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絲毫預兆,于若愚沒有想到攻擊居然會在自己身后發動。(全文字更新速度快百度搜莽荒紀即可找到本站。)就算是九尾天瀾白狐也不知道羊皮袍子躲到何處,不過九尾天瀾白狐卻是知道,這只小狐貍肯定不會放過這稍縱即逝的機會。
蠻荒兇獸一般的利爪撕破夜色,在于若愚身后出現,仿佛羊皮袍子一直在虛無之中就為了等待這一瞬間似的。無比的耐心,無比的忍耐,沈旭之被困,羊皮袍子沒有出手。于若愚以八風不動,如山駐守神山,和九尾天瀾白狐閑聊,羊皮袍子沒有出手。
因為那些時候,于若愚的道心都沒有絲毫的破綻,只有這一瞬間,在九尾天瀾白狐的言語下,于若愚的道心松動。就算是只有一剎那,小白狐貍依舊把握住了。除了老狐貍之外,就算是沈旭之都不知道羊皮袍子到底為什么能有這么敏銳的感知,感知到對手的弱。先是隱忍,每每在最需要她的時候出現。
或許這也是天瀾族的一個秘密?或者說隱藏在血脈之中的本能?不得而知。
山石崩碎,于若愚反應極快,法隨心生,就在感受到背后凜然殺機的一剎那接踵而至的土系護盾阻擋在羊皮袍子的利爪與自己背心之間。
五系法術護盾,土系最強大。更何況于若愚站在神山上,施展出八風不動,如山。當真就像是和神山合為一體,任你八方風雨,都無法撼動。
羊皮袍子就像是一個刺客,一個老練的、殺人無數的刺客。要么不動。一旦動了,就是全身的力量都在一瞬間爆發。八條毛茸茸的大尾巴在羊皮袍子身后像是孔雀開屏一般打開,如長槍大戟一般直聳。面前土石崩碎,一道道土系法術護盾碎裂,四處崩開。
九尾天瀾白狐淡淡的一笑,被天樞院黑色罩帽籠罩住的臉完全隱藏在黑暗之中,只有嘴角的煙火,明暗明暗,來回交替。青煙裊裊升起,悠閑。自在。
奇怪的是九尾天瀾白狐并沒有趁于若愚的破綻攻擊。鞠文夫妻二人面色深沉,在九尾天瀾白狐身邊并肩看著羊皮袍子偷襲,也沒有出手。
難道這原本就是一場仍白手套的騎士之戰?
沈旭之要是沒有深陷“山河社稷圖”,見到此情此景。肯定不會這么想。這只狗日的老狐貍什么事情做不出來?他要是沒動手。就一定有他的道理。這一戰,不是僅僅戰勝于若愚就會完結的!那只狗日的老狐貍會理睬什么公平,能一擁而上。鏟平神山,鏟平神殿,最好不過。
于若愚全力抵擋身后羊皮袍子的偷襲。八尾白狐,在九尾天瀾白狐這個天瀾族族長悉心教導之下成長起來的小狐貍,被天瀾族古魂祝福過的小狐貍強大的力量已經遠遠超出了沈旭之的認知。這六年來,沈旭之在成長,羊皮袍子何嘗不是?
九尾天瀾白狐當年在九尾的時候就能縱橫天下,羊皮袍子雖然稍遜,卻也極其強悍。十數道土系護盾隨即破去,于若愚面前的“山河社稷圖”之間土系天地元氣波動的愈發劇烈,好像隨時隨地沈旭之都會破陣而出。
于若愚冷冷的哼了一聲,身子微微佝僂,背后閃爍著土黃色的光芒,像是一枚弩箭般對著背后的羊皮袍子射了出去。
從小和沈旭之一起長大,一人一狐經歷了多少艱難坎坷,經歷了多少次瀕死的境界。雖然羊皮袍子演化的方向類似于刺客,隱身藏匿,展開攻擊。可是在需要的時候,小白狐貍絕對不會害怕硬碰硬的對撞。
少年郎需要自己的幫助,羊皮袍子和沈旭之心意相通,既然已經尋覓到一絲機會,羊皮袍子的腦海里沒有后退的概念。就算是于若愚像是一座大山般撞了過來,羊皮袍子選擇的依舊是直面。
沈旭之被困在“山河社稷圖”里,只要于若愚想,隨時會受到重創。因為太過于自負,或是因為九尾天瀾白狐說的那些話正是于若愚這么多年百思不得其解的東西,所以于若愚在剛剛并沒有出手。但并不意味著于若愚以后也不會出手,或許在下一刻,于若愚就會打碎“山河社稷圖”,把沈旭之碾成齏粉。
所以,羊皮袍子也無路可退。
暗黃色的天地元氣在于若愚后背上亮起,一道道強大的仿佛可以免疫一切攻擊的土系法術護盾出現,無窮無盡。這時候的于若愚感受到了真正威脅自己生命的攻擊,爆發出與之前完全不同的力量,像高山、像大川、像蒼茫大地一樣,渾然無解。
羊皮袍子的偷襲已經變成硬闖。一身白色的狐毛乍起,雙眼充滿了血絲,背后一根根白色的狐尾白毛乍起,一道道力量的加持作用了羊皮袍子的身體上。
尖爪上閃爍著鋒利的光芒,就算是土系護盾再如何強大,在羊皮袍子的尖爪前都像是一塊軟嫩的豆腐,隨即被破開。
“作死!”于若愚一聲暴吼,身后發髻散落,另外一張臉露了出來,陰冷的看著羊皮袍子猙獰而兇殘的臉,冷冷說道:“不過是一只八尾白狐而已。”
每一個字都像是一道強悍無比,需要吟唱良久的浩術一般,在半空中出現、匯聚,變成一條巨大的土黃色巨龍,見首不見尾。因為于若愚和羊皮袍子之間的距離太過狹窄,雖然有無數土系護盾的加持讓羊皮袍子的動作變得緩慢,把攻擊的時間拉長,讓一切看上去就像是慢動作一樣,一幀一幀的放映著,但那條土黃色巨龍逆襲轉瞬就到了羊皮袍子身前。
巨龍怒吼!狂沙漫天,天地之間風起云涌。
羊皮袍子長吻張開,猩紅的舌頭蜷縮著,對兇悍的巨龍毫無畏懼,根本不在意巨龍和狐族之間的威壓作用在自己身上。如果說之前的羊皮袍子像是一個隱身的刺客一樣在一邊窺覷著,現在的羊皮袍子就像是一名無所畏懼的戰士,當面正撼,一步不退!
九尾天瀾白狐看都沒看羊皮袍子和于若愚死戰似的對決,好像那一切都已經有了定論。一身妖族強大的氣息在身邊流轉,渾身上下數不清的各色光芒綻放,那只女鬼眼巴巴的看著九尾天瀾白狐身上珠光寶氣的模樣,饞得不行。
除了巨龍和女人,似乎老狐貍是這個世界上最喜歡這些個亮晶晶的東西的家伙了吧。
這時候不出手,難道要等沈旭之和羊皮袍子敗了之后再出手?鞠文奇怪的看著九尾天瀾白狐,感受著九尾天瀾白狐身上散發出來的種種強大的氣息,想不懂這只精明到了極處的老狐貍到底在想什么。
于若愚的強大,鞠文看一眼就知道。要是自己獨自面對于若愚,能堅持一時三刻,就算是繳天之幸了,想要戰勝于若愚,無異于癡人說夢。雖然現在于若愚一面要施展“山河社稷圖”困住沈旭之,一面要用后背不舒服的姿勢去攻擊羊皮袍子,可是隨著于若愚發髻打開,第二張臉的出現,一切都明了。教皇和于若愚,這一對親兄弟不知道用了什么詭異的法子,兩人合二為一。
這種匪夷所思的奪舍,不是平常的奪舍,而是一種融合。兩個人都在,共用一副身體,卻又像是完整的兩個人似的。
要是沈旭之,肯定會認為這是一個連體嬰兒,讓少年郎去看教皇,眼神都像是要動手似的,琢磨怎么把他切開。而在修習魂術的鞠文眼中,一個身體有兩個完全不想干的靈魂掌控,這種法術卻是神術一般的存在。而且能下這么大的決心在自己身上施展如此法術的人,心志的堅硬程度讓人不敢想象。
看見,只是眨眼之間的事情。山風吹動于若愚的長發,背后那張臉在發間若隱若現,猙獰鬼厲無比。
羊皮袍子去勢不減,沈旭之被困,九尾天瀾白狐打開一絲破綻,那么小狐貍就絕對不會在這時候還想著什么退路。有沈旭之的世界,才是世界,沒有的話,那就一起去死好了。
于若愚背后的那張臉猙獰的看著羊皮袍子,嘴角扯動,露出一絲殘酷的笑容。
兩人,雙手。
于若愚右手扭轉,變成一個奇怪的角度,就像是沈旭之平時撫摸在肩膀上的小白狐貍似的。只是比那個角度還要大,完全翻轉過去。隨著右手、右臂扭轉,手掌之中一陣天地元氣凝聚,周圍一片寒霜蔓延,冰碴發出嘎吱吱的聲音。
聲音剛剛發出,還沒傳到其他人耳中,一桿寒冰凝聚的冰槍就出現在手里。
“破!”土系的護盾后,冰槍像是一條潛伏了許久的毒蛇的蛇信一般飛速竄出,直奔羊皮袍子刺去。
于若愚也不再在背后施展土系護盾,左手平平伸出,壓在“山河社稷圖”上,厚重的土黃色天地元氣凝聚濃郁異常,仿佛有一個新天地壓在“山河社稷圖”上似的,剛才沈旭之還奮力動著,似乎隨時能破開這座陣法,卻隨著于若愚騰出手來,專心應付而平息下去。
無論是沈旭之還是羊皮袍子都面臨巨大的危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