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草民有罪!”
二皮子再也控制不住,“咚”的一下跪倒在了地上,蕭天淡淡說道了:“說,從頭到尾都仔仔細細地說出來。”
“是,是,草民不敢對大人有任何隱瞞!”二皮子擦了一下汗水:
“草民日前賭輸了錢,債主逼得緊,草民實在走投無路了。正好兩個洋人來了,草民想著洋人總會帶著點值錢的東西,就趁他們睡熟了,從他們住的篷子里摸出了一個包來,跑回家一看,結果大失所望,里面全是一些記載著洋文的紙片,一點值錢東西也都沒有。草民不甘心,又摸了回去,誰想到正好看到洋人在那.....”
“那個包丟了沒有?”
“沒有,沒有,就藏在草民家的灶臺里。”
“二皮子,給你個將功贖罪的機會,去把那個包拿來給我,不但沒罪,還有賞!”
二皮子大喜,哪里想到還有那么好的事情?趕緊出去,不過一柱香的功夫,已經拿著一個帆布包走了進來:“大人,就是這個。”
“好了,你先出去,這事不許對任何人說起。”蕭天揮手讓二皮子出去,自己打開包,里面裝的都是一些文件和圖紙,總算當初英文學的扎實,現在倒派上了用場。翻看一會,從中拿出一份文件,仔細看著,嘴角慢慢浮現出了笑意
過了總有一個多小時,外面村長說道:“標統大人,出來用些飯吧。”
蕭天摸了一下肚子,收好了這些文件,信步走了出去,用飯時候也不說任何和洋人有關的事情,只在那聊些趣聞雜談。村民們聽的津津有味,村長卻總有些不放心,不時著朝著關押著洋人的地窖方向看上一眼。
“標統大人,這次我們關了洋人,不會砍我們腦袋吧?”一個村民大著膽子問道。
“砍腦袋?為什么要砍腦袋那?”蕭天微微笑著:“有人闖到你們村子,要偷你們的東西,侮辱你們的祖先,如果這樣也不反抗的話,那還算是個人嗎?誰要想砍你們腦袋,那就先砍了我的腦袋!”
“標統大人,我代鄉親們給您叩頭啦!”
隨著村長的這一句話,呼啦啦一片村民全都跪倒在了地上
“蕭回來了!”
“蕭先生回來了!”
當蕭天身影再度出現的時候,天色已黑,那些依舊在那等候著的記者一下圍了上來,唧唧喳喳的不斷把自己的問題塞給了蕭天。
蕭天揮了下手,讓現場安靜了下來:
“諸位,我可以告訴大家的是,托米和斯文因頓還活著”
這一個好消息再度讓現場變得熱鬧起來,約翰在胸口劃了一個十字:“上帝,人質還活著”
“不是人質,約翰先生!”蕭天打斷了他的話:
“兩個美國人沒有受到傷害,相反,村民們還把他們當成客人一般對待,如果說這是人質的話,那么我很愿意也當一回這樣的人質!”
記者們響起了一片笑聲,約翰整了整衣衫:“那么,什么這兩位‘客人’才可以從村子里走出來?”
“隨時隨地!”蕭天冷眼看了約翰一眼:“但是在此之前,有幾個問題必須得到解決,我也希望記者們把村民的要求讓所有人都知道,看看那些村民是不是蠻橫不講理的人。第一,對于侮辱村民祖墳的行為,美國人必須做出道歉,并且必須負責重新修繕祖墳的一切花費。”
約翰聳了聳肩,如果換一個時刻,自己絕對不會答應的,讓美國人向中國人道歉嗎?可是現在那么的記者都在看著自己,這就讓自己非常為難了。
蕭天繼續說道:“第二,這次沖突之中,露村兩個村民被打傷,做為肇事者,托米以及斯文因頓必須做出賠償!”
“這點我可以答應。”約翰總算找到了一個能挽回顏面的話題:“我們是文明社會出來的文明人,如果責任確實在我方,那么我們將全部負責受傷村民的醫藥費。”
“是嗎?”蕭天笑了一下,拿出了一個帆布包,從里面掏出了一份文件:“那么這件事情應當如何處理?”
記者們的目光一下都被吸引過去,蕭天舉著手里的文件大聲說道:
“我國政府批準托米和斯文因頓所工作的美國道華拉格公司,在滑縣開設機器工廠,請注意,是機器工廠!但是在這份托米先生隨身攜帶的公司內部文件上,卻顯示出了道華拉格公司的真實目的!他們來這并不是開辦什么機器工廠,而是以此為幌子,開開采此地豐富的鉬礦資源!”
“轟”的一下,記者們轟動了,紛紛朝前涌著,竭力想要看到文件上所寫的內容。
“不要急,一會每個記者都會看到!”蕭天冷笑幾聲:“約翰先生,未經我國政府允許,以開設工廠之名私自開采礦產資源,我不知道這是不是一個文明國家的文明人應該做出的行徑!”
約翰目瞪口呆,這事自己完全并不知情。那些該死的美國公司,為什么在做每件事情之前都不喜歡先和公使館通下氣?
被動,現在已經完全陷入了被動之中。
“感謝我在英國留學時候學到的英語,能讓我看懂這上面寫的什么。”蕭天對最前排的莫里遜微微笑了一下,然后忽然湊到約翰耳邊低聲說道:
“我想《泰晤士報或者其它報刊,明日可以刊登這樣的文章了,美國人私自盜取中國礦產資源,恩,請注明是盜取,我實在想不出還有什么別的更好的詞匯可以代替。至于我們的朝廷會采取什么樣的方式應對,就不是我這個小小的標統能夠管得了的了。約翰先生,您說我要這么做嗎?”
“標統大人,我想我們應該冷靜下來仔細商量一下如何處置此事,如果報刊真的這么登的話,會讓我們陷入被動的。”
約翰擦了一下汗水,竭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靜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