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集第二百七十九章:圍攻
六朝云龍吟前傳
徐敖臉上露出一絲古怪的笑意,「張侯爺,好箭法。你放心,不會傷你。」
那些世家子弟中,張少煌膽子算大的。剛才趁他說話,出箭偷襲,可惜隔了一百步,力道不足,被一名小兵輕易擋住,不禁為之氣奪。
徐敖厲聲道:「我今日只取蕭遙逸一人性命!其他人下馬就縛,我徐敖留你們一條性命!」
看到軍陣出來,那些世家子弟早就失了銳氣,聽了徐敖的話,一個個你看我我看你,都有些心動,只是礙著蕭遙逸驕橫多年的名頭,誰也不敢開口。
「鬼扯!」一個聲音大聲道:「你背著徐司空蒙騙他手下的軍士,害他們附逆作亂。徐敖!我問你!你擅調軍士,有沒有徐司空的軍令!」
對面的軍士雖然沉默不語,但眼中都流露出疑惑的神情。
那些世家子弟重新鼓起勇氣,桓歆叫道:「程兄說得對!徐敖!原來你是背著司空大人干的好事!這些軍士都是州府的良家子,又不是你的私兵,豈能跟著你作亂!」
眾人都鼓噪起來。
徐敖冷笑道:「家父早已卸去軍職,哪里還需要他的軍令?」說著他揚起手肘,高聲道:「這是鎮東將軍的虎符!有權調動州府軍士!誰人不服!」
蕭遙逸怪叫道:「謝萬石!你個飯桶!連虎符都丟了!」
有世家子弟叫道:「媽的,原來是謝家作亂!」
「放屁!」一個謝家子弟怒道:「謝二什么時候有這膽子了?」
徐敖沉聲道:「眾軍士!聽我號令!拿下這些匪類!有敢抗命者,殺無赦!擊殺蕭遙逸者,賞五千銀銖!」
「諾!」
那些軍士也不知道到底誰是逆賊,不過徐敖手握虎符,聽他的總沒錯,當即向前逼來。
幾名世家子弟急忙叫喊自己的手下御敵,那些護衛身手雖然不錯,但和這些正規軍士一比,就是些不折不扣的烏合之眾。勉強支撐片刻,便一敗涂地,爭相逃入林中。那些世家公子跑得更快,馬車上石超更是嚇得幾乎口吐白沫,躲在侍姬中間,渾身發抖。
吳三桂抓了抓頭,「公子,還是你來吧。」
程宗揚氣得笑了起來,「吳大將軍,你剛才還口口聲聲說能指揮這些烏合之眾,這會兒怎么又軟了?」
吳三桂一攤手,「他們又不認識我是誰。」
程宗揚拿馬鞭朝他頭上敲了一下,「眼下要命的時候才想起來?心思周密這一條,會之可比你強多了!」
吳三桂嘿嘿一笑,揉了揉腦袋。
軍士源源不絕地從峪口涌入,弩矢橫空,倒有一大半朝蕭遙逸招呼。那小子錦衣金冠,看上去十分拉風,何況一顆腦袋就值五千銀銖,挨了一半的箭倒也不冤。
蕭遙逸分身乏術,那些世家公子更不用提,無論張少煌、桓歆,還是謝家、瘐家、袁家、柳家這些平常橫行城中的惡少,這會兒都爭相逃奔。這樣下去,要不了多久就會變成一面倒的屠殺。
吳戰威也嚷道:「程頭兒!還是你來吧!在南荒咱們就是聽你的,才一路拼過來的!」
這會兒不是客氣的時候,程宗揚靠著一棵大樹跳上馬背,運足氣力大叫道:「我是盤江程少主!兄弟們!這樣自亂陣腳,誰都活不下去!聽我號令!蕭五,別管你家小侯爺,那小子死不了!你帶著蕭家的護衛守住這邊!給我守夠一盞茶的時間!」
蕭遙逸一邊朝他招手,一邊朝蕭五示意。蕭五拎著兩把帶鉤的長刀,呼嘯一聲,帶領蕭府的護衛過來守住幾棵大樹,讓眾人盡快後撤。
有樹木掩護,弩箭的威脅小了許多。眾人一窩蜂般往後逃去,程宗揚打馬追上石家的馬車,一把扯下車廉,「石胖子!別抖了!從現在起,你的人都歸我指揮!」說完也不等他答話,就叫道:「金谷石家的都給我聽好!徐敖矯命作亂,禁軍要不了多久就會趕來平叛!弟兄們!富貴險中求!石少主已經說了!只要今天能拼過去,大伙論功行賞!對面都是叛匪,斬首一級,賞銀銖五百!」
那些護衛都是險中求財的亡命徒,聽到這樣的重賞,頓時熱血沸騰,一個個摩拳擦掌,嗷嗷直叫。
前來打獵的護衛以石家、蕭家、張家最多,加起來便有一百余人,占了一多半。程宗揚召齊石家的護衛,在林中設下防線,接應退回來的蕭府護衛,再叫來張少煌的隨從,在旁策應,終於借助密林的防護,暫時穩住陣腳。
「長伯,怎么樣?」
「死路。後面就是山崖。」吳三桂查看過周圍的地形,回來道:「西面有處山丘,只要守好,能支撐幾個時辰。」
程宗揚抬頭看了一眼,「小侯爺呢?」
吳三桂一樂,「他往東邊去了。那小子真是塊好料,一大半追兵都讓他引走了。姓徐的這會兒正急著約束人馬呢。」
怪不得這邊壓力大減,能讓自己從容布置。程宗揚道:「就去那處山丘!蕭五!別歇了,跟著長伯!」
蕭五兩口刀都沾滿血跡,笑道:「成!扎營布寨就交給我們兄弟了!」
程宗揚看了石家的馬車一眼,那些侍姬一個個花容失色,石超軟得像爛泥一樣,一個勁兒地求神念佛。程宗揚又氣又笑,叫來吳戰威,「吳大刀,你帶著石少主也撤過去。免得在這兒礙事!」
密集的林木使州府兵無法保持陣型,他們轉為五人一組的小隊,一邊清剿試圖逃脫的護衛,一邊逐步逼近。
金谷石家有的是錢,雇傭來的護衛也頗為不弱。起初的頹敗是因為沒有人組織,各自單打獨斗,這會兒穩住陣腳,十幾個身手矯健的漢子攀上大樹,居高臨下攻擊逼來的州府兵。這些人用的武器五花八門,有弓有弩,還有各種各樣的暗器。那些重裝的軍士雖然防備嚴密,但稍有破綻,就被護衛們偷襲得手,進度不得不慢了下來。
程宗揚意識到自己和蕭遙逸都犯了個錯誤,徐度固然擺明車馬兩不相幫,徐敖卻與叛匪沆瀣一氣,今天的事,只怕連他老爹都瞞過了。要調動軍隊,必須使用虎符,虎符由兩片契合而成,一半在指揮官手里,另一半則在晉帝手中。徐敖能將虎符合二為一,不用問,肯定與宮里那個老宦官脫不了關系。
只是徐寄所稱的王爺,仍是個難解之迷。難道幕後的指使者,不是晉國的王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