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春妹屬于那種急性子的女孩,剛剛想到認字,吃過飯之后就沒有放那男孩離開。點起一盞油燈,就讓那男孩教他寫字。
這在大人看來是很不禮貌的事情,老爹馬上斥責道:“舂妹!你也不問問徐家小哥有事情沒有,像你這般纏人,也不怕人家說我們沒有家教!”
陳春妹一臉的笑容:“爺爺,家教是什么東西呀?”
老爹被她這句話氣的渾身一哆嗦。不過老人就是這樣,再生氣,看著陳舂妹那張燦爛的笑臉,也最終選擇了把火氣硬壓下去:“讓徐哥哥回去,我來教你寫字!”
陳春妹是孩子心氣,老爹也教過她幾次,不過老爹那種老學究的方法實在讓她厭煩。當下走過去給老爹遞去拐棍:“爺爺!我這不是怕你累著么?郎中讓您好好休息,您休息去吧!”
那男孩說話了:“沒事的爺爺,城回去也沒什么事情,這么早也睡不著。
秦香蓮上來扶起老爹:“爹,小孩子的事情您別管這么多了,就當讓他們玩一會,沒事的。”
老爹這才起身,慢慢向屋里走去,走了半道回頭說道:“香蓮,你看看這里有沒有進京的人,托人給世美送個信去報個平安。或者打聽一下有沒有他的消息也行。”
秦香蓮點頭:“哎,知道了。”
她的心中何嘗不掛念?當第一個郎中說老爹不能上路的時候,她還找了第二個,第二個也說不行的時候她找了第三個。她圖的是什么?
老爹的話勾起了秦香蓮的傷感,以前的陳世美還只是一份牽掛,可是上次陳元回去之后,對泰香蓮的體貼已經讓泰香蓮感覺到了什么是真正的相公。、相公,就是那個愿意和自己一起承擔生活重擔的男人,他不會讓自己累著,他會在自己哭的時候替自己擦去眼淚。秦香蓮是個容易滿足的女人,想到這些,她的嘴角笑了,掛著一絲苦苦的笑容。
一旁的三個孩子卻沒有注意到母親臉上的表情,陳舂妹很興堊奮的拿來了紙筆,那男孩在紙上寫了六個漂亮的字“陳春妹”陳冬哥”。
陳冬哥看著很高興說道:“這些字我也會寫!”
陳春妹打了他一下:“不要吵!你那叫寫字呀?你那字是狗爬的!”
陳冬哥頗為不服氣的扛起頭:“誰說的?
爺爺就說我寫字好看!隔壁的二我大還不會寫名宇呢!”
陳春妹也不措理他,只顧和那男孩說道:“你怎么寫的這么漂亮的?”
男孩把筆慢慢放下:“其實也簡單,看清楚筆順和結構,認真多寫幾遍就可以了。來,我先教你拿筆”
兩個大孩子很快進入的角色,而陳冬哥絲毫沒有受到他們的影響,在發現他們的游戲不適合自己之后,果斷的拿起了陳元送給他的那把寶刻,滿屋子廝殺了起來。
秦香蓮一邊收拾著碗筷,一邊想著陳世美。
直到這家的女主人回來,她才從甜蜜的回憶的驚醒過來。
“大嫂,進屋坐一會吧,我來給您倒杯水。”秦香蓮很是客氣,那寡婦卻也沒有椎辭。
她走了很長的路,真的有些渴了,這今年代又沒有暖水瓶,自己的熱水想喝巡要回去燒,能在秦香蓮這個喝口現成的,她自然很是樂意。
男孩看到自己的母親之后并沒有停下來,接著在教陳春妹寫家人的名字,現在已經寫到秦香蓮了。
秦香蓮端來一碗熱水,遞給那女人:“大姐,你家這孩子真好,也不知道你是這么教的,我家這兩個就不行了,整天就知道瘋玩,坐下來安靜不了片刻功夫。”
孩子顯然就是那個女人驕傲,秦香蓮說起這個話題之后,她的臉上露出了笑容:“哎,我把心思會都放在這孩子身上,指望著他將來能有一個出患,也算我對得起他死去的爹了。”
說道這里那女人忽然看看秦香蓮:“對了妹子,我好像聽說你家男人叫陳世美是吧?”
秦香蓮點頭:“嗯,我和您說過盹”
那女人的臉色忽然顯得很是古怪:“這次有人送來消息,讓城里的書生們去京城趕考,今天我就碰到一個從汴京來的人,他說,那些書生們今年的趕考都是陪太子讀書,沒有人能中狀元的,因為狀元肯定是一個叫陳世美的人,聽說那人要被皇上招做駙馬了,不知道是不是你家那個?”
秦香蓮的臉色瞬息間就變了!皇上招做駙馬,如果真是自己男人的話,這意味著什么秦香蓮非常清楚!她強自笑了一下:“不會的吧,他哪有那個命,定然是同名之人。“那女人點頭:“不是就好,這個人也是均州人士,我聽了來和你說一聲,聽說他之前在汴京是做買賣的,還蓋了一個很大的山莊。”
“哐啊……”,”,
秦香蓮手中的碗一下落在了地上。
如果知道她們在哪里,陳元一定鏤來接他們的。可是現在陳元即便派出了一些人來四處打聽,卻是一定音訊也沒有。
還有其他的事情牽扯著陳元,比如說張掌柜的事情。他找了很多參與這次炒羊毛的人,提出大家在分得利潤的時候給同樣參與的張掌柜一定數目的補儻,這一點沒有人拒絕,生意人講究八面玲瓏,更何況張掌柜本來就可以把損失轉嫁到那些買衣服的人身上,需要貼補的數目也不是很大,再由幾個人來均攤,每一個人攤不了多少。
這是陳元組織他們進行的第一次炒作,大家合作的還算愉快吧。接下來如果可以,如果他們有興趣,陳元想把他們一起拉入對曾公亮的贊助之中。
這些計劃還只是暢想,陳元并沒有把它提出來,最少要等到自己當了駙馬之后他們才能更相信自己,最少要等這次的錢賺到學之后,他們才會跟隨自己。
商人就是這樣,你能帶他們賺錢他們就幫你。就像你能在戰場上帶著士兵們取得勝利,他們才會聽你命令一樣。
陳元有信心,這一次的對他來說也是一場戰斗,一場用錢發動的戰爭!在這場戰爭之中,遼國猝不及防,根本沒有找到合適的應對方法,他們注定要一潰干里。
現在陳元擔心的是如果自己控制不住的話,遼國的損失可能遠遠超過自己預期的估計,遼興宗的底線可能會被自己突破,那是一件很麻煩的事情。
剛剛和那些商人談好,回到山莊還沒有進門,陳元就看到了富里的一個太監,那太監顯然等了陳元很長時間了:“陳世美,你怎么才回來呀,皇上要見你。”
陳元不知道仁宗這個時候要見他做什么,可能是因為自己還在繼續做買賣的事情被仁宗知道了,也可能是因為趙懿上午來的事情。
一路上他想好了應對之詞,這一次仁宗見他,確是在寢宮之中,整個房間只有他們兩個人,連太監都在外面候著。
這是兩個人第一次單獨的相處,仁宗看著很拘謹的陳元,一笑說道:,今天我找你來是有些家事,所以沒有讓別人進來,你不用這么拘謹。隨便坐下吧。”
雖然仁宗說是讓他隨便坐,陳元卻依然很規矩的站著,用一種溫和的語調說道:“不知道皇上召見草民,有什么事情?”
仁宗到也是直接:“趙懿因為長公主的事情去找你了?”
陳元點頭:“是。”
仁宗的眼睛閃過一絲無奈:“她怎么說的?”
“萬歲,公主是孩子心氣,說的都是氣話,草民知道該怎么做的。”陳元在仁宗的面前很委婉的替趙懿打了一個掩護。
雖然平時的欺君之罪很嚴重,但是這個時候明著欺君一下,也讓仁宗臉上好看了一些。
他知道在仁宗面前為趙懿護短,這一點最少比那李諱要強出很多來
仁宗點點頭:“嗯,下午你見到李緯的時候,和他說了什么?”
陳元忙的道:“也沒有說什么,草民只是請李諱大人給長公主陪個不是。”,你認為這件事情是李緯錨了么?”仁宗對陳元的問話越來越深入,這說明他對陳元已經很感興趣了,這是一個很好的現象
陳元微微搖頭:“不知道,不過也不需要知道。兩口子過日子,關鍵是懂得謙讓對方,沒有必要非爭出一個對錯出來。”~這個回答很讓仁宗滿意,臉上笑了一下:
“難怪懿兒會看上你,你真的很招女人喜歡。
長公主的事情其中詳情你可能還不知道,不是那李諱發現了長公主和梁懷吉,而是李偉的母親。”
難怪事情會鬧的如此之大!陳元看那李諱也不是不知道輕重的人,一直在奇怪這樣的人怎么肯把問題鬧到這么大的地步!現在他終于明白了,把事情鬧大的一定是李緯的母親,從她的角度來看,絕對不允許有這種有辱門風的媳婦的。
李緯的母親當然不能像處罰平常小媳婦那般,給長公主來個一紙休書,或者執行家法,她沒有那個膽量!所以她選擇了這么激進的方式,不是李家丟人了么?好,我把事情說出來,看你趙家又光彩到哪里去!在這場長公主和李諱的博弈當中,兩個女人都沒有考慮到李諱的感受。
這個問題李偉從來沒有和自己說過,想來他也沒有和其他人說過。這個男人定然是兩頭在背鍋,在仁宗面前替自己的母親扛著,在自己的母親面前,他還要替長公主扛著。
婆媳關系本就難處,有時候做丈夫在其中就是一個受夾板氣的角色。這一次,李偉的處境可想而知。陳元在這一瞬間對李偉充滿了同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