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出發時,布科夫重新坐在了副駕駛的位置,而波夫斯基則從前排移到了后排,這樣方便我們的交談。[求書網www.Qiushu.cc想看的書幾乎都有啊,比一般的站要穩定很多更新還快,全文字的沒有廣告。]¥f,
波夫斯基感慨地說:“司令員同志,我以前總算抱怨運輸隊給炮兵運送彈藥的速度太慢了,可今天接觸了這幫汽車兵以后,我才明白自己是錯怪他們了。不是他們不盡力,而是由于受到各種客觀條件的限制,使運輸隊運送物資的速度始終提高不起來。”
波夫斯基的話,讓我聯想到后世朝鮮戰場上,遭到美軍戰機絞殺的那條交通線,十輛車的物資,能有一車送到前線都算運氣好了。如今德軍還沒有向我們發起進攻,物資的運輸,只是受到了道路狀況和車載量的限制。一旦戰役爆發,我們的交通線勢必會成為德軍攻擊的重點,到那時后方軍需站的物資,還能否順利地運到前沿各陣地,就是一個大問題了。
我雖然想了不少的辦法,但很快又被我一一推翻。以至于都回到了集團軍司令部所在地,我還沒有想出一個所以然來。就在這時,坐在副駕駛位置的布科夫忽然驚奇地說了一句:“咦,尤先科少校怎么站在司令部的外面,而且還一臉焦急的樣子,難道出什么事情了嗎?”
聽到布科夫這么說,我連忙朝窗外望去,只見在司令部所在的那棟大樓入口處,警衛團長尤先科少校正來回地走動著,一副心神不寧的表情,看樣子可能是出了什么事情。
而他在這時,也發現了我們的車隊。他停住了腳步,站在原地看了一下,便朝著我所在的這輛車跑了過來。看到他的這種反應,我心里便明白肯定是出了什么大事,否則我的這個心腹部下不會表現得如此失態。
車還沒有停穩,尤先科就撲到車前,一把拉開了我身邊的車門。我顧不得怪罪他的魯莽。而是焦急地問:“怎么回事,尤先科少校,出什么事情了?”
“司令員,司令員同志。”也許是剛剛跑過來時。跑得有點急,所以尤先科說話時,一直在不停地喘著氣:“好消息,好消息,天大的好消息。”
“好消息?”我見不是出了什么事故之類的。心里懸著的石頭算是落了地,不以為然地問道:“少校同志,不知道是什么好消息啊?”
“軍事委員和參謀長他們回來了。”尤先科的聲音忽然因為激動而變得尖細起來,“除了他們,還回來不少的指戰員。”
“軍事委員和參謀長都傷好出院了?”我以為尤先科說的是和奇斯佳科夫一起負傷的那兩位,所以邊下車邊面無表情地問:“他們是什么時候回來的?”
我的一只腳剛落地,就立即意識到不對。集團軍的軍事委員和參謀長,我和尤先科都沒見過面,他斷然不會因為兩個陌生人而激動成這樣。(WWW.mianhuatang.CC好看的小說棉花糖那么能被他這么稱呼的人,便呼之欲出了。想到這里。我的情緒也不由自主地變得激動起來,我試探地問道:“少校,你說的基里洛夫中校和阿赫羅梅耶夫少校嗎?”
尤先科可能是見我一下就猜到了答案,激動得使勁點著頭,好半天才說出話:“是的是的,司令員同志,就是他們,他們都活著從基輔回來了。”
我忍不住歡呼一聲,就要朝樓里沖過去。誰知道我忘記自己只有一只腳踩在地上,這一向前跑。頓時就失去了重心,隨即重重地平摔在地上。
旁邊的尤先科立即和幾名戰士七手八腳地將我扶起來,關起地問道:“司令員同志,您沒事吧?”
我在他們的攙扶下站起來。聽到他的問話,擺了擺手,也顧不得身上的疼痛,一路小跑著沖進了樓里。因為跑得太急,連門口的哨兵向我敬禮,我都顧不得還禮。
雖然我現在是集團軍司令員。但由于麾下沒有自己得力的部下,指揮起部隊全然沒有以前那種如臂使指的感覺。尤先科和布科夫雖然也是我的老部下,但以二人的能力,只能負責擔任警衛工作,在軍事指揮上根本幫不上我任何忙。如今基里洛夫和阿赫羅梅耶夫他們回來了,等于我又有了左膀右臂,只要把他們安排在合適的位置,那么這支部隊的指揮系統就可以更加高效地運轉起來。
我沖進司令部時,一眼看到坐在桌邊,背對著門口和丹尼洛夫聊天的不是別人,正是和我搭檔半年之久的基里洛夫。我深吸一口氣后,開口叫道:“軍事委員同志!”
隨著我的喊聲,基里洛夫扭過頭來,在看清楚是我以后,他立即從座位上蹦了起來,并快步朝我走來,并張開了雙臂,情緒激動地說:“你好,麗達,很高興再次見到你!”
當我們擁抱在一起時,因為想到這個生死不明的老搭檔,居然還能活著出現在我的面前時,我不禁鼻子一酸,眼睛開始濕潤,眼淚在澀紅的眼眶中轉了又轉,如同斷線的珠子般不斷地落下來。
等分開以后,基里洛夫見我在落淚,雖然自己也紅著眼睛,但還是安慰我說:“麗達,別難過了,雖然我們很多的同志犧牲了,但我和阿赫羅梅耶夫不都活著回來了嗎?”
“阿赫羅梅耶夫,他在哪里?”一聽到基里洛夫提起我昔日的師參謀長,我的目光就在室內四處地搜索起來,剛才光注意基里洛夫去了,居然忽略了他的存在。
“我在這里,司令員同志。”我的身后忽然傳來了阿赫羅梅耶夫那熟悉的聲音。“我很好,還活著。”
我顧不上擦臉上的眼淚,轉過身去,抓住了阿赫羅梅耶夫的手臂,使勁地搖晃著,激動地說:“回來就好,回來就好,這樣我們就可以并肩作戰,為那些犧牲了的戰友報仇。”
原本一直站在旁邊的丹尼洛夫,見到我們老戰友重逢的這番場景后,嘆了口氣,轉過身去,從褲兜里掏出手絹緊緊地捂在了臉上。過了片刻,我聽到他吸了吸鼻子。又在臉上抹一把后,將手絹迅速揣進口袋。
我拉著基里洛夫的手來到桌邊,將他摁在座位上以后,接著問道:“軍事委員同志。說說吧,你們是怎么從基輔突出來的,帶來了多少人?”
“司令員同志,”阿赫羅梅耶夫來到我的身邊,恭恭敬敬地對我說:“請允許我向您報告詳細的經過。”
我望著面前衣衫襤褸的阿赫羅梅耶夫。猜到他們的突圍之路肯定是非常艱難的,于是便點了點頭,隨手向旁邊空著的位置一指,說道:“少校,你還是坐下說吧。”說完,我就徑直在基里洛夫的身旁坐了下來。
阿赫羅梅耶夫坐在我的對面,口齒清楚地向我匯報著他們的突圍經過:“……基輔失守后,羅曼諾夫將軍率領部隊的主力,向西北方向突圍。而我和軍事委員同志所指揮的另外一部分部隊,卻被截斷在第聶伯河的東岸。無法過河與主力匯合,于是我們只能繼續選擇突圍方向,向東面德軍防御薄弱的地區突圍。
突圍時,我們的部隊有七百多人,裝備精良彈藥也充足。我們分成兩部分,瓦丘克少將率他的殘余部隊,在前面開路;而我和軍事委員則在后面,收容潰兵和傷員,跟在瓦丘克將軍的后面向東面轉進,準備穿過敵人的封鎖線。去與我們的主力部隊匯合。
剛開始很順利,但部隊在行進到利戈夫的時候,前鋒和德軍的裝甲部隊遭遇了。經過兩個多小時的戰斗,除了十幾名負傷的戰士脫險外。瓦丘克將軍和他手下的其他指戰員全部壯烈犧牲。
為了避免與兵力和裝備占優的德軍硬拼,我和軍事委員商議過后,決定調頭向南,繞過德軍防御嚴密的地區,迂回趕到庫爾斯克地區,與我軍的主力部隊匯合。
不過我們的行蹤很快就被德軍察覺到了。他們除了出動地面部隊搜索我們的下落,還不斷地派出飛機進行偵察。幸好我們活動的區域,森林覆蓋面積還很大,無形中為我們提供有利的隱蔽場所。
……饑餓和病痛,讓我們的部隊不斷地減員。當我們到達蘇賈地區時,整支部隊只剩下了一百多人,其余的人不是犧牲,就是脫離了隊伍。當時就有人提出,如果我們在幾天內,還無法達到我軍的防區,那么剩下的人也會損失殆盡的。
就在這時,投誠的格拉姆斯上尉向我們提出了一個建議。他說既然我們現在的人數不多,為什么不化妝成德軍,大搖大擺地通過敵人的防御地帶,進入我軍防區與主力匯合。”
我聽到格拉姆斯的名字時,不禁微微有些詫異,沒想到我軍在處于這么危險的情況下,格拉姆斯這幫投誠的官兵居然還繼續跟著我們的部隊行動,真是太出乎我的意料了。于是我打斷了阿赫羅梅耶夫的話,著急地問道:“除了格拉姆斯外,投誠的官兵還有哪些人?”
阿赫羅梅耶夫想了想,便扳著手指數起人數來,“有格拉姆斯上尉,他的副官格瑞特卡少尉,貝克曼上尉,副職布勞恩中尉,佩勒爾上尉,丹格拉上尉,下士溫格爾等等。”
聽到阿赫羅梅耶夫嘴里念出的一連串名字,我不禁喜上眉梢,要知道這些都是在斯大林格勒戰役時,主動向我軍投誠的德軍官兵,沒想到在我軍最困難的時候,他們都沒有動搖,而是繼續跟隨著基里洛夫和阿赫羅梅耶夫,經過長途跋涉后來到了我軍的防區。
只聽阿赫羅梅耶夫又說:“司令員同志,您也知道,他們原本就是德國人,一穿上軍裝,那就和真正的德國兵一點區別都沒有。正是因為有他們的幫助,我們才能順利地通過了德軍的一道又一道防線,成功地返回部隊的防區。
我們的運氣不錯,在完成穿越火線的任務后,我們遇到了一支偵察小分隊。他們在偷偷地觀察我們很長一段時間后,覺得我們是自己人,便來和我們主動聯系,并引導我們來到了這里。
司令員同志,您知道嗎?當我和軍事委員同志聽說是您在擔任這個集團軍的司令員職務時,有多么開心嗎?”面對笑瞇瞇望著他的我,他繼續說道:“我相信只要是您在指揮這支部隊,我們就一定能取得最后的勝利。”
對于阿赫羅梅耶夫的夸獎,我沒有得意忘形,只是禮貌地笑了笑,同時心里在想,是不是應該把他們到這里的事情,向瓦圖京報告一番,看他會做出什么樣的決定。我還在考慮時,旁邊的丹尼洛夫忽然說道:“司令員同志,有件事情我還沒來得及告訴您。”
我不知道丹尼洛夫要說什么,便扭頭望著他,客氣地說:“副司令員同志,您有什么事情,盡管開口吧。”
“是這樣的,司令員同志。”雖然丹尼洛夫的資歷比我深,但他對我說話依舊是客客氣氣的:“在您回來前,我已經打電話將基里洛夫他們回來的消息,向瓦圖京同志報告了。”
“方面軍司令員同志知道這件事情后,他是怎么說的?”我聽到丹尼洛夫這么說,慌忙緊張地問道:“他有沒有說如何安排基里洛夫他們?”
丹尼洛夫可能早就猜到我會有此一問,在點頭表示肯定后,直接把答案說了出來:“瓦圖京司令員在接到我的電話后,將這件事分別向朱可夫元帥和華西列夫斯基同志報告說,在得到他們的許可后,正式宣布,有基里洛夫同志暫代集團軍軍事委員會委員的職務,軍銜維持不動。至于其他返回的人員任命,就由您來全權負責。”
“太好了,這真是太好了。”我聽到這個好消息,激動地握住丹尼洛夫的手使勁地搖晃著,同時感激地說:“謝謝,謝謝您,副司令員同志。這么一來,我又能和自己的老戰友做搭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