執業獸醫作品:···
正冥想的沈旭之面色變得紅潤,慢慢的越來越紅,臉上的毛孔綻開,仿佛下一秒就有一滴鮮紅的血滴了出來一般。漸漸,紅色變成絳紫色,忽的一股子氤氳白色的霧氣從胸前雪山之處騰起。無頭沒腦的游蛇一般空亂竄。
李牧面色凝重,聚精會神的看著面前的少年。方才只是簡單探查了一下這孩子的血脈,胸前雪山、腰后氣海內容納的靈氣厚重到幾然成有形有質之物,便是普通初境級面臨破境的木系法師雪山氣海也不會這般充盈。但可惜的是胸腰之間氣脈未通。這孩子可惜了。這種淡淡的可惜還李牧的腦海里回蕩,沈旭之就出現了異變。
走火入魔?不會啊,自己的靈力并沒有幫助沈旭之打通胸腰之間的任督二脈,這孩子就是想要走火入魔怕是都沒有心魔肯侵入。那這氤氳的靈力到底是什么?要干什么?需不需要自己出手幫助?一連串的疑問困擾著李牧。而羊皮袍子也注意到了沈旭之的變化,眼神極為擔心。繼而又看著李牧,那小狐貍看著李牧的眼神變得極其不友善,仿佛認定沈旭之此刻的窘境是李牧造成的一般。背上柔順的白毛變得如鋼針一般,身體漸漸蜷起成弓,嘴邊胡須下點點墨色,好像一張白紙上被頑童用墨汁點黑。李牧來不及思那些為什么。這只小狐貍一瞬間已經帶給他足夠的壓力。
畢竟一個木系法師,即使是師,直面一只荒獸,不管是誰都會有很大的壓力。
那小狐貍爪尖漸漸伸長,從白色慢慢的變成血紅色,偶爾星光的照耀下會泛起一股紅色金屬的光芒。光芒一閃即逝,漸漸伸長的爪子緊緊鉤入土里,仿佛下一刻便要從李牧的腳下長出一般。
這荒獸很厲害啊!李牧雖然不懼,但直面這樣一只荒獸,還不忍下死手,也不禁心里暗暗叫苦。原本沒想到這荒獸等級如此之高,居然給自己帶來些許的不安。而且根本沒想到會變成現的樣子。那雪白的小狐貍已經蓄勢待,接下來必然是雷霆一擊。唉,沒帶著追隨者,還是大意了……
海風似乎因為羊皮袍子的威勢震攝,繞開了這個破破爛爛的小庭院。院內無風,老槐樹也無力的垂下了枝葉,方寸之間的天地靈氣都被那小家伙吸入體內,羊皮袍子看上去似乎大了一圈。只有腦袋還是那般大小,看上去很可笑。但是李牧卻笑不出來。只有面對這暴怒的荒獸的時候,才知道這荒獸有多可怕。十三說小青單獨和這小狐貍廝殺八成會被殺死,現李牧不認為十三夸張,而是十三的說法保守了。不是八成,而是肯定會被殺掉!
李牧定了定心神,見沈旭之臉上的血色已經隱隱退去,這才手捏了一個法訣,一個淡綠色的護盾出現身前,護盾上蕩漾著碧綠的波紋,輕輕蠕動,宛如活物。木系的防御魔法,雖然防護值不高,但也聊勝于無。基于李牧的師身份,這護盾的等級相當之高,李牧對他能抵擋住羊皮袍子一擊報著極大的希望。
動了!弓身而出,似閃電,似強弓射出的快箭。
一道白色的閃電小小的庭院里面閃動著。出乎李牧意料的那小狐貍居然沒有宮直入,直搗黃龍。而是庭院里面飛速的竄來竄去。不肯一息停留。
他竟然知道尋找弱點!李牧心里一陣戰栗,這荒獸見過血,殺過人!要是從小馴養的荒獸,不會這般凌厲。不是身經戰的荒獸,學不會這般的耐心。
一層層的護盾李牧身邊亮起,整個人就像是沉浸碧波當一般,但李牧絕對沒有游湖賞月的心境。而是心無雜念的尋覓著那道白色的、肉眼已經出現殘影的小小身影。
彈指之間,羊皮袍子已經庭院里繞了三圈。與此同時整整七面綠色的護盾出現李牧四周,這已經是一名師的極限。木系的護盾雖然防御比土系的護盾差一些,但勝生生不息。要是一擊不能完全擊破,極短的時間之內這面護盾不需要額外的靈力注入便能重完好如初。或許能抗一下,李牧一邊盯著那白色的閃電,一面評判著兩者之間實力的差距。
快了!李牧注意到,這小狐貍快速的奔跑。不僅僅是尋覓著自己的弱點,而是一邊尋覓一邊借著周邊地勢加速。閃電的速越來越快。
咻白色身影動了。從太陽烈的角躥下,猛烈的陽光晃的李牧眼前一黑,險些睜不開眼睛。僅僅一眨眼的功夫,小狐貍攻擊的護盾便碎成無數的碎片,掉落地,融入地下。
“不好!”李牧心神一動,神念調動靈力,把周邊兩塊護盾擋自己與羊皮袍子之間。速太快,那兩塊護盾只是擋住了羊皮袍子的殘影,小家伙已然攻到李牧面前。那一刻李牧甚至聞到了羊皮袍子嘴里的陣陣腥風。
“回來!”血紅的爪子即將抓到李牧身體的時候,一聲暴喝,一只手憑空而出,抓起羊皮袍子后腦與脊背上的毛。小狐貍毫無抵抗的被沈旭之抓到手里。這一瞬,羊皮袍子的爪尖似乎已經觸到了李牧臉上的汗毛。
“嗷嗷嗷”看得出來,小狐貍似乎有些疼。沈旭之面色陰冷,把羊皮袍子撇到屋里。沒等落地,羊皮袍子便輕輕抓住窗欞,一個輕旋,趴窗臺上,委屈的看著沈旭之。爪尖收起,身上的白毛再次變得柔順異常。乖巧的讓人憐惜。
沈旭之沒有理睬那小狐貍,只是向李牧躬身施禮,滿含歉意的道:“實不好意思,先生。方才冥想入神,這小家伙還以為我有什么危險。讓先生受驚了。”
李牧皺眉,看著沈旭之,也不著惱,只是關切的問道:“方才你怎么了?”心惦念著少年郎方才是否走火入魔,來不及也不想追究方才羊皮袍子的兇性大,只是對少年郎的異變追問。
沈旭之想了想,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說:“小子孟浪,因前胸后腰之間的血脈不通,靈力無法遵循經脈運行,自小想學習木系法術卻因此一直無法寸進。故此,這些年來小子胡鬧,琢磨著既然無法開悟,血脈不通,那邊從身外而行或許也是一種出路。來到海角軍營后,這些年來日日苦苦修煉,倒也有了一點心得。方才先生靈力順著小子血脈而行,瞬間小子似有所悟。但行至胸腹之間的血脈之時,卻還是無法行得通。一時間血脈倒涌。只好從體外而行,走了一個周天便好。”
沈旭之回頭瞪了羊皮袍子一眼,繼續說到:“倒是這小畜生,小子教導不嚴,還請先生責罰旭之。”沈旭之還是記著,生怕李牧記恨方才羊皮袍子的兇悍。
“哈哈……”李牧愣了一愣,看著沈旭之,又像是想起了什么,哈哈而笑。眼神之間宛如看一塊尚未雕琢的璞玉一般。
“靈力出體,如果沒有通靈之物附著,便會很快消散的一干二凈,與天地之間的靈氣融為一體。你是怎么做到的?”李牧回身坐下,輕捻白須,沉吟片刻,抿了一口茶水,這才問到。
“開始靈氣出體便即消散。小子練了很久,一年不行兩年,兩年不行三年。后才把靈力逼成一絲,快速的運行,還能有點滴靈力不散,完成一次周天。”沈旭之琢磨了一下,沉聲道。“如果說這么運行靈氣也算行周天的話。”
“那木系的法術能用嗎?”李牧笑呵呵的問。顯然,對木系法術了若指掌的李牧已經明了答案。
“……”沈旭之面顯羞赧之色,喃喃半晌,道:“還只能用一個低等級的生命之息。作用……作用基本和沒有一樣。”
“能用的出來就好,用的出來就好。”李牧大喜,道:“果然不錯。”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雖然之前見過沈旭之使用過生命之息,但還是喜不自禁。
沈旭之受到李牧的肯定,也是心里一樂。忽然腰身酸軟,便向前栽倒。李牧伸手扶住沈旭之,靈力探查,見沈旭之體內氣海并無異樣,這才放心道:“方才脫力了。好好安歇,這一路你我同行,有什么不明白的管問我。這里有一本書,你有時間好好看看。”說完把沈旭之扶到石凳上坐下,輕輕拍了拍沈旭之的肩膀,大笑而去。
出了門,李牧笑聲雖然遠遠傳了出去,但臉上沒有絲毫笑意。手指輕輕玩弄著戴右手無名指上的一枚戒指,走的越來越慢,似乎若有所思。
一個沒有開悟的少年,一只兇悍無比的小白狐貍,一個沒有開悟便能使用出來生命之息的少年,一個疑似上古遺族的叫做羊皮袍子的小狐貍。
今天這一切,似乎還真的有點意思。
有點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