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三章 看誰能沉得住氣

1918年7月13日7:15烏法南邊120公里處的斯捷爾利塔馬克鎮

“營長！營長敵人上來了！”通訊員小馬從房頂上沖著下邊的李富貴喊了起來，騎兵營營長李富貴扔掉手里的煙頭，一個鯉魚打挺從閉目養神的椅子上彈了起來。

剛才奧倫堡和烏法的回電前后腳來到，奧倫堡的李鳴鐘叫他隨機應變，逮著空子能撤堅決撤，烏法聯軍指揮部則告訴他，航空隊半小時之后能抵達斯捷爾利塔馬克鎮上空，但是在烏云散去之前，航空隊的飛機很難對他這一個營的地面部隊進行有效的支援，而聯軍的地面部隊的援軍，謝爾蓋的騎兵師離著最近，可也至少要3個小時才能趕到。

聯軍司令部最后的囑咐就是，如果能撤，逮著空子一定先撤，東北方向最好，因為蘇俄紅軍著急要撤退，圖哈切夫斯基是不會為了追他區區一個營的兵力而折返向北的，司令部希望他帶領這個營能沉住氣，打出聯軍的氣勢和風采來！爭取堅持到云開霧散或者援軍的抵達。

當時李富貴看完電報，仰天哈哈大笑，三兩把把手里的電報稿撕的粉碎，紅光滿面的沖左右幾個連長道，

“烏法聯軍司令部來電，航空隊和援軍半小時后就到，叫我們拖住敵人，等待主力到達后一舉全殲這股流竄的殘匪，另外告訴大家，蘇俄第五集團軍已經被我們主力部隊全殲，俘虜超過50000人，集團軍司令斯拉文、參謀長埃赫和政委布柳姆貝格全部當了俘虜，蘇俄第四集團軍也被我們全殲，司令員勒熱夫斯基當了俘虜，被俘35000人，他們集團軍政委和圖哈切夫斯基的政委一起逃進了沼澤地，估計今天就能逮住！”

“真的？這么說敵人主力全垮了？”三連連長張大牙呲著牙驚喜的道。

“當然是真的，對方第二集團軍也被打垮，政委哈爾琴科和7000人被俘，第九集團軍的參謀長斯捷平和16000人被俘，當了俘虜的蘇俄紅軍師長和師政委就更多了！聯軍司令部要求我們打出聯軍的威風來，把這股流竄過來的敵人堅決頂住，拖住，配合主力全殲對手！”李富貴拍著張大牙的肩膀信心十足的道。

“可是營長，我們才700人，對面可是超過14000人，兵力差了足足20倍啊。。。這仗不好打啊！我們能堅持到主力來么？”二連連長王小米在一旁嘟囔道。

“700人？不錯！可我們有40門迫擊炮60挺輕重機槍，還有馬上就要趕到的航空隊和援軍，對面的蘇俄紅軍已經是喪家之犬惶惶不可，昨夜風雨中又趕了一夜的路，所謂強弩之末不可以穿魯縞也！再說我這些天叫你們修的戰壕工事和交通壕難道是擺設？這仗我們只要頂過第一波進攻，剩下就看航空隊怎么收拾對手了！”李富貴一臉不在乎的道。

幾個連長面面相覷，被自家營長的豪氣和電報里的好消息所鼓舞，臉色終于從緊張恢復了不少，李富貴抬腿把幾個連長踹出了自己的指揮部叫他們回自己的陣地準備，敵人估計很快就會發起第一波攻勢，接著這廝故作鎮靜的點上一支煙坐進了那把從地主翻出來的搖椅一邊抽煙一邊閉目養神。周圍的傳令兵和勤務兵見自家營長如此胸有成竹，緊張的心情終于舒緩了下來。

其實李富貴接了電報心里就暗暗叫苦，頭頂上滿是烏云蔽日云層又低又厚，風還不小，這種鬼天氣航空隊怎么對地攻擊和支援？至于堅持三個小時等援軍趕到來解圍，李富貴覺得敵人真要是有大炮和機槍不計傷亡的進攻，自己能扛過去30分鐘就是幸運的了！

不過為將著，喜怒不形于色，場面上必須扎的住，要不然這700人的隊伍哪里還有勇氣一戰？！好在偵察排早上和對方遭遇的時候打的不錯，提升了全營不少信心和士氣。

敵人這么快進攻倒有點出乎李富貴的預料，因為連炮聲都沒聽到，難道蘇俄紅軍真的一路跑過來大炮全損失完了？這進攻之前連炮火準備都沒有？李富貴頓時來了精神，順著梯子三兩下就上了房頂，這里是全鎮最高的建筑，也就是一幢兩層帶個尖頂的磚樓而已。

“通知各連，進入陣地準備戰斗，要注意防炮，迫擊炮和機槍沒有我的命令不許開火！”李富貴一邊沖望遠鏡打量著鎮子西北角約1000米外貓著腰接近自己陣地的蘇俄紅軍，一邊扭頭吩咐道，這邊幾個通訊員拿起有點電話忙不迭的給各連陣地上傳達營長的命令。

“奶奶的，一家伙就上來一個團的兵力，瞧上去像是紅軍騎兵么，怎么不敢騎馬沖呢？”李富貴一邊用望遠鏡打量著對方的散兵線，一邊喃喃的道。

這廝自己就是騎兵，所以陣地前面防騎兵沖擊用的塹壕他可是花了大力氣的，這個斯捷爾利塔馬克鎮的東邊緊挨著寬闊曲折的烏拉爾河的一條支流，南邊則是四條匯入烏拉爾河的支流，河叉縱橫交錯，易守難攻，只有北面和西面是起伏不大的開闊地帶適合進攻，李富貴的重點防御陣地就在鎮子的西北角。

兩道陣地間隔五十米，中間交通壕和防炮洞都挖的像模像樣，第二道陣地的地勢比第一道高，因此兩道陣地的火力配置可以同時覆蓋敵人正面進攻和沖擊的區域，第一道陣地前五十米，李富貴的騎兵營挖了不少反騎兵的陷馬坑和別腳洞，上面還做了點偽裝，不知所以的對方騎兵如果放馬沖過來，輕則摔個狗啃泥，重則別斷馬腳摔個半死，而李富貴的每個排大概需要防守三百米寬的陣地。

進攻的是恰巴耶夫的騎兵第一團，第一集團軍的步兵們實在是太累了，幾乎倒地就睡著了，泥濘的草地上橫七豎八睡下去后連炊事班煮的馬肉湯都喚不醒這些累垮了的蘇俄紅軍步兵們，騎兵們雖然也累的夠嗆，可好歹一晚上跑的路是胯下的坐騎在跑，這會兒不少馬匹真是累倒在地起不了身，騎兵們咬咬牙還能在堅持一二，特別是喝了幾口熱乎乎的馬肉濃湯就黑面包干，算是撤退后這兩天來第一頓熱乎的吃食。

恰巴耶夫提前發動了進攻也是不得已而為之，戰馬都累的爬不起來了，自己的騎兵們吃了點東西眼看著也要睜不開眼的睡死過去，再不進攻一旦真睡著了，再想哄起來可就難上加難！這邊集團軍的其他幾個師長還等著看自己的熱鬧呢，望著圖哈切夫斯基疲憊而鼓勵的眼神，恰巴耶夫決定提前進攻！

沒有機槍沒有大炮，子彈每個人也就不超過20發，仗著人多，這仗還得打，只是實在沒力氣在迂回幾公里饒到北面和西南方向去了，恰巴耶夫決定在集團軍司令員和其他幾個師長面前好好露一手，政委腿上負傷的仇這會兒該報了！恰巴耶夫騎兵師的光榮該從對方這個倒了霉被合圍的聯軍騎兵營身上撿回來了。

蘇俄紅軍恰巴耶夫師近一個團的下馬騎兵們成散兵線低著頭貓著腰，抓著手里的莫辛納甘騎步槍，拖著略顯沉重的腳步向前推進，恰巴耶夫讓政委的第二團做好準備！挑出了戰馬還能站得起來的一個營的騎兵待命，準備等前面部隊打開敵人陣地缺口后發起騎兵沖鋒，把對手踏成齏粉！

1000米，對方的陣地毫無動靜，800米，對方的陣地還是毫無動靜，但氣氛愈加的緊張起來，進攻中不少紅軍戰士的腳步不是變快了，而是頻頻回頭望著小高地上指揮員們的方向，似乎有點猶豫。

“這幫兔崽子，猶豫什么，趕緊往上涌啊！”恰巴耶夫帶著一個騎兵排沖下高地，來到陣地前方月1200米的一個小山包上靠前指揮，大聲的嚷嚷叫戰士們向前進攻不許回頭！

漫山遍野的蘇俄紅軍戰士們直起腰開始向前小跑起來，不少人氣喘吁吁仍在勉力堅持，散兵線前鋒距離對方陣地的路程很快縮短到了500米，這時候不少紅軍戰士被腳下草地上是不是出現的小洞給絆倒，不少人甚至還崴了腳，有些沉不住氣的紅軍戰士已經趴下來端著槍向對面的敵人陣地射擊，凌亂的槍聲此起彼伏響徹陣地上空。

“營長！一連長請示是否可以開火！要我說打吧！敵人太多了！”營教導員祝彪放下電話有點著急的對自家營長道。

“不急，500米距離能打中幾個？老祝你的槍法你好你敢說你鐵定打的中目標？？我們打不準，敵人累了一晚上又跑了那么幾百米，我看他們端槍的手都在發抖，那就更打不準，叫一連沉住氣，沒有我的命令不許開槍！”李富貴一邊用望遠鏡眺望進攻的敵人，一邊下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