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先生掙扎了兩下,說道∶‘百花腹蛇膏本身沒有毒性,只是煉制香料的其中一門秘法,常人聞了只有精神舒暢,可是┅┅可是我們住在這神龍島上,人人都服慣了雄黃藥酒以避毒蛇,百花腹蛇膏的香氣一碰到雄黃藥酒,那便使人筋骨酥軟┅┅這百花腹蛇膏在島上本是禁物,想不到他們暗中早有準備帶到島上來。是了,五毒教教眾正如其名,善使毒藥,而且養蛇采毒,必定熟悉雄黃藥酒的特性┅┅’‘說起養蛇,我們五毒教才是老祖宗!’何鐵手嫣然笑道∶‘洪教主,今次我們到貴島上來,的確一心一意要拜訪你老人家,祝你仙福永享,壽與天齊。不過我們打算拜訪過后,還要回請你到敝教小住數月,怕你不愿,只好出此下策,還望見諒。’教主夫人叫道∶‘何鐵手,你五毒教向在云南橫行,何以今日竟會到我神龍島上來撒野?我們兩教一在東北,一在西南,相隔千里,向無齟齬,又因何故前來加害?’何鐵手一直臉帶笑容,聽完教主夫人的說話,答道∶‘我忝為五毒教教主┅┅’我問陸先生道∶‘何鐵手是五毒教教主?’陸先生搖頭說道∶‘我未聽過,五毒教遠在云南,也是極盡神秘,他們的事江湖中均只是傳聞,除了教中幾個走動江湖高手為人所知之外,教內的事就不得而知了。’‘┅┅總而言之,洪教主是教主,本姑娘也是教主,大家身分地位一樣。若他乖乖跟本姑娘回云南,則平安無事;若他一意孤行,不愿聽我說話,那么,這里所有的人都得死!神龍教沒有了教眾,洪教主對這里自然沒有留戀了。’何鐵手說話時笑聲不絕,羞人答答般,可是說出話來卻是狠毒之極。
‘洪教主,你還是跟何教主回云南吧!五毒教一片好意邀你作客,你老人家不應該拒絕的,不妨帶夫人同去小住一年半載,到了差不多時候我再率領門人迎接你老回島。’一把難聽的聲音從躺在地上的教眾之中傳出,赤龍使無根道人喝道∶‘殷錦,你這卑鄙無恥的小人,貪生怕死,背叛教主。老道手腳一活,第一個便宰了你。’黃龍使殷錦道∶‘你狠什么,我┅┅我┅┅’欲等還口,見洪教主銳利的目光射向他,嚇得不再說話。
‘怎樣?洪教主?難道你真的要教眾死盡死絕才肯作客云南嗎?’何鐵手笑問。洪教主還未回話,兩聲慘叫,已有兩個教眾身首異處。其余年青教眾動彈不得,聞得同伴臨死前的慘叫都是嚇得呼聲四起。
何鐵手止住了她的部下,笑道∶‘把守神龍島上其他地方的人都已中了百花腹蛇膏,洪教主不用指望別人會來救你了。我何鐵手今日連侍女在內只帶八個人上島,就把神龍教數百教眾全數挑了,自此江湖上亦應該知道我的厲害啦。洪教主,對于我的提議,你意下如何?’洪教主哼了一聲,竟盤膝坐倒,閉目養氣。一個乞丐模樣的男人從何鐵手身后走出,喝道∶‘我教主問你的話,你回答!’說著,一只右掌手已拍向洪教主的胸口。何鐵手急道∶‘使不得┅┅’還未說完,那乞丐竟給洪教主反震了開去,連退十數步,然后軟倒地上,口中狂噴鮮血,眼看已是不活了。
一班教眾見洪教主大發神威,又殺了一名敵人,高呼‘洪教主戰無不勝、攻無于克’的聲音不絕于耳。何鐵手的部下大怒,沖上前亂殺一氣,神龍教又死傷了二三十人才給鎮壓下去。何鐵手嘆了口氣,道∶‘洪教主果然內力深厚,即使中了毒四肢酸軟,內勁竟還未失去,連殺我兩名部下,看來是一時三刻還奈何不了你。不過,你真的忍心看著你的教眾因為你而全部被殺嗎?’洪教主一于少理,沒有回話繼續打坐運氣。
我心道∶‘這個洪教主恁地忍心,看來真的置教眾生死于不顧,我沒理由為他送命。’聽見何鐵手說神龍島上其他地方的人均中了毒,我心里面膽心琦她們,趁所有人的注意力集中在洪教主和何鐵手身上,靜靜的向大廳門口移動。
‘喂!你就這樣一走了之嗎?’當
我經過赤龍門下女弟子躺臥的地方,聽到有人這么說。我低頭細看,卻是那個照顧了我幾天飲食的紅衣姑娘,現在我當然知道她是無根道人的部屬,赤龍門下教眾了。我問道∶‘怎么了?’那女子壓低聲音說∶‘你要救我們。’‘你不是說笑吧?我不是神龍教中人!’我蹲了下去,望著她道∶‘更何況,我連你的名字都未知道,一直擺出一副不放人在眼內的模樣的你,現在終于來求我了嗎?’‘哼!在這里就只有你一個人沒有事,你不可以見死不救!’她咬牙說道。我不再理她,偷眼望了何鐵手一下,她正與洪教主說話,一時之間沒有留意我。我細聲說道∶‘不救你們的是洪教主,他但求自保,根本沒打算跟五毒教的人回云南,我沒必要替他賣命。’逕自站起身,想要出廳。
‘我姓方!’那女子叫道∶‘我姓方┅┅易公子,你要救我們!’我嘆了口氣,重又走到她的身旁,說道∶‘方姑娘,你要我如何救你?洪教主殺了二人,可是連何鐵手在內還有七個人呢!我自知絕對不是何鐵手的對手,實在有心無力。’她搖了搖頭,小聲說道∶‘你只需照顧我和另外一個人的周全便可以了。’我還未會意,卻聽到何鐵手聲線轉冷,沉聲說道∶‘你認為我只是空口說白話?齊云傲!你們給我開始殺!’除了跟著何鐵手身后的那兩個少女外,其余三男一女齊聲應道∶‘謹遵教主所命!’我扶起了那女子,把她半拉半扯的扶到墻邊,廳中已是充斥著凄厲的叫聲,轉眼間已有多名年青教眾倒在血泊之中。那三男一女有的空手,有的持刀,四處打殺毫無還擊之力的人。那女子用盡僅余的氣力捉住我的手腕,叫道∶‘你不能讓伏在那邊的小姑娘受到傷害。’我依著她的視線望去,只見有一個身穿赤龍門紅色衣裳的少女倒在那處,大約十六七歲年紀,秀眉俊目,甚是標致,正用那對靈秀的黑眼睛望著我們。我雖然不知道為甚么這姓何的女子要指名救她,還是矮著身子走到那少女身邊,把她扶起。她全身軟得便如沒了骨頭,將頭靠在我肩頭,一張小口剛好湊在我耳邊,有氣無力的問道∶‘你救了我師姐?’我估計她說的是姓方的姑娘,便微一點頭,鼻中盡是蘭花的少女氣息,不禁心神一蕩,唯有強自鎮定說道∶‘嗯,她要我來救你。’少女艱難地抬起頭望了我一眼,旋即又低下頭去,囁嚅著道∶‘對不起,有勞這位大哥了┅┅’我會意地一笑,將她的手臂勾住我頭頸,然后抱住她的纖腰用力將她拉起。還未站穩,耳中聽到她一聲嬌呼,霍地回頭,赫然發現何鐵手部屬之中一個光頭男人就在我們的不遠處,正連環踢出四腳,隨隨便便就把四個躺在地上的赤龍門女弟子踢死。光頭男人回頭見到我們兩人站了起身,顯得有點愕然,但仍反手拍向我扶著的少女的頭頂。
‘使不得!’我大喝一聲,不自覺的舉掌相仰,啪的一下悶響,二掌相交黏在一起,剎那間我的手掌好像被火燒般灼熱。我大吃一驚,知道性命危在旦夕,當下不敢怠慢,催動全身內力,把混元勁提升到最高層次,用盡全力推出這一掌。
那光頭男人臉色一變,手掌松了開來,哼也沒哼一聲就坐倒地上,手掌掌心仍是血紅一片。
‘果是朱砂掌和毒砂掌一類的掌法,好歹毒!’我心中一涼,自知剛到鬼門關走了一趟,若非見機快,用玄門正宗的內功混元勁把毒回對方體內,死在地上的一定是自己。還未回過神來,風聲響處,兩件兵器已遞到我的身前。我用力推開懷中少女,一個‘鯉魚翻身’,堪堪避過兩招殺著。
出手的原來是五毒教另外兩人,較年青的那個男人使一把短劍,而另一個中年婦人卻是用柳葉刀。我打了兩個滾,避過了兩人的招數,隨手抽出一把死去的赤龍門弟子配劍,仍是單膝跪地未來得及起身,手中長劍已向上撩去,危急中使出獨孤九劍,噗、噗兩聲,分別刺中那對男女的小腹,輕易結果了他們。那兩人睜大雙眼
,似乎至死也不明白為甚么如此狼狽的我竟能一招把他們殺死。
獨孤九劍升級Level2何鐵手帶來的人,除了跟著她的兩個少女外,就只余下另一個也作乞丐打扮的男人,他大吼一聲,向我大步走過來,何鐵手卻叫道∶‘且慢!齊云傲,讓我來。’轉頭望著我道∶‘易公子,你剛才對我說你不是神龍教的弟子,我才沒有殺你,如今你卻一下子把我五毒教三名教眾給殺了。你知道嗎?我們五毒教一向奉行一命填一命的規條,你可別怪我了。’‘何姑娘┅┅何教主?你有本事請洪教主回云南的話就請動手,可是別傷害毫無抵抗力的少年人。’我不甘示弱∶‘這是男子漢大丈夫的所為嗎?’何鐵手不忘說笑∶‘易公子,我本來就只是一個弱女子,當然不是那個“男子漢大丈夫”。’我在嘴上輸了一句,悶哼一聲道∶‘何教主也算是弱女子,天下就沒有女豪杰了。’‘多謝易公子贊賞。’何鐵手微微彎腰,說道∶‘可是,三條人命還是不能就此了結。我們總共來了九人,如今兩個死在洪教主手上,三個給易公子傷了,九個人來四個人回去,我何鐵手顏面何存?只好多加一個人頭──你的人頭。’我退后兩步,望了望陸先生和教主夫人,又對何鐵手說道∶‘你想殺我,沒那么容易!何教主,出手吧!’‘好!’何鐵手大叫一聲,又回頭說道∶‘齊云傲,你給我掠陣,可別插手啊!’那乞丐打扮、叫齊云傲的男人躬身答應。何鐵手又望著我說∶‘易公子,小女子得罪了!’話音一落,何鐵手倏地躍起,左掌猛地向我面門擊到。我見她身形甫動,一股疾風便已撲至鼻端,快速之極,以如此嬌弱女兒而有這般身手,不禁驚佩,喝道∶‘好!’上身向后縮了半尺,避過這一招。只見擊到面前的正是那一只黑沉沉的鐵鉤,如此近距離察看比起之前看她殺白龍使鐘志靈時更加觸目驚心。
何鐵手右手微揮,一只金環離腕飛到我的面前,喝道∶‘躺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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