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五章垃圾毛料
參加緬甸公盤的買家都是玉石行業內的人,他們的傳播速度是很快的,而且在這里解出極品翡翠的消息也會在很多玉器類的刊物上公布,是一個不錯的宣傳機會。針對趙才哲公司的情況,現在正是需要炒作的時候,所以趙才哲還是想在這里解出幾塊極品翡翠,好好宣傳一下他的品牌,白。
上午明標的第二輪就有那塊里邊翡翠顏色很奇怪的毛料,這塊毛料的表現真的是比較差,在整塊毛料縱面的三分之一處有一條很大的裂,并且有些曲折地延伸了進去,裂口處還有大片形似松花的灰藍色,也隨著裂隙一起鉆進了里邊;而毛料沒有裂隙的一端怎是出現了幾處很刺眼的蟹爪綹,一樣伴隨著那些灰藍色;讓人有些望而生畏的感覺。
這塊毛料有五十公斤左右,是一塊單獨的全賭毛料,底價為兩千美金。開始競價之后,趙才哲并沒有出價,每一輪的競價時間為十五分鐘,有二十份毛料可以競價,他要等等看有多少買家對這塊毛料有興趣,如果貿然出價就很有可能給自己制造麻煩。
時間過了五分鐘,這份標號23072的單塊毛料沒有任何起色,看來是沒有買家對他感興趣了,趙才哲心里那叫高興啊,沒有人競爭他就能以最便宜的價格拿下這塊毛料。就在他高興的時候,這塊毛料的標價有了變化,一下子就從兩千美金飆升到了四千美金,價格翻了整整一倍。
趙才哲不由得四下張望了起來,看了一圈也沒看出任何端倪,人家臉上也沒有寫著對哪塊毛料感興趣,他這是下意識的行為,有點像護蛋的恐龍了。
好在沒有人繼續跟著加價,也許是有人為了降低自己的壓力故意放出來的煙幕吧,想把別人的注意力轉移到自己沒有看中的毛料上面,這種方法有時候的確可以收到奇效。但是放煙幕的人選錯對象了,這塊毛料的表現實在不怎么樣,參加競標的大多都是老手了,對于各種手段早已是屢見不鮮,并沒有被這個小小的意外而干擾到。
趙才哲心里對這個搗亂的人倒是有一些意見,本來如果沒有意外的話,他想著是以三千美金的價格拿下這塊毛料的,但是現在有人加價了,他就不得不提防一些,再開價就得在八千美金之上。其實八千美金對于這塊毛料里邊的翡翠來說真就是九牛一毛,但是趙才哲沒這么算,他只是算成交價和底價的差別,如果在八千到一萬的成交價,那么就是以底價的四倍到五倍左右的價格中標,那他的利潤率就會縮水五倍,這完全不符合撿漏的原則嘛。
十五分鐘很快就要到了,那塊毛料的價格也沒有再次變動,還是保持在四千美金不動,趙才哲左思右想之后,在投標器上輸入了八千八百美金的金額。然后又搖了搖頭改成了九千二百一十六美金,在倒計時還有三秒的時候價格依然沒有變動,趙才哲也沒有時間了,立即按下了確認鍵。
抬頭再看顯示屏上的價格,果然是九千二百一十六美金,只要不是出現了億萬分之一幾率的巧合,這塊有記載以來第一次出現的翡翠就是趙才哲的了。大廳里不斷傳來興奮開心的笑聲,和懊惱的嘆氣聲夾雜在一起,可見是有人歡喜有人憂。當然歡喜的只占少數,憂愁的應該是大多數了吧,畢竟每輪只有二十份毛料競拍,這里卻有幾百號人在出價。
第三輪競拍的時候,趙才哲的任務就比較重了,這輪里邊有三塊毛料是趙才哲看中的,那兩塊大號的毛料都堆在這一輪,要想保證萬無一失,就得讓陳秋白他們幫忙了。陳秋白他們也都有投標器,趙才哲就開始給他們講具體的投標時機和金額,在有人竟價和無人競價的時候該怎樣出價。
另一塊的內在也是上等貨色,毛料的表現一般,是一塊二十來公斤的黃黑色水翻沙皮殼,無蟒無松花也沒有裂綹和霧,整塊毛料周身密布大大小小、蜿蜒曲折的沙洞,底價是七千二百美金,可賭性不大。如果趙才哲不是用意念力的話,是不會對這塊毛料有太大的興趣的,畢竟它的表現太一般了,那些密布著的沙洞一旦延伸到毛料里邊去,這塊毛料就是廢料了,就算是有翡翠,也不可能出大件。
競價開始后,那兩塊大號毛料的確如它們的表現一般,沒有任何人加價,就連架秧子起哄的都不會對那兩塊下手,好像深怕自己一出手就會死落在自己手里一樣。而這種現象是趙才哲最樂意看到的,別人越是冷落這兩塊毛料,他就越是高興。
那塊水翻沙皮殼的毛料倒是有兩個人在關注,但是加價并不頻繁,價格也沒有大幅度的上升,在開始競價十分鐘之后依然沒有突破一萬美金。負責這塊毛料的是陳秋白和吳會計還有一個賭石師傅,趙才哲覺得有必要改變一下策略了,就對他們低聲說道:“這塊23103號暫時先不動了,看看情況再說,如果到最后還是沒有太大變化,就在最后五秒的時候投兩萬三千一百七十三美金,這個價格應該不會重疊了吧。”
然后又對負責那塊最大的五立方多毛料的兩個賭石師傅說道:“23088加個兩千美金看看,如果有人跟著加就再大他兩千美金,如果沒人加價,就在最后五秒投七萬三千八百零八。”
那塊三分種的毛料是他親自盯著的,也就不需要再做特別的安排,只是告訴小馬隨時聽他的指示,接著又對其他兩組的人叮囑了一遍,最后的時候只投一標就好,千萬別投了多注,自己把自己搞到附加拍賣里邊去。
還有最后兩分鐘的時候,那塊水翻沙的毛料被人抬了一下,到了一萬一千五百美金,接著馬上就有人跟了上去,在五百美金的距離上來回扯動,直到最后三十秒的時候,停在了一萬六千美金上。看來這塊毛料被有心人跟上了,趙才哲立即改變策略,告訴陳秋白投三萬三千六百一十七美金,以保萬全。
這輪的三塊毛料也安全的拿下,再剩下的其它幾塊毛料都是表現很普通甚至不好的,不會再有什么難度了。在第九輪明標競價之后,上午的明標就全部結束了,趙才哲所看好的十塊毛料也無一遺漏,全部收入囊中。
中午一起吃飯的時候,黃老說他投下了六份標的,問趙才哲上午有什么收獲。趙才哲也不隱瞞什么,告訴黃老他標下來十塊毛料,而且他下午還想讓黃老給他幫忙解石呢,那兩塊大號毛料可是很費事的。
飯后,大家坐在一起喝茶,趙才哲就問黃老道:“黃老,你下午有需要投標的嗎?”
黃老不知道趙才哲什么意思,還以為他又像在瑞麗那時候一樣想要出去玩呢,就說道:“怎么,想出去玩玩?仰光倒是有幾處值得看一看的地方,我下午也沒什么事,該投標的上午都標下來了,剩下的要看明天。”
趙才哲就笑道:“哪是出去玩啊,那兩塊超大號的毛料了給我標下來了,我下午要在這里解石,你下午既然沒事,那就幫幫忙吧。”
黃老是知道那兩塊垃圾毛料的,聽了趙才哲的話不由得長大了嘴巴,看著他老半天之后,才面帶擔憂地說道:“我說才哲,那兩塊垃圾料子是你給標下來的?你不會是瘋了吧,那么爛的表現你還標下來,我看了一下價格的,好像還不低吧,按說你小子在賭石上也算是突飛猛進了,怎么就犯這種錯誤呢。”
趙才哲就知道他會驚訝,任誰知道他標下那兩塊毛料都會想不通的,那樣的毛料別人都恨不得離遠點,深怕會把霉氣傳到自己身上呢,就笑道:“黃老,你先別說的這么絕對,我仔細看過那兩塊毛料,雖然看起來有些垃圾,但是也有一些特別的地方,我感覺那兩塊毛料一定會大漲特漲的。現在我也說不好,到底里邊垃圾不垃圾,咱們下午解開就知道了。”
旁邊三個趙才哲公司的賭石師傅聽了趙才哲的話,就在那里不住的翻白眼,您那也叫仔細看啊,滿打滿算也就第一天走馬觀花的看了看,攏共也不過五六個鐘頭,那別人看三天又該是怎么看的呢。
已經中標的買家隨時都可以在提貨處交款提貨,現在才是公盤的第四天,沒有多少人會急著取貨,偶爾有幾個也都是不參加暗標在明標上得手的。
趙才哲計劃這一下午要解出六塊毛料和一塊藍寶石原石,不得不說現在的毛了價格還是很便宜的,六塊毛料一共也就二十萬美金不到的價格,和里邊的內容一比較那就更是便宜的沒法說了。現在的翡翠市場還沒有完全升溫,買毛料花錢的確很少,半賭毛料和半明料也不是很貴,甚至一些翡翠原料都比較便宜。
取毛料之前,趙才哲就安排小馬回酒店把那塊藍寶石原石取過來,再加上這六塊毛料,可夠這一下午忙活了。光是那兩塊大號的毛料,最少就得耗時四五個鐘頭,再加上幾塊其它的毛料和藍寶石原石,還不得忙到晚上去,黃老都已經做好不吃晚飯直接吃宵夜的準備了。
可趙才哲卻不這么認為,他早就知道每塊毛料的內在,只要順著每塊毛料里邊翡翠的邊緣切下去,很快就可以搞定。尤其是那兩塊大號毛料,一般情況下那樣的毛料都是比較費時的,但是這兩塊毛料的內在都是很整齊的,并不需要太麻煩就可以把里邊的翡翠解出來。以他對這幾塊毛料的了解,四個小時多絕對可以完成了,應該還有足夠的時間去喝兩杯慶祝一下。
兩塊毛料都有些太大了,主辦方的工作人員調來兩臺叉車,負責把這兩塊毛料送到解石現場,并且充當解石臺面。其他的幾塊毛料也都不輕,最小的那一塊黃黑色水翻沙皮殼毛料也有二十來公斤,這一段路也有些距離,索性都放在叉車上一并弄過去。
一路上有不少人都看到了這兩塊毛料,這幾天幾乎所有參加公盤的買家都見過這兩塊毛料了,對于其表現也是很不看好。現在聽說買主要去解石,下午沒事的人就都跟在后面想去看看這兩塊毛料到底是怎樣的一個內容,是不是和他們所判斷的一樣,里邊就是一堆狗屎地,甚至就是一塊石頭。
這樣想法的人占到了絕大多數,而且跟過去的最主要目的不是看解石的結果,而是想看看這個買主解出狗屎地時候的表情,自己也好幸災樂禍一把。很多賭石的人都有過解出狗屎地的經歷,也都不同程度地被人鄙視或者嘲笑過,這倒不是人們有什么不健康的思想,只不過是一種行業習氣而已,在幸災樂禍的同時他們也都很同情買主,如果買主解出了高品質翡翠,他們一樣也會恭喜對方。
其實黃老對這兩塊毛料也沒有什么希望,唯一能讓他提起點信心的就是趙才哲,這家伙雖然接觸賭石沒有多少時間,但是學習能力確是異常的恐怖,而且他對翡翠好像有一種天生的洞察力,再加上那細至分毫的觀察,說不來還真就看出了什么別人沒看到的地方。想想趙才哲在騰沖解出的幾塊翡翠,尤其是那塊從廢料里邊解出來的烏雞種黑色妖姬,簡直就是神來之筆,說不定今天又會有一個大大的驚喜呢。
身后跟著幾十號人來到解石場地,工作人員先幫著把那兩臺叉車安排好了,然后過來詢問趙才哲要先解哪塊毛料,他們好做安排。趙才哲表示要先切開那塊藍寶石原石,接著再去解那兩塊大毛料,最后才是那些小一點的。
來到解石機前,趙才哲的心里還有著一絲的興奮,他就要在今天下午把白的名聲在玉石界傳播開來,讓所有業內人士都知道,這間還沒有正式開業的珠寶公司是如何的強悍。
藍寶石原石的切割和翡翠原石毛料的切割是一個道理,不同的就是彼此的密度而已,藍寶石原石的密度要比翡翠毛料小,切起來就更快,需要多加小心,避免刀片損害到里邊的寶石。
趙才哲抱起那塊比籃球大一些的藍寶石原石,里邊的寶石排列他早已經清楚了,現在只是找出一個具體合適下刀的方向,在傷不到寶石的情況下以最快的速度把這塊原石解開。
把原石固定在臺子上,趙才哲戴上了自己帶來的專用眼鏡,準備要下刀了。一邊觀看的人們不明真相,見趙才哲連眼鏡都是自備的,有人就覺得趙才哲一定是個厲害的高手,要不哪來這么大派頭啊,也有人覺得趙才哲是在擺譜而已,年青青的能有什么能耐,還自備眼睛,你是來搞笑的嗎?有了透視的幫助,實際上趙才哲的確可以稱得上賭石界第一高手。
趙才哲哪有閑工夫去聽他們議論些什么,在原石上畫了一道就下刀了,就見一串的火花順著刀片飛濺出來,好似火鳳凰的尾巴一樣的鮮艷。藍寶石原石的外皮有些像硅鐵的感覺,中間有不少蜂窩狀的空心,切起來很快,沒有三分鐘就已經把原石切成兩塊了。
一些不懂的人還以為這也是翡翠毛料,就問旁邊的人:“這樣的毛料沒見過啊,什么場口的料子,新開的場口還是變異毛料呢?這都切開兩半了里邊還是一團黑,垮了吧。”
有明白的人就笑了,說道:“什么場口?沒見識了吧,這個不是翡翠毛料,是紅藍寶石的原石,也是緬甸特產的一種,那邊交易大樓的樓上不就是寶石和珍珠公盤嗎。這個小伙子又是翡翠又是寶石的搗鼓,我看一定是個不簡單的人,沒有點能耐誰敢這么折騰啊,你可別給人家瞎說,當心給人家說垮了。”
玩賭石的人都是很迷信很講運氣的,解石的時候最討厭有人說垮,你可以不說漲,也可以在心里盼著他垮,但是不能說出來,要不人家會怨恨你的。問話的那位對這些當然是明白的,剛才也只是看著這塊原石比較奇怪,就想問個清楚明白,也算是一種學習吧,這時候也知道自己犯了忌諱,連忙閉上了嘴巴,安靜的看著趙才哲怎么解這塊寶石原石。
趙才哲把原石切成兩塊之后,就拿起比較大的一塊繼續下刀切割,直到把這半塊原石切成了好幾塊,才又拿起砂輪開始打磨分開的小塊原石,和解翡翠毛料時候擦石大同小異。不過藍寶石原石擦其來就要快很多了,不大的工夫在一邊幫忙的盧俊義就看到了原石露出來的藍寶石。雖然還只是一塊毛坯料子,但是顏色是騙不了人的,那種湛藍湛藍的天空顏色讓人很是舒服,看個頭也不小,足有十幾二十克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