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帥電報,只許勝,不許敗,痛殲第四聯隊!”
“標統大人,日軍停止進攻,已在就地構筑防線!”
“標統大人,我軍完成包圍,等待命令出擊!”
蕭天的嘴角微微上翹,神色冷靜,等到所有匯報的聲音都落定,這才從容鎮靜地說道:
“各部準備,下午4點,準時發起攻擊!痛殲第四聯隊!”
“下午4點,發起攻擊,痛殲第四聯隊!”
命令被一道道傳達下去,所有的人都開始進入自己戰斗崗位。
這是1908年,滿清光緒三十四年四月二十日。
戰爭,僅僅進行到了第三天......
這個時候的日軍近衛步兵第二旅第四步兵聯隊,全聯隊已經處于驚慌之中。
攻下內黃,變成了根本不可能的事情,對面陣地防御強大,遠遠超出了日軍的想像,在小黃灘所蒙受的慘重損失,到現在還清晰地印刻在每個日軍士兵的腦海之中。
原田淆一竭力不讓自己的焦慮和驚恐流露在部下面前,做為一個指揮官,必須要保持自己的冷靜。
但是失敗,現在看來已經無法避免了。
中國軍隊已經從幾個方面圍困住了自己的聯隊,求援電報已經拍了出去,但是結果卻讓自己感覺到了巨大失望。
上峰很明確地告訴自己,暫時不會有援軍調撥給自己,除了對自己的無能加以大加訓斥之外,還嚴厲命令必須依靠自己的力量想盡一切辦法突圍!
突圍?原田淆一苦笑了一下。
怎么突圍?從哪突圍?
三天來士兵們已經精疲力竭,初來的銳氣喪失的干干凈凈,而更加讓人擔憂的,是炮兵和自己的聯系已經被切斷了。
一旦中國軍隊擊敗了自己的炮兵,那么那些帝國的火炮很有可能反過頭來對付自己......
原田淆一感覺到了一種絕望,一種自己從軍以來從來也都沒有出現過的絕望。
“大佐閣下,大黃灘的部隊已經到達我處,但是,支那軍隊一直都在后面追擊,我軍蒙受了很大損失。”
渡邊伍雄的報告讓原田淆一的心再度沉了下來,但在部下面前,還是面前笑了一下:
“命令他們稍事休整,加入到防御之中。渡邊君,支那軍隊很快就會發起攻擊了。”
“是,大佐閣下,請放心,我們會用比支那人更加勇猛的作戰決心,捍衛帝國軍人的榮譽!”
夏侯遠山在一邊上說道:“大佐先生,趁著現在還有機會,盡快突圍吧!”
“支那人圍困的那么嚴實,強行突圍,只會造成重大損失。我必須堅持在這,一直等到援軍到達!”
夏侯遠山遲疑了下:“大佐先生,如果全軍突圍,不太可能,我建議命令全部軍隊立即發起攻擊,然后大佐先生親自率領少量士兵化妝突圍。這樣敵人的注意力都將被我們的進攻所吸引,大佐先生的突圍將變得容易很多。”
“讓我扔下我的部隊逃跑嗎?不,我寧可切腹。”原田淆一搖了搖頭:“夏侯先生,你是一個非常優秀的人才,我欣賞你。但是帝國沒有逃跑的軍官。如果這次能夠僥幸突圍,夏侯先生,我一定會在長官面前推薦你的。”
“謝謝,大佐先生。”夏侯遠山微微欠了一下身子。
這種空頭許諾,自己并不想聽。自己之所以投靠日本人,為的就是前途,但是讓自己覺得諷刺的是,現在在這卻成了最沒有前途的事
1908年4月20日,下午3點55分。]
蕭天心中有些感慨,北洋裝備之精良,還是大大超出了自己的想像。大炮、重機槍,應有盡有,完全不遜色于對面的日本軍隊。
這次戰斗,其實并不是特別困難。
除了日軍的驕狂自大,十一標兄弟的英勇奮戰,裝備在其中也起到了重要作用。
如果這支精銳的武裝,一直能夠完整的保存下去,未來的中國會是什么樣的?
蕭天笑了一下:“攻擊開始!”
“攻擊開始!”
4點,北洋第三鎮第六協第十一標對日軍近衛第二旅總攻開始!
大炮轟鳴,炮彈呼嘯著落向日軍陣地,火光沖天,地動山搖,頃刻間,整個日軍陣地完全沒入到了十一標猛烈炮火之中。
出人意料的是,日本炮火的還擊卻零星而又微弱。
4點05分,日本炮兵陣地。
“向標統發報,日軍炮兵已落到我的手中。”陳少東笑嘻嘻的捅了一下帽子,看著一地的日軍尸體:
“對了,再加上一句,日軍抵抗兄弟,大部被我殲滅。”
缺乏炮火支援的日軍,不得不蒙受中國大炮的猛烈轟擊。一發一發炮彈呼嘯而來,毫無感情的摧殘著每個日軍士兵的神經。
一個日軍士兵被炸飛了,等到落到地上的時候,尸體已經碎裂成了幾塊。
所有的中國軍官都在自己的崗位,平靜淡然地注視著眼前的一切。
其實在戰爭爆發之前,他們也并沒有想到戰爭的過程會是如此的順利。
平心而論,之前無論是軍官還是士兵,對日軍的戰斗力還是有著相當的忌憚,畢竟,中國軍隊已經太久太久沒有取得過對外國軍隊的戰斗勝利了。
但是當戰爭真的爆發之后,陰影正在一點一點的消除。
日軍不過如此,無論從裝備還是士兵的作戰素質、軍官的指揮素質之上。北洋,絕不遜色于日本軍隊!
只是軍官們有些奇怪,甲午怎么咱們就輸了?北洋艦隊那么雄厚的海上力量,怎么就敗的那么慘?
看來,頭頂上的那個朝廷真的已經沒有救了,也到了改朝換代的時候了。可是最終取代這個朝廷的是誰?是南方的那些革命黨,還是自己的大帥?
不過這樣的念頭,也只能放在心里想想而已。
如果是大帥當皇帝的話,那自己這些北洋系的,可就真的威風了,不過大帥會當皇帝嗎?
以前也曾經悄悄問過標統,但標統卻每次都含糊著把話題岔了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