僅僅是幾天的時間,落千山的身形就變得消瘦了,他的手中握著酒壺,卻總也想不起來喝,整個人好像陷入了失神的狀態里。
在他的身邊,有幾個小妖服侍著,瓜果點心一點不缺。
子柏風心中嘆了口氣,走到了落千山身邊,道：“在想什么？”
“在想我的刀。”落千山沉默了片刻,道。
“抱歉。”子柏風拍拍落千山的肩膀,不知道說什么好。
那日,天地崩裂,為了拯救凡間界,子柏風讓落千山直接揮刀將橫亙在天柱世界的仙界碎片摧毀,這一刀,超出了落千山的實力極限,造成了他當場暈眩,實力暴跌,道心閉鎖,就連那把刀都崩解消失了。
落千山的實力,十成倒是有七成在血刀之上,失去了血刀,落千山心中會如何失落？子柏風不敢想。
“嗨,有什么可抱歉的？就算是沒有血刀,我現在也打遍天下無敵手。”落千山擺擺手,道。
落千山說的沒錯,雖然他實力暴跌,也失去了血刀,但是他的實力依舊強悍,說打遍天下無敵手或許有點勉強,但他依然是最頂尖的高手之列。
但是子柏風的抱歉,卻不是實力上的。
落千山的血刀,最早是霸刀,然后和刀癡一戰,得以進化蛻變,再然后,又經過了應龍老祖的調教,這才成了后來落千山概不輕出,出則必殺的血刀。
落千山以自己的精氣神,以自己的道心為刀,所以身為一名刀客,他的身上卻自始自終都沒有一把刀妖。
“就是有點可惜。”落千山突然嘆了一口氣。
這是一把刀,卻也承載著他的記憶。
他最早的師父,是霸刀前輩。
然后霸刀前輩死了。
然后真正幫他刀道大成的,是應龍老祖。
而應龍老祖也死了。
現在,那把刀也沒了。
“我是不是天煞孤星。”落千山抓抓自己的腦袋,心中滿是無奈。
讓落千山痛苦的,并不是實力上的降低,而是心靈上的痛苦,這把刀,承載的的是他的回憶,他曾經以為這把刀會一直陪著他,直到永遠。
“你當然不是天煞孤星,如果你是天煞孤星的話,我不早就死了。”子柏風在他腦袋上拍了一記,然后抬頭看向了頭頂上的裂縫,和遠處那不斷旋轉著的真妖界。
子柏風剛想對落千山說,要不要去散散心,和他一起前往真妖界。
就看到落千山突然站了起來,然后一個縱身,整個人投身到了裂縫之外。
“小心”子柏風驚呼。
落千山回頭看了子柏風一眼,咧開大嘴一笑。
各種狂暴的碎片席卷而來,落千山坐在虛空之中,身影閃爍,悄然閃過了那些碎片。
這種狂暴的碎片,并不是“閃爍”起來就能躲過的,這些碎片并不僅僅存在在三維的世界里,在子柏風看來,落千山是在不停閃爍,但事實上,在更高緯度的世界里,他在不停騰挪轉移,不知道他是在重新訓練,感悟力量,還是單純是不讓自己靜下來,以免自己胡思亂想。
子柏風深吸一口氣,閉上眼,開始修復這條巨大的裂縫。
魔皇師兄所送來的鎮元寶珠已經不多,子柏風是能省就省,好在現在他對法則的感悟已經遠超往昔,可以利用妖典的力量,重新編制法則,刺激凡間界的自愈能力,讓凡間界自我修復。
這個過程,當然也會慢上許多。
小盤探路回來時,子柏風已經將這裂縫修復了一小半。
跟在小盤身后的,足有十多頭大大小小的吞空巨獸,這些吞空巨獸,最大的一只形如巨龜,長有數里,極為巨大
最小的,就是當初小盤騎著飛出去的那只,只有兩三丈長。
看到這些吞空巨獸飛過來,負責守衛的云軍等人極為緊張,如臨大敵,無數的云艦和堡壘飛起,將炮口對準了那最大的一只吞空巨獸。
“不要攻擊,這些是我馴肝卩了的。”小盤站在那巨大吞空巨龜的頭頂命令道。
他一抬手,創造了一個獨立的空間,那吞空巨龜伸出脖子,慢慢啃食了起來,就像是在吃糖一般。
其他的吞空巨獸不敢靠近,等到那巨龜吃得差不多了,這才一擁而上,將殘余的碎片吃掉。
小盤跳上了小點兒的怪魚,騎著怪魚又回到了云舟的甲板上,對子柏風道：“哥,有麻煩。”
“有麻煩？”
小盤道：“我創造的獨立空間,在外層空間里并不穩定,不能長時間存在,就算是我們體內封禁的空間在也并不穩固,甚至無法打開,恐怕傳送陣和妖典之門都無法使用。”
子柏風抬頭看向了裂縫之外。
這裂縫之外狂亂的空間,就像是山間泥濘坑洼的小路,火車行不得,汽車行不得,就連自行車都行不得,只能憑借一雙腳前行。
“我們只能乘坐這些吞空巨獸前行？”子柏風皺眉,他能看出來,這些吞空巨獸本身并沒有被收服,只是被小盤以食物誘惑來的,并不可靠。
前往一個未知的,危險的世界,中間需要穿過這么遙遠的距離,若是將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那些吞空巨獸不會出亂子上,實在是太亂來了。
子柏風不敢也不能冒這種險。
“最關鍵的是,就算是在這些巨獸的身上,也并不一定會安全。”小盤道,“這些巨獸的身體,可以將細小的空間碎片自動排開,但是其效果卻難以保證,而且對巨獸來說,有些碎片并無威脅,對我們來說,卻是致命的,很難教導他們如何避開危險。”
子柏風搖頭,風險太大了,他不敢冒這個險。
“但這不是最麻煩的。”小盤嘆了口氣。
“還有更麻煩的？”
“更麻煩的是真妖界。”小盤道,“我騎著巨龜飛到了比較近的地方,近距離觀察真妖界,我覺得……真妖界想要脫離。”
“脫離？”子柏風立刻想到了不妙的地方。
真妖界和凡間界,就像是地球與月球。
就算是月球的盈虧,都會引起大地的潮汐起伏。
如果月球突然被硬生生拽離了地球會怎么樣？
毫無疑問,地球會迎來地震、海嘯、狂亂的氣候,這對人類來說,就是滅頂之災。
凡間界也是如此,如果是完整的凡間界,自然可以抵御這種沖擊,但是現在的凡間界。
必須去真妖界,而且還要想辦法阻止真妖界脫離凡間界,否則凡間界逃過了仙界的沖擊,卻躲不過真妖界的沖擊
真的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