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1章驚變
“公子,今日天色已晚城門都關閉了,我明日清早啟程,好嗎?”待一切準備妥當后,月奴怯怯的哀求道。
“還早呢,離城門關閉至少還有半個時辰!”薛紹一時沒有回過神來,直言道。
“我不嘛!……我就想再陪公子一晚再走!”
薛紹頓時笑了,難得女漢子也會撒嬌,真是別有一番千嬌百媚的韻味。
“我若是不允許呢?”薛紹故意逗她道。
月奴咬住了嘴唇眼珠子左右一轉,伸手解開了松散披在身上的羅衫衣帶,任它像流水般輕盈的落到了地上。
一絲不掛。
“公子,你舍得嗎?”月奴拉住了薛紹的一只手,捂到了自己身上最為豐滿之處。
妖精!
薛紹斗然發力將月奴抱起,一把就扔到了床上,猛然一個虎撲就壓了上去。
月奴咯咯的大笑,“公子,快來嘛!”
“你把這事兒當飯吃?”薛紹用額頭抵著她的額頭,鼻尖挨著她的鼻尖,惡狠狠的說道。
月奴很調皮的伸出靈巧的舌尖兒,對薛紹的鼻尖飛快舔了一下。
“月奴都要離開公子了,公子還不好好疼一疼我嗎?”月奴嬌吃吃的說著,雙手抱著薛紹的腰,用力將他往下拉,兩人緊緊的貼在了一起。
薛紹也確實有點舍不得懷里這個淘氣又貼心的尤物,激烈的和她吻在了一起。
“公子,你好……好雄壯!”
魏元忠面沉如水的端坐在并州大都督府的正堂里,拿起杯子,喝茶。
魏元忠來到大都督府里說有要事求見長史李崇義時,李仙童說他祖父剛剛服了藥睡下,不知何時能醒。魏元忠便主動留了下來,坐等。他既不催促也不焦惱,就一直坐在這里一言不發的喝茶。
等了許久,李崇義仍是未醒,這都是魏元忠喝的第七盞茶了。
薛楚玉和三刀旅的四名年輕衛士,一直站在魏元忠的身后,寸步未挪,甚至是站立的姿勢都沒有變動過一絲一毫。魏元忠對這幾個人很是敬服。心想此前在酒肆里看到他們,個個放浪形骸很是快活。但是現在,卻是個個令行禁止神威凜凜凜凜,就像是五尊鐵打的金剛!
薛紹,究竟是怎么練的兵?
天色漸黑,大都督府里都開飯了。李仙童貌似非常忙碌的從法曹官署里趕來,見到魏元忠仍是端坐在那里,做“痛心疾首”狀一拍額頭就連忙迎了上來。
“魏御史,真是多有怠慢了!”李仙童殷勤的拱手道,“本官公務極其繁忙,未能在這里陪同魏御史,真是罪過。”
“無妨。李參軍但有公務,只管料理。”魏元忠拱手回道,“本官只在這里恭侯李長史,別無他事,倒也不用李參軍陪著。”
李仙童笑瞇瞇的點了點頭,說道:“府中已經開飯,不如就請魏御史和五位先來用膳?”
“不用了。我們來之前都已經吃過了,現在肚子都還脹著。”魏元忠微笑的婉拒,“多謝李參軍好意。”
“你看這,天色已晚。”李仙童仍是笑瞇瞇的,說道:“我家祖父大人服了藥睡下,一向沒個準數,當真不知何時能醒。不如就請魏御史明日再來?”
“不。本官要務在身,不敢耽誤。”魏元忠表情淡然,但是言語斬釘截鐵,“我就在一直坐在這里等,李長史何時醒來,我就何時見他,當面與他訴說裴公交待的重大軍務!”
“那……”李仙童呵呵一笑,“魏御史就等著吧!”
魏元忠不以為意的微然一笑,“本官,自然會一直等下去!”
“我還有政務在身,就請告辭。失禮了!”李仙童拱了拱手,走了。
大都督府的正堂里,又只剩魏元忠與薛楚玉這幾個人了,連個值戍的衛士與伺候茶水的下人都沒再留下。顯然,李仙童這是在嚴守口風,不讓魏元忠有任何機會從其他的渠道打探到消息。
“魏御史,看來他們是鐵了心要攔著,不讓你見到李長史。”薛楚玉小聲道。
魏元忠淡然一笑,“紙,是無法永遠包住火的。看起來是我們在這里等到了不耐煩。但是真正著急上火的,卻是他們。”
“魏御史所言即是!那便等下去,我們五兄弟會一直陪你!”薛楚玉說道。
“多謝五位兄弟了!”魏元忠拱手拜謝,非常感激。
薛楚玉微笑的點點頭,心中不由得對魏元忠又多生出了幾股佩服的敬意。早就聽說魏元忠少年老成,以前只是聽聞,現在親眼得見,果然如此。想他魏元忠還不到三十歲,卻遠比一般的年輕人都能沉得住氣。若非胸中有大才,表現不出這份智珠在握、喜怒不形于色的沉穩與淡定。
薛楚玉不禁想到,真是物以類聚人以群分,魏元忠與薛紹,性情上仿佛頗有相似之處。
寥寥數語談罷,正堂里很快安靜成了一片。
時間緩慢的滑過,天色已黑。有個府中的老仆人來點上了油燈、送上了一壺開水,就一言不發的走了。魏元忠仍是不動如松的坐著,眼神都沒有亂挪過一下,也沒有和那個仆人說一句話。
正堂對面,隔著一個敞坪的官署里,韋巨源透過窗縫看了一陣正堂里的魏元忠,老大不耐煩的雙手一對擊,“這個魏元忠如此頑固,居然還在等著!”
李仙童坐在他身后不遠處的一張大胡椅上,臉色鐵青,“他絕對是受了薛紹的指使,有備而來。今天若是見不到我祖父,他是打死不會走。”
“那該如何是好?”韋巨源直犯愁。
“沒辦法,總不能一直這樣擋著御史。萬一逼急了他,他上報給朝廷知道,那可就鬧大發了!”李仙童雙眉緊擰,拍著扶椅坐了起來,“我去后堂見一下我祖父,給他叮囑一番,還是得要安排他二人見面。”
“那你千萬要注意措辭,別讓他老人家在魏元忠面前漏了什么口風啊!”韋巨源十分的忐忑。
萬一李崇義與魏元忠當面一對質,把遲緩救援朔州、害死程務挺麾下一萬多人的事情捅了出來,吃了不兜著走的,肯定是那段時間代替長史行使軍事調度權的并州司馬——也就是他,韋巨源!
再者,萬一李崇義要轉托魏元忠向朝廷提出辭呈,那也將壞了他韋巨源的大事。因為,朝廷如果更換并州長史,那么一朝天子一朝臣,韋巨源這個并州司馬就再也不會有現在這樣代理長史、發號施令的威風大權。
“我知道,要你說?”李仙童很是一副焦急上火的樣子,風風火火的就走了。
留下韋巨源一個人在那里忐忑不安的來回踱步,不時的透過窗戶縫兒瞟一眼魏元忠,遙遙的指著魏元忠在那里碎碎念的暗罵。
良久,李仙童去了后堂一直沒有回來。
魏元忠仍像當初那樣端坐著,動都沒動。韋巨源一個人在房間里來回踱步都有些走到累了,坐了下來直捂額頭,很是坐立不安。
“岳父大人,我家祖父有請。”李仙童突然推門而入,說道。
“哦?”韋巨源站了起來愣了愣神,“這時候見我?”
“當然是有重要的事情了!”李仙童臉色沉寂且嚴肅,壓低聲音道,“注意口風,打死不可承認在救援朔州的時候遲緩出兵了,只說斥侯因為馬匹失足從而延誤送信耽誤了軍機。反正那個斥侯我們都已經將他斬了,死無對證!”
“好,好。”韋巨源連連點頭應諾,畢竟是做賊心虛,想到馬上就要面對頗有威嚴的頂頭官長李崇義,他心里很是有點緊張。
“快去吧,我去應付魏元忠。”
“好!”
二人分道,韋巨源去了后堂,李仙童叫了兩個仆人打點了一些飯菜,送到了正堂。
“魏御史,府里下人不懂事,真是怠慢得罪了!”李仙童招呼兩個下人擺上飯菜,“事急從權,不及好生款待。現在就請幾位隨意吃些吧!”
“多謝,不必了。”魏元忠微然一笑,拱手道,“我等當真是來辦理緊急公務,不是來吃喝應酬的。”
“辦理公務,也得吃飯哪!”李仙童笑瞇瞇的道,“魏御史也不用清善廉潔到過頭,連飯都不吃吧?就算是你不餓,您這五位隨從難道也不餓嗎?”
薛楚玉冷冷一笑,抱了一下拳說道:“李參軍說笑了。魏御史不餓,我等絕無餓的道理!休說是少吃一頓,就是三天三夜站在這里不吃不喝也不動,那也是小事一樁!”
“呵呵,果然是虎狼之師、精銳衛士,名不虛傳啊!”李仙童笑了一笑,“那本官只將飯菜放下,吃或者不吃,諸位就請便好了。”
魏元忠與薛楚玉不再搭理他。
李仙童倒也沉得住氣,叫仆人給他倒了一杯茶,陪在魏元忠對面坐了下來。同樣的不說話,只喝茶。
就這樣,大約過了一炷香的時間。
后堂里突然傳來一片喧嘩混亂,有人大叫大鬧起來。
李仙童驚詫的彈坐起來,大喝道:“何事喧嘩?!”
魏元忠等人也是心頭一震,出事了?!
兩名軍士帶著一個婢女倉促的趕來,那婢女正嚇得六神無主痛哭失聲,見了李仙童就撲通跪倒在地,號泣道:“李公子,大事不好了!——韋、韋、韋……”
婢女太過慌亂,竟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把話說清楚!”李仙童大喝道,“韋什么?”
“韋、韋司馬,把李、李老令公,給掐、掐……掐死了!”婢子淚流滿面的嘴里直哆嗦,渾身都在篩糠,顯然是怕到了極致!
“什么?!!”
李仙童大驚失色,暴跳如雷!
魏元忠和薛楚玉也是惶然一驚,果然,出……大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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