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是排長了?”阿迪爾中士的話讓我不禁一愣,心中暗說謝杰里科夫這個團長的動作倒是挺麻利的嘛。[www.mianhuatang.cc超多好]我還打算等今天的戰斗結束后,再將阿迪爾晉升為排長,沒想到你已經提前把這件事辦好了。我眉毛往上一揚,試探地問道:“中士同志,是謝杰里科夫中校對你的任命嗎?”
阿迪爾搖搖頭,一臉迷茫地說道:“不是團長,他要操心的事情那么多,哪有時間來過問我擔任排長這樣的小事啊。”見我臉上露出了疑惑的表情,連忙解釋說:“我們的排長在剛剛的戰斗中犧牲了,所以連長臨時任命我為代理排長。”他說到這里,扭頭朝身后被炸塌了的一棟樓房望去,語氣黯然地說道:“排長和犧牲的戰友的遺體,就停在那棟樓房里。”
“你們排的傷亡情況如何?”既然他說起了排長犧牲的事情,我便順著他的話問道:“現在還剩下多少人?”
“報告軍長同志,”阿迪爾按照條例向我報告說:“全部原有56人,經過激烈的戰斗,犧牲了11人,負傷25人,重傷員已全部后送,目前陣地上還有戰斗力的人有37人。”
我剛聽完阿≯≧迪爾的報告,正要說話的時候,忽然看到遠處有幾個人正沿著戰壕朝我們這邊走過來,帶頭的是一名中尉,身后還跟著兩名挎著沖鋒槍的戰士。我猜測來的可能是這段陣地上的最高指揮員,他可能是得到自己部下的報告,所以親自過來瞧瞧。
阿迪爾看我不說話。而目光卻轉向了一邊。也連忙朝那邊望了過去。看清楚來人后,他向我報告說:“軍長同志,是我們的連長安東內奇中尉。”
他剛說完,中尉便來到了我的面前。由于怕敬禮暴露目標,他挺直身體向我報告說:“軍長同志,謝列勃良內營六連連長中尉安東內奇向您報告,我們連正在堅守第聶伯河邊的陣地,請您指示!”
我沖中尉笑了笑。隨即和氣地問道:“中尉同志,你們連有多少人啊,經過了上午的戰斗,現在還剩下多少人,能守住陣地嗎?”
聽到我的問題,安東內奇中尉把腰板挺得更直了,向我報告說:“軍長同志,全連共有224人,在戰斗中犧牲了41人,負傷65人。除了后送的重傷員外,陣地上還有15o人。目前我們正防御著從南面開始到浮橋為止的地段。防御正面為一公里。”說到這里,他忍不住提高了嗓門,“我們營是以營長謝列勃良內少校的名字命名的,對于這份來之不易的榮譽,我們全營每一名指戰員都格外珍惜。只要我們連還有一名戰士活著,德國人就別想從我們的陣地上沖過去的。”
“很好,中尉同志,你說得很好。你是好樣的!”我在稱贊完安東內奇后,又轉身望向在戰壕里站成一排的戰士們,大聲地說道:“同志們,你們個個都是好樣的。”在我的稱贊聲中,每個戰士都將自己的下巴高高地揚起,似乎為我給予他們的表揚而感到驕傲。
離開前沿陣地,我帶著尤先科來到了幾個街區外的一團指揮所。了,一定要好評]見到我的來到,謝杰里科夫大吃一驚,隨即驚慌地問道:“軍長同志,你怎么到我這里來了?這里太危險,您還是回軍指揮部去吧?”
我擺了擺手,徑直走到桌邊坐下,抬頭問他:“謝杰里科夫中校,說說你這里的情況吧。”
謝杰里科夫皺著眉頭說道:“軍長同志,雖然德軍在迫擊炮和機槍的掩護下,向我們河邊的守軍陣地起了幾次沖鋒。但從他們的進攻力度來看,似乎奪取我軍河邊陣地的意圖并不堅決,他們的進攻更像是牽制我軍兵力的佯攻。”
“佯攻?”謝杰里科夫的這種說法,讓感到了意外,我驚詫地問道:“中校同志,你為什么會說敵人的進攻,僅僅是佯攻呢?”
“是這樣的,軍長同志。”謝杰里科夫將一張地圖推到了我的面前,指著上面向我解說道:“德軍在對我們團和四團的河邊陣地進行炮擊后,就起了幾波進攻。如果他們趁我軍的的注意力被從冰面上沖過來的步兵所吸引的時候,抓起時間搶修浮橋,那么他們的坦克很快就可以從橋上沖過來。可是德軍并沒有采用這種簡單有限的進攻方式,卻用拼消耗的步兵進攻方式。以曼斯坦因的指揮水平,他會犯這樣的低級錯誤嗎?我認為他這么做,一定是在醞釀著一個大陰謀。”
謝杰里科夫的話讓我也糊涂起來了,如果說曼斯坦因主動撤出扎波羅什,是為了引我們入甕,那么他當初炸浮橋就是一個錯誤的決定。因為就算浮橋還在,難道以我們的實力,能沖過橋去嗎?而現在他沒等“骷髏師”和“帝國師”到達扎波羅什的城下,就匆匆忙忙地命令部隊從第聶伯河對岸起了進攻,甚至還采用了最愚蠢的步兵進攻方式,難道他不怕他手下的精銳部隊,都在進攻中消耗殆盡嗎?
沒等我想出個所以然,桌上的電話鈴聲響了起來。謝杰里科夫拿起來聽了一下,便遞給了我,同時低聲地說道:“軍長同志,您的電話,是參謀長打來的。”
我接過他手里的話筒,貼近耳邊大聲地說道:“喂,參謀長嗎?我是奧夏寧娜,您有什么事情要向我匯報啊?”
“軍長同志,情況是這樣的。”維特科夫也沒繞圈子,開門見山地說道:“阿赫羅梅耶夫少校打來電話,說德軍第336步兵師的一部,從庫班的東面向我們的守軍起了進攻。”
聽說連庫班也和德軍生了交火,我緊張地問道:“參謀長,現在庫班的情況怎么樣。敵人的進攻打退了嗎?”
“是的。軍長同志。”維特科夫用肯定的口吻說道:“德軍進攻的位置。正好是科斯嘉中校所指揮的那個連,面對敵人的兇猛進攻,我們的指戰員打得很頑強。科斯嘉中校甚至還親自擔當重機槍手,打死了幾十名敵人,并指揮部隊向敵人起了反沖鋒,打死了將近兩百名德軍士兵,并炸毀了三輛裝甲車和十幾輛卡車。”
“我知道了,參謀長同志。”我聽說庫班方向的敵人進攻已被擊退。心里感到了稍微踏實一些,便吩咐維特科夫:“密切注意庫班方向的德軍動向,一旦有什么新情況,就立即打電話向我報告。明白了嗎?”
“明白了,軍長同志。”維特科夫簡短地回答說。
我放下電話后,又和謝杰里科夫簡單地交代了幾句后,便匆匆忙忙地趕往了班臺萊耶夫的師指揮部,準備進一步了解近衛第22師的防御情況。
我走進指揮部里,看到里面是一片忙碌的景象。參謀長伊利亞中校在墻邊大聲地打著電話,而班臺萊耶夫和政委奧貝斯坦正背對著我。看著掛在墻上的一副地圖,似乎正在研究著什么。
我走到了他們的后面。先是重重地咳嗽了一聲,等兩人回過頭來的時候,又接著往下問:“班臺萊耶夫將軍,奧貝斯坦政委,你們在看什么啊?”
“您好,軍長同志。”班臺萊耶夫先挺直身體向我敬了一個禮,隨后報告說:“我們正在研究城內的布防。要知道扎波羅什雖然不算大,但我們師的幾千人一分散到各處,各個防御地段的兵力都顯得很薄弱。如果德軍沖進城內,憑我們現有的兵力是無法將他們擊退的,更不要說消滅他們了。”
對于班臺萊耶夫的牢騷,我聳了聳肩膀,有些無奈地說道:“將軍同志,雖然我也想加強你的近衛第22師,可是不行啊,我現在手里的兵力有限,而且德軍又同時從幾個方向對我們起了進攻,各個防御地帶都需要大量的兵力,所以原定準備補充給你們的兩個團,現在只能給一個。”
班臺萊耶夫聽完我的話,和奧貝斯坦對視一眼后,回答說:“軍長同志,別說一個團,哪怕只給我們補充一個營,那么我們就可以和德國人多周旋一段時間。”
“光和德國人周旋可不行啊。”我說這話時,走到桌邊的長凳上坐下,繼續說道:“我們還要想辦法盡量消滅他們的有生力量才行。否則的話,等過幾天突圍時,我們將會打得非常艱苦。”
“突圍?!”這個單詞把班臺萊耶夫和奧貝斯坦兩人嚇了一跳,他們再次對視一眼后,由奧貝斯坦開口問道:“軍長同志,我們軍現在有一萬多兩萬人,武器裝備也不算差,完全有能力守住這個城市,為什么要考慮突圍呢?”
我朝班臺萊耶夫望了一眼,見他目不轉睛地望著我,似乎也在等待著我的答案,便輕輕地咳嗽一聲,清了清嗓子對兩人說道:“你們也許認為憑我們現在的實力,就算消滅不了德國人,也可以將他們牽制在扎波羅什城下,等我們兩個方面軍的主力部隊趕到,將他們團團圍住時,就又是一個‘斯大林格勒保衛戰’式的勝利嗎?”
見兩人都不約而同地點點頭,我知道他們和哈里東諾夫一樣,把當前的形勢看得太樂觀,便特意提醒他們說:“你們別忘記了,在斯大林格勒保衛戰時,我們后面有一條寬闊的伏爾加河,使德軍無法從后面包抄我們,同時也可以源源不斷地將兵員、武器彈藥和各種物資,源源不斷地運進城來。可我們現在有什么呢?德軍從四面撲了過來,我們軍和外界唯一保持著聯系的地方,就是庫班,此刻也即將遭到德軍的兇猛進攻。一旦這個和外界的通道被封死的話,我們就將陷入孤立無援的地步。以我們現有的武器彈藥和物資,能維持幾天的戰斗?等我們彈盡糧絕時,估計等到我們的就是全軍覆沒的下場了。”由于在基里洛夫的面前提到了當俘虜,惹得他翻了臉,所以在兩人的面前時,我小心地避開“俘虜”這個詞,而換成了另外的“全軍覆沒”。
兩人聽完我的分析后,臉色也變得難看起來。過了一會兒,班臺萊耶夫率先問道:“軍長同志,我軍在烏克蘭的部隊比德軍多幾倍,難道就真的拿德國人束手無策嗎?”
“是啊,軍長同志,”奧貝斯坦也附和說:“我們的指戰員就是幾個換德國人一個,最后取得勝利的,也將是我們。”說到這里,他的聲音忽然低了下來,“您是不是把事情考慮得太過于悲觀了?”
“奧貝斯坦政委,”雖然奧貝斯坦的話聽起來很刺耳,但我還是保持著克制,盡量讓他們搞清楚目前的情況是怎么樣的,“我們周圍的‘骷髏師’和‘帝國師’是德軍戰斗力強悍的兩支部隊,而同樣的部隊,此刻在烏克蘭境內還有好幾支。以他們的戰斗力,一個師就能輕松地擊敗我們一個軍,前幾天‘帝國師’擊潰了近衛步兵第4軍就是我們的前車之鑒。在這種情況下,再幻想著如何消滅他們是不現實的,我們要考慮的,是怎么在德軍的強大攻勢下保持自己,并在合適的時候尋找敵人的薄弱環節,果斷地突出重圍。明白了嗎?”
我雖然不知道兩人是否真的把我的話聽進去了,但他們卻異口同聲地回答:“明白了。”
我把話題一轉,問奧貝斯坦:“政委同志,您有沒有派人到附近搜索一下,看有沒有德軍遺留下來的什么物資之類的?”
我的話音剛落,奧貝斯坦便把頭搖的撥浪鼓似的:“軍長同志,我們部隊從進入城市開始,我就派出了不少的搜索部隊,去檢查德軍原來的倉庫里,是否有遺漏下來的軍火或者我們急需的物資。”說到這里,他聳了聳肩膀,遺憾地說道,“可惜德軍把倉庫搬得很干凈,什么都沒有給我們留下。”
“是啊,軍長同志。”奧貝斯坦剛說完,班臺萊耶夫也接著說:“扎波羅什城里的居民,也許是在當初德軍攻占城市前,就疏散到了后方。沒有了居民,我們就算想找點糧食,也是不可能的。”
我們正說著話,外面又傳來了隆隆的炮聲。班臺萊耶夫扭頭沖一直在打電話的伊利亞中校問道:“參謀長,德軍又在向什么地方進行炮擊?”
伊利亞連忙站直身體,用手捂住話筒,向我們報告說:“報告軍長、師長同志,根據觀察哨的報告,德軍又開始對一團和四團的河邊陣地進行炮擊,大概準備起新的進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