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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時一個七品縣令的供奉也不過四十三兩,三百兩算得上是一筆巨額財產。邢家母女初來乍到根本不知行情如何,但岫煙卻清楚記得曹公筆下有這樣一個情節。
“媽,咱們除了給縣令送的銀子,還能留下好大一筆錢,足夠一家子人開銷,養了弟弟也不再是難事。原著中有位劉姥姥,我記得賈家吃螃蟹那次她算過,二十兩就足夠莊家人過一年了。”
盧媽媽挽著女兒的手走在大街上,不斷俯身詢問著小攤子上的菜價,卻不買,問過就走:“我的實心丫頭,莊家人自己種菜,自己打糧,他們能有什么地方用得上銀子?便是這樣也需二十兩,可見花錢的地方多著呢!想要在這兒過日子,光靠你爸的那點收入肯定不夠,少不得要我來出山。”
岫煙眼睛放亮,媽媽心靈手巧,在單位的時候誰不求著媽媽幫忙?自己從小到大的毛衣都是媽媽織的,比外面賣的還漂亮。家中頓頓美餐,翻著花樣的做。
“媽,其實我早就想出了個好法子,只是不知道能不能行的通。”
“你倒是說說。”
岫煙低聲道:“姑蘇人嗜甜,雖然比不上無錫,但也是出了名兒的,這兒的人又愛吃,我們從吃的方面下手,肯定能行得通。”
盧媽媽的想法和女兒不謀而合,古代誰會請個女人做賬?她的那點本事根本沒有用武之地,倒是以前為了給上學的女兒補身體,盧媽媽學了不少美食。
“咱們是北方人,也不會蘇州菜啊。”
“媽別擔心,我已經想好了,南方人也好,北方人也好,遇見了奶油蛋糕,總沒能拒絕的吧?我昨兒在綠珠家吃了塊海棠糕,據說還是大老遠從揚州府帶回來的。媽你做的奶油蛋糕味道香,用料足,肯定比海棠糕更好。”
古人雖然早就掌握了制作奶油的法子,但是多用在宮廷貴婦的擦抹用的香膏凝脂中,很少人會吃,而且那味道怪的根本難以下咽,怎比得上幾個世紀之后的奶油?加上現在人的糕點不過是死面團一個,牙口不好的人難咬動,若是做出了海綿蛋糕,想必邢家的生意不會太差。
盧媽媽摸著女兒的小臉蛋:“還是我姑娘行。咱們有了錢,也好好給你補補身子,跟以前似的水水靈靈的。”
岫煙心中一酸,想前世,母親有了錢舍不得自己打扮,都用在了自己身上。化妝品買最好的,衣裳買最時興的。就如爸爸的幾雙好鞋都是岫煙上班之后給他買的,他嘴上說女兒浪費,可眼睛里的笑意卻是難掩的。
也難怪在整個賈家,人人都輕視邢岫煙,一來那是最勢利的地方,欺負邢家家貧,二來,長期營養不良,原著中的邢岫煙能好到什么地方去?虧得晴雯還曾說,邢岫煙與薛寶琴并李紈的兩個侄女像水蔥似的。大概后三者才是,邢岫煙是連帶算上的吧。
母女二人路上耽擱了小片刻,到小巷門口的時候已經是正午時分。剛進巷道,就看見家門口的臺階上坐了個男孩兒。
那男孩兒粗布衣裳大半,手中捧著本小冊子,這樣冷的三月天只穿了雙草鞋,腳邊放了一只斷了氣的野雞。
聽見腳步身,男孩兒抬眼去看,見是邢家母女,歡喜的站了起來。
“舅媽,大妹妹。”
母女倆不動聲色的相視一望,岫煙便高高興興的迎了上去:“你怎么來了?”
男孩兒將小冊子塞進懷中,岫煙趁機看了一眼,見那上面密密麻麻都是小字,好像是三字經之類的。
“我娘聽說大妹妹病了,叫我送了只野雞給大妹妹補身體。隔壁的嬸子告訴我,說舅媽和大妹妹剛出門,我就在這兒等了等。”
岫煙猜到,這可能是邢家哪個姑奶奶的兒子。只是年紀有點大了,不是說邢家的兩個女兒都是在邢夫人之后出嫁的嘛?
來不及多想,盧媽媽已經敲了門。岫煙親眼看見那少年有片刻的緊張,好像如臨大敵似的。
不多時,門開了。岫煙爸爸抱著小嬰兒念叨:“可把你們盼回來了。這孩子......”
見是生人,岫煙爸爸徹底愣了。總不會是又撿一個吧?岫煙爸爸眼睛往下瞄,難道說撿兒子還附帶送山雞?
盧媽媽瞧出了丈夫的心思,嗔道:“還不把客人請進門!”然后接過了襁褓中的小寶寶。
少年到底涉世未深,岫煙爸媽旁敲側擊一番盤問下,這孩子徹底“招供”了,原來邢家姐妹三人,邢夫人出嫁的時候帶去了全部家當,只給眾人留下了個空殼子。二姑奶奶借著榮國府的威名,勉強嫁了個揚州的小商人。到三姑奶奶這兒的時候,因有個好吃懶做的哥哥,邢家說什么也拿不出嫁妝了。
原來的邢忠又不愿意白白養活妹妹,就托了媒人到鄉下去打聽。果然有個不錯的人家,可惜是個鰥夫,但人家出十兩銀子做聘禮。邢忠哪里管妹妹嫁過去幸福不幸福,隨隨便便選了個日子就將人嫁了出去。
今兒來的這孩子叫張逸,是三姑爺原配留下的孩子,聽了繼母的話來給可憐的大妹妹送點吃的。
張逸坐了沒多大會兒就起身去院子里砍柴,看樣子熟門熟路一點不陌生。岫煙一家三口看著汗顏,尤其是岫煙爸爸,這以前是怎么難為人家孩子的?
岫煙爸爸忙追了出來,一把奪過張逸手里的斧子,“好孩子,進屋去歇著,叫你舅媽給你做好吃的。”
岫煙也忙上來拉住張逸:“哥,我看見你帶的小冊子了,你也教教我吧!”
張逸噗嗤一笑:“大妹妹打趣我呢,這里面的字還是你教我的呢!”
他倒是沒在推辭,跟著岫煙進了屋。
張逸站在門口瞧了瞧,見岫煙爸媽去了廚房,便小心翼翼從懷中掏出了個紙包:“這是我娘讓我給你的,喏。”
岫煙正給張逸倒水,聽他一講便好奇的接過紙包,打開一看,竟是對兒珍珠粒大小的銀耳墜子,刻的是攢梅花的圖案,手藝并不十分精美。
“這是?”
張逸靦腆的一笑:“大妹妹生日要到了,我娘請人打了這個,她說女孩子不能太素凈,也該有件體面的首飾。”
說不感動是假的,看來邢家里也未必人人都是壞心眼,前世的時候,岫煙最喜歡這些小首飾,一盒子也未必要多少錢,換的是個心情。可到了這兒肚子還填不飽,哪有什么閑錢去管穿戴?
岫煙小心的收起了耳墜,沖張逸一笑:“多謝哥哥。”
張逸臉一紅,羞澀的低下頭:“大妹妹別客氣。哦,對了,還有這個。”張逸掏出剛剛岫煙在門口看見的那個小冊子,指了指其中的一段話:“大妹妹瞧這一句,我回去反復看,只是不明白其中的深意。問了村里的秀才公,秀才公卻也支支吾吾說不上來。”
岫煙好奇的探過頭去一望,果然寫的是寫三字經之類的簡單話語,唯獨張逸手指著的那里是首小詩:
三春風雨濕啼妝,
貝葉翻時欲斷腸。
檻外紅塵無意問,
青燈影里照禪床。
“秀才公問我誰寫的,我不敢說大妹妹的名字,只說是親戚家的一個兄弟。誰知那秀才公頻頻搖頭,說絕無可能,這話分明是看破紅塵,經歷老辣的佛門弟子才能有的感悟,絕不可能是我的同齡人。我也不敢十分去辯駁,大妹妹,這到底是出自何人之手?貝葉又是何意?”
岫煙拿著小冊子笑道:“你忘記了,我們家租賃的原是山上凈慈庵的房舍,我去閑坐的時候見這詩句新奇清冷,便抄錄了下來,也沒什么特別的。”
誰知張逸卻狐疑的搖了搖頭:“大妹妹今后少與這種人接觸吧,你才多大的年紀,什么禪啊,青燈的,叫外人聽見了總不好。我瞧......”
張逸壓低了嗓子:“我瞧舅舅確實和以前不大一樣了,大妹妹和舅媽的日子也能好過些,等過一陣兒你生日的時候就叫我娘來接你鄉下去住幾日。我爹正要進山呢狩獵呢,正好叫你去打牙祭。”
岫煙見張逸說話淳樸,沒藏壞心眼。邢家三姑奶奶雖然是后娘,但張逸絲毫沒有排擠的心思,對岫巖也好。
盧媽媽那邊手腳麻利,不大會兒就收拾出了四道菜,野雞爪子湯,紅燒雞塊,宮保雞丁,岫煙爸爸又去門口的街攤上買了塊豆腐,親自做了一道麻婆豆腐。
張逸開始還不肯上桌,直到岫煙爸爸板著臉,張逸才戰戰兢兢坐在了岫煙身邊,只挑豆腐夾。
岫煙媽媽心中輕嘆,越發和藹的對待這個穿越之后第一個登門的親戚。
張逸走后,一家人趕緊插上了門栓聚在主屋開始數銀子。從即日開始,全家人的生計只怕就全靠它了,岫煙爸爸能不能重新踏入職場,岫煙媽媽和岫煙的創業大計能否順利執行......沒有這三百兩銀子,一切都只是空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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