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士兵的腦海中種植下狼的精神,剩下的就是士兵如何去吸收消化了。
心里牽掛著京城里的事情,囑咐司徒耀、夏侯遠山、楊林等人在此練兵,自己選了副手蔣杰、革文軍,身手好的沈讕哲、楊天云,嘴皮子利索的羅索,俞飛,大少爺做派的陳少東幾個人陪著自己和小玉一起上京。
小玉開心的和什么似的,以前就聽說過京城有多繁華,可只在故事里聽過,這次可能親眼見到真的了,沒準在京里還能見到伍蕓。
伍蕓在書信里老念叨幾次都和蕭天擦肩而過,從來沒有好好見過這位大英雄,這次可不就有機會了?
司徒耀三人老大不樂意,可沒辦法,軍營里總得留下管事的人。
臨走的時候去安陽紡織廠看了一下,廠子已經運轉起來,徐海前忙前忙后,不亦樂乎,外面是張浩負責維持秩序,郭二寶也不時過來巡查有沒有人搗亂。
打從這兩人有了紡織廠的股份以后,當真是以廠為家,對廠子愛護的簡直比徐家父子還要熱情。
人要有了動力,當真潛力無限。
見到張浩,蕭天忽然心里一動,把他拉到一邊,問起手下有多少兄弟,張浩摸了下腦袋:
“原本有一百來號人,后來大人募兵,我想著為大人效勞,就選了十幾個精壯漢子從軍,也算代我略對大人表些孝心。”
“這些人不能散。”蕭天低聲說道:“不過也不能全要,你把那些膽子小的,抽大煙的,有家室的剔除,再多招些精干的人來補充進去,安陽人手不夠,去鄰近州縣找,一定要找講義氣的,膽子大的,亡命之徒最好......”
“大人,怎么才算講義氣?”
張浩的問題倒讓蕭天怔了一下:“這個,就是別人捅你刀子的時候,敢拿自己性命幫你擋的。”
張浩似懂非懂,在那點了點頭,又聽蕭天說道:“我一會先問徐大少爺借上幾十兩銀子給你使著,愿意來的,每人一兩銀子安家費,銀子要不夠......不夠等我回來再想辦法......”
張浩應了,這可是件好事,自己這勢力可不一下變大了?而且身后還有蕭天這等人物撐腰,放眼鄰近州縣自己可就算是頭份的了。
交代完了事情,換上便裝,雇了一輛馬車,載著小玉,帶上一眾兄弟騎馬出了安陽。
一路上想到方才和張浩交代的事情,深感到銀子還是不夠使喚,雖然現在薪餉甚厚,弟兄們吃穿不愁,可要真做起事情來,那就捉襟見肘了。
“你們說,咱們能到哪去弄銀子?”蕭天一邊走一邊問道:“我的意思是要有一大筆銀子,能辦幾個工廠的。大家伙兒幫了想想辦法。”
“做買賣唄。”陳少東想也未想,脫口而出:“瞧人家徐家紡織廠,弄的風生水起的,你倒好,給你股份你都不要,怎么著,現在后悔了吧?”
蕭天看了他一眼:“你會做買賣?你看咱們兄弟里,除了會行軍打仗,看到算盤,有哪個不是上眼皮打下眼皮的?入了干股,你好意思白拿銀子?”
“得,得,您那,正人君子。”陳少東說著忽然想起了個事:“你說你當初在當鋪的時候,做買賣眼光可毒辣得很那,怎么這回說起自己不會做買賣來了?”
蕭天也不搭理他,羅索倒是興致勃勃:“這要想快來銀子,非得走旁的門道不可。一個賣大煙.......你們看我做什么,我就是說說,難道會真做了?一個是當強盜,綁票唄......得,得,當我什么也沒有說......”
革文軍在邊上說道:“賣武器倒能賺錢,別說土匪搶著要買,聽說那些革命黨也在到處張羅武器。老三,你要真急著用銀子,我看這倒是個辦法。”
蕭天苦笑了下:“大哥,咱們再窮可也不能動武器的腦筋。”
蔣杰在那想了一會:
“標統,知道咱們大帥原來是怎么弄銀子的不?光靠朝廷撥下來的那些銀子,咱北洋能有現在這樣規模?
這一是在自己地盤加抽煙酒稅。以直隸地面而言,煙酒一斤收稅十六文,每年能有銀八十萬兩。長蘆鹽每引加價四文,實交銀一兩二錢,每年得銀七十萬兩。整理永平七屬鹽一項,每年又得五十萬,光是這煙酒稅,一年盡得二百萬兩那!”
話說到這,沈讕哲也興致勃勃地說道:
“是啊,不光這些,還有督硝公司向硝戶征稅,漁業公司征收魚船捐和魚稅,這兩項每年能得一百二十萬兩,田賦附加和徭差銀,每年足足三百萬兩,還有攤派公債,咱大帥以銀一百二十萬兩作抵,發行公債四百八十萬兩。標統,您想下這一年下來大帥能有多少銀子!”
“你們說的這些我都知道,可我就是一標統,又不是總督,沒這權利!”蕭天嘆息了聲,第一次感覺到了自己權利之小。
要說在整個北洋里,自己這官升的最快,可一個標統卻根本無法完成自己心里設計的那份藍圖。
其實有的時候想想,自己真有些貪異想天開,以自己目前地位身份,什么藍圖不藍圖的,不過是在那里癡人說夢而已。
北洋一年能賺幾百幾千萬兩和自己無關,誰現在能給自己幾十萬兩銀子可就真解了自己天大難題了。
“老三,你怎么會忽然想起要銀子來了?”陳少東說著不懷好意的瞅了坐在馬車邊沿的小玉一眼:“難道準備和小玉妹子成親了?那沒說的,弟兄們砸鍋賣鐵也得給你湊齊銀子!”
一眾弟兄紛紛起哄,小玉羞紅了臉急忙鉆進了馬車。
“真要是為了結婚倒好了,我也不必費那么大的力氣。”蕭天也笑了起來,暫時把銀子的事拋到了腦后,再煩也煩不出個結果來,還是老老實實做好眼前的事最好:
“走,咱們進京去,沒準到了京城銀子就會從天上掉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