差不多了……’那男人卻不理會我們,冷冷的說道:‘你恃著這幾招三腳貓功夫,卻來欺負小輩。雖然在我心情不好的時候找人晦氣也不會講究這些,但看這兩口子情深義重,我不許你殺他們。’費彬用力抖了抖右手,冷笑一聲:‘看你活了一把年紀,說話怎地如此狂妄?你認不認得我是誰?’那男人笑了一下:‘那有甚么關系?天下間沒多少人是我會放在眼內的,怎樣看你也不會是那幾個人……’‘我是嵩山派費彬!’費彬怒極反笑,雙掌一挫,喝道:‘受死吧!’‘我是楊逍。’那個中年男人不屑的笑一下,說道。
費彬剛才還想沖上來動手,聽到這四個字,身子仿佛被釘在地上,動也不動,那臉色就好象是生吞了一條活魚一般難看。半晌,才聽他干咳了一聲,干笑道:‘原來是魔教的魔頭楊逍……哼,“明教”果然要與“日月神教”混在一起嗎?’‘你用這種語氣對我說話,足夠讓我殺了你。’楊逍輕輕撥了一下頭發,說道。
費彬‘嘿’的一聲,喝道:‘楊逍!別人怕你,我費彬可不怕你!明教和日月神教都被稱為魔教,今日我正好為武林除害!嗯,我記起了,峨嵋派找你晦氣也找得久啦,今日我就替滅絕老尼出一口氣!’楊逍聽到這里,眼中一陣放光,身影一晃,已欺到費彬身前,費彬大是震驚,可是來不及反應,臉上已然著了一巴掌,把他打得頭暈轉向,接著被楊逍重重的摔了開去。
無論怎樣想象,如果不是親眼所見,也不會知道‘大嵩陽手’被人掌摑的模樣是如何好笑。
‘費彬,憑你今日在我面前如此放肆,我本來就可以殺了你,不
過你還不配我動手……回去告訴左冷禪,前陣子嵩山派的人傷了我明教分舵十多名兄弟的性命,我楊逍雙倍奉還,一個月內必定取你嵩山派三十二條人命。’楊逍冷冷的說道:‘嘿嘿,好一個“大嵩陽手”!即使是左冷禪,我楊逍還未放在眼內!’費彬自知不敵,從地上爬了起身,用手遮掩著腫起一大塊的左頰,三步拼作兩步的逃了開去。
這個楊逍竟能如此輕易就把費彬趕跑,實力不問可知,為何卻從未聽過他的名字?我努力掙扎想要爬起身來,可惜都不成功。甚至連把焦點集中都力不從心,更惶論用隱形眼鏡測出他的功力指數了。
‘小姑娘,你的心上人命不久矣,你說怎辦?’那楊逍在我們前面蹲下來,打趣般笑著說道。
焦宛兒臉上一紅,還是低聲求道:‘這位……大俠,請你出手救他吧!’‘哈,你叫我“大俠”?’楊逍笑了起來:‘想我楊逍出道以來從未聽過人這樣叫我……大俠嘛,我當不起來,不過救他還可以。你們的事我知道了,你是日月神教的人,和我明教倒有些淵源……’‘你……你才是魔教……’我掙扎了一下,叫道:‘宛兒,這人是明教中人,我們別求他……’楊逍雙眉一揚,冷冷的說道:‘我不救你,你捱不過一炷香的時間。’
‘不用你救!’雖然我明知這不過是一個計算機游戲,可是亦知道如果不好好玩下去的話,就不能夠回到現實世界,甚至會客死‘異鄉’。可是來到這個地方后,耳濡目染都是些俠義事,尤其經過了這幾天出生入死的日子,先后和鷹爪雁行門、青城派及費彬等大戰了幾場,我竟然當了自己是真正的武林中人,立場及原則一步也不肯退讓。
‘你不是投靠了日月神教的嗎?’楊逍臉露詫異之色。
‘絕……絕對不是!一切都是……誤會罷了……咳咳!’我指著楊逍的鼻尖說道:‘我堂堂……華山派弟子,與……與你魔教……誓不兩立!’‘你想找死?’楊逍雙目一瞪,舉起右掌喝道:‘你這無知小兒竟夠膽在我面前強嘴?不用等到一炷香之后,我現在就送你一程!’我還想說話,但在焦宛兒的驚叫聲中,眼前陡地一黑,就甚么也不知道了。
靜靜的躺在床上,好象回到自己家里一般舒服。甚么游戲世界、江湖武林,暫時都拋到九霄云外。平靜的生活一直是我享受的,即使淡如清水般無味,亦是所甘心,毫無怨言。在我眼前掠過無數的臉容,邢兒、高倩、臻儀、子琪、瑱琦、E34、宛兒……
‘糟了!’我忽然驚醒:‘瑱琦仍留在那個虛幻世界!宛兒也……我不能就這樣自己一走了之,我應承過瑱琦帶她回現實世界的……我不能走,我要回去!’‘你未玩完這個游戲的,絕對不能離開。’出現在我面前的是游戲管理人E34,微笑著對我說道:‘跟我來吧!到現時為止你做得很好,可以說完全適應了那個世界……為甚么不繼續下去?振作一點!現在的你已是欲罷不能了。’‘欲罷不能?’‘你已經完全置身游戲之中,一日未堂堂正正“爆機”,完成結局,一日也不能了結這樁心事,到了這個地步,你只有不斷向前走。即使我讓你現在就回去,你也不能放下心里這個包袱吧?’聽到E34的說話,我真的不明所以,完全迷茫了。
滿室都是藥香,令我的身心都是一陣舒暢,而我也從睡夢中醒了過來。
清醒往往比昏睡來得更痛苦。當我的五感都回到身上時,那種難耐的劇痛亦襲向全身。好象每一節骨頭都給拆散了一般,渾身無力,除了痛,還是痛。就連轉個頭也差點沒痛昏了。我想說話,一開口,聲音難聽得自己也嚇了一跳,卻聽到可人的聲線自遠至近的傳來:‘你終于醒了,謝天謝地。’‘宛兒……’我艱難地呻吟著‘水……’‘嗯,這里。’看來她是一早預備好的,把一碗水端到我的面前,而不能轉頭的我,亦終于看到焦宛
兒的臉蛋。
焦宛兒用一個小木杓杓水喂我,我才能一點一點的喝下肚去。我說道:‘你……你好憔悴……’的確,她的臉色是好了點,但看起來沒有精神。焦宛兒沒說甚么,只是默默的用水喂我。我示意她扶起我,她猶疑了一會,還是依言照做。
我咬緊牙關,忍著劇痛,終于倚著床頭坐了起來,但已經痛得說不出話了。好一會,才開口問道:‘為甚么?’焦宛兒站在床邊望著我,一臉的不明白,我道:‘那……那個楊逍……不是要把我……殺了嗎?’焦宛兒‘嗯’了一聲,又喂了我一口水,才說道:‘那位楊先生在你昏過去之后,突然大笑了好一會,說他不會和你……和你一般見識,然后就把我們帶到這里來。’頓了一頓,又道:‘你能夠保住性命,還是他用明教的靈丹妙藥救回來的。’‘是嗎?’我要待不信,卻又沒有理由懷疑焦宛兒。
‘他還為你運功療傷呢!’焦宛兒見我搖手示意不要水,放下碗子,點頭說道:‘他在這里看著你一晚,待你沒有性命之憂才離去。’‘一……一晚?’‘你昏迷了兩日啦。’焦宛兒拉了一張椅子過來,坐下說道:‘楊先生說,幸好費彬的一掌拍在你背上那把寶劍上面,卸去了不少力度,否則那一掌就足以要了你的命兒……’焦宛兒說。
‘寶劍?’我望了一望掛在墻上的天下第一劍。
‘楊先生說,這柄真是寶劍來的,已有數百年的歷史了,曾經成為武林中人爭奪的寶物……雖然說不上甚么無堅不摧,削鐵如泥,但也可以和天下的神兵利器比上一比,只是沉重了點,不太適合現今武林流行的武功。’‘管他的……’我嘀咕了一聲,心想這柄長劍原來還有傳說,看來真是大有來頭,不過卻幫不了我多少忙。轉換話題說道:‘宛兒,現在我們是四面楚歌,躲得過一次,絕對躲不過第二次,我們一定要想辦法扭轉敗局。’焦宛兒點頭表示明白。
‘本來還未有人知道,當日從焦家大宅逃出去的是我,逃走機會仍然存在,但經過“青城四秀”及費彬兩役,我們已被點相,成為江南武林的追殺目標,只怕連我師門也會插上一手……’我說道:‘當然了,并非每一個對手都有費彬的級數,但如今你我均身受重傷,即使是嘍啰也能取我倆性命。’‘易大哥,一動不如一靜,楊先生說這里很隱蔽,是他早前獨住靜修的所在,或許我們先在這小屋躲上一躲,待你我傷勢好轉再想辦法,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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