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巨人逼近,窮奇展翅飛出,一雙翅膀在身后揮舞如意,身形變化多端,就算是蒼鷹翱翔在天空上,也不會有這么迅捷的身形。
窮奇的身影快如閃電,卻往往在受到攻擊的時候身子轉折,生生頓了勢頭,讓人看著就覺得詭異離奇。手中長槍不時連挑帶刺,三個巨人只幾個照面就倒下一人。這巨人被刺中膝蓋,又被窮奇死命撞了一下傷口,里面支出慘綠色的骨茬,也不知道這巨人是什么做的。傷口處噴涌出來的液體也不是紅色,而是灰突突的顏色,落在地上升起陣陣灰煙。窮奇避開液體噴灑,看這樣子,應該有劇毒。
蘭明珠站在幾十步之外,似乎也聞到那古怪的血液呆著一股惡臭的味道。
巨人無法行動,一邊慘叫著,一邊從把身邊小山一樣的巨石擊碎,拿起一塊幾丈方圓的碎石對著天空中的窮奇擲去。窮奇以一對三,卻也毫不落下風,但看這架勢要想極快的解決戰斗,也不可能。
兇悍的窮奇終于被拖住了,南國那面似乎松了一口氣。
巨人身后跟隨著十多個血紅的身影也加入戰團。手中不斷射出蘭明珠等人熟悉之極的帶著殺氣妖氛的長矛。窮奇大怒,躲避開飛射的長矛,滑翔下來,手中長槍刺穿一人,剛要重新飛回去,那人身上血鎧像是感受到主人的意思,毫不猶豫的直接炸開。
血霧升起,窮奇從血霧中走出來,一對翅膀收起,不知是受到重創還是一時殺的起興,準備步戰。從血霧中走出來的窮奇掛著一身鮮血,身上鎧甲也出現了些許殘破碎裂。手里長槍舞動,但每殺死一個血鎧武士,武士都會毫不猶豫的直接引爆身上的血鎧。引爆體內的血腥殺氣妖氛,壯烈無比。
每一次血腥殺氣妖氛爆裂,雖然都不會對窮奇造成致命的傷害。但黏附在窮奇身上的血霧卻像是有什么魔力一般讓窮奇愈發暴躁。
“葉先生,窮奇已經幫你吸引了足夠多的注意力,要是您還不出手,窮奇就這么枉死的話。怕是以后您也找不到這么好的機會了。”蘭明珠說得陰冷,語氣和少年郎一模一樣。雖然沒有威脅催促,但更讓人難以忍受。
“再等幾息。那面還有些問題。”葉蘭宇也不管蘭明珠只是出言試探自己還是通過什么途徑知道自己還有預留的后手,只是看著沙場上的形式,說道。
蘭明珠聽葉蘭宇這么說,也不多言,手上光芒閃爍,一道圣愈術出現在窮奇身上。窮奇受到治療后,像是恢復了無窮無盡的生機。手中長槍消失不見,鎧甲收回化作本形,靠著尖牙利爪,靠著血脈中帶著的殺戮心性開始搏殺。
蘭明珠一出手便引起對面祭司團的注意,一道道魂術攻擊過來。葉蘭宇面色鐵青。看也沒看蘭明珠,身前瞬間出現十余人,十余名魂師只守不攻,一面碩大的魂魄化作的禁制籠罩住葉蘭宇等人。
不過數息時間,城墻上忽然出現百余位魂師的身影,對面祭司、魂師的攻擊散亂,沒有..””想到居然會有這么一只生力軍潛伏著。葉蘭宇麾下的魂師攻擊密集,只顧一點,不管其余。與此同時城門洞開,上千狼騎沖了出去。
魂師絲毫不吝惜自己的魂力,在狼騎前面為狼騎開辟道路,狼騎默默無聲,只是在這種靜默著帶著強勁的鐵血殺氣。隨著魂師開辟的道路一路前行直沖祭司陣。
“最后一擊了?”蘭明珠在黑暗中問。
“差不多吧,我還有一支親衛,稍后我帶著去沖擊。能戰死沙場,是為統帥的榮耀。”
蘭明珠聽葉蘭宇這么說,上前一步,嘴里念念有詞,聲音似乎變成一個個活生生的字體般鏗鏘有力的擊碎面前的時空,雙手高高揚起,一陣淡淡綠色,充滿生機的氣息出現的半空中。稍一停頓便準備的落在千五的狼騎身上。
狼騎沒有頓,也沒有吃驚,但每一匹狼騎都有一些興奮。本來就是剛剛經歷了一場廝殺,狼騎勉力出戰,無論是身體還是精神都要比全盛時候差了一些。這一次狼騎也是抱著必死的決心出來,根本就沒想著要回去。淡淡的氣息落在身上,似乎每個人的體力精力都瞬間恢復,帶傷出戰的狼騎甚至發現傷勢在一瞬間也仿佛痊愈了一般。
吼吼吼狼騎抱著必死的信念,沒想到居然得到如此大的臂助,興奮的嘴里無意義的荷荷吼著,手中巨斧閃亮,殺氣驟然滔天。
葉蘭宇想過蘭明珠治療的強大,但絕對沒想到居然強大到如此”第一百五十章垂死掙扎或是煙花綻放”地步,可以導致戰局出現細微變化的能力。況且這個可不僅僅是治療師的能力,強悍的輔助法術,能做到這一點的在南國里有嗎?似乎沒有。葉蘭宇也有點恍惚了,沒想到蘭明珠怯生生的樣子,卻如此強大。
蘭明珠施展完法術,看不出有什么大的不適,一雙手像是白玉般穩定,毫無顫抖。
葉蘭宇見狼騎聲勢大振,手掌做刀狠狠切下。魂師冒著對方漸漸密集的魂術死戰不退,本身便不多的百余名魂師隨著對手漸漸由稀疏分散的攻擊變得密集,而開始出現大面積的死亡。但魂師得到葉蘭宇的命令,無一后退,努力為狼騎削弱對方祭司、魂師和狼騎之間的步兵方陣,讓狼騎保持高速沖擊的態勢。
至于狼騎之后的沖擊浪潮如何保持,葉蘭宇毫不關心。既然是最后一戰,一死而已,自己也管不了那么多事兒。
葉蘭宇站得高,看得遠,本身就有優勢。又存著必死的念頭,對兵力的使用毫無憐惜。手掌做刀砍下之后,觀察了一下戰場上的局勢,回身對著蘭明珠一拱手,道:“蘭小姐,葉某先走一步。等一會到了下面,遇到沈少,葉某也不算是失言,還請蘭小姐為葉某多美言幾句。”
說完,也不待蘭明珠說話,仰天長笑,轉身走下城樓。
居然……葉蘭宇居然放棄堅城,而要在野戰中求得一死,死也要死的酣暢淋漓!
蘭明珠對著葉蘭宇的背影深施一禮,一張臉籠””罩在陰影下,回頭看了看身后的大雪山,便毅然決然的面向沙場。
狼騎借著高速和魂師的掩護,快速穿透步兵方陣。像是一把銳利的刀子切透一張紙,速度非但沒有減緩,反而因為蘭明珠的圣愈術傷勢好轉,士氣大盛而加快了一些。
騎兵,靠的是馬快斧快,靠的是沖擊的速度帶來巨大的慣性。尤其是騎兵群沖鋒起來,如一群下山的猛虎般,勢不可擋。
即便面對如林的長矛,如山的盾牌,狼騎也沒有絲毫猶豫,硬生生用血肉快速切開一條通路。祭司、魂師遠處站穩,當做炮臺,的確是生猛無比。但面對如狼似虎的狼騎,就像是一幫子羔羊般溫順。雖然沒有的一絲不掛,還有點點反抗,也近似于無。
本來在南國統帥的預計中,狼騎就算是能穿透步兵方陣,也是稍后的事情。這時候,祭司和魂師足夠時間把城頭上的魂師逼退,若要是不退也有時間殺光,再在沖鋒的狼騎道路上布下一層死亡的魂術。卻沒想到蘭明珠的圣愈術帶給狼騎的高速和葉蘭宇的狠戾,魂師根本不和魂師對射,只是在狼騎沖鋒的路上掃出一條鮮血鋪就的道路。
等發現,狼騎距離祭司和魂師只有咫尺之遙。
虎入羊群,鮮血橫飛。高速沖擊的狼騎手中巨斧閃亮,帶著巨大的速度。就算狼騎不揮舞,光光是靠著速度就能斬落一地人頭鮮血。
蘭明珠站在城頭,殘余的魂師退到蘭明珠身側,專心守護。老榕樹也登上城墻,保護著這位逆天的治療師。
不受到攻擊,蘭明珠沒有再用群體治療的圣愈術,而是用木系的生命之息一道道綠光閃爍在墜馬重傷的狼騎兵身上。
騎兵沖鋒,墜馬只意味著死亡。但在蘭明珠的治療下,至少有百余名強悍兇狠,殺紅了眼的狼騎幾乎是毫發無傷的站在祭司和魂師的人群中。長斧輪開,像是無數絞肉機般向四周散去。
魂師和祭司畢竟沒有這些大頭兵們這么好的紀律和視死如歸,寧死也要帶一個走的精神頭。一見狼騎梅花一般散落其中,有的魂師和祭司施展出大范圍的攻擊手段。
自然有蘭明珠照顧不到的,而且這種傷兵越來越多。但更多的是祭司和魂師之間的誤傷。血肉橫飛中,平時金貴無比的祭司和魂師和九州界的法師一樣,有的甚至忘記了攻擊,愣愣的等著巨大的利刃帶走自己的生命。
嗚嗚嗚一陣蒼涼的號角聲,城里再次奔馳而出一隊騎兵。不是狼騎,也不是裟隸獸騎兵,而是騎著黑sè獵豹的騎兵,居中一人,赫然便是葉蘭宇!
這是葉蘭宇的親衛,從未在沙場之上出現過,或者說,出現過幾次,但對手無一生還。沒有人知道這對為數并不多的騎兵到底強到了什么程度。
伴隨著蒼涼而豪邁的號角聲,騎著獵豹的騎兵登場,登上屬于自己的最后的舞臺,盡情綻放自己最燦爛的光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