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陽光吝嗇的只能照射到云霞別院動邊的角,潯仇已經醒過來。
他習慣了打坐修煉的方式,一晚上其實都是清醒著的,但是他的思緒卻是極為放松的,這樣是對心境的一種磨練,而且有很好的休息效果,最近這幾年,他都是這樣的。
現在,他準備到五行劍盟中看一看。
不過在這之前,他要做一些準備工作。
易容。
不過這并不是他擅長的事情。
之前出了這個事情,潯仇在五行劍盟中很尷尬,不過斬風也算是為文圣武院找回了面子,潯仇相信相比之下,木炎子受的傷,要比潯仇與周千落嚴重的多。
既然現在大家都裝作什么事情都沒有了一樣,不如大家先各自退讓一步。況且現在潯仇對于五行劍盟的目的并不清楚,他需要進一步考證,然后決定自己應該怎么回應。
都說五行劍盟的老學究雖然在修為上不見得飛天入地,震懾古今,但是他們對于五行這五種能量的研究很有心得,他們每天都會在講經閣授業解惑,去聽一聽倒是不錯。
潯仇的手掌上覆蓋著一層薄薄的光層,他把手掌在臉上抹了一把,整個人的臉也就變了樣子。
他沒有具體學過易容,只會一些粗淺的入門手段。
腳步聲在他耳邊不失其時的響了起來。
他回頭望去,隨后便是聽到一連串的笑聲,還有周千落的話,這讓以后的歲月中,他一回想起來都覺得尷尬不已。
“你這是自殘嗎……真是太好笑了……”
好吧,他承認自己的易容術非常爛。但是自殘這個說法,應該算是云霞圣女以己度人吧。
其實,這一次周千落也易容了,這次她的樣子并不是之前潯仇認識的禮兒的樣子,而是又一副陌生的模樣,所以她的容顏變得普通了很多。
但是相比之下,她的易容術的確是精致,特別是對比著旁邊的這一個一個眼睛大,一個眼睛小的反面教材,她的手法確實稱得上是完美。
看著她那普通到臉,潯仇沒有覺得失望,而是覺得有些親切。
因為她眸子里的光沒有變。
也許就是那種溫柔可人的眸光,當初吸引住了他吧。
周千落手掌在潯仇臉上輕輕撫摸了一下,他的臉便是周正多了,最起碼走出去不會引來別人多余的目光。
混進人群,普通的讓人不愿意多花一分目光,便是易容術的最高境界。
其實周千落的易容術最覺得地方不僅僅是她可以給人易容,更能屏蔽對方體內的能量反應。
“你把自己體內的風雷之力壓制一下更好,那樣的話就算是仙修也不見得會發現你了。”
潯仇點了點頭,看著周千落的臉不說話。
周千落心里打鼓,怯生生的問道:“難道你不滿意嗎?”
潯仇趕緊搖頭,自我陶醉的說道:“看著你的臉覺得陌生又普通,但是看看你的眼睛之后再看臉,就覺得好熟悉,好漂亮。”
周千落微微低頭,臉上浮起一抹紅暈色,她一直擔心潯仇對自己停留在禮兒那張臉上,現在看來,那種擔心倒是有些多余。
“咱們走吧。”周千落柔聲的說道,潯仇點頭,隨著她向前。
他們沒有走正門,而是翻過云霞別院的墻,在那之前,周千落已經探知好周圍的情況,確認沒有人注意這邊,也沒有修煉者在這附近。
他們迅速遠離云霞別院,混入人群,消失不見。
云霞別院中,云清與一個穿著藍衣衫的妙齡侍女望著潯仇與周千落竟然翻過了云霞別院的墻頭,不由得輕輕笑了起來。
“好久沒有見到圣女這么開心了。”那個藍衣衫的妙齡侍女開心道,就像是那個翻墻的淘氣姑娘是她自己一樣。
“的確是很溫馨很美好的一副畫面。”
“對了云姐,你相信一見鐘情這種事情嗎?”藍衣衫的少女想著之前離開的那兩個人,好奇的問著。
她不知道周千落與潯仇之間的事情。
云清沒有立即回答,那藍衣衫的少女則是自顧自的說道。
“一個貌美如花,一個英俊儒雅,兩個人都精才絕艷,一次切磋便能一見鐘情,這大概是這個世界上最美好夢幻的事情了吧。”藍衣衫的女子想著外面弟子們傳瘋了的話題,無比羨慕的說道。
云清很有深意的笑了笑,道:“這就是良配吧。”
“其實你很像一個人。”
“暗夜圣女。”
周千落很自然的給出了這個答案,隨即便是輕輕的笑著。
“我見過她,她很美,很溫柔,很厲害。”
周千落一連串用了三個很字,說到這里她又想到了五年前的事情,便是道。
“對了,之前在明炎帝國的時候,你跟我說過一個女孩,現在你們怎么樣了?”說到這里,周千落微微垂下頭,有些不好意思。
當初她因為這件事情給潯仇置氣,現在想起來還有些尷尬。
其實這時候她因為垂著腦袋,沒有看到潯仇那一張更加尷尬的臉。
潯仇知道她是在說廉知音,只好如實的說道:“已經化解矛盾了。”
“其實我知道……”周千落又是小聲的說,她雖然沒有前往開平帝國看潯仇參加新秀戰,但是她聽說了開平帝國發生的事情。
對于周千落的大度,潯仇覺得自己有些無地自容,他跟自己愛的女孩子討論其她兩個姑娘,的確有些說不過去。
他們兩個走在人群中,普普通通,中間隔著半個人的距離,既不疏遠也不親昵,不招人的目光。
“如果那時候見到第一面你便知道你的對手是我,你會不會故意輸給我。”
“我本來就輸給你了。”潯仇老老實實的說道。
“我是說如果。”
“如果第一面就認出了你的真實身份,我一定不會再那樣全力而為的跟你打,如果知道那天發生的事情,我一定不能讓你幫我擋那一擊。”
周千落微微一笑,她知道他說的是實話,她也知道他知道,自己這么做都是自愿的。
“沒有喜歡被別人算計,就像是沒有人喜歡被別人利用。”周千落的話里面有些薄怒,潯仇知道這句話前半句是在指他,后半句是在指她自己。
“我不會讓你為難的。”
周千落搖了搖頭,“我并沒有那么迂腐,不會墨守成規。”
她表明她的力場,潯仇覺得自己對于五行劍盟的氣一下子消了好多。
并不是這里的每一個修煉者都是那副樣子,也不是每一個人實現修煉志向的方式都是那樣唯利是圖。
路上的人漸漸多了起來。
“這里就是講經閣了,我要去找一個老師父,你自己轉轉吧,到時候我在門首等你。”周千落低聲的說著。
潯仇點了點頭,直接邁開步子往講經閣走去。
在這之前,周千落給了潯仇一塊牌子,那是五行劍盟核心弟子的身份標識,負責這片區域的人自然認得潯仇前胸別著的徽章,立即差遣了一位侍衛領著他進入講經閣。
在講經閣第一層中央是一個四角方臺,隱隱可見四五十位年輕的劍盟修煉者盤坐于方臺四周,正聚精會神的傾聽著高臺處一位老者的講授修煉機要。
那位侍衛對潯仇做了一個禁聲的手勢,指了指一處空位,然后做了個請的手勢。
潯仇點了點頭,上了空座位上坐了下來。
講經閣是五行劍盟很有名的一個地方,能在這里講課的老人都是修為到了飛升境,并且在某一系上修煉了超過三百年的老者,他們有著最豐富的經驗。
能夠進入這里聽課的弟子,都是年輕一代中的翹楚。按照周千落的話說,必須是核心弟子才能進。
這些人大多數都全神貫注的投入了對老人講解知識的理解中,耳不聞外物,對于潯仇到來根本一無所知。只有空座位旁邊的幾個人注意到了潯仇,禮貌性的點了點頭。
潯仇點頭回了個禮,端坐好認真的聽了起來。
聽了片刻之后,潯仇發現這老者的確是博學多識,許多修煉上的講授都有獨到之處,但是他講的東西大多只適合歸真境強者或者沖擊飛升境時候的修煉者,對于現在的潯仇來說,并沒有太大的幫助。
不過這也難怪,能夠在年紀輕輕的時候變達到飛升境已經很不簡單了。在場的這些人,在這個年齡段中都已經稱得上天才了,這也就難怪這位老者會把講解重點放在這一層次了。
想到這,潯仇搖了搖頭,就要上樓再去看看。
不過他這一搖頭,卻落在那位講解的老人眼中。
潯仇剛進來的時候,臺上的老者便是注意到他,雖然覺得這個年輕人自己看不透,但也沒有說什么。
眼下這位年輕人明顯對自己講解的東西不感興趣,這位老人立即興了好奇之心,開口叫道:“左后方的年輕人,剛才看你搖頭,可是發現老夫的講解有什么不妥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