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田魁在東宮找到了武懿宗,武懿
山田魁在東宮找到了武懿宗,武懿宗自打從立政殿出來,就感覺心神不寧,也說不清究竟是為了什么,總之就是心煩意亂,看看夜色已深,便也不回府了,而是到了東宮,這個時候,他還是覺得和自己屬下的兵丁在一起最有安全感。
自打坐上了太子千牛衛統領的位子之后,武懿宗就大肆提拔當初在河內之時的狐朋狗友,壓制恒連一派,武懿宗自以為只要控制了軍中的將校,太子千牛衛就會成為他的私軍,軍中就成了他的地盤兒,誰都奈何不了他了。
武懿宗一到了東宮,就將同樣從麟德殿回來的恒連只得遠遠的,恒連剛剛得了汝南公主的吩咐,見武懿宗要支開他,頓時心中疑惑,便悄悄通知了他的一個親信,盯著武懿宗。
果然,沒多大一會兒山田魁就到了,兩人居然密議要劫持圣駕,恒連聞言大驚失色,李承乾做太子的時候,他就是李承乾的貼身侍衛,如今雖然被調到了東宮,保護太子李弘,可是職責所在,他如何能眼睜睜的看著武懿宗和山田魁兩個去害李承乾。
武懿宗和山田魁帶著人,剛剛從東宮出來,就撞上了恒連,見恒連手中握著鋼刀,對著他怒目而視,武懿宗首先在氣勢上就弱了幾分。
“恒連!本將軍吩咐你去負責東宮外的守御,你在這里做什么,你還拿著刀,難道你要造反不成!”武懿宗不敢表現出慌亂來,色厲內荏的大喊著,惡人先告狀。
恒連聞言,冷笑道:“哦!武將軍如此誣陷屬下,可是有些偏頗了,既然如此,屬下倒是要問問武將軍,將軍職責所在,乃是保護太子殿下,可是如今卻帶著人離開,到底要去什么地方?還有田將軍!你深夜進宮,到底意欲何為!?”
武懿宗被恒連問的一陣語塞,眼神怯怯的看向了山田魁,山田魁見狀心中一陣暗罵,道:“杜睿謀反,正帶兵攻打玄武門,本將軍進宮保護圣駕,有何不可!”
山田魁的話說出來,跟隨在他們身后的太子千牛衛將士頓時一陣嘩然,他們也聽到了宮外傳進來的喧嘩聲,卻不知道是杜睿回來了,方才武懿宗一說有人謀反,要害李承乾,便急匆匆的跟著來了,誰知道居然還有這么一節。
恒連聞言,頓時大笑起來,揚聲道:“笑話!真是笑話!將士們!這等荒謬的言語,你們相信嗎?宋國公大人為了大唐社稷多番辛勞,出得百死而得一生,這些年來更是東征西討,南征北戰,這田魁居然說宋國公要謀反,真是天大的笑話!諸位將士,我來問你們!說宋國公謀反,你們相信嗎?”
恒連大聲喝問道,跟在他身后的那些唐軍將士紛紛應和道:“不信!”
武懿宗那邊的唐軍將士雖然沒有出聲符合,但是他們的表情已經十分明顯了,杜睿會謀反,正如恒連說得那樣,簡直就是天大的笑話。
只要是大唐將士,他們無一例外的對杜睿心懷崇敬,都是熱血男兒,都渴望建功立業,杜睿二十多年以來,所立下的戰功,為大唐開拓的疆土,讓他們沒有辦法不崇敬。
武懿宗見氣氛變得對他十分不利,急的大喊了起來:“不要相信他的話,他被杜睿那個反賊收買了,誰都不要相信他,難道外面的喊殺聲,你們都聽不到嗎?他們是反賊,他們都是反賊,他們要殺了圣上,杜睿是要弒君,他要自己做皇帝,都不要上他們的當,跟隨本將軍殺了這些反賊,你們都是大唐的功臣。”
武懿宗喊得越來越響,但是周圍軍士看他的眼神卻越來越冷,單單以他們自己的感覺來說,恒連顯然要比眼前這個武懿宗更加可信。
恒連雖然執掌太子千牛衛的時間也不長,可是論資歷,論名望,絕對不是武懿宗這個暴發戶,紈绔子弟能比的。
兩相比較之下,在心里武懿宗就落了下乘,武懿宗雖然喊得兇,但是卻根本沒有人聽他的,況且恒連在李承乾還是太子的時候,就是李承乾的貼身護衛了,三十多年的感情,要說恒連會背叛李承乾,他們也是絕對不會相信的。
武懿宗見自己的話根本就沒有人相信,頓時更加心慌意亂,像發了瘋一樣的大吼了起來:“你們都沒聽到本將軍說的話嗎?恒連已經歸附了杜睿叛賊,他們要意圖謀害圣上,你們難道忘記了你們是吃誰家的俸祿,吃誰家的糧,難道你們也要造反嗎?”
一旁的山田魁此刻已經認清了事實,根本就不會有人跟著武懿宗起兵了,見狀心中也是惱恨,說起來,武懿宗被安排在太子千牛衛也有很長的時間了,可是這個蠢材居然都沒能發展起自己的勢力,說出話,居然都沒有人愿意聽,簡直是失敗透頂。
如今看那些唐軍兵將的眼神就知道,武懿宗危險了,不單單他的性命不保,還要將山田魁的性命也搭進去。
山田魁在心里也謀劃了起來,眼下硬拼肯定是不行了,要想死里逃生,就必須兵行險招,抓一把籌碼放在手里。
這里是東宮,最好的籌碼無疑就是大唐太子李弘,只要能抓住李弘,他就還有機會,想到此處,山田魁突然動了,趁著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武懿宗身上的時候,突然轉身,朝著太子寢宮跑去。
恒連一愣,反應過來之后,登時大驚失色,大聲呼喊道:“快!攔住他,他要去危害太子殿下!快攔住他!”
事發突然,將士們根本就來不及反應,就被山田魁連殺數人,居然沖了出去,恒連見狀,更是大驚,也顧不得武懿宗,朝著山田魁就追了過去。
這個時候將士們也都反應了過來,留下數人看守武懿宗及其黨羽,余下的都跟隨恒連朝著山田魁一陣狂追。
寢宮內的李弘此刻也醒了,見外面一陣喧嘩,驚道:“出了何事?外面何人喧嘩?”
貼身時候李弘的小太監急忙跑了進來,道:“外面已經亂作了一團,也不知道武懿宗和恒連何人反了,太子殿下速速回避!”
李弘聞言大驚失色,道:“怎么會如此?恒連是孤父皇心腹之人,武懿宗乃是母后的侄子,孤的表兄,他們豈會謀反!”
小太監急的也顧不得許多,上來扯著李弘的衣袖就要走:“太子殿下!現在顧不得那么許多,殿下的安危要緊,速速回避的好!”
李弘被這突發狀況弄得一愣,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被小太監拉著就往外走,想要躲避,剛出去,就見山田魁手中提著佩劍,迎了上來。
李弘認得山田魁,驚道:“田將軍!深夜闖宮,所為何事!?”
山田魁大喊了一聲:“恒連謀反,微臣特來護駕!”
李弘雖然性子懦弱,可到底是天家子弟,哪里是那么好糊弄的,就算是恒連謀反,山田魁身為外臣,如何會在此處,即便是當真進宮護駕,也該去麟德殿和立政殿,又怎會來他的東宮。
果然,隨后恒連急急忙忙的就到了,見山田魁距離李弘只剩下了十幾米,驚得肝膽皆裂,大喊道:“殿下速速回避,武懿宗和田魁謀反,要對殿下不利!”
李弘一愣,還好身旁的小太監膽子大,一把將李弘拉倒,山田魁想要將李弘抓在手中當成人質,卻不防那個小太監拉了李弘一把,一把抓了個空,緊接著再向上前,身后的恒連已經殺到。
山田魁雖然跟在天草四郎身邊習武多年,可如何是恒連的對手,被恒連一刀砍在了左臂之上,登時鮮血橫流。
恒連再復一刀,便將山田魁的頭顱砍了下來,可憐山田魁一生都夢想著能夠興復倭國,沒想到諸般謀劃,卻依然難逃身首異處的下場。
李弘見山田魁身死,也是大驚失色,他是大唐帝國的太子,身嬌肉貴,哪里經歷過這樣的場面,登時臉色發白。
恒連忙上前,將李弘攙扶起來,拱手道:“太子殿下恕罪,方才事急,末將在殿下面前失儀,還望殿下恕罪!”
李弘現在哪里還有心思治恒連的罪,顫聲道:“恒將軍!這這究竟發生何事?為何田魁和武懿宗要謀反!?”
恒連道:“詳情臣也不知,不過方才有兵士向末將密報,說是武懿宗和田魁密謀要劫持圣上,加害宋國公!汝南公主這才派末將前來!”
李弘聞言,喜道:“宋國公回來了!?”
最近這段時間,大唐朝局,李弘自然也看在眼里,雖然表面上還算平靜,但是內里早就掀起了驚濤駭浪。
李弘敬重武京娘這位母后,可是對武京娘不時在權利上伸手的行為,也是多有不滿,原本李承乾病重,自然應當是他這個太子監國,處理朝政,可是卻被武京娘拿了去,他心中早有不滿,只是不敢說出來罷了。
說起來,李弘這個太子當著也是憋屈,每日里出了向父皇母后請安之外,就是悶在東宮學習,朝中的事,一概不許他插手。
縱然和歷史上武則天的四個兒子李弘,李賢,李顯,李旦相比,他的境況也好不到哪里去。
武則天的長子李弘,三歲被封為代王,原本的太子李忠被廢之后,被立為皇太子。李弘性情懦弱,向來不被武則天所喜,曾經向郭瑜學習《左傳》,當讀到楚世子羋商臣弒君故事,不禁掩書嘆曰:“這種事做臣子的都不忍聽聞,而經典之書是圣人拿來訓示后人的,為什么要記載這種事?”
郭瑜回答他:“孔子作《春秋》是為了要褒貶善惡,用以勸世或告誡,因此記下商臣的惡行,讓千年以后的人都知道有這樣一件事。”
李弘說:“不是不能讓這種事流傳,而是我不忍知道有這樣的事,請讓我改讀別的書吧。”
郭瑜向他拜曰:“‘里名勝母,曾子不入;邑號朝歌,墨子’。殿下資質敏睿,既然不忍聽聞這些不好的兇事,臣聽說要安定上位、治理人民,莫過于精通于禮。不懂禮則無以事天地之神、辨君臣之位,所以先王重視此道。孔子也說:‘不學禮,無以立。’那么請殿下就停止讀《春秋》,改讀《禮記》吧。”李弘接受這個提議。
這樣的性格自然不可能討得性格強勢的武則天的喜歡,公元675年,李弘與高宗、武后同赴合璧宮時暴卒,極有可能就是被武則天毒殺的,因為當時高宗因為染病,曾有意禪位給李弘,對權利極其熱衷的武則天,自然不希望看到這樣平穩的皇位過度。
如果說,李弘還能死個干凈的話,武則天的次子李賢就悲催了,據兩唐書記載,李賢生于其父母前往昭陵祭拜太宗的途中,出生不久即被封為潞王,后加封岐州刺史、雍州牧、幽州都督。七歲時改封為沛王,后加封揚州大都督及右衛大將軍。
李賢幼年時讀書有過目不忘的本領,聰慧非常,曾令高宗贊嘆不已。長大后容貌俊秀、舉止莊重,深得父皇寵愛。十八歲時曾改名李德,徙封雍王,后改回本名李賢。李賢自幼身邊不乏志士才子,“初唐四杰”之一的王勃曾做他的侍讀,可見其自幼得到帝國最好的教育。
李賢身為雍王期間,由于太子李弘體弱多病,不能完成太子政務,故高宗曾命東宮官員和李賢代為處理政務。
上元二年,李弘猝死,李賢繼立為太子。成為太子后,李賢曾三次監國,他處理政事明確公允,受到大臣的擁戴,高宗也對他加以褒揚。此外,李賢的文史造詣深厚,成為太子不久后,他就詔集眾多學者如張大安、劉訥言、格希元等人為范曄的《后漢書》作注釋,而他的親筆點評更被史家稱為“章懷注”,有較高的歷史文獻價值。此外,李賢還著有《列藩正論》、《春.宮要錄》、《修身要覽》等書籍。
李賢做太子期間,與武則天的關系極其緊張。據史料記載,武后曾多次親書手信責備太子,并遣人送《少陽正范》、《孝子傳》等書籍予太子,以此責備李賢不懂得為人子、為太子。
李賢常年處于惶恐之中,而宮中關于“太子不是皇后親生”的流言更為母子關系雪上加霜。當時,一個名叫明崇儼的道士深受帝后信賴,常伴隨武后左右。一次武后請明崇儼為皇子看相,明崇儼隨即作出“英王狀類太宗、相王最貴,而太子不堪大任”的論斷,事情傳到太子耳中,令李賢更加憂懼。
公元680年,明崇儼為盜所殺,武后懷疑是太子所為,隨即派人搜查太子府第,查出皂甲三百余副,太子遂因謀逆罪被捕囚禁。高宗向來寵愛這個兒子,猶豫再三希望赦免太子,但被武后以“為人子心懷謀逆,天地不容,大義滅親,何可赦也”的論斷駁斥。
高宗無奈下令三司會審太子謀逆案,太子最終未能洗脫罪名,被廢為庶人,在長安拘禁一年多后被流放到偏僻的巴州,走前妻子、兒女、仆從衣不蔽體,十分悲涼。
唐睿宗即位初,武后因擔憂廢太子在外有所圖謀,便以校檢李賢宅第的名義派遣丘神績赴巴州,丘神績到達巴州后即逼迫李賢自殺。依據《資治通鑒》的說法,李賢之死很可能直接出于武后的懿旨。李賢死后,武后恢復其雍王王爵,并在流放地下葬。
公元705年,武后崩,中宗繼位。唐中宗念及兄弟之情,追授李賢“司徒”官爵,并將靈柩遷回長安,以親王禮陪葬乾陵。公元712年,李賢遺孀房氏病故,唐睿宗下旨追加李賢“皇太子”身份,謚號“章懷”,房氏追加“太子妃”,兩人合葬于今“章懷太子墓”。
虎毒不食子,可是有才有德的李賢卻難逃母親的毒手。
武則天的三子李顯,顯慶元年生于長安,李顯前后兩次當政,共在位五年,高宗于公元683年病死,他于同月甲子日繼位。第二年改年號為“嗣圣”。
中宗庸弱無能,即位后,尊武則天為皇太后。裴炎受遺詔輔政,政事皆取決于武則天。他重用韋皇后親戚,試圖組成自己的集團。欲以韋皇后之父韋元貞為侍中,裴炎固急以為不可。
李顯大怒:“我以天下給韋元貞,也無不可,難道還吝惜一侍中嗎?”
裴炎聽后報告了武則天,武則天對中宗的舉動大為惱火,公元684年2月,繼位才36天的中宗被武則天廢為廬陵王,貶出長安。
李顯先后被軟禁于均州、房州14年,只有妃子韋氏陪伴,兩人相依為命,嘗盡了人世的艱難。每當聽說武則天派使臣前來,李顯就嚇得想自殺。
韋氏總是安慰他說:“禍福無常,也不一定就是賜死,何必如此驚恐。”
韋氏的鼓勵、幫助、勸慰,才使他在逆境中堅持著活了下來。因此,李顯和韋氏作為患難夫妻,感情十分深厚。他曾對韋氏發誓說:“有朝一日我能重登皇位,一定滿足你的任何愿望。”
公元699年,李顯被年老的武則天召回京城,重新被立為太子。李顯很注意搞好與母親武姓家人的關系,出于這一動機,他決定和武氏聯姻。就這樣,他的一個女兒即后來的永泰公主嫁給了武則天的侄孫武延基,成了魏王武承嗣的兒媳,幼女即安樂公主嫁給了武則天的另一位侄孫武崇訓,成了梁王武三思的兒媳。
李顯與武家結親,無疑是想通過裙帶關系穩固確立自己的地位。長安元年,他的兒子李重潤和永泰公主夫婦少年氣盛,對祖母寵信張易之、張昌宗兄弟深表不滿,被張易之添油加醋地報告給武則天,說他們誹謗朝廷,結果武則天逼令李重潤、永泰公主和丈夫武延基自殺。
自己的兒子,女兒被自己的母親逼殺,李顯卻不發一語,可見他這個太子做的有多窩囊。
如果說李顯是窩囊的話,武則天的幼子李旦就過于萬事無爭了。李旦龍朔二年生于長安蓬萊宮含涼殿,史載“謙恭孝友,好學,工草隸,尤愛文字訓詁之書”。
初封殷王,尋改封豫王、冀王,又改封相王,高宗末年,仍封豫王。嗣圣元年,武則天廢中宗為廬陵王,于同月已未日立睿宗為帝,改年號為“文明”。
睿宗立,則天皇后仍命帝居住于深宮,不得參與朝政,所有軍國大事由則天皇后處理,睿宗毫無實權,甚至連干預國家大政的權力都沒有,淪為傀儡。
公元690年,武則天稱帝,改國號為周。廢睿宗,封他為皇嗣,改名武輪,遷居東宮。武則天圣歷元年,武則天又改立中宗為儲君。睿宗則貶為親王,封號相王,他的五個兒子被封為郡王。
神龍元年,宰相張柬之等五人發動神龍革命,殺張易之、張昌宗兄弟,逼武則天退位,迎中宗復辟,不久武則天去世。中宗封睿宗為安國相王,隨即辭去。景云元年,中宗駕崩,少帝李重茂登位,改元唐隆。
同年睿宗的三子臨淄王隆基發動羽林軍攻入宮,討殺韋皇后及安樂公主、上官婉兒、武延秀等。與太平公主一起擁立睿宗復位,廢黜殤帝李重茂,改年號為“景云”,史曰唐隆之變。
李旦與世無爭,歷史上曾三次讓出帝位,李旦第一次即位,是武則天在洛陽宮中廢中宗皇帝為廬陵王的第二天。由于這時武則天的政治經營還沒有達到足以改朝換代的火候,身為她幼子的豫王李旦就被立為新君。睿宗于是就成為繼中宗之后的唐朝第五任皇帝。
睿宗被立以后,他不僅不能在正宮上朝聽政,且只能居住在別殿,武則天則以太后身份臨朝稱制。她能夠為睿宗做的,就是在二月七日立他為新君的同一天,把他的王妃劉氏立為皇后,幾天以后,又把睿宗的長子永平郡王成器立為皇太子,同時改元文明,大赦天下。這些都是睿宗作為皇帝的名分應該得到的,然而此時所有國家政治事務全由武則天一人專決,睿宗實際上是個傀儡皇帝。同年,武則天又改元為光宅,一年用了三個年號。這似乎透露出,睿宗的母后武則天除了沒有改朝換代以外,在政治上已經可以隨心所欲了。
在此后的一個時期,發生了徐.敬業揚州兵變和宗室越王貞等人的起兵。武則天一方面大開殺戒,威服政敵;同時又假意要還政。垂拱二年正月,她下詔復政于睿宗皇帝。睿宗深知母后不是出于本意,也就假戲真做,堅決表示不同意,武則天也就順水推舟,依舊臨朝稱制,把持朝政。
轉過年來的春正月,武則天把睿宗的幾個兒子都封為親王,儼然把睿宗的帝王之尊抬得高高。然而事實上,在武則天一步步走上政治峰巔的過程中,睿宗這個皇帝只能是一個徒喚奈何的旁觀者而已。
永昌元年,武則天開始使用周歷。同時,改元為載初元年。這一年,武則天開始使用了自己的新名字——曌。從此,為了避諱,發布的詔書就改稱“制書”。為了配合武則天的政治改作,不久有數萬人上表請愿,請求武則天實施改朝換代。當時,宗室大臣和朝廷反對派紛紛遭遇殺戮和滅門之禍,武則天的政治經營已勢不可擋。
處于政治波瀾中心的睿宗,更不能不有所表示。于是,在劉祎之死后,不再發言的睿宗也上表請求母后榮登大寶,并懇請賜自己姓武。睿宗此舉未必是出于本意,卻使武則天的改朝換代有了一個臺階,也使睿宗自己得保平安。
天授元年,武則天表示同意兒子睿宗和群臣的請求,并于九月九日改唐建周。睿宗被降為皇嗣,賜姓武,徙居東宮,其具儀一比皇太子,但是不再給他皇太子的名分,皇嗣也就是候補性質的皇位繼承人。李旦的名字也改為“輪”。皇太子也就成為皇孫,皇后劉氏也從降為妃。睿宗第一次讓天下,就這樣完成了。
作為皇嗣的睿宗,日子也并不平靜。不知什么原因,武則天寵信的戶婢韋團兒看中了這位不得志的皇嗣,曾想和他發生私情。睿宗深知自身境遇,又怎么會引火燒身,就理所當然地拒絕了她。這樣就得罪了團兒,她就暗中在睿宗的妃子劉氏和德妃竇氏的住所埋了一個木頭人,然后告發她們行厭蠱妖法,詛咒武則天。結果,在長壽二年,劉氏、竇氏進宮朝見武則天于嘉豫殿之后就被處死,秘密地埋在宮中,無人知道她們的下落。梓宮秘密,莫知所在,睿宗再次即位以后,對二人都是招魂而葬。對于兩個妃子的突然失蹤,睿宗也不敢發問,在母后面前,泰然自若,好像從來沒有什么事發生。
即使這樣,又有人告發睿宗竇德妃的母親龐氏有所不軌,龐氏被判處斬,差點喪命。出面替龐氏洗刷冤情的御史徐有功,被加上“阿黨惡逆”的罪名判了絞刑,雖然最后沒有被殺,也被革職除名。
李旦第二字讓出皇位,是讓給了他的皇兄李顯,圣歷元年三月,武則天將廢黜為廬陵王的中宗從房陵召回。睿宗“數稱病不朝,請讓位于中宗”,顯然,睿宗稱病只是一個借口,他是認為自己年幼,不愿意陷入和皇兄的政治較量。按照長幼的次序,兄長被迎接回到宮中,就表明母后還是有意把兄長選立為繼承人的。
唐睿宗的推讓,不僅說明了他的明理和識趣,也使武則天可以名正言順地重立唐中宗,同時避免了他們兄弟二人之間的不和諧。這也保護了唐中宗,武則天把兒子接回首都是防止有人挾持他反叛,隨時都可能殺了中宗,睿宗讓位既保護了哥哥,也讓自己有更多機會組織建立自己的政治集團,擴大自己勢力,同時也避免被嚴密監視,一家才這時人被放出來。
結果,睿宗這次以皇嗣身份讓位皇兄為皇太子,自己再次被封為相王。
神龍元年張柬之等發動政變,殺死二張兄弟,逼武則天退位,擁立中宗。中宗封睿宗為安國相王,拜太尉,以宰相身份參預國政。不到一個月,睿宗就上表辭讓太尉和知政事,因為他態度堅決,中宗也只好答應。不久,中宗又別出心裁地把睿宗立為皇太弟,這顯然與他推讓皇位繼承人的舉動有關。對這一稱呼,又因為睿宗的堅決推辭而作罷。
由于睿宗的謙讓,他在中宗復辟以后的政治漩渦中,雖然屢屢遭受猜忌也能夠保得平安。
李旦的第三次讓位是讓給了他的兒子,景龍四年,中宗被韋皇后和女兒安樂公主毒殺。改立少帝李重茂,改元唐隆。
起初,宰相十幾人集體商議并由上官婉兒執筆的中宗遺詔是由韋后以皇太后臨朝稱制,而以時為安國相王的睿宗加太尉參謀輔政。后來,韋后的黨羽認為不應該用相王輔政,實際上是韋后想仿效武則天把持朝政,把睿宗當作了一大障礙,是對曾經做過大唐皇帝和皇嗣的睿宗心懷疑忌。
睿宗在先有中宗顧托遺志,而韋后自懷私心剝奪其輔政權力的時候,他也從沒有正面爭鋒,一如既往地恭儉退讓,避免遭到已經把持了朝政的韋后的陷害。這說明睿宗在躲避政治.斗爭漩渦的沖擊時,具有尋常人不曾具備的高超本領。
由于倒行逆施,韋后最終走上了末路窮途。睿宗的三子李隆基、妹妹太平公主等聯絡禁軍將領擁兵入宮,將韋后誅殺,廢黜少帝李重茂,擁立睿宗重新登基。根據史書記載,在這場宮廷政變成功后,王公百官上表,認為國家多難,應立長君,認為睿宗眾望所歸,推舉他即位。在少帝下詔讓位的時候,睿宗依舊上表推讓。在眾人的強烈要求下,他才勉強同意。唐隆元年六月二十四日,睿宗即位于承天門樓,大赦天下。
由于少帝李重茂自六月初七即位,二十四日就遜位,前后不足一個月,加上這期間還有韋后臨朝,他實際上并沒有掌握權力,所以無論是唐朝歷史上還是在歷史年表的譜系上都沒有把他當作一任皇帝。
睿宗這次即位后的第二個月,就把誅韋有功的三郎李隆基立為皇太子,同時,改元景云。到延和元年八月,在位26個月的睿宗再次讓位,把皇位傳給了太子李隆基,自稱“太上皇帝”。至此,睿宗的第三次讓位也宣告完成。
綜觀睿宗的三讓天下,他一讓母親,應系情非得已;二讓皇兄,原是事出有因;三讓兒子,可謂實屬無奈。
不過,睿宗三讓天下,均保自己平安如初,有驚無險,就連司馬光也評價說:“相王寬厚恭謹,安恬好讓,故經武、韋之世,竟免于難。”
然而,睿宗是不是真的“好讓”,倒也未必,至少在讓位給武則天的時候,更多的還是出于被逼無奈才做出來的。
李弘雖然不知道歷史上發生的那些事,但是他很清楚,自己這個太子在大唐的位置,如果被他的母親武京娘掌控了大唐的權柄,他將徹底變成一個玩物,一個傀儡,一個甚至都不會被寫在史書上的皇帝。
李弘不想那樣,他雖然性格仁善懦弱,但是并不代表他沒有夢想,他也曾幻想著有朝一日可以按照他的理想打造這個盛世王朝,他幻想著有一天能夠按照他的理想成為一個被萬世稱頌的皇帝。
從這一點來看的話,李弘確實并非一無是處,至少他有著歷史上武則天四個兒子對命運反抗的勇氣,而不是逆來順受。
不過要達成他的夢想,他需要杜睿的幫助,所以當他聽到恒連說杜睿居然回來了的時候,心中升起了一陣狂喜,就連剛剛發生在身邊的一場謀逆都忘記了。
恒連急忙應道:“回稟殿下!宋國公大人確實已經歸來!不過武氏兄弟與中書令田迎,將宋國公攔在了玄武門外,不得入內,方才武懿宗和田魁鼓動太子千牛衛的將士們一同謀逆,要劫持圣上!”
當李弘聽到玄武門這個詞的時候,身子不由得一陣顫抖,對李唐皇室的人,這個詞代表的含義太多了,他的皇祖父,他的皇叔,都曾在這里發動他們人生最為轟轟烈烈的一戰,區別在于一個人成功了,一個人失敗了,而無論成功還是失敗,都意味著很多人將死去。
李弘正想著,突然驚叫道:“有人謀反,恒將軍為何還要在此被孤羈絆,當速速前往麟德殿護駕!”
恒連聞言,也清醒了過來,方才發生的一切,將他的腦子都攪亂了,居然忘了最重要的事情,可是他如果走了,李弘這里怎么辦?
恒連不知道在武懿宗坐上了原本屬于他的太子千牛衛統領的位子之后,培養了多少親信,萬一他走了,李弘遭遇了危險的話,該怎么辦?
李弘也看出了恒連的擔心,但是他更擔心,他擔心的是李承乾的安危:“恒將軍不必遲疑,此時孤依然安如泰山,恒將軍速速往麟德殿護駕!”
恒連聞言,也不再遲疑,對著李弘一拱手,提起山田魁的人頭,便急匆匆的去了。
麟德殿內,汝南公主正在猶豫著該不該聽信武京娘的言語,正在此時,聽到了恒連在店外傳來的聲音。
汝南公主聞言,心中頓時一喜,忙道:“恒將軍!速速入內!”
恒連進了大殿,并不是他一個人進來的,還有武懿宗,以及山田魁的人頭,恒連將事情的經過分說了一番,汝南公主聞言,也不禁連聲道“好險!”
如果不是恒連的話,李承乾可就真的危險了,大唐的江山社稷也危險了。
武京娘看著已經嚇得渾身篩糠的武懿宗,心中更是懊悔不已,她后悔自己不該有那么多的,不該生出那樣的野心,如今走到了今天這步田地。
“欣兒,涑兒,兕子!你們是不是很恨我!?”
在懊悔之后,武京娘突然平靜了下來,她現在想的最多的是,等到李承乾醒來的時候,聽到這一切,她該怎么去面對摯愛著他的丈夫。
汝南公主長出了一口氣道:“皇嫂!你能迷途知返,這是再好也沒有了,也幸好你能如此,讓大唐皇室少流了很多血。”
武京娘聽著,心中也是無喜無悲,道:“是嗎!?可是這并不是可以洗去我罪孽的理由,我做了太多的錯事,傷害了太多的人,也失去了很多,這一切都是因為我內心之中始終無法得到滿足的,我渴望權力,渴望天下最大的權力,我甚至在一個人的鼓動之下,產生了成為一個女皇的念頭,這一切現在看起來太可笑了,我的身上罪孽深重,我辜負了圣上對我的寵愛,我沒辦法原諒自己,更沒辦法去面對圣上!”
汝南公主見武京娘這般言語,不禁一陣擔心,忙勸道:“可是到最后皇嫂你已經認識到了最忌的錯誤,你依然是大唐的皇后!”
武京娘聞言,苦笑了一聲道:“大唐皇后!欣兒!或許我的心里從來就沒想要坐上這個位子,我只想要平凡的生活,只可惜再也得不到了,我已經走錯了路,這個錯誤只能用我的生命來償還,如果圣上醒來的話,請替我對他說一聲對不起,我辜負了他,不過我相信他是不會原諒我的!”
武京娘話音剛落,自里間便傳來了一個聲音:“京娘!朕從來都沒有怪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