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家河圖第四卷京華煙云第一百五十八章別有洞天澀之有道
葉家河圖
第四卷京華煙云第一百五十八章別有洞天
第二更!
伸出雙手慢慢你撫摸古老的琴身,十指觸動琴弦,發出嗡嗡的鳴聲。葉河圖對這把保存完好的鶴鳴秋月琴感到非常滿意,輕輕一彈,一個悵然的音符順著琴弦末端發出,旁觀緊密注視著葉河圖的男人目不轉睛,他正是在彈奏第一個音符的時候,順勢接上第二個音符,但是兩個音符連接在一起,卻顯然不那么自然。所以他想知道葉河圖接下來會用什么方式繼續串接下去。
接下來葉河圖的舉動沒有讓他失望,讓他有種看武俠劇的錯覺。
一把古琴被他單手撐起,迅雷不及掩耳,右手勾勒琴弦,完美地發出第二聲天籟之音,本來是平躺在琴架上的鶴鳴秋月被葉河圖弄成豎立,然后第三聲,再次換成懸空姿勢,一只手托住琴底,三個音符,連續轉換三個姿勢,毫無罅隙地串連在一起,看的旁邊的男人震驚無比,他顯然是第一次遇見這種彈琴手法,并且也是聞所未聞。
本應該是安安靜靜躺在琴架上供人輕彈的鶴鳴秋月琴現在葉河圖手中似乎活過來一般,上下旋轉,眼花繚亂,彈琴的手法點到為止,每一次觸動,都會發出一個美妙的音符,速度越來越快,所以葉河圖彈奏出來的音符全部是串接在一起,構成一支生動活潑的曲子,旁邊駐足觀望的男人已經無法注意到葉河圖表現出來的細節,剛開始他還有些擔心葉河圖會把古琴損壞,現在看來他的擔心是多余的,無論琴身如何轉動,最終都能夠安穩地停留在葉河圖的手中,琴底精確無比豎立在葉河圖的左手手心,右手則是忙于撥弄琴弦。
精妙的琴聲逐漸擴展開來,乾清宮周圍全都回蕩著琴聲,繞梁三日此話有一定的根據,回聲交錯在一起,讓琴聲更加帶有律動,震人心弦。聆聽葉河圖奏琴的男人眼里的震驚無以復加,鶴鳴秋月的魅力之處被葉河圖展露無遺,空靈的琴聲不斷徘徊,激起一波波絕妙的回音。
從開始就沒有停下手中動作的葉河圖閉上了眼睛,憑著感覺來指揮手中的古琴,琴身還在眼花繚亂地轉換位置,音律逐漸演變到高潮,似高山,又似流水。
彈奏的曲子正是《高山流水》。《高山流水》分為兩段,一段是《高山》,另一段是《流水》,兩個不同的風格混合在一起,讓聽者更加形象生動地感受迥然不同的氣勢。
一曲本該是緩和柔暢風格的《高山流水》卻是被葉河圖彈出了激昂,還有幾分蕩氣回腸,帶領千軍萬馬踏塵土飛揚,氣勢磅礴,讓旁邊處于呆立的男人欲罷不能,融情生景。仿佛回到戰場,再度廝殺拼搏。體會“壯志饑餐胡虜肉,笑談渴飲匈奴血”的豁達。每一支曲子都有著自己的靈魂,而靈魂又來自于彈奏曲子的人來賦予,什么樣的心情決定曲子的風格與靈魂,而葉河圖現在彈奏出來的風格正是豪邁的風格,肅殺的靈魂!
如癡如醉的中年男人沉溺于葉河圖制造出來的氣氛,那一刻,他覺得葉河圖就該是一名在戰場上飲血的將軍,一馬當先,萬夫莫開。那種磅礴的氣勢讓他的心也情不自禁地沸騰起來。
高潮過后,曲子的風格逐漸又演變成小橋流水,蜿蜒曲折,去過江南的中年男人浮上心頭的是一副帶有古典色彩的江南山水墨畫,靈氣內蘊,不適恬淡,琴聲越來越小,印象中的江南更加模糊,琴聲消失后,內心一片空明。
在一聲高調中曲終。
當中年男人睜開眼睛的時候,鶴鳴秋月琴安靜地躺在琴架上,而此刻的葉河圖,臉上出現一絲疲憊,好像剛才的彈琴耗掉他不少精力。深深地吸氣,吐出,輕松不少。看著琴架上的鶴鳴秋月,葉河圖恍惚間想到了什么,就在剛才結束的一個高調里,他隱約地發現有種感覺與手中的琴產生了共鳴,而當他想要更進一步地探索那種感覺時,一曲《高山流水》卻時至完結。
坐在琴架前面的凳子上,休憩片刻,葉河圖身后的中年男人現在站在了他的面前,轉而換上一副崇敬之色,造詣沒有年齡差別,只要做得比別人強,那么就有被尊敬和崇拜的資本。
“小兄弟,你的琴彈得不錯。”
中年男人由衷地贊嘆道,他第一次看到這樣的彈琴方式,也是第一次領略美妙的琴身,一切都拜葉河圖所賜。站在葉河圖的面前,他有些猶豫不決,想說的話徘徊在嘴邊。
“你想問什么?”
看著猶豫不決的中年男人,葉河圖神色自然,用左手輕錘剛剛彈琴的右手,舒展關節道。
“小兄弟你的這身本事是從哪學來的?”
中年男人保守問道,帶著黑色的方框眼鏡,態度誠懇,作風嚴謹,正是學者難得的可貴神態,不達到目的不肯罷休。
“無可奉告。”
摸摸鼻子,葉河圖詼諧道。
沒有得到答案的中年男人也不氣惱,事情在他的預料之中,急忙又問道:“小兄弟,你能教下我嗎?”
“不能。”
葉河圖搖頭,立刻回答道,看著面前的古琴,這玩意當初可是花費了他不少青春,不是朝夕間就可以教會的,再說他也沒有那么多時間。寧靜的《高山流水》被不知為何卻被他彈得殺氣凜然,還好后面發現偏差,不然還真會跟十年前的心境一樣,稍微動蕩便會擴起漣漪。葉河圖在心底慶幸道。
“那你能告訴我你叫什么名字嗎?”
將近五十歲的男人鍥而不舍,繼續問道。瞧見葉河圖沒有反應,心底頓時一急,連忙率先自由介紹:“我叫管海潮,小兄弟,你要是不介意我們可以做個朋友。”扶正標志性的方框眼鏡,管海潮大方地伸出手,想要和葉河圖握手。這一次葉河圖沒有拒絕,伸出手象征性地握了下,管海潮是什么身份他不關心,他關心的是九霄環佩琴的下落,比起鶴鳴秋月,九霄環佩的知名度和珍貴程度都要大很多。雖說他沒有見過九霄環佩琴,但多少還是聽過一些關于九霄環佩琴的特征。
身份高貴的琴,只發出帝王之聲。
管海潮。熟知這個名字的人幾乎知道它代表的分量。
“我聽說九霄環佩琴在故宮?”
裝作隨意的葉河圖不露痕跡地開口問道,要是消息是真的,那么他無論如何也要見一見傳說中的九霄環佩究竟神奇在什么地方,慕名已久。
“小兄弟,你也知道九霄環佩琴?”
語氣透出驚訝的管海潮問道,但是他問出之后沒打算要到回答,既然人家會談他不會彈奏的鶴鳴秋月,當然也知道九霄環佩琴。
“道聽途出的。”
葉河圖憨笑道。
“本來它應該在故宮,但是北京大學辦活動,把琴從故宮借去排練節目,要幾個月后才能還來。”
不清楚葉河圖目的管海潮解釋道,反正九霄環佩琴抵達故宮的時候很多人都來看過熱鬧,說與不說都無所謂,也不是什么秘密。
“辦個活動要借去幾個月,北京大學的架子不小。”
葉河圖自言自語道。率而又問道。對北京大學的舉動表示懷疑,九霄環佩琴被拿去辦活動,能夠起到什么效果,未必的牛氣哄哄的渲染效果罷了,很多學校都喜歡拿出一些沒有多大意義的嚎頭來吸引外界的眼光,從而達到炒作的效果。
“有人會彈九霄環佩琴?”
“應該不會吧,那把琴是珍貴文物,北京大學借去不過是展覽,應該不會拿出來彈,再說也不可能有人會彈,彈那把琴的難度,應該比現在的鶴鳴秋月還要高,我親自試過的。”
徐徐解釋的管海潮透過呆板的方框眼鏡面有深意地看了一眼葉河圖,既然面前的年輕人會彈鶴鳴秋月,說不定也會彈九霄環佩。這種才藝艷艷的年輕人少見啊,現在的年輕人哪個還關心這些玩意,更別說彈琴,根本是亂彈琴。
“嗯,好。”
葉河圖點點,作勢就要離開這里,看來故宮沒有什么值得他繼續停留的引力了。
“小兄弟,你能不能告訴我你叫什么名字?”
已經離開乾清宮殿內的葉河圖聽到身后的問話,微微一笑,頭也不回道:“等下次遇見了,我就告訴你。”
剛想追出去的管海潮聽到葉河圖的回答,只得停下腳步。等到他回頭望去的時候,發現之前琴架上的鶴鳴秋月琴好像跟往常不一樣。于是走近去看。
琴外的漆黑色的表皮不斷掉落,管海潮大驚,再次看去的時候,漆黑色的琴身卻是泛出金黃,表皮掉落的速度越來越快,直到最后,琴身上已經看不到一點漆黑,取而代之的是一片金黃色,金燦燦的琴身看上去華貴無比,琴身上多了一條環繞著的金龍,增添了稍許威嚴,整把琴如同脫胎換骨,煥然一新。
琴身上,有四個古樸的繁體小字。
九霄環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