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鬼,你還頂的住嗎?要不咱們歇會兒吧?”殘花看著風鬼慘白的臉,額頭上已經滲出斗大的汗珠,順著臉頰滑進了脖子,衣服混著血水早就濕了一片。
冷醫捏住風鬼的手腕,沉聲說道:“一顆子彈還不至于要了他的命,只不過這仇早晚要報。”
老煙桿抽著煙一直小心的注意著四周,吧嗒抽了一口煙,道:“這片林子靜的有點可怕,我有種不好的預感,不過我倒是希望我多心了,再走一個小時,應該能看到公路,那時候就好說了。”
風鬼抿了抿干涸的嘴唇,勉強露出一個笑容:“老煙桿,我的感覺跟你一樣,這林子里充滿了殺氣,恐怕潘海明在這里早就有布置了。”
殘花在旁邊扶著風鬼,掠了掠濕透了的頭發:“別自己嚇唬自己。”
冷醫從腰間掏出一把匕首,緊緊的握在了手里:“咱們只要不碰上特種兵,應該沒事。”
三個人聽了冷醫的話,心頭同時咯噔的跳了一下,老煙桿跟殘花對視了一眼,誰也沒有做聲。風鬼輕聲的嘆了口氣,的確,如果有特種兵在這里,在這樣的林子里,碰上那樣裝備精良訓練有素的國家士兵,他們只能低頭認命,反抗會死的更快。
四個人誰也不做聲,密切注意著四周的變化,靜靜的往前走。
忽然,老煙桿抬了下手,四個人全都迅速的隱藏在一棵樹的背后。
殘花小聲的問了一句:“怎么了?”
“有殺氣。好熟悉。”老煙桿眉頭一皺,輕輕的將煙桿往樹上一敲,然后撫摸著發燙的煙斗屏住了呼吸。
草叢里一動,轉出一個人來。那人一張臉像極了馬臉,完成一種半月亮的弧度,尖尖的下巴托著小小的嘴巴,兩只三角眼緊緊的盯著老煙桿藏身的那棵樹。背后的黑色彎刀斜到了腰間。
“在此等候多時了,出來吧。”聲音像老鴰一樣,沙啞而又難聽。
四人對視了一眼,冷醫眉頭一皺:“怎么會是他?”
老煙桿倒提著煙桿首先從樹后面轉了出來,然后對著那人一抱拳,朗聲說道:“原來是黑刀,好久不見了。”
提起黑刀這個名字,恐怕在殺手界無人不知,無人不曉。這是個讓人忌憚的名字。黑刀,黑手盟的四大殺神之一,一柄彎刀縱橫殺手界,雖然在殺手榜上此人并未上榜,但是黑刀的戰斗力從未有人懷疑過,這個人的刀法已經達到了圓潤自如的境界,就連沈不凡對此人的刀法也是頗有贊賞。
“老煙桿,是好多年不見了。哦,沒想到七道當中的殘花,冷醫,風鬼也在這里,哈哈哈。。。。。。”
當黑刀看見殘花,風鬼,冷醫之后,聲音里多了一絲興奮,伸手便將背后的那柄彎刀抽了出來,像是要打開殺戒的殺神。
殘花沖著黑刀咯咯一笑:“黑刀哥哥,多年不見,沒想到風采不見當年啊。”
黑刀提起刀撫摸了一下刀身,眼神望著四人,眼睛里多了一絲嗜血的光芒:“是啊,真的是好久不見了。不知道,你們的功夫退步了沒有。不過,我看風鬼的功夫應該退步了不少,一幫烏合之眾竟然能刷傷到這速度堪稱一流的殺手,真是讓人感到有些意外。”
言語里充滿了諷刺與不屑的味道。
冷醫一張臉顯出一絲殺氣,將風鬼交給了殘花,冷聲說道:“如果今天只有你一個人來,那將是你最大的失誤。黑刀,你未免有些自大。”
黑刀陰森森的一笑:“你們要是聯手,我的確不是你們的對手。不過,這次可不只是我一個人。”
黑刀話音一落,就聽見黑刀身后的樹一震,從樹上跳下一個壯的像熊的男人,落地之后大地發出一聲悶響:“哈哈,這樣的好事怎么能少的了我。”
撼山動地,烈地拔樹。
灰熊的聲音如同身形一般,洪亮刺耳。
黑手盟四大殺神之一,灰熊。浸了數十年的八卦掌的功夫,配上這體形,八卦掌的功夫練到了烈石開碑的境界,成為黑手盟最厲害的巨型殺人機器。一米九五的個子顯得特別的扎眼。
當看到灰熊的時候,老煙桿四人覺得今天是難逃一戰了。風鬼已經失去了戰斗力,僅憑他們三人面對這兩個配合無間的殺手,的確有點棘手。兩人的招式一個怪,一個簡單,卻是黑手盟最好的搭檔,喪失在兩人手下的高手不知道有多少。
老煙桿咳嗽了一聲,煙桿橫在胸前,輕聲說道:“看來,要對付我們的人還不少。”
灰熊咧著大嘴一笑,拳頭捏的咯嘣咯嘣響:“十年前,你們銷聲匿跡,我就覺得少了點什么,沒想到你們竟然在這個時候高調出現,還做掉了南華市的市長,真是不簡單。”
黑刀接著說道:“沒錯。只是,你們的風光也就到此為止了,這片林子不錯,我看你們今天就全部留在這里吧。”
殘花將風鬼輕輕的放在了地上,風鬼摸著傷口,掙扎著想要站起來,卻被殘花按住了肩頭,小聲的說道:“風鬼,你就看著吧。看來,咱們命該如此。”
老煙桿回頭瞪了殘花一眼:“話說的尚早。”
冷醫把玩著手中的手術刀,反倒是笑了:“殘花,咱們一輩子不就圖這個嗎?怎么到這個時候你倒是怕了?別掉了你的名聲。”
殘花笑著直起身來,露出一個嫵媚的笑容:“冷醫,沒想到你的話越來越多了。”
冷醫悶聲。
黑刀提著刀慢慢的走了過來,一邊走一邊說道:“看來,十年的時間磨掉了你們的血性,那就讓我啟發一下你們。”
黑刀腳下發力,只幾步便沖到了冷醫的跟前,手中的黑刀如同月色下見到獵物的黑鷹,一個俯沖,對著冷醫當頭就砍了下來。
“鹿死誰手還說的太早。”
冷醫身子一晃,閃過了黑刀的刀,老煙桿卻將煙桿一抬,硬生生的擋住了黑刀的去勢,黃色的煙桿碰上黑刀,發出一陣悶響。
老煙桿感覺手略微有些發麻,煙桿一轉,直戳黑刀的腰眼。同時,冷醫一反手,手中的匕首沖著黑刀射了過去。
黑刀的馬臉露出一個極為難看的笑容:“配合的倒是無間,不過你們也太小看我了。”
黑刀身子一側,同時閃過冷醫跟老煙桿的一擊,不退反進,手中的彎刀從底下反超了起來,只劈老煙桿的襠部。
灰熊在后面早就憋不住了,嚷道:“二打一,太不公平了,我也來湊湊熱鬧。”
殘花搓了搓黑亮的頭發,笑著上前:“那就讓姑娘我陪你玩玩。”
“娘們湊什么熱鬧?既然你想死,那就別怪你灰熊爺爺了。”
灰熊的身體完成弓的弧度,沖著殘花沖了過來。瞬間便交上了手。灰熊的八卦掌擅于貼身近打,殘花的媚術卻是靠近對手的時候才能發揮最大的威力。兩個人都是半斤八兩,打在了一起,一個靠柔,一個靠硬,倒是先戰了一個旗鼓相當。
老煙桿猛的從地上跳了起來,一個轉身,手中的煙桿揮到了極致,快到扯起了一陣風聲,冷醫閃到老煙桿的身旁,手術刀悄無聲息的劃向黑刀的后頸。
黑刀不敢大意,面前的兩人都是一等一的高手,他不是不知道。他能從兩人的身法上體會到,十年的時間,面前這四個人的功夫并沒有退步多少,反而更是精湛了。十幾年前,他曾經跟這個幾人交過手,不過卻慘敗,若不是當年灰熊極力相救,恐怕他早就死了。
黑刀身子一矮,彎刀不可思議的從背后穿了出來,變成一種背刀的姿勢,腳下一扭,如同陀螺一般在原地轉了幾個圈,彎刀繞著身子劃了幾圈,形成一種包圍圈,將老煙桿跟冷醫擋在刀圈之外。
灰熊越戰越猛,嘴里怪叫連連:“好,好,好。殘花,你的媚術的確不同凡響,但是對你灰熊爺爺起不了絲毫的左右,你手上的功夫還是嫩點了。我看你還是乖乖就范吧。”
灰熊蒲扇大的手掌瞅準機會,猛的一掌打在了殘花的胸脯上。嗵的一聲,殘花感覺五臟六腑攪在了一起,氣息竟然頓了一下,然后深吸了一口氣,發覺氣血上涌,喉嚨滑過一絲血的味道。
灰熊得意的捏了捏拳:“嘿嘿,好軟。不過,爺爺這雙熊掌硬了點,你可能會感覺不舒服。”
靠在樹旁看著站在一起的幾人,心里早就著急了起來。老煙桿跟冷醫兩人跟黑刀戰在一起,雖然短時間占了上風,但是黑刀的刀法耍了開來,越來越自如,長久下去,老煙桿跟冷醫兩人恐怕會吃虧。而殘花卻中了灰熊一掌,風鬼知道,尋常人要是中了灰熊一掌,現在恐怕早就暈了過去。縱然殘花身上懷有卸力的功夫,現在肯定也不好受。
風鬼扶著樹艱難的站了起來,沖著殘花小聲的說道:“別靠他太近,你不是他的對手。”
殘花平息了上涌的氣息,大口的喘了一口氣,盯著灰熊說道:“今天就讓你嘗嘗媚術的厲害,我看你能不能防的住。”
殘花的臉慢慢的變化了起來,在這白天竟然變的迷蒙了起來,像是一團霧氣罩住了臉一般,一張臉上帶著七分笑意,嘴角上翹仿佛還帶著一絲口水,晶瑩剔透的小嘴看起來更是充滿了無限的誘惑力。眼角帶著一絲化不去的笑。
灰熊眼神登時變的散亂了起來,捏著的拳頭松了開來,癡癡的看著殘花的臉出神。
黑刀瞥眼瞧見了灰熊的臉色,眉頭一皺,揮刀跳出圈外,將刀反提,刀背狠狠的在灰熊的后背上一磕,大聲喊了一句:“醒過來。”
灰熊后背上猛的被黑刀磕了一下,頓時火辣辣的一疼,耳邊又被黑刀那炸雷的般的聲音吼了一下,頓時提了三分精神,眼神一亂,醒了過來。感激的看了提著彎刀的黑刀一眼,擦了擦額頭上的細汗:“這娘們的媚術還真是不一般。”
冷醫跟老煙桿對視一眼,瞅了一眼渾身有些微微發抖的殘花,知道殘花剛才耗費了不少心神,但是無奈黑刀的刀法實在是詭譎,一時分不開身,并不能分身幫助殘花解決掉灰熊。又被黑刀出救下了灰熊,良機已失。
兩人稍感無奈,看了殘花一眼。殘花的臉依然是那般迷蒙,兩人震了震心神,他們兩人知道殘花撐不了多久。
黑刀沉著嗓子說道:“當年我就吃了這娘們的虧,才敗下陣來。千萬別看這娘們的臉,蒙上眼睛。”
灰熊點了點頭,從腰間抽出一塊黑布了,將眼睛蒙了起來。
聽聲辯物。
灰熊竟然達到了這種狀態,真是可怕。
冷醫又從腰間摸出一把手術刀來,兩刀同使,冷醫很久沒有這么出手過。但是對面的這兩個黑手盟的殺手已經不得不讓他這么做。
老煙桿將煙斗橫在胸前,沉聲說道:“黑刀,今天我要拿下你的刀。”
黑刀嘿嘿一笑:“太狂妄了。呀。。。。。。”
黑刀怪叫著沖了上來,殘花腳步一挪,飄在了冷醫跟老煙桿的跟前,想將黑刀擋下來。沒想到灰熊的動作更快,蒲扇大的巴掌張了開來,瞬間拍向殘花的腰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