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屋內消散了所有的劍氣,那滴鮮血也緩緩飛回牌位。
虛影望向屋外,那里是他的族人,是他的子孫,今日之后不知自己還能不能撐到下一次再見。
輕嘆一口氣,虛影伸手觸及自己的雙眼,輕聲道:“你是第一個擁有劍輪眼的外人,莫要辱沒此眼。”
葉凌抬起頭,望向虛影,那道蓋世的身影還是那么傲骨錚錚,只是眼眶中缺少了兩道神彩。可敬的前輩,絕對不能辜負,葉凌堅定的點頭應諾。
令狐看到葉凌的神色,也放下心來。其手掌中虛幻的劍輪眼,旋轉著仿是不舍,令狐嘴角含笑,自言道:“道消身死,能留下一雙眸子延續生命再看天地變遷也算知足了。”
手掌中的劍輪眼在令狐結出的手印下打入了葉凌的眼中,漆黑的瞳孔四周緩緩浮現出了一些劍齒狀的痕跡,那正是劍輪眼的標志。
葉凌真切的感受到眼睛的變化,灼熱的溫度,視野的不同。眼中就如被種下了什么,正在緩緩發芽,或許有一天可以長成參天大樹。隨著眼睛的變化,看到的世界也不同了,天地萬物入目中都顯得更加細微。
“身心合一,記住秘訣。”令狐老祖高聲喝醒葉凌,然后眉心射出一道劍光,直沒入葉凌的眉心。一片片金光璀璨的文字漂浮在腦海中,葉凌按照令狐的要求,身心合一,沉浸在金字的汪洋中,細細體悟。
令狐的虛影欣慰的望著葉凌,他的表現總算不差,相信只要堅持下去,定會讓劍輪眼發揚光大。今日他為了家族的延續甘愿違背祖訓,把劍輪眼傳給外人,本是無奈之舉,怕葉凌成長的太慢,無法在魂咒下一次爆發時有能力徹底破除。誰想他這一舉動,卻達到了不曾想到的善果。日后他的家族不僅獲得了解脫,更是得葉凌相助,再度走上巔峰。
鮮血消失了,虛影也隨之消失了,老者在守候了三日后,也離開了石屋,去告知族人事實,也安排族內以后的事。整個石屋只余如磐石的葉凌還有幾柱緩慢燃燒的檀香。
一切恢復了平靜,村中人每日重復著原來的生活,只是在閑暇之余也會不自主的把目光投向石屋,那里有著他們的恩人,也有著一個陌生的半個族人。
第五日,石屋內都開始有蜘蛛結網,在石屋頂部的角落,網住了一只小飛蟲,一頓美餐就要開始了。
石屋內響起了低微的劍吟聲,慢慢變大。
足足響了半日,突然劍鳴聲起,原先向令狐作揖的寶劍再次飛起,在石屋內盡情的釋放劍氣,可憐的蜘蛛還未吃上飽飯就被劍氣斬為八截。
寶劍回鞘,葉凌恰在此時睜開眼睛,眼中劍輪一閃,滿天的劍氣在他一眼中消散。
“劍輪眼,居然這么強。”葉凌神色大喜,一眼破劍氣,這是什么威力,簡直如神話。
迫不及待的想試試真正的威力,沖著牌位深鞠一躬,然后拔腿就朝外跑去。
石屋一開,村中的男女老少都有所感應,紛紛朝這邊跑來。
葉凌已迫不及待的大吼起來,宣泄著心中的興奮。
“凝煙妹妹,你的小漢子我出來了。”
村角處劍光四起,一道威猛的大劍托著一名美艷絕倫的少女飛來。
“葉凌,你給我去死。”
大劍迸發的劍氣駭人至極,從遠處一下掠至葉凌身前。葉凌要的就是這樣,他想試試劍輪眼到底有多強。
劍輪眼浮現,劍氣飄動,像是要消散,不過因大劍的威勢太強,并未就此散掉,只是改變了一下軌跡轟然砸在葉凌的身旁。
擦擦腦門上的冷汗,葉凌不由的后怕,劍輪眼是強,可是自己還未完全掌握更未修煉過,還自信心膨脹的惹出凝煙提著大劍前來,剛剛差點吃不消,要是真的被擊中掛掉,那他可就冤死了。
“死葉凌。”凝煙氣憤的落地,提著大劍就要劈過來。
葉凌可被嚇得不輕,忙后退,大聲解釋道:“凝煙妹妹,我是太高興了,沒控制好情緒,我發誓絕對不會再胡說了。”
凝煙不理,提著大劍逼近。
葉凌眼見大勢不好,仰天大吼道:“老頭子你快點出來,不然我把你卑鄙無恥的事全抖出來。”
這話還真管用,族長立馬出現,伸手就把大劍收起,然后不顧凝煙氣怒眼神的抗議,朝著葉凌問道:“你已經融入體內了?”
葉凌點點頭,剛要說話,突然想起老者在石屋的表現,立馬惡狠狠的說道:“老頭子,你居然敢坑我。”
老者絕對的厚顏,裝出委屈痛苦的表情,道:“我容易嗎,這么大年紀消耗靈魂使用劍輪眼,那只是后遺癥,幸好祖宗庇佑,不然我這把老骨頭早扔里面了。”
葉凌望著老者真情的演繹,差點就心軟,幸好在最后時刻醒悟過來,又要跟老者理論。
“凝煙。”老者搶先打斷葉凌的話,成功轉移話題道:“那位前輩曾說,能幫我族化解魂咒之人就是你待嫁之人。”
啥?葉凌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能幫他們破除魂咒就要娶凝煙?我的娘來,那個猥瑣的老頭肯定是借著高人的身份在給自己找媳婦,不對,是找麻煩。
想想婚后,天天被娘子提著大劍追殺,葉凌渾身都覺得涼颼颼的。凝煙則更干脆,冷哼道:“不嫁。”
葉凌舒了一口氣,可是其他族人卻一把抓住葉凌,問道:“小子
你愿意娶凝煙嗎?”
不是要逼婚吧?葉凌心里有點不是滋味,要是對象的女的還好說,而開始現在是他被逼婚,大男人啊。
“額,那個……”
一群村民瞪視著葉凌,好像他要敢說個不字就吃了他似的。
好漢不吃眼前虧,趕緊改口,拖延。
“凝煙妹妹如天上仙子,美艷絕倫,一舉一動都讓人著迷。”說著葉凌還一臉神情的望著凝煙,得來的是凝煙的怒視和其他人的和顏悅色。
最主要是搞定是大叔大媽,他可不想被撕碎,趕緊接著說:“凝煙妹妹那清雅絕俗的氣質,秀麗無比的芳容,就如天界盛開的仙花,美至凡人的心中。”
葉凌邊說邊抱拳于心窩,做沉醉狀,好像真的被迷得神魂顛倒,難以自拔。凝煙在旁想吐,她可是知道眼前的少年是個十足的流氓,表面上夸她,背地里還不知道想什么呢。
但是村里的其他人則相當滿意,覺得是天賜良緣,前有猥瑣老頭,額,對他們來說是仙風道骨的恩人留下預言,而后有兩人如冤家般的打鬧不斷。
也不知道他們是怎么想的,覺得這樣就是良緣,打鬧是應了那句老話:不是冤家不碰頭。
大叔大媽們全都隱晦的傳遞意見,然后齊齊點頭,很那啥的望著兩個小年輕。
意識到不好,葉凌大喊道:“令狐老祖現身,助我劍輪眼大成。”
這聲大喝還真的鎮住了所有人,都以為令狐老祖還未消散,一個個神色恭敬的望著天空。
四處掃視,天藍藍,云飄飄,一個鬼影都沒有。
“壞了。”族人率先醒悟,一眼望去,葉凌早跑了,身影馬上就要離開劍村。
“混賬小子,你敢逃婚。”老者暴喝,手臂一伸,虛空中靈氣化出一根同樣的手臂,大手當頭抓下。
葉凌想哭,要是逃不掉那以后的日子就是天天被娘子追,想想那把大劍都膽寒,還不得屁股日日疼,睡覺都得趴著。
不管了,豁出去,葉凌仰天大喊:“凝煙妹妹,救救你的小漢子啊。”
一聽這話,凝煙下意識的腦門青筋暴起,嬌喝道:“小劍子。”
大劍飛起,順著凝煙的手指凌空拍向葉凌,快速至極,比令狐清風這老頭子的手臂先一步觸碰到葉凌。
葉凌覺得自己的屁股都要碎成八瓣了,到那時這股大力也把他抽飛,借著這股力道躲過了老者的手掌,飄向了空中。
“分云。”葉凌腳下出現了一朵白云,腳踏白云,飄逸灑脫。
披散的長發迎風飛舞,亮麗的眼珠隱有劍輪顯現。
“哇,好帥,好飄逸。”這幫老家伙不懷好意,故意說給凝煙聽得。
不過此時的葉凌真的沒話說,優雅的踩著白云,修長的身軀在陽光下仿若鍍了一層金,金波流動;烏黑濃密的長發隨風飄揚,不羈灑脫;明亮而又深邃的眼睛,飽含深情。
一時間就連凝煙都看呆了,白馬王子,不,白云王子或許就是如此,腳踏白云,迎娶嬌妻。
“這樣的孫女婿我不能放跑了。”令狐清風老臉上放著光,就跟他娶老婆似的,激動的難以自已。
“不好。”望著下面大叔大媽還有不良老頭的表現,他意識到了危險。
“跑啊。”白云悠然飄走,看似很慢卻極快,正好躲過了一群逼婚人士的齊力出手。
“孫女婿,我一定會抓你回來的。”老者雖然沒能抓住葉凌,但在其后還是不甘的高聲大喊。
葉凌差點趴倒在白云上,這都什么人啊,還沒怎么樣呢,就叫上孫女婿了,真為凝煙悲哀。
光因為這樣的爺爺就凡人退避啊,誰還敢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