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月后,沈旭之身體里火系天地元氣已經和雪山氣海,無數經絡穴道完美的融為一體。而不像是以前,要靠著昊叔的幫助少年郎才能勉強做到火系免疫。
雖然沈旭之不會任何火系法術,但畢竟可以稱得上是半個火系法師了。即便不會法術,但在柴刀上附加火系攻擊,這點沈旭之還是可以做到的。
身邊從地脈中奔騰而出的巖漿不知是習慣了還是被火麒麟和昊叔吸收的過多的緣故,變得不再那么難以適應,沈旭之終日里沉在地脈上,浸在巖漿里修煉,更像是在洗溫泉。
雖然沒能像沈旭之猜想的那樣,在熔巖中破境,進階知命。但洞玄境也被打磨到差一步進入知命的程度,要是沈旭之知道洞玄境和知命境中間那條鴻溝到底有多深多寬的話,就不會這樣既得隴復望蜀了。
有一日,沈旭之識海里忽然一朵小百花沒有任何預兆的綻放,九條尾巴變成九個花瓣,在識海邊上盛開,中間帶著異香的老狐貍像是花蕊一般清澈奪目,緩緩騰起,在識海池塘上瞬間萬變,無數的形象就像是過電影一樣不住的切換。從各種荒獸到美女俊男,從蠻荒的獸人到異位面的精靈,從神經體的未來人類到開天辟地之前的那一只蚯蚓,只一瞬,或萬年。
羊皮袍子似乎感受到了什么,從沉睡中醒過來,人立而起。在火湖岸前不住張望。感受著心靈中的呼喚。
轟……火湖中心一聲巨響,狹小的空間里騰起一團小型的蘑菇云,似火山爆發一般,揚起無數的巖漿。巖漿如雨紛紛落下,少數的巖漿落在岸上。不管是正在揮汗如雨的夸鑄,還是石灘亦或是羊皮袍子,都沒有一點巖漿落在身上,如雨的巖漿在身邊落下,形成了幾個奇怪而美麗的圖案。
夸鑄看了看火湖,搖了搖頭。笑道:“天瀾族,不管是什么樣的狐貍,都這么愛顯擺。一幫子傻逼。”說完,往手心里吐了一口口水。握緊手中的大錘,繼續敲打著已經通體烏黑深深陷入巖石中的柴刀。
九尾天瀾白狐感受著修復完整的身子,心中暢快無比。沒有仰天長嘯,沒有痛快淋漓的大哭一場,身子緩緩落在沈旭之身邊,身后的尾巴收起,依舊是那文質彬彬書生摸樣。
清雅淡然之處,見真性情。
“你好了?!”沈旭之心頭情緒激蕩,不知為何對九尾天瀾白狐有一種異常親切的感覺,像是對羊皮袍子般稔熟。
九尾天瀾白狐只是微微一笑。如春風,似少年。
“你也不錯。”
“我當然不錯。”沈旭之展顏一笑,“完全好了?沒有隱患了?我怎么沒看見你多長出一條尾巴?”
“有一縷分神不在身邊,我沒有辦法切斷和那縷分神的聯系。之前我的九尾實力只相當于八尾而已,現在是真真正正的九尾。雖然穿越時空對我實力影響很大,但是畢竟在恢復。”九尾天瀾白狐抬頭看看湛藍如蘭瓷的天,低頭看看清澈見底如碧玉的水,有些欣慰。
“走吧,該出去了。”說完,九尾天瀾白狐背著手。慢慢踱回到自己的茅草屋前。路過魔鳳凰身邊,有意無意的看了一眼小魔鳳凰,微微頷首。
沈旭之回神入體,腳尖點在巖漿里,稍一借力身子便似游魚一般毫無阻礙的竄了出去。昊叔見九尾天瀾白狐醒過來。也帶著火麒麟回到識海里,使勁敲打著九尾天瀾白狐的肩膀。宣泄著自己的情緒。
老狐貍沒死,昊叔很高興。
沈旭之沒有九尾天瀾白狐那般內斂,老狐貍醒轉過來,安然無恙的渡過了危險,心中樂開一朵花,出了巖漿便放聲長嘯,一頭大鳥般在半空中掠過,叼起羊皮袍子落在嶙峋的山石上。
羊皮袍子從出生到現在,兩個月沒看見沈旭之,這還是頭一回。回到沈旭之的懷中,嘴里吱吱吱的不知道說著什么,眼圈通紅,眼瞼下靠近鼻子處的白毛盡數被淚水打濕。
沈旭之抱著羊皮袍子,溫暖而熟悉的感覺,真好。鼻子貼在羊皮袍子濕乎乎的鼻頭上,使勁頂了一下。有用臉頰貼住羊皮袍子毛茸茸的臉側,反復的磋磨著小白狐貍。
“袍子啊,我不在的時候你乖不乖?”沈旭之親昵了半晌后,兩只手架在小白狐貍兩只前腿彎處,舉著羊皮袍子問道。無數的思念都在這一句平淡無奇的問候中。
羊皮袍子吱吱吱不知所謂的叫著,伸出血紅的小舌頭,舔舐著沈旭之的手,似乎少年郎皮膚上若有若無的汗味才能讓小白狐貍稍減思念之苦。
“乖就好。”沈旭之笑著又貼了貼羊皮袍子的臉,把小白狐貍扔到自己肩膀上,從嶙峋的山石上跳下來,拍了拍石灘的肩膀。
石灘也不知道說些什么,只是咧著嘴笑著。手臂揮舞,牽動皮膚,背后夜叉王的紋刻宛如復活了一般,張牙舞爪,猙獰兇悍。
沈旭之扛著羊皮袍子,走到夸鑄身邊,看著氣息明顯改變的柴刀,看著在炙熱的巖漿邊不知敲打了多少錘的夸鑄,心中感激,但不知道該怎么稱呼面前這上古遺族形象的鑄造師,是夸鑄好呢,還是老魔鳳凰好呢?
無奈,只得躬身施禮,一揖到地,千言萬語在一躬。
“不用客氣。既然你和那只狐貍都安然無恙,這把刀也該出爐了。”夸鑄面無表情,淡淡的說。
沈旭之垂手依著石壁站立,感受著柴刀上隱隱散發出來的氣息,強大,深不可測!
夸鑄示意沈旭之戰的再遠一點,直到站在石洞的最偏遠的角落,手中一道淡青色的光芒籠罩在沈旭之和石灘身前,把少年郎護的密不透風。
這得多大陣勢啊!沈旭之見老魔鳳凰如此謹慎,心中有些期待。寶刀出爐?這種事兒一輩子也未必能見到一次。
“火元素,借你火麒麟用一下。”一個蒼茫的聲音說道,來自遠古夸父族豪邁的聲音再次出現在位面中,滄桑、深遠。
昊叔在識海里正在和九尾天瀾白狐問東問西,聽到老魔鳳凰說話,略一沉吟,面色凝重,貼在火麒麟耳邊低語了幾句,雙手一推,火麒麟便在沈旭之識海中消失的無影無蹤。
昊叔袖著手坐在九尾天瀾白狐身邊,面容凝重,眼神里有一絲悲愴。
火麒麟臨空虛步,站在滾滾巖漿上面,四周氤氳著白色的火焰,身上的鱗片冉冉發出水紋一般的火系元素之力。看這樣子,和昊叔在一起的兩個月,火麒麟也進境不少。
“起火!”夸鑄吼了一嗓子,像是和上蒼告慰著無數年來的傳承。
火麒麟身邊淡白色的火焰蒸騰起來,沈旭之在極遠處甚至都能聽得到火焰抽動身邊的空氣,發出啪啪的聲響。火麒麟下面的巖漿開始沸騰,咕嘟咕嘟像是一口煮開的大鍋,冒著泡。
夸鑄松開手中的長錘,雙手持刀,滾燙的刀柄在夸鑄手心中發出滋滋的響聲,夸鑄身邊彌散著一股淡淡的高原雪域上特有的松香味道。
“這人的手是松樹做的?”沈旭之使勁嗅了嗅,心中奇怪。見異狀紛呈,全神貫注的看去。
夸鑄仿佛感覺不到手心中的疼痛,任由不知多高溫度的柴刀在手心中肆虐,目不轉睛的盯著熔巖。幾個彈指的功夫,熔巖中的雜質耐不住高溫,紛紛氣化,在熔巖上升起無數的煙霧。煙霧不散,在熔巖上越積越厚,一片雨云般籠罩著巖漿。
火麒麟一聲大吼,上古神獸的威壓釋放出來,伴隨著天地初開那一絲最為純正的火元素,僅僅一眨眼的功夫,直通地脈的火湖便因為高溫蒸發了一大半。地心巖漿補充的速度明顯沒有蒸發的快,火湖中的巖漿越來越純粹,最后竟似一塊火紅無暇的紅瑪瑙一般,水紋流轉,晶瑩剔透。
“開!”夸鑄見時候剛好,又是一聲暴喝,全身鋼澆鐵鑄的肌肉乍起,遠古追日的夸父族的悍勇無畏在一瞬間重新展現在沈旭之眼前。
雙手緊握柴刀,似千鈞重,刀鋒黑鈍,如頑鐵。夸鑄手腕一轉,柴刀刀鋒調轉,在自己胸口留下一道三寸深,兩尺長的傷口,熱血涌出,滴在柴刀刀身上,眨眼便融了進去。
“啊……”小魔鳳凰一聲驚呼,但身子卻像是被定住了一般,站在原地不論她如何掙扎都無法動上分毫。
夸鑄回頭看了看沈旭之,似乎看見了少年郎識海里的小魔鳳凰,慈祥的笑了笑,嘴唇微動,像是要說什么,卻沒有說出來。手中柴刀沾上鮮血后發出黑紅的光芒,夸鑄把柴刀拋進已經比沈旭之識海池塘大不了多少的純粹的地脈巖漿中,雙手虛持,似乎柴刀的魂魄還在手中。回手在脖頸間一拉,一蓬鮮血噴出,盡數噴在地脈巖漿上。
鮮紅。
子昂一頭魔鳳凰顯身,周身火焰濃烈,帶著一串鮮艷的血珠,義無反顧的一頭扎進地脈巖漿中!(文昌書院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