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關明。花名關胖子。樂昌暢春國經理,販毒、私賭”牛沁、蓄養非法武裝…判決死刑,罰沒全部家產”
蕭天閉著眼睛,聽著宋子文一一念了下去:
“趙奔,花名趙老三判決死刑牛中才判決死刑”
一口氣念了半個多小時,宋子文稍稍停頓了下來:
“秦敏德,廣州市長,貪污、受賄判處死利馬慕才,廣東省政府主席判決死刑伍青環,廣東省政府農工商部部長,貪污、受賄合計國幣一千九百萬元,縱容走私一判決終身監禁六“等等!”蕭天忽然中斷了宋子文的話:“一千九百萬,為什么才是終身監禁?”
宋子文遲疑了平:“大總統。伍青環歸案后,態度非常好,又協助偵破了幾個案子,抓獲了大走私樓,
“我不要聽這些,態度好,秦敏德態度更好,逢人就磕頭認罪,態度難道還不好嗎?我要在的真正原因!”蕭天冷冷說道。
宋子文有些無奈:
“大總統,伍青環伍青環是大總統夫人伍蕓的堂兄,大總統也知道此人,其實并不算壞,在大總統安陽之戰的時候,還聯合廣東各界人士,聲援大總統抗戰,所以六
“其實還不算壞?”蕭天臉上怒氣勃現:“貪污、受賄、涉黑、走私。這些還不算壞?難道要拿槍頂著我的腦袋才能算壞?荒謬!聲援安陽抗戰?袁大總統對我聲援更多,難道袁大總統稱帝也不用管了嗎?歸根到底,還是因為伍青環是我的親戚!是大總統夫人的哥哥!”
說著面色一沉:“伍蕓求情的電話有沒有來?”
“來過”宋子文老老實實地回了句,隨即趕緊解釋:“但不是為其堂兄來求情的,只是問了一下情毛”
“即便她沒有公然說出什么,其實還是在那求情了。她是總統夫人。打來電話的含義,大家心里都清楚得很”蕭天輕輕嘆息了聲:
“人心都是肉長的,自己的親戚腦袋要落地了,不想一些辦法,那反倒不正常了可惜啊,誰都救不了伍青環了。子文,告訴他們這案子重判,我的意思一殺了!”
“大總統,是不是再考慮一下?”宋子文小心翼翼說道:
“倒不是因為別的,畢竟伍青環是您的親戚。這些案子都是要公告天下的,萬一民眾知道您的親戚也牽扯其中,恐怕對大總統的名望不好,
蕭天微微搖了搖頭:
“子文,咱們中國人有一點非常不好,太重自己的這張面子。政府在鐵腕反腐的同時,也已經在制度反腐。之前我說的一整套法律法規。各項措施,都是用制度來打擊,監視官員。
但如果一旦牽扯到了人情,味道就要變了一
綜觀古今中外的反歷程,曾經不斷出現過所謂嚴刑反腐、運動反腐、高薪反腐制度等各種嘗試。雖然一時取得成效,但最終都往往不可避免地走向了死胡同,只有制度反腐被證明是最行之有效的反腐方式。
比如瑞典等國就是我們學習的榜樣,因為它們那一整套完善的反腐制度,都被嚴格的執行了下去。幾十年了,瑞典這個國家都沒有出一個貪污案件,不簡單那”
有些司空見慣的行為,雖然上頭三令五申地禁止、反對、嚴禁。但卻言者諄諄,聽者藐藐。有些老百姓深惡痛絕的行為,相關制約的規章制度卻眾星捧月,千呼萬喚卻毫無動靜。有些耗費數年精力制定的規章制度,在下面卻束之高閣,積滿陳灰。還有些規章制度集中了反腐之經驗和智慧,但對分子來說卻如牛欄關貓,進出自如。
制度執行過程中出現的太多的彈性、機動性、靈活性現象,于是產生一種怪論,“制度是死的,人是活的”言下之意似乎制度也不過如此。
面子、血緣、人情是主宰中國人的三大女神。她們使中國人更講究人情味,但也給制度的制定、執行和監督蒙上了一層溫情脈脈的面紗。
有些人老說什么中國的“特殊國情”可是在我看來,都是狗屁!難道在別的國家行之有效的政策,到了咱們這里就成了一紙空文?”
蕭天的再色異常嚴肅冷峻:
“不錯,伍青環被處決后,一定會有人在背后說大總統家的人也牽扯到了之中云云,可是比起維護制度的神圣性,這些都算不了什么!自己的屁股都擦不干凈,難道還指望別人去遵守那些法律制度?
殺了,當我濫用大總統特權也好。當我獨裁命令也好,其他人或許可以活,但伍青環一定要殺,不管有什么借口理由!這人留著,只會給更多的官員以借口理由!我也要讓那些官員看到,我連自己的親戚都敢殺。更加不用說其他人了六
宋子文點了點頭,心里非常清楚,伍青環已經沒有任何活命的機會了酬
“大總統,陳總長來了。”
蕭天讓宋子文先行出去,等陳少東走了進來,蕭天沉默了一會:“二哥,有沒有牽扯進去?”
他沒有問牽扯什么,但陳少東很快明白了話里的意思:
“大總統,謝謝你還能叫我一聲二哥,但我可以告訴你,我是你二哥。我從來沒有做過讓你下不來臺的事情!”
也不知道為什么,蕭天的一顆心一下放了下來一
自己這個二哥,當初看著像個二世祖,其實隨著交往深入,才發現這人其實是個絕頂聰明的人…
“二哥,坐。”蕭天請陳少東坐了下來,把盒香煙放到了陳少東面前:“二哥,究竟怎么回事?”
陳少東一些也都沒有隱瞞:
“北京商業聯合會會長江忠的確是我表弟,而且我們表兄弟的關系的確不錯。老三,和你說大舊只,我們的確經常在起吃吃喝喝,辦起去討堂子甲腦耳一堂姐。江忠也曾經想方設法的要送給我錢,但我都沒有收,我知道這錢要是收了,只怕泄露出去,以你的脾氣。我這顆腦袋第一個得被你砍下來”
蕭天臉上露出了那么多天來難的一見的笑容。二哥說的沒有錯,只要陳少東貪污受賄了,自己一定會親手砍下他的腦袋…
陳少東微微笑了一下:
“老三,我不是有多高尚,那備多錢,就放在我的面前,只要我的手伸一伸,全部都是我的了,可我后來想通了,也就沒有拿了”
蕭天有些好奇,就聽陳少東說道:
“我這薪水可不低,好歹是總長。讓我全家優哉游哉的過日子一點問題沒有。老三你又是個講義氣。重情誼的人,當初投資上海股市,和放在美國屬于你私人的那些錢,其實這錢都是你老三一個人賺回來的可你都算了我們幾兄弟的股份在內。股份雖然不多,但每年也能分個幾十萬的紅,這日子過得可不滋潤得很?你說我一家人能用多少錢?一年撐破了天十幾萬,我還要冒著殺頭的危險去收那幾百萬、幾千萬的黑錢做什么?”
蕭天微微點了點頭,這道理其實是再簡單不過的道理。
“一年撐破了天用十幾萬,還要冒著殺頭的危險去收那幾百萬、幾千萬的黑錢做什么…”
可惜陳少東看穿了這層道理,但依舊有許多人,為了這根本派不上用場的錢而前赴后繼一
陳少東收起笑容:
“你賺回來的錢,大部分都給了國家,自己只留下了很少的一部分。這一部分里又分給了我們幾兄弟差不多三分之一,我知道你的意思。就是怕我們沒有錢用了,去拿不屬于自己的錢
其實在咱們這些兄弟里,有些人還是有的時候容易犯渾,要面子,因此做事有些不太顧忌其實政府搞好了,你的地位也就越穩固,你的地位穩固了,咱們幾個。兄弟的位置不也更加牢靠了?老三,你說我說的話是這個道理不”
蕭天不自覺地點了點頭,忽然面色一變:“你說的咱們兄弟里的有些人,是誰?”
陳少東也發現自己說漏了嘴,支吾了半天想把話題帶過去,可遇到蕭天這么個較真的人,終究還是無奈地嘆息了聲:
“老三,其實,其實他也不是有心的上次山西的一個官員進京找到了他,和他以前在山西時候私交相當不錯。也不是為了什么大事,讓”
蕭天腦子里“轟”的一下好像要炸開了:“你說的是老大?”
“是咱們老大,革文軍”陳少東面色有些難看:
“老大知道了這件事情以后。直接打了個電話,要求酌情辦理這名官員調動的事,負責地方官員任免的部門有些為難,因為那張位置已經定好人了,可是因為老大和你的關系。最后還是把位置給了老大的朋
“糊涂,老大怎么那么糊涂!我多次說過,軍政分開,軍人不得干預地方事物,還特意把老大當年調到山西,在山西率先試行,怎么老大”蕭天說著,忽然陰沉著臉問道:
“老大收那人錢沒有?”
“應該沒有。”陳少東搖了搖頭:
“這事后來老大喝酒的時候和我說了。那山西官員的確想孝敬他兩萬塊錢,老大差點收了,可你猜怎么著?結果被老四給勸下了”
蕭天一怔:“誰?”
“老四,俞飛啊。”陳少東嘴角露出一些笑意:“想不到吧?俞飛除了你,就服老大,這事也是俞飛第一個知道,你猜俞飛和老大說了什么話?“老大,咱們槍林彈雨過來了,是從死人堆里爬出來的,你看我。膽小如鼠,可現在也一樣不害悄打仗了。咱們都是死過幾回的人了。還會在乎什么錢嗎?老大,你要收了這錢,三哥非要被氣死不可酬,這么一來。老大就把錢給銳回去了”
“老四,老四”蕭天近乎呻吟般的嘆息一聲。
自己無論如何也都不會想到。幾兄弟里,原本以為最會出事的人,結果都沒有什么事,最信賴的人,卻差點跌下懸崖。
“老三,老大罪不致死吧?”陳少東不放心地問了一下。
“要是收下了那錢,天王老子都救不了他”蕭天面色難看:“還好他把那錢還回去了,可是軍人干預的方政務。這事絕不能開口子。”
“你準備怎么處置老大?”陳少東變得擔心起來。
蕭天在那沉默了好大一會,這才說道:“我還沒有想好,二哥。你馬上回去一趟,去找老大,讓他自己主動到軍人監察部去把事情說清楚。怎么處置,是軍人監察的事情對了。蔣杰是軍人監察部執委之一吧?”
見陳少東點了點頭,蕭天沉吟著說道:
“讓蔣杰親自處理此事。蔣杰為人精細大膽,不芶私情,讓他來處理最合適。把他先從臺灣調回來,專辦此事…”
“會不會有些小題大做了?”陳少東猶豫了下問道。
“這事早晚會捅出去的,與其讓別人捅出去,還不如把自己把事情調查清楚了再公布
棄天站起了身,拿過枝煙夾在手里,但沒有點燃:
“老大要是怪我,只能讓他怪我。我是大總統,他是大總統的大哥。而且是手握重兵的高級將領,他的一舉一動,全天下都在盯著看呢。二哥,你也先回去,把這些意思一定要仔細告訴老大,老大其實也是個聰明人,會知道怎么辦的。”
陳少東嘆息了聲,點了點頭。
或許自己不應該把這事告訴給三弟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