執業獸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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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山上,少年郎盤膝而坐,百無聊賴。受傷之后,昏迷,少年郎便來到識海,雪山方寸之間停留,不能越雷池一步。無事可做,故而百無聊賴。前途叵測,故而心似火焚。
天地巨變,滄海桑田。忽而嚴寒刺骨,忽而身處洪爐。忽而傾盆暴雨,忽而漫天飛雪。雪山上沒有烈日耀出刺眼的光芒,泛著一種黯淡無力的灰芒。整個入眼的世界里面,沒有了往日勃勃生機,而是多了幾分憔悴和生淡。
河道上,幾個大口子裂開,河堤不斷自我修補著,蔓延,摧毀,無時無刻不在。
只是在河堤修補的過程中,伴隨著無數流淌在其間泛著淡淡綠色的河水流過。河水雖然沒有溢出河道,但經過那地兒的之后,綠色變得淡不可見。
“唉。”少年郎見到這般情形,長嘆了一聲。有心想做點,卻又不該做。識海就在那面,昊叔和老狐貍不見蹤影。或許是因為暈迷,此刻所見雪山氣海和他們的那個雪山氣海并不相同吧。少年郎心中揣測著,咫尺天涯,感喟而無奈。
沈旭之伸手習慣性的撫摸下身邊,卻沒有羊皮袍子,只摸到滾燙的白雪。雪居然是熱的,身處洪爐中,皚皚白雪沒有融化,只是變的熱的燙手。少年郎苦笑,沒有羊皮袍子在身邊的日子,到真是難捱。
整個天空沒有了往日的湛藍,變的灰蒙蒙的,看不出來原本的顏色。掛在天空中的太陽,那仿佛亙古不變的烈日也不見了蹤影。即便如烘爐一般,沈旭之感覺這不是太陽的溫度,仿佛那輪紅日被融化掉整個雪山氣海的世界都被那股子高溫變成一座熔爐,融化鋼鐵,碾碎血肉。
要是孫猴子就好了。少年郎沒有理會九死一生的危機帶給的恐懼。既然事兒都不能做,那只好苦中作樂了。真能融城鋼筋鐵骨,火眼金睛……嘿嘿,少年郎笑了,想起了大學宿舍的女浴室……那時候的天使灰蒙蒙的,但似乎很快樂。
忽然,天空中一道金色的光芒出現,耀的沈旭之睜不開眼睛。伸出胳膊擋住那束光芒,瞇起眼睛,想看個仔細。不會是雪山氣海要崩塌了吧,也不下一世會不會還記得這些,記得那只羊皮袍子,記得蘭明珠挺立的,翹起的豐臀,這一世的孜孜以求,李牧給打通任督二脈時候,那種狂喜的心情,無數次生生死死的掙扎。
羊皮袍子,下輩子還能見到吧……少年郎想到這些,眼睛里噙滿了淚水。這許多年的朝夕相處,小白狐貍已經深深烙進沈旭之的靈魂里,溶于少年郎的血脈中。雖然下一步就要看見末世一般的景象,也要再次魂歸飄渺,心中寧靜而安詳。唯一念念不舍的還是那只小白狐貍。
金色的光芒猛然間大盛,像是烏云裂開幾道縫隙,陽光便灑下來。沈旭之閉上眼睛,已經沒辦法再看個究竟。這到底是?少年郎心里隨著金色光芒的出現,感覺到一股熟悉到有些陌生的覺。
是覺嗎。沈旭之放松心神,找到回憶,想要找到到底是時候曾經感受到過這金色的光芒。
天地之間隨著金色光芒的出現越來越熱,少年郎汗出如漿。掬起一捧雪,擦了擦臉,卻沒有冰寒徹骨的清爽。只是像在用熱水燙臉。
再烤,就能聞到肉香了吧。沈旭之腦海里忽然冒出這么一個奇怪的念頭。還記得逃荒的路上,幾個流民想要殺了沈旭之和羊皮袍子吃肉,最后,那燉肉讓沈旭之堅持了下去。
慢慢的,漫天金芒不在那樣刺眼,實質化,從一種感覺,一種顏色變成液態,金芒無孔不入,流水一般沁入雪山氣海,藍天大地。最后,連沈旭之都恍惚的認為都變成金黃色的。
這到底是?少年郎剛開始思考這個類似于我從哪來,我要到哪去的哲學問題的時候,整個空間開始動了起來,仿佛是被一只巨手來回踹拽動,空間內的空氣都氤氳的改變著形態。溫度越來越高,河床內漸漸干涸,直至皸裂,大地變成一邊赤紅,繼而是雪山,氣海。只有識海方寸之間還有淡淡的綠色。
沈旭之一被灼熱熏的窒息,渾身肌膚寸寸皸裂,流出點點鮮血便蒸發。少年郎倒在變得赤紅的雪山上,翻滾著,掙扎著,雙手死死的摳著喉嚨,想要喘上一口氣,卻無論如何也無法喘入一口新鮮的空氣,入口都是灼熱的蒸汽,讓沈旭之刺痛無比。
或許有的時候,死亡是最好的選擇。
“唉。”老白狐貍嘆了一聲,抬手一道符印打在雪山沈旭之的身上。淡淡的綠色把少年郎包裹起來,微弱的散發著光芒,在一片金光之下,頑強不屈的亮著,點點水珠滋潤著少年郎皸裂的肌膚,灼傷的氣道。
“這是了?”雖然外面宛如烘爐一般,但昊叔還是不覺有改變,只是看著沈旭之的摸樣情急不已。被老白狐貍攔住,才沒沖出去把沈旭之抱下來。
“歷練吧。具體沒有經過,我也不是很明白。你見的這些金芒,應該就是龍之幸運的一部分。”老白狐貍沒有之前的安靜優雅,而是站起身,雙拳緊握,看樣子也緊張到不行。
“這是哪門子的歷練。要沒你那道法術,這孩子已經死了。”
“我們,自然也屬于龍之幸運的一部分。大道,因果,輪回都被囊括在其間,你要想,無異盲人摸象。”
“那你干呢?”
“試一試。”
“……”昊叔被老白狐貍這么不負責任的話氣倒。“你……”
“你聽說過一句話嗎?”無錯不跳字。
“虛而不屈,動而愈出,多言數窮,不如守中。”
“操”昊叔徹底被九尾天瀾白狐氣到,順手拿起手里的鼎鼎就要撇,猶豫了一下,還是沒舍得,沖九尾天瀾白狐吐了一口口水在池塘里。
“唉,真是沒有共同語言。天地之間,其猶橐龠乎?”
“和現在有關系?”
“旭之走大運了。有你在,天地烘爐溫度達到了天地初開最純凈火元素的溫度,還有我在,這么多年抵抗火毒,自然有一套辦法。這世界上能抗火毒的人,除了我,還真沒見過。或許你被捉,合成了火元素的神靈也許會有更好的辦法,要是那樣,也沒現在的場面了。”九尾天瀾白狐說道現在這烘爐已經成型,橐龠又在不斷的煽風點火,能經受得住天地之間的錘煉,以后自然會有一番大成就,要是不行,你走你的陽關道,我下我的九幽地獄。”
“這事兒我聽說過。烘爐煉心猿。能熬得,自然有機會成為肉身成圣的大能。我見過一個人,一個圣師是這般飛升的。這孩子會引發如此的錘煉?”
“龍之幸運。”九尾天瀾白狐淡淡的說。手指指著半空,被氤氳的熱氣和無名的距離拉扯變形的天地間,金芒漸漸形成一條磅礴而威嚴的身形,帶著上古蒼茫而純凈的力量,撒發著上階的威壓,鳥瞰著這片赤紅的大地。
天地不仁,圣人不仁。
少年郎在地上翻滾著,掙扎著。像是一條微不足道的蟲子,隨時可能被踩在腳下,碾成齏粉。
“來了。你感受到了嗎?”無錯不跳字。九尾天瀾白狐境界雖然比昊叔為高,但天生屬于獸族,看見隱約形成的龍形,也在拼命抵抗著上位者的威壓。
“當然。”昊叔收起鼎鼎,一臉專注,看著天上氤氳的龍形和赤紅的雪山上在九尾天瀾白狐法術下已經漸漸恢復意識的沈旭之,嘴里叨叨咕咕的,不再說。
少年郎頑強爬了起來、執著的盤膝而坐,似乎要努力堅持下去。但在巨龍的威壓之下,看,都有一種辛酸的苦澀。天地之威,豈是一個可憐的孩子能抵抗的?
九尾天瀾白狐和昊叔都此刻已經到了生死存亡的關頭。雖然滄桑到妖,幾乎是已生不滅的境界,見過人幾多悲歡離合,幾多分聚離和,但此刻關系到和這個愣頭少年,也不禁血脈噴張,恨不得上前去替少年郎接受歷練。
越堅持,整個空間內氤氳氣息越盛,那股巨力似乎要撕破這狹小的空間,把天地之間一切碾壓成齏粉一般。越堅持,整個空間內熱氣越盛,本來赤紅的大地似乎已經變成白色,河床邊上的石碑都被灼燒成一種潔白的顏色,不過這種潔白的顏色里面,帶著一種妖異的味道。
龍形越來越清晰,越來越真切,雖然昊叔和老狐貍都這是一種虛像,但被那種上位的威壓壓得喘不上氣,紛紛全力支撐。少年郎卻渾然不覺,只是拼命汲取著天地之間已然不存在的元氣。
也不過了多久,老狐貍面色蒼白,失魂落魄道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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