雀兒明白了自家姑娘的嘔吐是怎么回事兒后,她的腿都嚇軟了;她是強打起精神,勉強走回了蔣姑娘的身邊,焦急萬分的道:“姑娘,您現如今這個……瞞也瞞不了多久,就算是過兩日姑娘成親了,可是以您眼下的情形怕也會讓大公子起疑心的,到時……”雀兒又是一個冷顫。
婚前失貞有孕:浸豬籠是一定的了,只是不知道大公子會不會請出于家宗族的人出面兒,那事兒可就鬧得大發了。
蔣姑娘卻只是呆坐并沒有開口答雀兒的話:還有什么好的說的?她也沒有臉多說。
雀兒看自家姑娘不言不語的樣了,心下又怕又急哪里還能在屋里站得住,她想來想去心一橫便飛奔出了院子,向于府的另一邊兒奔了過去:她要找于家二公子討個主意,他害了姑娘不能什么事兒也不管吧?
蔣姑娘聽到雀兒出去后,轉頭看向了門口,輕輕的道:“傻雀兒!他如果真有那個心,就不用你去找了。”自言自語說完便又是輕輕的一嘆。
那人現如今一心要做將軍府的公子,哪里還顧得上其他?而且依著那人的心思,他做了將軍府的大公子后是一定要迎娶一位‘門當戶對’的姑娘為妻——她蔣家只有自己一人了,同將軍府無論如何也算不得門當戶對吧?
而且她失貞在前,那人在心中想來也有些瞧不起她的;蔣姑娘想到這里輕輕一嘆。誰了怨不得,只能怨自己行差踏差了一步。
雖然蔣姑娘心下明白,不過在雀兒走了之后還是有著一線希望的:她終究是真得愛那人;哪怕就是讓她做妾呢,只要能相伴在二公子的身邊兒,這一輩子她的心愿足矣。
原本于老太太將她配給于鈞時。蔣姑娘以為于鈞不會任由于家人擺布,所以她當時對這門親事才并不放在心上:反正最終她是一定不會嫁的成,正好可以賴到于家,于老太太最后怎么也要給她一個交待——正好可以嫁給二公子;尤其到后來,由于魏將軍的出現,于家的人根本不再提這門親事兒,蔣姑娘更加認為事情已經過去了。只要再等個好機會。由二公子一提,自己和二公子的親事也就順理成章了。
可是沒有想到于家的人忽然就準備起了成親的事情,喜柬都準備好送了出去,也不見于鈞那邊兒有什么反應。蔣姑娘這才有些心急了:難道于家大公子無法抗過一個孝字去,真要依父母之命同她成親?
蔣姑娘不愿意嫁給于鈞,而且她也不能嫁給于鈞。所以蔣姑娘便心神不寧起來,自然會旁敲側擊心上人于家二公子于鵬的心意。不想得到的答案讓蔣姑娘更加心灰意冷。
而且蔣姑娘隱隱覺得:于家的人就是要讓她有孕,沒有孕還不讓她嫁給于鈞呢!可是這樣的想法太過驚世駭俗了一些,所以她才沒有深想。
蔣姑娘正胡思亂想的時候,雀兒和于鵬一起進了屋;蔣姑娘一臉驚喜的站了起來:原來,她真得想錯了二公子!原來二公子心中真得有她!
于鵬看到蔣姑娘卻并沒有什么喜色,眉色間倒隱著幾分不耐:“你嘔吐了?怎么這么快,聽娘說要到三個月左右也會吐得啊。”
蔣姑娘羞得低下了頭:“嗯,我、我也不知道。”然后又輕輕的道:“還不都怪你?”只是聲音小得如蚊子在叫。
于鵬聞言有些尷尬,便掃了一眼雀兒,擺手讓她出去后才道:“你不用害怕擔心。我會想法子的,不會讓你有什么事兒的。”對于蔣姑娘的薄嗔,于鵬好似一句也沒有聽到,他提都沒有提。
蔣姑娘輕輕的微笑道:“我知道的。”她就知道二公子不會不管她的,有二公子她有什么好怕的?
于鵬叮囑蔣姑娘:“這兩日你呆在房中不要出去,不然萬一吐得時候被人發現就不好了;我會盡快給你弄藥來的,嗯。我盡量明日就給你把藥弄來。”
“藥?什么、什么藥?”蔣姑娘一下子抬起了頭來:二公子不想這個孩子嘛?她的心一下縮成了一團——她其實很想為二公子生兒育女的。
于鵬看蔣姑娘如此倒有些不明白了:“當然是止吐的藥了,不然你總是嘔吐會讓人看出來的;我也不太懂,不過我想應該會有什么法子讓人不吐才對,我一會兒去問問娘親。”
蔣姑娘聽明白于鵬只是為她去找可以不吐的藥,便心下一寬,想了想又強抑著羞意道:“就算是有了藥,你也要快些才成,不然顯了身形就不好了。”她這是在催二公子快同于父于母去說他們二人的親事兒——她可不想帶著于鵬的孩子嫁給于家的大公子。
蔣家沒有什么人了,所以蔣姑娘只能自己催于鵬了。
于鵬奇怪的看了一眼蔣姑娘:“快些?后天你就要同那個于鈞成親了,這還不快?而且就兩天罷了,哪里就會顯什么身形?你想得實在是太多了。”于鵬完全當蔣姑娘是驚嚇過度,所以才會語無論次;怎么說女子成親失貞就會沒命的。
蔣姑娘聽到于鵬的話后,臉色一下子蒼白起來,她猛的抬起頭看向于鵬:“二公子,你是說,后天我要嫁、嫁給……”
于鵬看到蔣姑娘的神色眼中又閃過了幾分不耐,不過他想了想后還是上前扶了她坐下:他一直知道蔣姑娘不愿意嫁給于鈞,而且這個時候他也不想蔣姑娘生出其他事端來,不然他早甩袖子走人了,實在是懶得理會她。
于鵬安撫蔣姑娘道:“嫁人不是早就說好了?就算你嫁了人,也還是我心念間的人;而且你還日后一樣可以常常回家來住啊,不同于鈞住到一起不就好了?到時候我自然也會來陪你,你放心就好了。”
蔣姑娘到現在完全明白了,她震驚得看著于鵬:“我肚子里有、有……”她還在做垂死掙扎。
于鵬聞言看向蔣姑娘的肚子,嘴邊兒含上了幾分得意:“我知道,就是要如此才好;你放心吧,日后我們不會虧待了你,還有我的兒子!”
如果是于老太太,她當然不會像于鵬這樣直說的。
蔣姑娘終于把一張沒有血色的臉低下了,她沒有再開口說什么:再說也沒有什么意思了。
于鵬也沒有久留:他怕晴天白日的被人看到不好;所以又稍稍安撫了蔣姑娘兩句后,他便匆匆走了。
蔣姑娘看著于鵬的背影兒直至消失不見:她原來想得一點也不錯,二公子心里哪有她半分?而且于家的人居然真就是打算讓她帶孕嫁人,所以二公子才會如此大膽的調戲自己,然后進了自己的院子上了自己的床!
蔣姑娘想起了于鈞的那張臉心下便打了一下冷顫:他可不是一個傻子,自小就聰明的很;萬一被他知道自己有了于鵬的骨肉,下場不言自明。
蔣姑娘忽然感覺有些冷,她輕聲吩咐雀兒取夾衣過來。
于鵬沒有直接回他自己的房間,而是去找于老太太了。
于老太爺也在房中,正歪在榻上:雖然他的病已經好了大半,不過因為忙于鈞的親事兒,所以他常常累得精神不濟,有空閑便會歪在榻上不想動。
于鵬說起蔣姑娘孕吐的事情,并沒有避開于老太爺;他說完后道:“此事兒不能找大夫,但是也不能不用藥,不然被于鈞疑心了,那我們的便白白謀劃了一番。”
于老太爺輕輕點了點頭:“你說得有道理。可是想要止吐的藥卻不請大夫怕是不容易,那些大夫不會給我們這處藥吧?再說我們也不好直接開口去買不是?”
于老太太握了握拳,想想于鈞名下的銀錢她狠心道:“多花些銀錢也就是了——總有大夫只認錢不認人的;我們也不必自己去買,讓鵬兒找個人去買就成了。”
于老太爺和于鵬聽到于老太太的話都是一陣肉疼,不過想想也沒有其它的法子,便只能讓于鵬出去重金買藥了。
于家的喜柬已經全部派了出去,一張也沒有剩下:就是趙府也一樣收到了他們應該會收到的三張喜柬。
老太爺知道后倒也沒有多說什么,只吩咐紅裳和金氏要好好的備禮:要比一般的禮重一倍。
紅裳和金氏雖然口里答應著,不過卻沒有那么做:于家就是要借機斂財,紅裳才不會白白便宜了于家的人。
不過老太太看過了請柬后,和老太爺都沒有恭喜于鈞,似乎于鈞成親對他們來說并不是一件喜事一樣。
就是鄭氏等人也一如往常,并沒有什么反應:她們連房子都沒有收拾,更加沒有要迎接新主母的意思。
薛氏現在卻已經有些等不及了,因為她實在是太過辛苦了:沒有身孕,可是卻要裝作孕吐等等,實在是折騰的她去了半條命。
不過,眼下薛氏還是不想自己輕易的出“意外”掉了胎兒,她怎么也要有些收獲才可以,只是她還沒有想到好法子,也沒有確定要先對付誰:是金氏好呢,還是紅裳好呢?
但薛氏不知道,金氏和紅裳都在等她出手呢:她們一直沒有揭穿她,自然有她們的深意在——那個隱在暗處的人,為什么一直沒有動靜了呢?薛氏有孕不論真假,那個處在暗處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