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運會于7月28號舉辦完開幕式后,各項比賽就正式開始了。
不過,之前身在洛杉磯的甘國陽卻已經沒有辦法待在那里,觀看各國健兒的比賽,尤其是中國代表隊的比賽和男籃比賽了。
在7月30日,他就不得不坐著飛機前往波特蘭,因為波特蘭的訓練營就快開始了。
NCAA的比賽結束后,甘國陽就被法爾克帶到了波特蘭,參加了波特蘭的體測與試訓。
然后在5月份,NBA舉辦了新秀訓練營,開展了一系列比賽。
不過這些比賽是為NBA的邊緣人物展示自己的提供的機會,他們只有通過比賽中的表現才能得到球探和球隊的青睞。
而甘國陽作為當年的選秀大熱門,除了跑去進行了體測外,并沒有參加訓練營的比賽。
之后,直到選秀大會前甘國陽就待在了舊金山,陪在甘有為的身邊,因為雖然他已經決定參加選秀,可是卻始終得不到父親的理解。
在甘有為看來,自己的兒子無論如何也是要讀完大學拿到學位證的,怎么能讀了2年就跑到什么聯賽里去打球呢?這就是輟學啊。
后來還是法爾克加錢慧加貝爾曼才說服了甘有為,同意甘國陽參加選秀,但甘國陽知道甘有為心中還是很不情愿。
事實上在最開始甘國陽也沒有想著要參加NBA選秀,當時的大學生球員大多會讀到大四畢業拿到學位證才參加選秀。
只是到后來當他帶領岡扎加走向巔峰時,在投進制勝一球的那一刻,他知道他在NCAA已經沒有追求了。
同時他也非常期待可以和那群巨星們一起,在1984年這個黃金的年代進入NBA,見證NBA最輝煌時刻的到來。
最后,法爾克的一番話終于讓甘國陽下定決心要參加選秀。
法爾克當時問他“你還想讓你的父親養你到什么時候?”
這句話深深刺痛了甘國陽,雖然甘有為對甘國陽的付出無怨無悔,但甘國陽卻是心中有愧。
自己在美國這些年來的開銷全部都是由甘有為負擔,表叔表嬸家很有錢也愿意借錢,可甘有為卻堅決不要。
在甘國陽打NCAA期間,也有各種經紀人以及其他相關人士向甘國陽表示,可以到他們那里來借錢,不過甘國陽從未這樣做過。
NCAA明文規定任何經紀人、經紀公司不得給任何在校大學生以任何名義贈送金錢或禮物,但面對這些未來可能的NBA巨星們,那些嗅到肉味的經紀人怎么會放過這種結交球員們的大好時機。
其中,法爾克也曾做出這樣的舉動,被甘國陽拒絕,后來法爾克知道了甘國陽家庭的情況,知道他雖然不差錢,可他的父親卻也是工作非常辛苦。
這個狡猾的猶太人就這樣利用甘國陽對父親的愧疚,把甘國陽“拉下了水”,為1984年的選秀增添了一枚新星,也為他旗下的事業擴張做好的鋪墊準備。
甘國陽當然知道法爾克這個老狐貍心中的道道,但他對于甘有為的愧疚是實實在在的,所以在決定參加選秀,做完了一系列前期工作后,他就回了舊金山待在甘有為身邊,也是希望可以減少父親心中的不滿。
“甘,快到波特蘭了。”這時坐在飛機上的甘國陽正沉浸在夢鄉中,旁邊坐著的人說道。
甘國陽一下子醒來,現在他幾乎在各個場合都能輕易睡著,因為他幾乎一刻都沒有把訓練放下。
“我爸爸會來嗎?他一個人在機場會不會有什么問題?”甘國陽問道,坐在他旁邊的是法爾克,他是準備去洛杉磯接甘國陽的。
“我真弄不明白究竟誰才是爸爸,他一個成年人在機場能有什么問題?”法爾克笑著說道。
“嘿嘿,我爸爸的英文不是太好,而且年級有些大了,我怕他有什么問題沒法解決……”甘國陽訕笑道。
在甘國陽回到舊金山待得那段時間里,除了解開甘有為的心結外,另一個問題就是說服甘有為搬到波特蘭去住。
當時甘國陽還沒有被波特蘭選中,甘國陽對波特蘭開拓者也是忌諱很深,但他知道基本上自己去波特蘭已經是板上釘釘。
甘國陽以后就要在波特蘭生活,只要開拓者同意了他的條件,簽了合同也會一下子變成富翁,把老爹接到身邊好好孝順著再正常不過了。
NBA的球星們有許多來自單親家庭,可他們大多是媽媽帶大的,球星們和媽媽的感情也常常被人津津樂道。
但甘國陽和另外一個巨星,他們更為人所熟知的是和父親的感情。
對于一個在舊金山唐人街生活了3年多,早已熟悉了這里生活的外國人而言,想要換一個城市還真不是那么簡單的。
甘有為在這里有事業,是這邊著名的淮揚菜大廚,每天慕名而來的食客多不勝數,讓他放棄這邊跑到人生地不熟的波特蘭,孤零零地忍受那邊的寒冷氣候他還真是不樂意。
但兒子又在那里,哪怕以后常常能從電視上看到甘國陽,也比不上在身邊強啊。
最后經過折中,甘國陽決定先把甘有為接到波特蘭住一段時間,賽季開始后甘有為可以回舊金山接著在甘家菜館工作。
等時機成熟了,就在波特蘭開一家甘家菜館的分店,讓甘有為到這邊來做店長,既可以陪在兒子身邊,也能繼續他的廚師事業。
所以在選秀前甘國陽就帶著甘有為,在表叔公一家的不舍中,來到了波特蘭。
然后甘國陽才去參加了選秀大會,果不其然他被開拓者選中,這樣甘國陽就和甘有為安心在波特蘭住下了。
7月,甘國陽去了洛杉磯去陪伴放暑假的王撫西,并且和她一起去看了奧運會開幕式。
這次回波特蘭之前,甘有為打電話過來,死活都要到機場來接兒子,甘國陽拗不過他,只能千叮嚀萬囑咐告訴甘有為千萬別去錯了地方,如果坐出租車千萬別和司機較勁,遇到麻煩就找警察,記得說自己是甘國陽的爸爸。
終于等飛機落了地,甘國陽帶著帽子急匆匆拉著行李從機場出來,機場中人很少,因為甘國陽和法爾克選擇的是早上到達的班機,為的是防止球迷和媒體的騷擾。
所以,甘國陽很快在候客大廳里看到了甘有為的身影。
“爸!”甘國陽沖上前去,好像要去檢查檢查自己的老爹有沒有損壞。
“國陽啊。”甘有為倒是一臉的淡定,微微笑了笑,伸手就要從甘國陽手里拿過行李。
“不用爸,我自己來。你是怎么到這兒的?沒被出租車宰吧。”甘國陽怎么會讓自己的老爹給他拿行李。
“你待會兒就知道了。”甘有為竟然還買了個關子。
等甘國陽和法爾克拿著行李跟著甘有為來到一輛歐寶VauxhallNova旁時,甘國陽驚訝地不知道該說什么好。
“爸,你…你開車來的?”甘國陽不可思議地看著甘有為。
“是啊,我已經學會開車啦!你不在的這段時間我把駕照都拿到了,今天我就是開車來接你的。”甘有為一臉自豪的樣子,同時從口袋里拿出鑰匙把車門打開。
甘國陽還想問這車是怎么來的,但他轉念一想,想到了身后的法爾克。
“法爾克,這是怎么回事?我可不覺得我爸爸會自己去買車考駕照。”甘國陽回過頭和法爾克說道。
“呃…你知道,有時候有些人實在太過熱情,我和你父親也不好拒絕,而且你看你的父親好像非常喜歡開車,我覺得他一定開得棒極了。”法爾克避重就輕地說道。
“上車吧!”甘有為倒是真的很有司機范兒,怪不得非要來接甘國陽,原來是會開車了。
甘國陽當然不會放過法爾克,在車上嚴刑逼供,才從法爾克的嘴中套出事情的原委。
事情也很簡單,這輛車是波特蘭開拓者隊和通用公司一起送給甘有為的,而法爾克自然充當了中間人的角色。
甘有為雖然英語說的不行,但好歹在美國呆了三年,聽肯定能聽懂,在法爾克的三寸不爛之舌下,便心安理得的收下了這份在他看來貴重地沒邊兒的禮物。
過去在中國的時候,買汽車不是有錢沒錢的問題,而是地位的問題,你小老百姓再有錢也買不到汽車。
而在美國汽車那是遍地跑,就和中國的自行車一樣,所以在收到了這份想也不敢想的禮物后,正當沒事做的甘有為學起了開車。
在美國考駕照并不需要到專門的駕校學習,只要你愿意,覺得自己水平夠就能去相關部門報名考試,通過考試就能拿到駕照了。
美國人的駕照就和身份證一樣,是證明公民身份最主要的憑據之一。
甘有為充分體現了自己在駕駛技術上的天賦,很快拿到了駕照,并且發現開車有時候比燒菜還好玩,所以有事沒事就喜歡開著車在波特蘭到處竄。
聽到甘國陽要回波特蘭了,甘有為立馬主動請纓要來機場接兒子。
一般來說,一人得道雞犬升天,球星的親戚朋友受到各種公司和球隊的福利再正常不過了,但心思細密的甘國陽知道事情不會這么簡單。
“國陽啊,你看我的開車技術不錯吧,哈哈。”甘有為開車還確實不錯,但這也和美國人少車少有關。
“國陽,你看這球隊對你,對我真的挺不錯的,我以前還真沒想到,打個球還能那那么多錢,還有那么好的待遇?所以,你要是能簽合同,就早些簽了吧,爸爸我也支持你。”甘有為終于說道了正題。
甘國陽就知道開拓者隊安排這一出肯定有所圖謀,這是搞曲線救國,左右迂回啊!
甘國陽在和開拓者談論合同問題時,開拓者雖然愿意給甘國陽一份大合同(1995年之前還沒有新秀合同一說),但甘國陽卻提出來一個匪夷所思的要求。
那就是一定要更換球隊的醫療組,必須換一批新的,可靠的醫務工作人員,以及新的訓練指導人才,他才肯為開拓者打球。
這一下子讓開拓者的老板為難了,一般新秀提出的都是些物質上金錢上的要求,只要不過分,球隊都會滿足。而像甘國陽這樣的球員,讓球隊給他弄套別墅也不是什么大問題。
可他不要錢不要物,卻要一批球隊的工作人員失業,這可讓管理人員為難了。
甘國陽在這件事上異常堅持,甚至說哪怕減小自己的合同份額他都無所謂,只要球隊換隊醫,他立馬簽合同。
陷入兩難的開拓者隊只能從甘國陽身邊的人下手,希望通過“賄賂”甘有為來說服甘國陽,同時也是讓甘國陽看到球隊的誠意。
“法爾克先生,我知道我的條件和奇怪,也從來沒有新秀提過這樣的要求,可請你相信我,我的條件是合理的,有好處的。這不僅對我有好處,對開拓者也有好處。”甘國陽知道和甘有為解釋沒什么用,他爸也不懂,所以他直接和法爾克說。
“甘,你知道,NBA的醫療團隊都是專業的,或許每個團隊的水平有區別,但球員的傷病并不全是隊醫的責任。開拓者雖然有沃頓的前車之鑒,可沃頓的傷病有很大一部分是他自己的責任。所以,甘,希望你還是可以考慮一下。”
比爾·沃頓這位開拓者歷史上最偉大的中鋒,在四年內獲得了所有能獲得的榮譽,卻也在四年里飽受傷痛的折磨。
沃頓在離開開拓者后曾多次指責開拓者醫療團隊的不專業,而開拓者隊的隊醫也指出,是沃頓大量的戶外爬山、露營等活動傷害了他的身體,和開拓者的意料水平并沒有直接關系。
但甘國陽卻知道,開拓者這群隊醫,在沃頓之后還制造了“薩姆·鮑維”,“薩博尼斯”,“格雷格·奧登”,“布蘭登·羅伊”等一系列“慘案”。
這些球員的傷病并雖不全是醫生的原因,可從中卻也能看出開拓者隊醫的水平確實不行,最起碼他們發現傷病隱患的能力是很差的。
甘國陽明白自己在設定天賦的時候把抗傷病能力調的比較高,但在經歷過橄欖球傷病事件后他已經知道,抗傷病能力并不總是能夠發揮作用的。
而且在大學比賽期間他的小傷小病也不是沒有,所以到里更加激烈的NBA想要長久的打下去,擁有好的隊醫是必不可缺的。
這也是甘國陽堅持換隊醫條件的原因,同時他還推薦了圣巴巴拉醫院曾經為他治療過背傷的水淼做隊醫負責人。
“我們到了球隊總部再談吧,我會盡可能說服球隊的,法爾克你要相信我,我的預測很少有錯誤。”甘國陽笑著說道。
法爾克看著甘國陽的笑容,突然想到前幾天和甘國陽談話時甘國陽說第一位獲得奧運金牌的中國人會是個叫“許”的人。
法爾克拿起放在車里的一份報紙,里面正好講到了前幾天奧運會的新聞,而頭條就是中國代表隊的第一枚金牌,金牌的獲得者是“XuHaiFe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