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律和石灘正想回答,猛然間雙腳像是被什么抓住。兩只黑色的手掌從地面下伸出,抓住兩人。此刻地面像是泥沼一般,兩人的腳面、小腿已經陷入到泥沼中。
窮奇一聲厲吼,雙翅拍打,沖向一片空白的沒有人的地方。這狗日的瘋了?沈旭之正在不滿,忽然間窮奇兩只利爪在青石板里抓起一張臉皮……不是臉皮,只是這魂力被攻擊之后,整個競技場的地面上驀然出現一個女人陰森恐怖的臉,猙獰著,反抗著。
窮奇的爪子正好從雙眉之間進入,給沈旭之的感覺就像是兩只利爪撕破了那張臉,即使那女人的臉再如何掙扎,也一點點被窮奇吞噬進去。沈旭之看的后背都是冷汗。這個人的魂術前所未見,甚至自己想都沒有想過。這要是自己在場內,還真不知道該如何應對。
隨著窮奇逐漸吞噬,對面那祭司的臉色越來越蒼白,越來越虛弱。原本以為自己這絕招,無往不利的絕招順利使用出來,對手肯定沒有還手的能力。沒想到那只狗一樣的荒獸居然展翅飛在半空中,輕而易舉的在競技場里面找到魂術的弱點,破了去。非但如此,還一口口把魂力吃點!這是什么兇獸?!
雪山木黃蜂只分出三只,在對面三人中各中一針。手持青幡的魂師頂在最前面,修煉過幾年的體術,即便是受魂力反噬,嘔血了,對雪山木黃蜂的抵抗力也不弱。倒是中間的祭司,魂力被吞噬,又受到雪山木黃蜂的攻擊,頓時渾身上下布滿了冰霜,連哈氣都像要結冰了一般,眼看就要撐不住了。
上官律心中一顫,沈旭之可是要這人活下來,似乎要問些話,就算是死,也得死在沈旭之那面。魂術被破,上官律和石灘的雙腳仿佛被人挖了一個坑,埋在堅實的地面中。上官律也顧不上許多,運轉體術,生生用雙腳震碎青石板,一躍而起,從身后扯下天樞院黑氅,來到祭司身邊,從腰間抽出天樞院制式手弩,咄咄兩下,把祭司身前身后的追隨者解決,不由分說給那祭司裹上黑氅。一邊抱在懷里暖和著,一邊往沈旭之那面跑去。
沈旭之正給羊皮袍子喂著一大塊熏制的肉干,見上官律如此小心在意,雖然心中覺得上官律有些小題大做,但卻莫名有些飄飄然。
“少爺。”上官律至沈旭之身邊,輕輕放下那名祭司,略有些不安的說道。
“沒事兒。去一邊歇歇吧。”沈旭之把那名祭司翻過身,手握那名祭司的脈門,雪山氣海之間洶涌澎湃的火力微微滲入一絲,正正好融化掉雪山木黃蜂的冰力,沒造成一點傷害。火冰融合之間,天地之間元氣相互激蕩,這祭司甚至得到了一些好處。只是……只是這名祭司命不久矣,即便有好處,也是枉然。
沈旭之抖了抖天樞院黑氅,扔給上官律。拍了拍這祭司身上的塵土,笑道:“辛苦了。”
這名祭司一愣,這是在和自己說話嗎?自己族里對待男性戰俘,都是要殺頭。女人就留下,供yin欲產子。可……
還沒想明白,就聽對面那個少年祭司說道:“說說吧,誰讓你們來的,有什么目的。”
身受重創的祭司這時候才恍然大悟,原來是要逼供啊!雙眉狠戾的倒豎,心想,老子雖然落在你們手里,想活活不下去,想死還不容易?!
更想罵些什么,就聽那少年祭司像是自言自語的說著:“差點忘了我家明珠還要伸伸手。那就不問了,你要是覺得難受,就直接說,我馬上讓你死,不會再遭罪了。”
話音剛落,一團黑色粘稠的火焰從那少年祭司手指中射出,灌入體內。一邊弄著,沈旭之嘴里一邊叨咕著:“第一次做這事兒,怎么都覺得有些心虛呢,以后還是上官你來吧。”
沈旭之弄完,見窮奇跟在自己身邊,一副垂涎三尺的賣巧賣乖的模樣,輕輕踢了窮奇一腳,笑罵道:“今天算你乖。你剛出來的時候是不是有點不愿意?”
窮奇無言以對,總不能說是自己想噬主吧。只好小意在身邊侍奉,汪汪汪的叫個不停。沈旭之見窮奇拉下臉來耍賴,罵道:“狗日的,再看見你那般樣子,下次就剝了你的皮!”羊皮袍子在一邊聽的開心之極,忽然人立而起,比劃著要喝窮奇的血……窮奇渾身尖刺軟趴趴的趴在身上,蜷伏在地上,一臉委屈。
沈旭之把背后柴刀扔了過去,笑道:“好生抱著,你可以試試抱著逃走。”
窮奇心中剛一大喜,起身抱住柴刀。心中貪婪的念頭升起,聽沈旭之這么一說,不知何故打了一個寒戰。也不再討好,只是汪了一聲,抱著柴刀站在沈旭之身后。羊皮袍子見窮奇老實,跳到窮奇身上,和窮奇一起研究那把柴刀。這把刀跟在沈旭之身邊多少年了?剛有羊皮袍子,就有了這把柴刀。這么多年也沒見小白狐貍多稀罕,這些個小家伙啊……
沈旭之在這面教訓窮奇,那面蘭明珠一道道翠綠的治療術刷在那名祭司身上。那名祭司魂魄被地獄業火灼燒,根本就不能用疼痛來形容,這世上根本找不出能形容的詞匯。在地上,打著滾,抽搐著。雙手死死的摳著頭,尖銳的指甲深深摳進頭皮里面,這祭司卻絲毫不覺,嘴里喝喝的毫無意義的說著什么,沈旭之也聽不清楚。蘭明珠只是當年聽李牧那么一說,根本就沒想到會是這樣,一張俏臉煞白。刑訊逼供這種事兒,怎么也得上官去做,蘭明珠說說,當做談資倒還可以,真的動了手,似乎遭的罪比那個祭司還要大。
即便如此,蘭明珠仍然強撐著心中煩躁欲吐、不斷翻涌的惡心,倔強的刷著治療術。如此一來,更是苦了那名祭司。渾身皮膚百花齊放的綻開,又瞬間被治療術愈合。這還是外面能看見的,里面到底怎樣,誰都不知道。
沈旭之看了兩眼,心中感慨,蘭明珠的治療真是比自己強太多了。但是見那祭司在地上死死不了,活,不愿意活。沈旭之心中不忍,即便是敵人,一刀殺了也就是了。見蘭明珠也在強撐著,走上前,手掌放在那名祭司的身上,收回地獄業火。
蘭明珠如逢大赦,轉身走到角落里面,不住的嘔吐。決斗已經結束,兔女進來,在蘭明珠身邊小意服侍著。沈旭之苦笑,嚴刑逼供把自己弄成這個鬼樣子,蘭明珠也算世間第一人了。
手掌在那名祭司的臉上拍了拍,一手的血水。剛剛在地獄業火的灼燒中,皮膚下無數的小血管已經斷裂,隨著皮開肉綻流出來。雖然隨后蘭明珠的治療術治愈了傷勢,但卻無法把已經流出的鮮血還納回去。所以這個祭司才變成渾身浴血的模樣,沈旭之心里有數,并不是如何驚訝。
“狗日的,你要是敢自殺,我就把你魂魄拘回來,日日夜夜用這火焰烤。你要是不信,大可以試一試。”沈旭之先恐嚇一番,費了這么大的勁兒,要是問不出什么,那才叫委屈呢。招誰惹誰了?
那祭司一身是血水,渾身偏偏一點傷痕都不見,只看臉上和手上,連道傷疤都沒有。怎么看怎么詭異恐怖。
沈旭之蹲在那名祭司面前,也不覺得有什么讓自己不舒服的,笑呵呵的問:“你是誰派來的?”
那名祭司緩了半晌,這口氣才緩勻。聽沈旭之問自己話,聲音啞的不行,此刻只求一死,萬念俱灰。抓著沈旭之的褲腳,嘶聲道:“在下實話實說,只求一死,還望公子成全。”
“說吧,說出來你想死就死,不想死,活著我也沒什么話說。”沈旭之笑著道,風輕云淡。一條鮮活的生命在少年郎眼睛里面算不得什么。
“我是……”一句話還沒說出來,地面上的青石似乎產生一圈圈水暈,那名祭司剛要說話,身體便開始融化開。似乎身下有無數的硝酸王水一般,刺刺拉拉的冒出白煙。
沈旭之反應極快,回手要抽出柴刀,忘記了剛才自己把柴刀扔給窮奇了,抽了一個空。轉手從那名祭司當胸抓了下去,手指上黑焰繚繞,正是地獄業火。
窮奇手中正捧著柴刀反復摩挲著,跟昊叔摩挲鼎鼎一模一樣。猛然間似乎嗅到什么味道,一聲虎嘯渾身順滑的長毛變成根根尖刺,羊皮袍子靈巧的跳開,倒是沒傷到,只是被嚇了一跳。
窮奇一步竄到沈旭之身邊,長吻直接穿過那名祭司正在融化的尸體,電光火石的瞬間追到那股一擊即逝的魂力,狠狠的咬去。
那股力量由極遠處辟開空間穿行而來,本就受到時空法則的影響,被削弱了無數,哪里還能經受住窮奇這上古兇物的撕咬。
瞬間壯士斷腕,斬斷最后一絲被窮奇咬住的魂魄,身上硬挺著挨了沈旭之一擊,大耗真元才把魂力收回。只是那一絲地獄業火造成的傷害再也無法逆轉。(。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訂閱,打賞,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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