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郎面前畫面又是一換,正是自己昏死過去,傳送法陣把一行人傳送到深淵界后,劉大先生和高延勇執手相握,一笑泯恩仇的場面。..
這段,沈旭之不知道。只是聽蘭明珠說最后劉大先生和高長老聯手合力開啟傳送陣的事兒,看著畫面上盤腸而戰的劉大先生身上黑衣破碎,黑氅迎風招展。即便英雄末路,也慷慨豪邁。
看著看著,沈旭之覺得眼前有些模糊,眼眶里有淚水噙著。九尾天瀾白狐指著面面上的兩個人,道:“你看,這兩個小子只知道用蠻力。高延勇看上去心機頗深,其實也是一個懶散人。要不然當年為什么讓出神殿長老的實權,心甘情愿隱居后山?這次要不是早年間他的大弟子埋伏在天樞院,神殿教皇又怎能讓高延勇這小子領兵。..
即便有用的著的地兒,也派了鄭明明跟著。就是那個鄭明明不爭氣而已。以為光靠著一膀子力氣就能把天樞院拿下來。比較一下李牧和劉澤宇還有高延勇,你看看心機是多重要的一樣事物。”
昊叔聽九尾天瀾白狐在這里大放厥詞,撇了撇嘴,道:“心機再深,也還不是早早就掛掉?”
“你懂什么。不過話說回來,我也是喜歡直肚腸的漢子。當年我試探了一下,差點驚動了于若愚那廝,后來和這幫孩子們一起被神殿選中,但還是沒能進去。唉,可惜了。”九尾天瀾白狐看著面前執手泯恩仇的兩個人,想著過去的林林總總,也有點愣神。..
“你也變成那時候的少年?”沈旭之一愣,這狗rì的九尾天瀾白狐怎么到哪那不消停呢。
老狐貍沒說話,昊叔臉上樂開了花,笑罵道:“你這老狐貍。當年一定是變成花一樣的小姑娘,說不定李牧和劉澤宇當年就是因為你反目成仇呢。”
“……”昊叔的想象力也太強大了吧。不過……不過看九尾天瀾白狐臉上些許的尷尬,難道這居然是真的?!
“不過是變成個姑娘看看這幾個孩子的心xìng。卻沒想到這幾個孩子天賦不錯,更是記仇。”九尾天瀾白狐臉上的尷尬一閃即逝,心安理得的承認,絲毫不見有一點內疚。
沈旭之嘴里叼著的煙差點掉到識海池塘里。事情詭異。九尾天瀾白狐這臉皮也是夠厚的,平時怎么就沒看出來呢?不對,平時也看出來了。但沒想到居然能這么厚。
“老狐貍,你當年不是故意的吧。”昊叔沖著沈旭之擠眉弄眼,做著鬼臉。
“我就是習慣了,哪有那么深的算路。”九尾天瀾白狐揮一揮衣袖,面前的劉大先生和高延勇煙消云散。沒有那么深的算路?這話說出來,就連新來的那只女鬼都不相信。沈旭之和昊叔同時對老狐貍的話嗤之以鼻,滿是鄙夷的看了看老狐貍。
“你早都知道楊海波是高延勇的徒弟?”沈旭之忽然想起什么。問道。
九尾天瀾白狐道:“我哪知道。這種小人物,我也是最后才知道的。劉澤宇這人看著粗放,其實心細如發。但實際上還是太過于豪爽,太過于相信人了。神殿安插在天樞院的釘子我幫他拔掉了許多,也沒成想就落了一個。”
九尾天瀾白狐看著沈旭之。表情有些嚴肅,“何況直到最后,楊海波也不一定叛了劉澤宇。還不是因為劉澤宇要把天樞院基業都留給你。這一點劉澤宇倒是看得準,你不敗家,天樞院留給你比留給楊海波強。唉,可惜了……”
少年郎默默無語,看著識海池塘里面波紋陣陣,劉大先生音容笑貌還在眼前一般。
“當年神殿里的恩恩怨怨,管中窺豹可見一斑。我要說明的是李牧修改這條法術的意思。”九尾天瀾白狐收了神通,看著沈旭之,眼神清澈,宛如識海池塘一般,道:“李牧當年就是最為小心謹慎的一個孩子,所以我選擇跟著劉澤宇,看看拿整個三界當棋盤的大能到底想下一盤什么棋。李牧背著蘭明珠下神山,就應該有了一些猜測或是因緣際會得到神輝術。后來,到了火鹿島,就算是劉澤宇這廝枯坐了這么多年也能想明白一些事兒,別說李牧了。
李牧是真拿蘭明珠當自己的子侄了。估算到女神附體就是奪舍,而且是早有預謀的一件事兒,活生生的把神輝術給修改了。我猜想他一定早都告訴蘭明珠守口如瓶,待到命懸一刻的時候,用出來,跟傷害她的人同歸于盡。
當然,同歸于盡的時候,還有他最想殺掉的人那女人。即便是一絲神魄也好,李牧這孩子好yīn厲深沉的心機啊,不錯不錯。”
“這些話之前不是都說了嗎?”沈旭之有些糊涂的問。
“沒。你這榆木腦袋啊……”九尾天瀾白狐少見的訓斥沈旭之,“是不是跟那老榕樹在一起久了,你就不知道動腦了?”
“哪有。”沈旭之有些委屈,嘿嘿一笑,剛想憊懶的調笑九尾天瀾白狐兩句,想起生死不知,生不如死的蘭明珠,心頭一黯,也沒那心情了。
“唉,你也沒這個心思琢磨,我直接說好了。李牧用的這道法術,或者說是改良的這道法術,完全是透支了蘭明珠最純粹的生命力。木系體質,透支生命力,也只有蘭明珠這樣的所謂圣女才能用的了這種法術。也只有如此才能一人引發神輝術。然后他又留了一手在法術中,自己幫著蘭明珠牽制那女人的jīng力,畢竟剛剛要奪舍,還是最虛弱的時候,什么都好說。
這種異想天開的事情居然讓他給做成了,還差一點就把女神的魂魄干掉,真他娘的是個天才!”九尾天瀾白狐說到最后,擊節叫好,沉浸在李牧天才的構思之中。
“這才叫最接近神的男人。你以為你脫光膀子上去打架就算?那都是屁!”九尾天瀾白狐最后給沈旭之的行為下了一個定論,“你學學李牧,死都死的那么久,隨手布置的一個手段還能弒神,這得多yīn險,多冷酷無情!”
聽著九尾天瀾白狐的話,少年郎也無語起來,這是在夸獎李牧嗎?
少年郎無奈,一攤手,問道:“我知道怎么回事兒了。你還真是啰嗦。那到底要怎么辦?”
“我不告訴你,你說我心機深,凡事總是瞞著你。我告訴你了,你又說我啰嗦,你說說你有多難伺候。”九尾天瀾白狐大袖一甩,揚起幾多小水花,濺了沈旭之一身,表達著自己的不滿。
少年郎想了想,的確是這樣。想笑卻笑不出來,在九尾天瀾白狐身前恭恭敬敬的施禮,道:“都是小子不好,還請教。”
“狗rì的,碰到女人就知道著急了,平rì里怎么不見你這般嘴臉!”昊叔掐滅煙頭,罵道。
“也沒什么。那女人剛剛附體,我又進階了,弄死她還不簡單。這些都不說,到時候還得找葉蘭宇幫忙。我說的最重要的一件事兒還沒說完。”九尾天瀾白狐頓了頓,也是一臉矛盾的緩緩說道:“蘭明珠透支體力太過,如同傳說中的時間法術。這種法術就算是我也不會,甚至沒見過。自然無法讓蘭明珠恢復青chūn。你現在又兩個選擇,第一,簡單省心,直接把蘭明珠的身子封印,把那絲魂魄煉化。不過蘭明珠木系的體質,怕是經受不住你昊叔的火。就算是能活下來……還是不要這么假設了,太過于艱難。
第二,我們就要大費周章,但蘭明珠似乎也沒有多少年好活了。而且你要面對世間最為難的事情。”
“什么?”沈旭之兀自懵懂不知。
“紅顏彈指老,剎那芳華。少年夫妻老來相伴,我這么多年只見過狂風驟雨打散雙飛燕的……唉,總是難啊。”
“你是說明珠老了,我會嫌棄?”沈旭之猜測問道。
“當然,要不然你以為什么。每次我變身入人世,這些事情見得多了。你一個青chūn少年郎,沾花惹草也算是正常。人不風流枉少年嘛,但你家中有一老妻,你要把謝稚彤那姑娘和阿瑾都置于何地?以后你怎么處理?”九尾天瀾白狐皺著眉毛,似乎也在為沈旭之為難。
“你真有辦法?”沈旭之今天魂不守舍,和九尾天瀾白狐就不在一個頻道上。所問非所答,也不知道少年郎心中作何打算。
“當然。”九尾天瀾白狐大包大攬,沈旭之一塊石頭落了地。別人可能說大話欺人,九尾天瀾白狐這點點信譽還是有的。老狐貍的xìng子,只能是做得到,卻不說。絕對不會說出來做不到。
沈旭之面sè嚴肅,跪坐在九尾天瀾白狐對面,真真正正的拜了下去,像是拜天,拜地,拜圣人一般。
“情有所鐘,不為容顏而變。小子心志甚堅,請您出手相幫。”原本和九尾天瀾白狐不應該這么客氣,但沈旭之做的正式,不像是在拜老狐貍,而是在拜自己的心,看清楚自己的一顆心上到底在想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