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七章你來我往
1918年7月14日8:00布祖盧克鎮北部烏拉爾騎兵第三師陣地
“師長！打吧！再不打敵人的馬拉機槍都沖到我們鼻子底下來了，這時候不打更待何時？”烏拉爾騎兵第三師參謀長兼第六旅旅長夫斯基捋著袖子跟身邊一直鎮定自若的師長涅日科夫請戰道。
“著什么急，你有看到過光靠馬拉機槍沖鋒占領對方陣地的？沒有步兵和騎兵跟進，啥幾把用沒有，不過對面的騎兵部隊得是布瓊尼那個家伙指揮的吧，這倒有點意思，在咱們眼皮子低下好像要構筑重機槍陣地呢。”涅日科夫在掩蔽部里自己的指揮位置上一邊用望遠鏡眺望著戰場，一邊道。
“敵人后邊不是還跟著幾百騎兵么，這幫家伙好像也是咱們哥薩克出身的騎兵，你瞧那個帽子和黑色大氅，不過他們怎么走的那么慢呢，還這么分散，不像是要進攻和沖鋒，倒像是出來秋游踏青的！”夫斯基著急道。
“夫你這廝，枉你還是我騎兵第三師的參謀長，你還是個旅長呢，怎么打仗咋咋呼呼這么毛糙沉不住氣的？對方顯然是在誘敵，咱們要是沉不住氣胡亂開火就暴露了目標了，瞧這個架勢，布瓊尼手里應該有炮兵在后頭，所以他先用重機槍和一個營的騎兵誘敵，等我們暴露了機槍火力之后再用后邊的炮兵對付我們的機槍火力點！”
涅日科夫在望遠鏡里一邊瞅著陣地對面蘇俄紅軍的舉動，一邊盤算推測著對方的打法。
“傳我的命令，把對方前面還在沖鋒的重機槍放近1000米之內，1000米之外不許開火！”涅日科夫咬著牙下了命令。
與此同時，蘇俄紅軍布瓊尼騎兵師的指揮陣地上，布瓊尼在望遠鏡里瞅著對面的聯軍始終沉住氣不發一槍一彈，心里不由得的咯噔了一下，怎么白衛軍騎兵加入聯軍麾下沒多久都這么能沉得住氣了，尼瑪，個個都當自己是勃魯西沃夫了是吧？
“格里戈里·伊萬諾維奇，你的炮兵就位了沒有？有多大把握可以在第一輪射擊中敲掉對方的重機槍和迫擊炮？”布瓊尼頭也不回的問身邊的特別騎兵師炮兵指揮官格里戈里·伊萬諾維奇·庫利克。
庫利克雖然手底下只有兩個炮兵連，擔任的卻是特別騎兵師炮兵團的指揮官，這個炮兵團轄兩個炮兵連和一個重機槍營，算是特別騎兵師的火力支柱，庫利克得到師長布瓊尼和政委夏堅科的器重還得從前三次保衛察里津的戰役中說起，當時不過是個炮兵連長的庫利克只憑手里的六門炮愣是打垮了白衛軍克拉斯諾夫一次師級規模的進攻。
當時炮兵連長庫利克集中了全連六門火炮突然急襲在三公里外山包后頭集結的白衛軍步兵師，給對方造成了重大的傷亡并直接使這一次進攻沒有發起就被掐殺在搖籃之中。
這次布瓊尼發起的進攻戰術則出自于炮兵團長庫利克之手，當然，試探性的進攻是一個苦差事，不過庫利克對自己的炮兵連和重機槍營還是有相當的自信。
這廝耍了個心眼，前面派出來的二十四輛馬拉機槍的馬車上只有兩翼各有兩挺重機槍是真的馬克沁輪式重機槍，其余的都是用截短了的木料偽裝的機槍，在二公里之外奔馳的馬車上即使對方用望遠鏡也未必能看清楚車上機槍的真假。
等到十二輛馬拉機槍在1800米的距離上停下來之后開始構筑機槍陣地的時候，繼續向前沖擊的12輛馬車上只剩下兩翼的兩挺機槍是真的，其余中間的十輛馬車上的機槍都是假的，既然誘敵，沒必要把真家底全亮出去。
庫利克和聯軍騎兵師師長涅日科夫打的如意算盤都是先吸引對方開火，再用炮兵敲掉對方的炮兵和重機槍火力點，當然，此刻庫利克就想集團軍司令葉戈羅夫和幾個步兵師師長一樣，祈禱對方這個騎兵旅沒有裝備大量的火炮。
如果對方只有迫擊炮的話，雖然傳說中聯軍的營屬81MM口徑迫擊炮的射程有2000米，但庫利克自信自己射程超過一倍還多的12門76MM口徑的山野炮能徹底壓制對方的迫擊炮。
見自家師長動問，庫利克敬了個禮道，“布瓊尼同志，您就放一百個心，只要對方的炮兵開火，3分鐘之內我的大炮就能端掉對方的炮兵陣地和重機槍火力點，要依著我，咱們那個騎兵營都不該上去，有重機槍營誘敵足夠了！”
布瓊尼瞅了這廝一眼，淡淡的道，“派騎兵營向布祖盧克鎮的敵人陣地發起進攻是葉戈羅夫同志的命令，特別騎兵師當然要執行！”
庫利克嘿嘿笑著撓了下自己的腦袋，端起胸前的望遠鏡再次眺望戰場，眼看著派出去打前鋒的十二輛馬拉機槍已經接近了對方陣地前1500米的距離，聯軍陣地上靜悄悄的別說開火了，連個人影都瞧不見，庫利克瞧著倒有點嘖嘖稱奇，尼瑪，對面聯軍的指揮官也不簡單啊，大家都來個不見兔子不撒鷹？
這邊布瓊尼當然也瞧見了陣地上的奇異現象，特別騎兵師師長微微皺了下眉頭，頭也不回的吩咐道，“打旗語，命令那十二輛馬車沖到1200米的位置就掉頭準備射擊！叫他們盡量分散再分散，騎兵營開始提高馬速，前沖至對方陣地前1500米的距離后向兩翼分散跑！”
政委夏堅科在一旁小聲道，“布瓊尼同志，是不是趁這個機會請求葉戈羅夫同志派一個步兵團上去，到1800米的重機槍陣地上幫著挖戰壕加固陣地？”
“不用，讓步兵師再多休息一會兒，有五十幾輛馬車和工兵營在那挖就夠了，這個距離要沖上去還太遠，能把機槍掩體挖好了防住對方的迫擊炮的炮擊就足夠了，迫擊炮初速慢，只要有地方躲威脅不大。我就是擔心對方有大炮，希望咱們的炮兵能搶先一步把對方的炮兵敲掉，要不然，這仗且不好打！”
對布瓊尼來說，既然是試探性的進攻和偵察，胡亂使用密集陣形和兵力絕對不是他習慣的打法，要不是布祖盧克鎮子東西兩側的兩條河面太寬河水太深，這廝鐵定是打算迂回包抄對方南邊的后路去。
騎兵從側翼迂回和向心突擊是王庚前世這位謝苗.米哈伊諾維奇.布瓊尼同志和他的第一騎兵軍的拿手好戲，但此刻的布瓊尼剛從一個騎兵旅擴編成一個騎兵師，戰術打法還沒有真正成型和成熟起來，手里的兵力也有限。
騎兵師的傳令兵很快用號聲和旗語向前面進攻的隊伍傳遞了最新的命令，跑在前面的十二輛馬車明顯放慢了速度，在明知道自己是誘敵而且車上拉的不是機槍而是一截冒充馬克沁的木頭的情況下，馬拉機槍的馭手們雖然咬著牙往前沖，心里卻時刻在等著對方開火后撒丫子的調轉車頭撤回去。
當然，以聯軍的火力密集度和裝備，能不能躲過這一劫純得看運氣，不少馭手在駕駛著馬車沖過來的同時早就在留意這一路上的低洼和凸起地段，到時候能不能在火線上保住命，就得靠自己的機靈程度了。
隨著中間約三公里寬的陣地當面沖過來12輛馬拉機槍，馬拉機槍后邊則是五百多已經放開了馬速再向前沖鋒的蘇俄紅軍的騎兵們，戰場上的氣氛驟然緊張了起來，馬拉機槍已經沖了1200米的位置，騎兵營的散兵線則接近了1500米，而后邊1800米處的重機槍陣地在前面這兩波隊伍的掩護下迅速的構建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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