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用過了莫意老頭兒開的藥之后,當天晚上,皇后靈玉就退了燒,只是,沒有馬上就清醒過來。
司馬玉的三個手下,聽著外邊兒到處都是尋找她的暗衛,整座昭陽城,都被封了城,不得不帶著她換了藏身之處,以防來給她診過病的莫意老頭兒遭人盤問,不慎說漏了嘴,害她再遭危險。
昭陽城占地幾萬畝,光是戶籍在此的百姓,就有三四萬,再加上一些從別的城來經商,求學的,謀前程的……常駐此處的人口,沒有十萬,也有八萬,要藏個人,還不是輕松的很?
臨近鬧市的一處民宅里,救出了皇后靈玉的,司馬玉的三個手下,召集起了其他值得信任的十幾個他身邊兒的暗衛,趁著鬧市白天里的喧鬧,在他們臨時買下來的這處民宅里,以最快的速度,挖出了一個寬敞的地窖來,添置進去一些簡單的床鋪用具,就將皇后靈玉,神不知鬼不覺的,安置在了里面。
奉了司馬青的命令,挨家挨戶搜查的一應暗衛,前前后后來翻找了三回,都沒能發現什么蛛絲馬跡!
“玉兒!”
昏睡了整整三天之后,皇后靈玉驀然驚醒,猛的在榻上坐了起來,宛然做了什么噩夢般的,大叫了一聲司馬玉的名字,就開始坐在那里,抱著錦被掉起了眼淚來。
“主子吉人自有天相,不會有事兒的,娘娘。”
被皇后靈玉這突如其來的驚醒和哭泣嚇了一跳。負責在側值守離敬微微一滯,但很快,就回過了神兒來,忙不迭的起身,從旁取了布巾,快步走去了她的榻邊兒,遞給了她擦淚,“咱們現在正是潛逃時候,皇帝的暗衛們。正在滿城里找咱們,若是娘娘的哭聲傳出去,引了人發現,這民宅之下是有地窖,主子的孝心,可就該白費了!”
“嗯。”
聽離敬這么跟自己說。皇后靈玉忙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嘴,竭力讓自己的哭,不發出聲兒來,給他們招惹麻煩。
為了救她,司馬玉可是連命都拼上了,她可不能。只因為自己的一時難過,就毀了他的孝心。更不能,暴露了他手下們的所在,壞了他的手下們,再去營救他的可能!
“昭陽城已經封城,外邊兒的人進不來,咱們,也出不去。”
見皇后靈玉一臉的緊張。離敬不禁嘆了口氣,把手里拿著的布巾。往她的面前又遞了遞,“娘娘不用這么緊張惶恐,這里地處鬧市邊緣,只小聲兒說話,不要哭鬧的話,是不會被人發現的。”
“有沒有玉兒的消息?司馬青有沒有再傷害他?”
皇后靈玉輕輕的咽了口唾沫,讓自己的眼淚稍稍往后收了收,小心翼翼的壓低了聲音,跟離敬問出了自己最關系的事情,“你們知道他的所在了么?什么時候再去救他?”
“近些時候,怕是不敢的。”
離敬一邊兒說著,一邊兒咬了咬自己的唇角,滿臉抑郁的,跟皇后靈玉解釋起了他們幾人商議的結果,“之前時候的營救,已經打草驚蛇,這會兒,看管主子的人,該是更加謹慎,不易下手了……前兩日,皇帝更是使人貼出了榜文,說是饒恕了主子的罪過,打算待他靜思己過之后,再把皇位傳給他……咱們幾個人商議了一番,一致認為,這該是個皇帝設下的圈套,就為了引咱們出去,將咱們一網打盡的……”
說到這里,離敬稍稍停了停,見皇后靈玉也是一臉的贊同神色,才繼續往下說道,“咱們猜測,為了圓謊,讓咱們相信,皇帝一準兒不會把主子給怎么樣了……只要咱們能好好兒的藏著,不被發現,主子就該是安全的!”
“司馬青從來都是個,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人,這種事兒,他絕對做的出來!”
皇后靈玉輕輕的點了點頭,對離敬說的,很是認同,據她這幾十年來對司馬青的了解……別說只是這樣的小手段,就是當真把皇位讓給了司馬玉,讓所有人都相信了,他是真的既往不咎了,把人騙出去,再痛下殺手,也是半點兒都不會讓她覺得意外的!
對皇后靈玉的反映,離敬不禁有些訝異,但,也只是稍稍擰了擰眉,沒有當真說出。
皇后靈玉對司馬玉這個兒子不好,這在整個莫國皇宮里,都是眾人皆知的。
有傳言說,是因為皇后靈玉生司馬玉的時候,逢了難產,遭了極大的罪,又險些丟了性命,才對他一直喜歡不起來,也有傳言說,是因為司馬玉長得像皇后靈玉的庶妹,和親去了泗水國的靈姬,而那靈姬……在和親之前,又是跟司馬青有過舊情的,這許多年過去了,司馬青一直對其念念不忘,以致惹了皇后靈玉吃醋,把所有對靈姬的不滿,都發泄到了自己的兒子身上……
可如今看來,好像,也不是跟傳言所言的那樣。
對司馬玉,皇后靈玉還是很緊張,很放在心上的!
“昭陽城終究是莫國的帝都,不可能一直這么關著城門,不讓人進出的,咱們耐心的等一等,待到城里的糧鹽日用開始緊俏了,自然,就該開啟城門了。”
見皇后靈玉是真的緊張著司馬玉的,離敬也本能的對她態度又恭敬了幾分,說起話來,也不再似之前時候的有所保留,“等城門一開,咱們就出城去,召集主子的其他手下,謀劃再入皇宮,救他出囫圇的法子!”
“我一個婦道人家,也幫不上你們什么忙,原本還有些積蓄的,這會兒,也拿不出來了。”
聽離敬說,他們已經有了下一步的打算,皇后靈玉也是稍稍放心了一些,輕輕的抿了抿唇角,滿臉歉意的跟他說了這么一句,“大家世族,從來都不會為了哪一個人,犧牲家族利益,這,你該也是懂得,靈家那邊兒,該也是指望不上了。”
“娘娘只管好好兒養著身子,這些事情,交給咱們來辦,就足足夠了!”
有沒有東西拿出來,沒什么重要,要緊的是,有沒有那份心意,面對皇后靈玉這般開誠布公的態度,離敬滿意的笑了笑,心下里,也算是徹底的接受了她這個,一直不甚得他們這些,司馬玉的手下們待見的人,“離敬去瞧瞧,給娘娘煎的湯藥好了沒有,大夫說了,好好兒調養的話,娘娘的身子,還是調養的過來的。”
“我已經不是不是司馬青的皇后了,以后,你們就都叫我夫人罷。”
目送著離敬走到了地窖的門口,皇后靈玉突然開口,跟他說了這么一句,“從今往后,我,靈玉,都只是司馬玉的娘,不再有旁的身份。”
“是,夫人。”
離敬沒有回頭,但,言語里,卻是又柔軟恭敬了幾分,他們認可的,從來都是司馬玉這個主子,而不是,莫國的太子……如今,皇后靈玉告訴他,她只是他們家主子的娘,而不再有旁的身份,無疑是在聲明,從此以后,她都只會站在司馬玉的一邊,不管,他與誰為敵,富貴,還是落魄!
她,值得他們恭敬!
三人回到了百草莊之后,稍稍商議了一番之后,便各自分頭行動開了。
莫意老頭兒去給納蘭雪寫信,告訴她和江越,這幾日,他們三個在莫國的皇宮里探聽到的消息。
莫濟去跟另外的兩個隱世家族聯系,告訴他們,做好備戰的一應事宜。
景麒暗中潛出昭陽城,去往臨水城,打探消息,查出司馬玉說的那個,先他一步到了臨水城,跟臨水城的城主借了一千兵馬上山的人是誰。
納蘭雪說過,險些害死了她的人,就是之前時候,在商國的七月城里,觀瀾棋社中大開殺戒的那群山匪的幕后主使,一經查出,絕不輕饒!
當然,就算納蘭雪不說這話,以三大隱世家族的護短,也是絕不會讓這事兒輕易就算了的,只不過現在,這事兒,在得了納蘭雪的認可之后,更加名正言順了而已!
“風斷該是還在那個錦記緞莊,跟風墨一起,給那個什么仲繼修鋪子,你去找一找他,讓他自己酌量,是要先修那個什么鋪子,還是先準備兵械,如果,他覺得不會耽誤,就由了他去。”
臨出門兒,景麒又跟莫濟提了一句風斷的所在,頗有些頭疼的捏了捏自己的眉心,跟他囑咐了一句,“那家伙,雖然從小兒就是個倔脾氣,但,在應對要緊事情方面,卻是不會糊涂的,那個仲繼……必要的時候,也出手保護他一下兒罷,難得見風斷那家伙,對風墨以外的人,這么上心的!”
“你只管放心去罷,這點兒小事兒,我還是應付的來的。”
莫濟輕輕的點了點頭,從衣袖里拿出了一只白瓷小瓶兒來,交給了景麒手里,“這是在皇宮里的時候,我拿著司馬老兒大庫里的珍貴藥材,配制出來的上好金創藥,一共兩瓶兒,這瓶兒給你,還有一瓶兒,是要給瑞麟的。”
“多謝。”
景麒倒是半點兒都不意外,莫濟會做這樣的事情,伸手接了他遞過來的白瓷小瓶兒,裝進了衣袖里面,微微擰眉,跟他問了一句,“瑞麟丫頭還沒答應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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