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根鎮魂釘落下,落在被天地元氣畫地為牢束縛在識海池塘邊上的女人身上。鎮魂釘進入沈旭之的識海池塘,似乎變成一種氣息,無形無質,卻又銳利非常。
一股rǔ白色的氣體在那女人身上噴出,整個識海池塘都為之微微搖動。
與此同時,沈旭之也感覺到自己身上似乎被一種銳利無比的器物穿透,一股淡金色的血液混雜著血腥殺氣妖氛噴出,落在識海池塘中。
分明沒有落到自己身上,怎么會這樣?沈旭之有些不解,看這時候,理解還是不理解,都已經不重要了,自己要面對的是一百零八根鎮魂釘,和對面的那女人一同承受。至陽至剛的氣息囚禁住那女人,如果自己要是抵擋不住,到底會發生什么,九尾天瀾白狐沒說,沈旭之也不想猜。連個女人都不如?那不是扯淡呢嗎!
并不僅僅是受傷,整個身體里的經絡,真氣流轉似乎隨著鎮魂釘落下,自己與那女人手上而開始停滯。..
沈旭之身子微微一晃,輕輕蘸起一點金黃色的鮮血,放在嘴邊伸出舌頭舔了舔,笑道:“真是打在你身,疼在我心啊。你說,咱倆要是就這么去了,你是不是就準備從了我?”
輕挑的話語,要是對蘭明珠說,里面蘊含的味道就是親昵。而這時候對著對面的那個女人說,卻憑空多了一股子陰寒狠戾的味道。僅僅一根鎮魂釘,沈旭之就知道今天自己要面對的挑戰似乎超出了自己之前最壞的預期。這狗rì的老狐貍真是下死手啊!這哪是用鎮魂釘釘死那個女人,分明是想連自己一起釘死在這里。
少年郎心里腹誹著,痛罵著,臉上的笑容卻沒有一點變化。絕不低頭!敢動小爺我的女人,就算是同歸于盡,一起被九尾天瀾白狐挫骨揚灰。小爺我也陪著你!
“剛才你還沒說完呢,繼續說。簽了一語成讖,然后咱倆手牽手。肩并肩,把那只老狐貍怎么地來著?”沈旭之忍著疼痛,笑嘻嘻的看著對面的女人,渾不在意的說道。心里卻加倍的小心。不知道這女人還有什么最后的手段。
言語極盡輕佻之能事,看那樣子就像是逛窯子的少爺在調戲著名jì。妞兒,給爺唱歌曲。剛才唱到哪來著……
天地元氣畫地為牢的周圍好像是在劇烈的顫抖,隨著那女人的身子顫抖而動了起來。沈旭之知道,這個和剛剛的情況一樣,九尾天瀾白狐打下鎮魂釘,主要的對象是這個女人而不是自己,只不過自己受到了余波的震攝。不過一念至此,心中更是驚駭無比。僅僅是余波,自己的神識就受到這么重的傷,那女人到底會怎樣,可想而知。
一種報復的快感與鎮魂釘帶給自己的傷害混雜在一起,少年郎痛并快樂著。
旋即。第二枚鎮魂釘落下,身上的感覺與第一枚鎮魂釘有些不同,看來所謂鎮魂釘也像是剛剛九尾天瀾白狐吟誦的法咒一樣,對五官六識起著作用。只不過原本的法咒是封閉五官六識,直接打碎所有的五官六識。而鎮魂釘是把五官六識封印在身體里,可是苦痛折磨卻成百上千倍的增加。
狗rì的老狐貍,這是得多恨前面那女人!這狗rì的老狐貍,這是得有多恨小爺我!
那女人的話在沈旭之腦海里翻江倒海的回蕩著,的確有點道理,可是小爺我今天是要教訓你,干嘛要聽你的?有什么問題事后小爺我自己去問那只老狐貍,哪里容你在中間挑事兒?里挑外撅?這種事兒小爺我前一世就做膩歪了,想在我面前挑起事兒來,就算你是大能,也還嫩了一點。
“喂,趁著還沒封印,你有什么趕緊說,別到時候想說個話兒都找不到人。”沈旭之抽著煙,強強忍住身體里的酸麻脹痛,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心里在惡毒的詛咒著老狐貍,還要做出輕松自在的樣子,煞是辛苦。
“你以為你和那只狐貍這就贏了?”那女人的語氣恢復正常,除了最開始的顫抖之外,這時候已經恢復了正常。在沈旭之畫地為牢中間,也不掙扎,只是看著少年郎,“你忍不住,我自然能出去。就算是你忍住,你以為我就沒有別的手段能出去?所謂逆天,又不是只有天瀾族才會。”
“你就使勁的吹吧,能出去你早都出去了。再說,你還是不夠了解那只老狐貍,他睚眥必報,你敢殺他天瀾族一只狐貍,他能殺你全家。”沈旭之把老狐貍抬出來,擋在自己前面吸收仇恨,真要是這女人出去,還是先找老狐貍算賬吧。不過剛說完就想起來,九尾天瀾白狐在自己的身體里,要找老狐貍,其實就是找自己,這話說的太過于無聊。
“睚眥必報?哈哈”那女人好像是聽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話,笑的癲瘋若狂。
沈旭之使勁嘬了一口煙,咧著牙花子,好像是牙疼似的。
“天瀾族都被滅族了,這幫子狐貍流落三千世界,也沒見他這個族長有什么睚眥必報的事兒做出來。”那女人笑聲說停就停,沈旭之氣血一陣翻涌,聽那個女人冷冰冰的說。
這一下子,沈旭之來了興趣。每次聽九尾天瀾白狐和昊叔說起從前的那點破事兒,遮遮掩掩。自己要是有意無意的問起來,那只老狐貍就跟要瘋了一樣。聽這話的意思,對面那女人似乎知道點什么,能在這里聽聽老狐貍的八卦,似乎也不錯。
“詳細說說?天瀾族怎么被滅的?”沈旭之問。
“你知道這么多干嘛。”那女人根本沒什么興致與沈旭之說,等待著第三根鎮魂釘落下。識海里面的時間與外面的時間有區別。在外面,九尾天瀾白狐修長的手指變化無數,手印接連不斷的落下,一枚枚鎮魂釘毫無間隔的被打入沈旭之的身體里,而在識海池塘旁,沈旭之還有間歇和那女人閑聊著。雖然這種閑聊的前提是強忍住心肺之間種種酷刑一般的感受,不過要是能聽到老狐貍的秘密,也算是有所補償了。
“閑著也是閑著,萬一你說完了,我興奮過度,腦血管爆裂,也算你撿到便宜了不是。”沈旭之嬉皮笑臉的,沒有一點正形:“再說,就算是到了最后,我抗住了,你就不恨那狗rì的老狐貍?我幫你天天刺兒他。”
“你還真是個八卦的娘們。”
“行啊,隨你怎么說。天瀾族怎么就沒了的呢?”沈旭之的臉皮多厚?怎么說也不比司馬懿穿花花衣服差多少,坐在自己識海池塘旁,只要自己能忍住,自然勝券在握,心中安定、安穩、安逸,根本就當沒聽見那女人的譏諷。
那女人忽然正襟危坐,手勢似流水一般不著片塵,整理自己微亂的衣衫,在沈旭之面前說道:“好,你想聽,我就說給你聽,不過聽完了之后,你可別后悔。”
沈旭之心中奇道,聽一聽老狐貍的秘密,有什么可后悔的?這又不是什么什么事兒,那狗rì的男盜女娼的事情做的少了?
少年郎做了一個洗耳恭聽的姿勢,沒有說話,一邊忍耐著身體里的種種讓人瘋狂的感受,一邊故作鎮定,面不改色,安靜如初。
“那是主位面,和三千世界全然不同。所謂主位面,就是最開始斬三尸成圣的幾個人大能在的位面。天瀾一族原本在主位面,跟隨著自己的主子,就是一群忠犬。后來在一場大戰,他那主子的對手是殺神,百戰百勝。一片大霧把他主子圍住,然后碰巧逃了出去。后來就是斬殺雷神,用上古神獸的皮做了一面大鼓,使用真正的神降術。直到最后天神降臨,那殺神還威武不屈,最后站著而死。”
說的很簡單,甚至有些粗糙。然后聽在沈旭之的耳中卻只如晨鐘暮鼓一般,少年郎的心跳似乎都在加速。中間種種,似乎和昊叔與老狐貍說的事兒有些不同之處。反正閑著也是閑著,沈旭之就是抱著逗樂子的心態去聽。
“雖然那殺神死了,可是能和那只狐貍的主子勢均力敵或是一直占據優勢的殺神又怎是輕易可相與的。就算是死了,這只狐貍還是被嚇得魂飛魄散,說起來真是丟人。你看他這么威風,不知道當時怎么個狼狽樣子。硬生生被嚇走一絲魂魄,然后被那殺神不肯散去的殘魂捉住,生生跟著那一族人跋山涉水,走了無數的路,最后不知道怎么逃走的。”
沈旭之不知道第幾次聽說那殺神了,嚇得昊叔屁滾尿流,這不算什么,那個膽小鬼很容易出現這種情況。可是硬生生嚇走九尾天瀾白狐一絲魂魄,這種事情少年郎連想都想不到究竟什么樣的大能可以做到,當時的場面究竟是怎么一種慘烈才會把九尾天瀾白狐嚇得魂飛魄散!
“沒了?”沈旭之想的入了神,直到第三根鎮魂釘釘落,這才回神問道。話剛剛出口,整個身子就情不自禁的顫抖起來,仿佛所有的肌肉都在摩擦,擦出火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