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天下午,兩個人就這樣坐在那河灘之上,相擁了一整個下午。經過張易之的調教,天賦極高的小月的舌頭迅速靈活起來,帶給張易之強烈的快感的同時,也讓小月自己漸漸沉溺于這種滋味之中。從來沒有體會過這種異樣快感的小月不住地主動迎上去,和張易之的唇舌交結在一起,甚至連夕陽已經漸漸西下,他們都絲毫沒有察覺到。
驀然,一陣涼風吹過,小月身子微微蜷縮起來,連忙往張易之寬大的胸前鉆了鉆。
張易之抬起頭來,不由有些吃驚。原來,這天色已經到了定昏時分,天邊已經沒有了太陽,只有幾篇形狀各異的紅霞還在釋放著最后的光芒。
“天色已經晚了,咱們該回去了!”張易之連忙輕輕推了推懷里的玉人兒:“再不回去,他們就該著急了!”
小月有些驚訝地抬起頭看見天色,眼中不自覺地露出留戀之色。在這個平凡的日子里,她終于鼓足勇氣說出心底的話,并且得到了最好的回應。這讓她對這一天充滿了留戀。她是多么希望這一天能夠長一點,哪怕是再長一點點,她寧愿用自己一年的壽數來換取多一刻鐘的親昵。但是,時間就是這么無情,它不會因為任何人的主觀需求而停駐,這一天,終究是快要過去了。
看著小月不舍的眼神,張易之撫著她的俏臉,道:“過去的終歸會過去,我們還會有更加美好的明天,不是嗎?你放心,從今往后,以后的每一天,你都會像今天這樣幸福快樂,我會讓你用我一切的力量,讓你每一天都像今天一樣快樂。”
小月到底是十四五歲的小女孩,雖然出身于青樓,也知道何謂甜言蜜語。但當她眼前站著的是她傾心已久的男人,而這男人又在以最真誠的語氣在向自己傾吐這種的動人的情話,縱使她比一般這個年紀的女兒家要成熟得多,也不免心旌亂晃,點頭“嗯”了一聲,
直到此刻,她總算是明白了當初為什么會有那么多的姐妹們會被自己傾心的男人騙得團團轉,不但身子被騙,連前面很多年攢下來的纏頭貲都落入了這些薄幸男人的囊中。原來,那時候在她看來那樣幼稚可笑的山盟海誓,竟然真有這樣強烈的力量,讓人忘記一切,眼中只有一個“他”。
“他會和那些人一樣嗎?”幾乎從不患得患失的小月今天已經不知道第幾次發出類似的疑問了。但這一次,這個念頭只是在她的心中一閃而過,便消散得無影無蹤:“不會的!我現在身無分文,只有這個身子。他若只是一味貪圖這個身子的話,早就可以得手了,而他卻一直在推三阻四,若不是老娘——嘿嘿——主動一點,他說不定連這點心頭話都不敢說出來哩!這樣的人,又怎么會和那些薄情郎相提并論呢?”
一念及此,小月的心中甜蜜無比,竟傻傻地笑了起來。
“走吧!”
隨著張易之一聲斷喝,小月但覺自己的身子騰云駕霧一般被張易之抱了起來。
“你,你要干什么?”小月顫聲說道。
張易之大奇,這小娘子不是膽大得很嗎,怎么恐高嗎?
“不干什么啊!”張易之一本正經地笑道:“我自抱我婆娘回家,小娘子你有甚不滿嗎?”說著,又迅速向前走了幾步
小月大窘:“快放我下來,要被人看見了!”
“怕什么人看見,讓大家都看看才好哩,也讓他們都嫉妒嫉妒,他們的渾家可都沒有這么漂亮的!”張易之大笑。
眼看著就要走上人多的大路,小月使勁掙扎起來,嘴里卻軟軟地說道:“不行,不行,快放我下來!”
張易之知道小娘子臉皮薄,若是真的這樣抱著她走在大街上,以她的性子,真的有可能以后好多天之內都不會搭理自己。當下,他便借坡下驢,嘴里還故意悻悻地說道:“一點情趣也沒有!”
小月眼中閃過歉意,道聲:“對不起!”便當先向前行去。
走在大街之上,以兩人的相貌,自然是一如既往地引來了一波又一波的目光。小月越發的窘迫了,腳下加快,始終和張易之保持了一定的距離。張易之本來想追上去的,因為從路人的眼光來看,幾乎沒有一個人不知道他們是一對的。小娘子這種掩耳盜鈴的行徑,只能為眾人增添更多的好奇同時為自己引來更多的關注目光而已。
到了家中,小月更是小心翼翼,不時回頭看看張易之,生怕他又走到了自己的近前,引來別人的懷疑。
恰在此時,忽聽一個聲音喝道:“小月姐,你今天好漂亮,也好奇怪哦!”
小月回過頭去,就看見張寶正一臉驚奇地看著自己。想起方才自己怪異的動作有可能盡數落在對方的眼中,她立時大窘,叱道:“你這小孩子大驚小怪地做什么?我哪里不正常了?”
“當然不正常了,以往的小月姐很漂亮,但今天明顯更加漂亮了,已經有點慕大姐的味道了!不過,你這樣的美人兒,走路應該淑女嘛,就像這樣子,穩穩重重的,這才好看哪,你卻是走一步回頭乜一眼——”
“好了,給我閉嘴!”剛聽到張寶說自己已經有了自己最崇拜的姐姐慕云飛的味道,小月自然是大喜,但當這小子以自己極其夸張而又笨拙的姿勢學自己走路的時候,小月的臉頓時沉了下來。
張易之一看張寶這廝竟然敢調戲自己的女人,大為不爽,走上前去,說道:“張寶,你今天很閑嗎?怎么盡在這里廢話,沒事干?”
張寶連忙討好地笑道:“五郎有所不知,你們這一整天沒有露面,高叔著急了,命我找你吃飯呢,說還有事情和你說!”
高叔便是這次張易之一行中唯一的一個老家人。因身材比較肥胖,人送外號“高胖子”,時間一長,大家都忘記了他的名字,倒以為他的本名就叫高胖子。不過,張寶等人作為小輩,自然只有老老實實服從他老人家的指揮,稱他作“高叔”了。
高胖子是張易之的車夫兼廚子,其實還帶著點管家的性質,只是現在這個家太小,也沒甚好管的罷了。所以,他也會經常找張易之商議一些事情。
“哦,既然如此,咱們便進去看看吧!”張易之淡然地向小月道。既然小娘子要面子,張易之也學著她裝淡然。
仨人往前行去,不久來到了內院的餐堂。
看見張易之走進來,五十歲上下,一臉橫肉的高胖子迎了出來。他咧嘴一笑,眼睛就變成了一條縫:“五郎你可算回來了,再要是不回來,我可要親自出門去找你們了!”
張易之一邊走進屋內,一邊回頭問道:“高叔有事嗎?”
“倒也沒甚要事!”高胖子說道:“不過,現在到了箕州,你身邊總需要一個照料起居的丫鬟才是。以前在神都的時候沒有,一則是因為你母親怕你縱欲過度,二則是家里的人手也多,你房里沒有也沒有大礙。如今不同了,你已經行過冠禮,倒也不忌女色,而且張寶終究是個男孩子,細心處總比不過女兒家——”
張易之聽得暗暗叫苦,偷眼向小月望去,果然看見小月的臉色一點一點地陰郁下去。
“高叔,不如就讓我來吧!”小月終于忍不住說道。
“小娘子,你終究不是張家的奴婢,這樣是不是太委屈——”高胖子別看腦袋瓜子大,卻不怎么好使,他根本沒有想到臧氏讓張易之帶著小月上路的良苦用心。
小月笑道:“沒事的,幫我在他的屋子外面設張床就是。我從小就是服侍人的,談不上委屈!”她的意思很就是告訴高胖子:本姑娘只陪住,不陪睡!
張易之趁著小月不注意,丟給她一個鄙視的眼神:“多么虛偽的小娘子啊,不就是想提前得到我的身體嗎?我倒要看看你怎么勾引守身如玉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