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接著,趙柔漪才想到這個男人昨晚救了她,而且對方甚至不惜耗費自己的寶貴能量助她療傷,之前還打算喂丹藥給她。而她卻先是將對方打飛,然后掐著對方脖子逼問對方的來歷。
其實這也不能全怪她,對于人類她沒有太好的印象,不過眼下的情況有些特殊,即便是她因為在組織中修煉,已經有些不近人情,冷漠殘酷,這時候也有些過意不去了,她趕緊望了過去。
對方的肩膀的以上有些血污,快要掩去原來的白色,那是暗紅的手掌印,顯然是她先前一掌所致,而剛才她手掌用力不小,他的脖子都是紅紅的。對方頗具英俊的面龐上也快要被虛弱疲憊的神情掩蓋,眼神卻十分無奈,顯然除了死里逃生般的余悸之外,還有很濃重的無奈。
趙柔漪怔了怔,隨即有些尷尬的問道:“喂,那邊的家伙,你沒事吧?”
不知道為什么,趙柔漪這一次說話的速度比平時要慢很多,就像是舌頭有些不靈活,顯得慢且笨。
“當然有事了,真的很痛的好不好,要不換你來試一試就知道了。”潯仇白了她一眼,用一種帶著怒氣不滿的語氣,但這種聲音落入趙柔漪的耳中,她心中卻是放松了好多。
她知道,眼前的恩人似乎已經不生她的氣了。
“之前的事情,是我對不起你,我跟你道歉了。”
趙柔漪的話也很簡單直白,而后她艱難地撐著地面坐起,無力地靠著山崖之下的石壁上,然后抬起頭來,只是這么一個簡單的動作,就讓她的臉色再次蒼白了數分。
昨晚一戰是她此生所經歷的最危險的時刻,若不是之前因為海族血脈借此機緣提升,她現在已經是一具難看的尸體了。
不過就算是躲過了那一關,若是沒有人幫她療傷,只怕她也活不過來,最后得被血脈中的暴躁火焰燒成灰燼。
想到這里,她再一次望向潯仇,只是神情依舊漠然,有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感覺。
她很少與人相處,這些年又經歷了這么多難過的事情,不可能對一個陌生人表現的太熱情,即便他是自己的恩人,而且自己之前還冤枉了他。
清秀的少女神情漠然,眉眼間自有一種貴氣,顯得極為清高,如果是普通的少年,看見這樣的異性或者會自慚形穢,然后暗生愛慕之意,或者會覺得尊嚴受到挑釁從而覺得不舒服,但這兩種感覺潯仇都沒有。相反的,他對于這種清貴的感覺很是習慣,所以整個人也表現的很平靜,但不知為何,他覺得這名少女給自己的感覺很舒服,就仿佛是新雨后的春林,林間吹起的微風。
對,就是一種清新爽朗的感覺。
這種感覺很不錯,盡管說起來人家似乎不怎么給自己好臉色,顯得自己有些低賤了。
趙柔漪有些意外于他的平靜,但也比較滿意,之前她還擔心對方會不滿意自己的態度。
這時候,潯仇注意到少女的眼中泛著些許蔚藍之色,那種色彩就像是一杯醇酒,淡淡看一看聞一聞,就能讓人發自心底的陶醉。
之前聽不少人講過,云然大陸周圍都是浩瀚的海洋,那是一片神秘的世界,據說海底住著神秘的族群,她們能夠幻化人形,因為容顏秀美,身法靈動快速,實力強勁無匹,所以被稱為海族。
這個族群男子長的健壯魁梧,女子生的美麗動人,而且他們的女子除了清新秀美,繼承大海一般喜愛大自然的特質之外,更好的是她們能活很多年,據說按照人類對比,她們的青春階段就能足足能維持一百多年。
而且說到一個下作一點的方面,據說海族女子床上功夫了得,如同妖族中的狐族一般天生媚骨,身段更是細膩柔軟,所以大陸上的厲害大家族家主,都以具有一個海族出身的侍妾為榮。
所以海族的女子都有些不幸,當然這都是潯仇自己的了解。
而且他也只是猜測對方的身份來歷而已。
“你不是人族吧?”潯仇看著對方的眼睛,頗為好奇的問道。
趙柔漪點了點頭。
這時候,潯仇看著她的眼光難免帶上了些同情的意味,心想難怪她先前那么警惕自己。同時對她眉眼間的那抹清冷抵觸也更加釋然,如果換成他是海族少女,對人類也不可能有太多好感。
趙柔漪不知道說些什么好,一開口竟是問了一句古怪的話:“昨天是你救了我?”
潯仇有些不知道該如何接話,心想難道先前還有第二個人救你嗎?于是他笑著說道:“你不用謝我。”
趙柔漪撇了撇嘴,她沒有意識到,她已經很久沒有這種小女生的神態流露了。
而后潯仇又道:“對了,還未請教姑娘芳名?”
趙柔漪微怔,這才知道對方怎么可能會知道自己的身份。而且對方那句話問的要是放在別人口中,她一定以為對方不懷好意,但他說出來就沒關系了。
她似乎很相信他,盡管她們才剛剛認識,彼此還不熟悉。
但是他,真的給她一種可以信任,可以依賴的可靠感覺。
她知道自己長的很美,美到驚艷,而且有一種特殊的氣質,沒到幾個男人在單獨面對她的時候能把持不住自己,所以她總是對一切靠近自己的男人保持警惕。這與自戀無關,這是客觀事實,因為她是整個組織公認的第一美人,就連在美女遍地的海族中,她也是數一數二的。
那時候在海族,族中的老一輩常說,父親曾是海族的美男子,母親作為人族女子也生的美麗,因為遺傳上差距巨大,所以造就了她美麗的容貌。
“我叫趙柔漪,你叫我柔漪就好了。”她知道自己的身份沒幾個人知道,就算是說真名也沒有人會疑心,只是那后半句話她說出口之后就覺得有些唐突了。
她臉頰微微有些泛紅,微垂下頭,心中暗罵自己多說那句干什么。
“趙柔漪,好名字,柔美清純,總能給欣賞的人心中種下漣漪,很符合你的氣質特點。”潯仇笑著道,并沒有淫邪之色,只是單純的欣賞贊美。
聽到潯仇的話,她臉上的微紅直到耳根,她覺得更加尷尬,只能低聲問道:“你還能走嗎?”
潯仇昨晚只是消耗大了一些,此時恢復了不少,便是老實的說道:“可以。”
“很好,那你帶著我走。”趙柔漪神情帶著一絲羞赧的說道:“我現在身體不舒服,你可不準丟下我。”
潯仇再次怔住,心想原來是這個意思,體內魂之力微轉,確認了一下自己的狀態,然后點了點頭。
“我之前體內血脈提升,所以現在很虛弱。”趙柔漪接著說道。
潯仇心想那之前你打我的時候還那么大力氣,這些姑娘,真是不知道究竟腦子里面在想些什么稀奇古怪的東西。
趙柔漪見他不能理解自己的意思,有些無奈,說道:“我覺得很難受。”
潯仇不解問道:“然后嘞?”
趙柔漪說道:“所以,我要睡一下,而且是深度沉睡,不過不會很長時間,半天就好了,這半天你可不能離開我。”
說完這句話,她沒有給潯仇任何反對或詢問的機會,很于脆利落地閉上眼,而后將動作調整好,靠著崖下的石壁,就這樣沉睡過去。
潯仇被這突然如來的變化弄的有些措手不及,想了想卻又覺得趙柔漪說的話實在是太有道理。
素以潯仇沒有馬上帶著她離開,因為他也需要調息,再恢復些體力,而且她不是說了她只需要半天的時間,到時候等她清醒了,再一起離開也好。
然后他望向靠著石壁昏迷不醒的綠衣少女。潯仇不知道昨夜發生了什么事情,但大概明白,眼前的姑娘一定經歷了生死考驗。這名少女是海族人,在云然大陸一定過得很不容易,雖說族群殊途,但他對于異族一直沒有偏見,不要說這是個可憐的姑娘,就算是個男的,他也不會把她丟下,更何況現在她還受了傷。
不過潯仇顯然沒有想到,河水會突然暴漲,而且有淹沒這里的傾向,所以他們兩個,不可能在這里再待半日。
只是怎么才能把她帶走?潯仇于是跪坐到趙柔漪的身前,伸手比劃了幾個姿式,總覺得有些不大妥當,在現在這樣緊張的時刻,他不會像那些酸腐的道德君子一般還要顧忌什么男女之別,只是他確實沒有這方面的經驗。
說了半天,他還是選擇了最簡單的方法,他直接把她背到了身上,雙手向上扶住她的大腿。
他背著她按著山崖之下的路向前走,觀察了一下四周的環境,認準一個方位向前。
前行中,他不能走的太快,他擔心走得太快會影響她休息,只是有一點不得不說。
她的胸,真的太大了。
難怪說都想找一個海族女子陪床。
不過眼下這么背著,潯仇心里還有些小小的不爽快。他撇了撇嘴,在心中不滿的暗道。
真是個幸運的姑娘,這種待遇,婉兒和靈惜盈盈她們都沒有體驗過呢。
不過潯仇沒有注意到,其實在半道上他背上的少女就已經醒了,只是一直紅著臉,乖巧的靠在他的后背上。
這一刻,她嘴角的笑容,前所未有的放松,前所未有的甜蜜。只不過可惜的是,潯仇沒有欣賞到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