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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辰還早,薛紹估計裴行儉可能會去了皇宮上朝還沒回家,因此先去了怡心殿見一見太平公主。
一路上薛紹心里面隱約也有了那一絲期盼,想要見到那個能用一個微笑就勾起他所有青春情懷的豆寇女孩兒。
對,就是女孩兒。
薛紹是過來人,他知道自己可能真的是喜歡上太平公主了。那些年至從安小柔去了之后,很少能有女人以一個純粹的“女人”形象出現在薛紹的心中。絕大多數的時候,薛紹總是理智到冷酷的把她們的身份區分得一清二楚,警察,殺手,富婆,醫生,仰或是路人甲、泄欲工具甚至是刺殺目標。
薛紹懶得去思考自己是從什么時候開始喜歡上了太平公主,庸人自擾沒有答案的事情他很少去做。
愛情本就是稀里糊涂的,能夠一條條理由擺清楚的,那不是愛情。
到了芙蓉園怡心殿,薛紹發現這里也是一片忙碌。整座宮殿被裝點起來了,都有人爬到了房梁上、屋頂上去裝點彩綢。殿前殿后都被掃到了一塵不染,顯然是要用來鋪上地毯了。就連容納馬車的大敞坪那里的柳樹都飾以飛絲彩球,整座怡心殿被裝點得一派喜氣。
薛紹心里很是感慨,太平公主對燒尾宴還真的不是一般的上心,顯然是把這趟事情當成是她自己的事情來辦了。
走進了殿中,薛紹看到一個穿著鎧甲、頭戴武弁的窈窕身影在那里揚著一把橫刀指揮宮女宦官們忙活。神氣活現,如同一個指揮兵馬作戰的大將軍。
薛紹看到這情景就哈哈的大笑起來。
美人如玉,武服英武,太平公主今天的這個“制服”造型,真是別樣的養眼。
“薛郎你來了!”太平公主樂不可吱的跑過來,在薛紹面前轉了個圈,笑嘻嘻的道,“怎么樣,好看嗎?”
“非常好看。”薛紹點頭稱贊,“好一個英武不凡的女將軍!”
“真的嗎?太好了!”太平公主喜笑顏開,說道:“你知道嗎,我從小就喜歡武弁之服。除了千牛背身的那種花鈿繡服,我還特別喜歡穿獵行胡服與明光戰甲。你可知道這套戰甲是軍器監的高手匠人,專門為我量身打造的。費工二百余人,花費了半月的時間日夜趕工才完成呢!”
“真的很漂亮!”薛紹上下打量太平公主這一身明光甲,輕巧,華麗,肩甲與胸前的明光鏡甲光可鑒人直接可以拿來當鏡子用。肘腕腰身這種地方用的是犀皮,表層有細鐵拉絲絞合的鐵絲網,既能夠靈活運動一般的刀劍也輕易難以刺破。腰部以下的蔽膝也大致采用的這種材料,腿部脛骨與膝蓋這種要害之處也有明光鏡甲,就連足靴都是珍稀的犀牛皮所制,堅韌耐磨而且美觀大氣,特別適合騎馬。
明光甲,大唐十三甲之首,防御力與輕巧華美同時兼顧,造價極其昂貴。太平公主特制的這一副小巧型的明光甲,費工二百余費時半月,已經是相當神速與高效的了。
“我這個將軍都還沒有穿過明光甲呢!”薛紹的話里有點酸,覬覦已久一直沒有上手。
“想要借我的來試穿一下嗎?”太平公主得意的笑道。
“你這副太小了。”薛紹笑道,“殿下今日為何穿成這樣呢?”
“想知道嗎?慢慢告訴你!”太平公主眉飛色舞,開心的笑道,“首先,我好喜歡你替我畫的畫像,今天你得再替我畫一副!——就把我畫成,騎在大馬上的威風將軍!”
薛紹哈哈的笑,“你就這么想當將軍啊?好,成全你!”
“好吔!”太平公主像個孩子一樣歡喜的跳了起來,挽上薛紹的胳膊就往殿內走,“來,趕緊開始!”
二人進了一間房里,太平公主早把水墨筆彩都準備好了,還弄了個軍隊里的騎兵用來練習上馬下馬的木頭馬擺在房間里。
太平公主爬上了木馬,拔出明光劍來朝天一指,“嗨衣”一叫做出了一個吹胡子瞪眼的兇惡表情,“這樣子好不好?”
薛紹笑得肚子都要抽筋了,“不用這么夸張,端坐于馬上不怒而威就好了。”
“噢!”太平公主眨著眼睛想了想,雙手交叉往胸前一抱,板著一張臉虎虎生威的道,“這樣呢?”
“……”薛紹無語凝噎直撓額頭,“你這是地主去收租吧,別人都欠你錢?”
“那怎么弄嘛!”太平公主不樂意了,嘴都厥了起來。
薛紹沒有回答他,悶頭暗笑,刷刷幾筆畫了一個以往在課堂上喜歡弄的Q版漫畫,三兩下就完成了。
“好了。”
“這么快?”太平公主驚訝了一聲爬下木馬跑過來一看,當場就氣樂了。
“壞人,我跟你拼了!”
太平公主大叫一聲就跳了起來,直接朝撲到了薛紹身上。
這定制的鎧甲少說也有二三十斤,太平公主穿著這一身兒像一只烏龜一樣將薛紹壓在了身下,恨得咬牙切齒的作勢要掐他的脖子。
薛紹哈哈的笑雙手將她抱住,一個翻身就將小烏龜壓在了身下。
太平公主也伸出手來抱著薛紹,臉上的笑容很是迷醉,慢慢的閉了眼睛。
薛紹吻了下去。
太平公主的唇,柔軟,溫濕,有一股淡淡的蜂蜜的清甜味道。
這一次太平公主沒有再發出“為何要將舌頭伸進來”的怪叫了,而是生澀的,溫柔的回應著薛紹溫柔的親吻,既享受又安寧,帶著幾分羞澀又像是滿懷期待。
二人忘情的擁吻在一起,原本房間里還有兩個近侍宦官和宮女,這時都悄悄的退了出去,拉上了門。
兩人幾乎忘記了時間,一直親吻在一起。
薛紹發覺,太平公主的身體漸漸變得有些火熱,唇間索吻也更加激烈了。唇齒之間散發出一股少女動情之時,特有的清冽甜味。
“薛郎,我想……”
薛紹伸出雙指封住她后面想說的話,微笑的搖了搖頭。
“我們都定親了。”太平公主嘟著嘴兒,臉上紅撲撲的,“我不干啦,你都肯和琳兒那樣,卻不跟我……哼!”
“你是我唯一的妻,沒有人可以與你相提并論。”薛紹翻了一下身躺到太平公主的身邊,單手撐著頭微笑的看著她,說道:“你難道希望你最值得紀念的一個時刻,在這樣一個地方以這樣一個稀里糊涂的方式,就度過了嗎?”
“怎么叫稀里糊涂嘛!”太平公主有點不樂了,挪著笨重的身子好不容易緊緊貼住了薛紹,一抬腿壓在了薛紹的大腿上仿佛是將他夾住了,臉對著他的臉,笑嘻嘻的道:“我就是特別好奇,男人和女人那樣的話,難道真的特別有趣嗎?”
“非但不有趣,還會相當疼。”
“騙我!”太平公主夸張的瞪圓了眼睛鼓起腮幫好似氣乎乎的,說道:“彤史都說了,女人也就只會疼一次,而且不會疼很久。然后……然后嘛,或許就是飄飄欲仙了,比吃最喜歡的食物還要開心,比聽最喜歡的曲子還要心曠神怡!”
薛紹噗哧一下就笑了出來,“那彤史明明就是誤人子弟!”
“你才騙人呢!”太平公主一張嘴作勢要咬薛紹的鼻子,卻沒有真的咬上來只是自己磕了一下牙齒咯嘣作響,說道:“琳兒都對我老實交待了,她說,至從那夜和你云雨之后,她做夢都在想那種滋味。她說,萬沒想到做為一個女人會有那樣的快樂與幸福。那天我隨口一說讓她去慰勞你一次,她狗膽包天的大半夜就偷潛到你房里,和你啪啪了——薛郎,她簡直都是不要命了!男歡女愛竟有這樣的魔力,你還敢說那不快樂?”
薛紹好一陣暗笑,因人而異,不是每個男人都有我這樣扎實的床上基本功好吧!
“為何一臉壞笑的不作聲?”太平公主不樂意了,小拳頭對著薛紹胸膛上輕輕敲打起來。
薛紹“啊”的驚叫一聲差點彈坐起來,太平公主嚇了一跳,“怎么啦,這也能傷到你不成?”
薛紹揉著胸口呲牙咧嘴的直吸涼氣,“不是你傷的,我練武的時候受了點傷。”
“快讓我看看!”
薛紹自己也想知道一下傷情,解開身上穿著的胡服便裝一看,我的個乖乖,吳銘還真是沒有手下留情,胸口青紫了一片!
太平公主頓時驚駭又傷心的瞪大了眼睛,渾身都發抖眼淚就流了出來,“來人哪,快、快叫御醫趙秉誠!”
薛紹今天頭一次真心誠意的接受了一次老御醫的治療,太平公主在一旁看著,眼淚嗒叭的就沒停過。
“誰傷的你,我要滅他三族!!”
薛紹笑著擺了擺手,“我是軍人,軍人切磋武藝再也正常不過。殿下非但不能殺他,還應該賞他。”
“為何?”
薛紹說道:“軍人,訓練的時候越是殘忍與苛責,上了戰場就容易活下來。這是軍人的慈悲。”
太平公主大吃了一驚,“你還真準備上陣殺敵啊?!”
薛紹眨了眨眼睛,笑道:“當然不會了。”
“這還差不多……下次練武需得小心啊,我剛才一下感覺心都要碎了!”太平公主捂著胸口,心有余悸的嗔怪道。
薛紹微笑的點了點頭。
太平公主在一旁等著趙秉誠治傷,無聊之下走到了薛紹方才作畫的畫架邊,一看那紙上畫的東西,忍不住又一陣好氣又好笑。她將那張畫作扯了過來,往薛紹面前一擺,“你好哇,把我畫成了這個傻不兮兮的蠢樣子!”
畫紙上的太平公主以一個“蠟筆小新”似的風格形象,騎在一頭大肥豬的身上威風凜凜高舉大刀,身后還有一群流著口水的豬崽跟著跑,屁股后面煙塵滾滾。
薛紹還在旁邊配上了漫畫式的旁白——
“我乃威震天下的神豬將軍!眾將士隨我一同沖鋒陷陣,今日便要——征服飯堂!!”
薛紹看了一眼,自己也笑了。
兩人笑作了一團,笑聲不絕,笑得眼淚都要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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