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2章合作吳氏
趙才哲的解石再次成為了大公盤的一個高潮部分,組委會也表達了對趙才哲的感謝,如約送上了緬甸珠寶協會名譽會長,和緬甸礦產部頒發的珠寶交易會榮譽顧問的證書,雖然只是雞肋,但好歹算個名頭,趙才哲自然不會拒絕,他給的是吳瑞泰的面子。
公盤結束之后,趙才哲和黃老還是像上次那樣,進入到交易中心去挑選一批毛料。黃老現在也是接受了趙才哲的建議,為了以后的經營做打算,開始大量囤積毛料了。倆人在交易中心轉了一上午的時間,出來的時候都帶著一種很滿意的表情,從他們連上的微笑就能夠看出來,這次一定又是吃飽喝足了。
趙才哲在這一上午里邊的收獲無疑是巨大的,黃老只是拿下了不少的中檔和中低檔翡翠,而趙才哲在拿下了不少的中、低檔翡翠毛料之外,還有額外的發現。
交易中心的標區里,還留著兩塊被買家們遺落了的冰種翡翠毛料,和一塊芙蓉種的毛料,兩塊冰種的個頭都在十幾個立方分米上下,芙蓉種的那塊更是有三十多個立方分米,這三塊毛料都是以極低的價格拿下的,可算是占了大便宜了。
趙才哲止不住無恥地想著,如果之前標下來的那些毛料都能夠走這個價格,那可就賺翻了。只是這個想法他無論怎樣都沒臉說出來”就連那三塊占了便宜的毛料,都不能說給人家聽,對誰都不能說的,那叫占了便宜還惡心人。
黃老在公盤結束的第三天就返回香港去了,趙才哲則是應吳瑞泰的邀請留了平來,只是把公司的幾個人打發回去。他要去到吳瑞泰的礦場看看,解出了那么多的頂級翡翠,又囤積了大量的毛料,可這礦場是個什么樣子,他還真不知道呢。
吳瑞泰家族在緬甸開設了很多的買賣,單是礦產資源一類的就不下三十處,沿海的油氣井多達十幾處,還有好幾座金礦,在抹谷也有三個紅寶石礦場,在帕敢、后江、南奇、那莫、達木坎等場區都有吳氏的翡翠礦場。
趙才哲預計在緬甸多停留三天的時間”分別看看吳氏的紅寶石礦場和翡翠礦場,然后再回到仰光,和承經大師盤桓一天。
礦區的條件是很艱苦的,不論是住宿還是飲食等方面,你就往差勁里想吧,只有你想不到的。要是趙才哲自己去還好,但是帶了陳秋白一起,他可就舍不得自己千嬌百媚的秋白受那個罪了。
第一天”先是去了距離仰光相對近一些的抹谷,在這里可以最直接地看到紅寶石從礫石中被揀選出來的整個過程。
人類最先發現紅寶石,是在溪流之中,原石在經過若干年的河水沖刷之后,外表的石皮脫落,就把里邊的寶石露了出來。經陽光照射,就會發出極美麗的自然光芒,路過的人看到了光芒的來源,于是乎,紅寶石明晃晃地出現了。
直到如今,依然有很多人在從事著這樣的工作”在河流下游和小溪的河床中撿拾紅寶石,這種古老的揀遠方法叫做“淘洗法”;紅寶石礦場的選址,也需要經過這道工序,來確定礦藏的位置。
只是隨著無止盡的采掘,能夠在河床上找到的紅寶石也越來越少了”大量的紅寶石礦場的開設,把河流中紅寶石的來源都切段了,只是在少數的礦區還能夠見到有人在河床上工作。如今的開采都是用挖掘機來進行的,待到礦石挖出來之后,先是把最大的漂礫摘出來,然后才能把剩下的礫石集中處理。
揀選寶石的程序也是很復雜的”用不同密度的金屬網篩把礫石分類,然后再由揀選寶石的工井人員負責挑選,而經過揀選的礫石也不會就此扔掉”接下來還會有一撥人,對這些礫石進行二次篩選”以達到無一漏網。
在抹谷,吳氏最大的紅寶石礦場的負責人,是吳瑞泰的一個表哥,早已接到了家里來的消息,對趙才哲一行人要好生款待,這是承經大師都看重的人,絲毫集慢不得。
自家人忠于自家事,這話還真是至理名言,要不為什么自古以來有無數的巨賈富紳都喜歡用家族式的管理方法呢,只要當家人能夠做到自己的責任,同一家族的成員還是很有凝聚力的。
知道趙才哲沒有去到過寶石礦場,吳瑞泰的表哥給趙才哲安排了一個很有意義的活動,讓趙才哲等人親自下河去摸寶石,摸不摸得到是另一說,最主要的就是體驗一下親自揀選寶石的樂趣,如果能夠摸到一顆寶石,那種成就感也不是蓋的。
可真能讓這一行人摸不到寶石嗎,那是絕對不可能的,那是對吳表哥的侮辱,這事要是傳出去了,讓吳家的面子往哪里放啊。家族成員親自接待的客人,在自己的寶石礦場里,居然連顆寶石都摸不到,在緬甸的上層社會中都要抬不起頭來了。
趙才哲是宜動宜靜的性格,你讓他連著一個月不出門,就在家里看書學習,他也不會生出一點不爽的感覺;同樣的,要是讓他參加什么活動,哪怕是連著玩上好幾天,他也一樣天天都有新花樣。
能夠親自下河摸寶石,趙才哲自然是很樂意了,陳秋白也是很喜歡玩的,剛剛吃罷午飯,就拉著趙才哲脫了鞋子一起下到淺淺的小溪里,開始了長達三個鐘頭的尋寶之旅。
想要在河床上摸寶石的確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哪怕是吳表哥之前已經做了安排,也不可集叫你隨隨便便就能找到。他們不是正經的選礦工人,哪怕是把寶石安排的比較容易找到,對他們來說也不是很輕松的,如果彎腰就是一塊星光紅寶石,那還有尋寶的樂趣嗎。
要說紅寶石,趙才哲和陳秋白是一點都不稀罕,但是這種親自揀選的過程卻是很有意思的。
這不像是淘弄古玩,下手慢了就會吃虧,總得經過一番努力之后,才能有所收獲,哪怕是顆粒無收,不也享受了過程嗎,親自參與才是最重要的。
如果真的讓趙才哲來摸寶石那是再簡單不過的了,只要用透視覆蓋了河床,哪怕是米粒大小的寶石,也不會被遺落。趙才哲并沒有使用外掛就那么和陳秋白在河床上搜尋著,不遠處還有小馬三人,也是撅著屁股仔細地找著,看來這種所謂的體驗生活,還真是有點意思,難怪會冒出來那么多的農莊什么的,讓人親自去摘水果和蔬菜呢。
雖然趙才哲沒有開外掛,但是細心的他還是發現了一點不對這河床上的寶石明顯是被人安排了的。看來不論你走到哪里,只要是涉及到接待、招待等等的,都不會沒有內幕全世界都是這樣,任何地方都不會例外。就好比笑話里說的那位總統,在卸任之后,神奇地發現自己的垂釣技術居然眼中退步了,魚兒很少上他的吊鉤,上鉤的也不全是大魚了。
這吳表哥還真是一個人才啊,能把寶石布置得這樣嚴謹,差點把他趙才哲都騙了是個人才。看著陳秋白興沖沖地在河床上四處尋找,趙才哲實在不忍心打斷了她的樂趣:而吳表哥又的確是下了大功夫來布置,可謂是用心良苦啊:趙才哲也只好是裝作什么都沒有發現,繼續和大家一起摸寶石。
寧珩瑯的玩性也上來了,沿著河床來來回回地找了近三個鐘頭不過這時間倒是沒有白費了,這丫頭一下午下來,居然收獲了七顆紅寶石,還有三顆是星光的。小馬三人也有所收獲,有的是三顆有的是四顆。唯獨趙才哲比較失敗,一下午就陪著陳秋白玩了只進帳兩顆紅寶石,讓陳秋白很是笑話了一氣。
后江場區之所以得名,是因為其位置就在坎迪江畔是一塊特別狹長地帶,好多個場口圍繞著坎迪江的支流而散布開來這里也是緬甸唯一不出磚頭料的場區。
后江場區的料子又叫后江石,都是產自于河床沖積層的底部,后江場區的毛料基本上都是小塊的,很少有大料子采出來,有多小呢,大多數的后江料子連馴子都不能做,最多的是制作戒面和吊墜之類的。
不過后江石的水、種、底都特別的好,多出滿綠高翠的料子,做出來的成品首飾會翻色,也就是經過拋光之后顏色會比之前變深,而且到手時間越久顏色就會越深,哪怕你只是在盒子里放著,它也一樣會變深,這是一個大好處。但是這些后江石也有一個明顯的毛病,那就是裂會很多,這就增加了毛料的變數,在賭石的時候免不了吃這個虧。
吳氏在后江場區有兩個場口,每年能采出上千噸的毛料,聽起來好像也不是很多的樣子,畢竟緬甸每年開采的翡翠毛料要按萬噸計算。
可是如果把這一千多噸毛料全部放在一起,那一定會讓人驚訝的,幾十萬塊小如雞蛋大如拳頭的毛料堆在一起,看看都會發愁的。
吳氏的場口規模很大,趙才哲只是簡單轉了轉,就用去了一個小時。
這里雖然很大,管理卻是很嚴格的,即使是一塊很小到毛料,也不會有人扔掉。這里的毛料全部都會匯集到一起,由專門的相玉師傅來區分等級,然后才會裝車送到仰光或者曼德勒,以供吳氏銷售。
每一個翡翠礦場里,都會有幾個老到的相玉師傅,這些人的眼力和經驗一點都不比公盤上的那些高手差,場口里的幾個相玉師傅聽說趙才哲就是那位被傳的神乎其神的“玉師”雖然有吳瑞泰陪著,但也都起了想要比試一下的念頭。
吳瑞泰做為主家,趙才哲是他邀請來的,他也很清楚趙才哲的能力在一個什么樣的層次,這幾個相玉師傅想要和趙才哲比試,怕是討不了好的。可這些相玉師傅有的還是吳氏的長輩,為了家族的利益,多年來都蹲守在這第一線,深受族中后輩的愛戴,他們提出的要求讓吳瑞泰不好拒絕:而趙才哲是他請來的客人,又是承經大師看重的人,要他開口代這些長輩說出挑戰的話,他還真有點不好意思。
權衡利弊之后,覺得趙才哲也不是小氣的人,斷然不會因為這個和他起什么隔閡,也正好趁著這個機會,讓趙才哲展露一下他的能耐,以后家族中的人想必會更加尊敬趙才哲一些吧。
趙才哲很懂得入鄉隨俗的道理,這幾個和毛料打了一輩子交道的老頭子面對一個聲名鳩起的后輩,自然會生出比試一下的念頭,這樣一個良性的比試,趙才哲也不會拒絕。
比試其實也很簡單場口里的五個老頭子和趙才哲,一共是六個人,就在最新采出來的毛料中,每人挑出兩塊毛料來,大家把自己對毛料的判斷寫在一張紙上,然后各自解開自己挑選的毛料,誰的判斷最為準確就是誰贏。比試的方式很簡單,很直接也很公平,比試的注碼當然不會寒酸,六個人挑出十二塊毛料誰是最后的贏家,這些毛料里的翡翠就歸誰了。
也許有人會想著挑兩塊破石頭出來,那可就大錯特錯了。這些人可都是高手,比一些專家也差不到哪里去,如果他挑兩塊破石頭來比試,那不是讓人恥笑嗎。還好意思說是高手呢,連塊好毛料都挑不出來,不臊得慌嗎:再有就是,大家都是有臉面的人,總不至于耍無賴的。
吳瑞泰雖然不參加比試,但也拿出了他的彩頭,場口里前段時間出了一批很是不小的毛料,有五百多塊的櫸子,他的彩頭就是這里邊的任意二十塊。說是不小的毛料,可都是后江場的毛料,再大又能大到哪里去,也就是籃球大小而已,最大的不超過三十厘米直徑。
但是有一點,后江場的毛料都是三好毛料”即使是雞蛋大小的一塊,也要賣到兩千美金,籃球大小的一塊,價格就可想而知了。能夠拿出這些彩頭,吳瑞泰其實就是送給趙才哲的,趙才哲答應在公盤上解石,那可全是看他吳某人的面子,這份人情,吳瑞泰怎么能不記住呢。
果不其然,比試的結果是趙才哲大獲全勝,十二塊毛料沒有一塊看錯舟。這個沒看錯可不是簡單說出什么種水就可以,而是要把毛料內部翡翠的種水、顏色、裂痕等等全部判準了,難度可不是一般的大。
排在章辰之后的第二名,是吳瑞泰的一個遠房叔叔,他也只是完全賭對了五塊而已。趙才哲的手段把幾個老頭子全都鎮服了,沒有一個人再不服氣的,對于這個頂著“玉師”名頭的小伙子,也是發自心底的開始尊重了。
既然勝負已定,那就是收彩頭的時候了,雖然十二塊毛料里邊解出了五塊玻璃種和七塊冰種翡翠,而且個頭也都不是太小,最小的也有雞蛋那么大。可這里是礦場啊,這里是后江場區,還有比翡翠在這里更加不稀罕的東西嗎,再說這里還是吳家的場口,注碼也是吳家的人自己提出來的,趙才哲自然也不會拒絕。
可是吳瑞泰的彩頭,趙才哲就有點不好意思要了,后江場出大毛料不容易,要是放在公盤上,每一塊都會賣出一個讓人心跳的高價。只是因為大家來了興致,小小的比試了一把,就一下子就拿出二十塊來做彩頭,趙才哲下不了那個手啊。
吳瑞泰也看出趙才哲的意思了,這今年輕的朋友不是一個占便宜的人,尤其是在大利益面前,更是看得很開,心下對趙才哲更是多了一些好感,這樣的朋友才是值得交往的。
可他是真心的要把那些毛料送給趙才哲,哪里還能由趙才哲去拒絕呢,就笑道:“老弟啊,你也許還不知道吧,這后江場區就要迸散了。”
看見趙才哲露出不解的眼神,吳瑞泰繼續說道:“后江場區是從一九六三年開始開采的,近四十年下來,已經采掘的差不多快要空了,其實附近已經有兩個場口在去年年底的時候就撤走了,我們家的這兩個場口也堅持不了幾年,到時候這后江場區就要成為過去了。
早已經有人在后江地區探尋新的場口,可是我卻是一點也不看好,拿回來的石頭我也看過一些。雖然個頭是比較大一些,可是皮殼也厚了不少,品質要差上好多,硬度也不夠現在的場口,裂卻是比現在要多出不少,再細的拋光也不會翻色,哪怕是滿綠高翠的料子,也不好做高檔并飾,拿不出手啊。”
嘆了一口氣,吳瑞泰指著不遠處的一條小河,接著道:“你看那條河,那里是后江場區最邊緣的地方,出了那里以后,就再沒有翡翠了。
我們的人曾經探測出去五十多公里,連一點翡翠的影子都沒找到,再往前就更不可能了,那邊是印度,印度是沒有翡翠的。
幾十年來,后江場區采出來的大料子屈指可數,這次能夠在后江場區出這么多大料子,的確是一個異數,今后怕是再也沒有這樣的機緣了。老弟你是愛玉之人,雖然你有自己的珠寶公司,可也用不了那么大的量,即使你將來要大范圍開拓中低檔市場,也用不了成千上萬的料子,何況珠寶公司還不是只依靠翡翠首飾支撐的,你每次采購大量的毛料回去,也不光是為了囤積毛料等著將來發財吧。你也看到礦藏資源的危機了,你的做法很對啊,總不能讓這整個行業伴隨著翡翠資源的枯竭而一起衰落下去,雖然你一個人的能力還是有限,但是你做了最正確的選擇,在翡翠資源枯竭的時候,最起碼你可以讓人們知道,翡翠行業還在,哪怕是只能有很短的一段時間。
在家里那幾個長輩要和你比試的時候,我就知道贏家一定會是你,所以我才會有這樣的決定,拿二十塊毛料來做彩頭。你千萬別拒絕我,這次一共挖出來五百二十塊毛料,每一塊都是頂好的表現,里邊的東西不會差的。除了這添做彩頭的二十塊之外,我還希望你能夠買下剩余五百塊的一半,我說過了,你是愛玉之人,這些東西在你的手上,才不會被埋沒了。
老弟的手段我是知道的,也一直很相信你的能力,這二百七十塊毛料,你一定要親自挑選最好的。如果不是有家族的利益需要我來擔負,這五百二十塊毛料我就全部賣給你了,可是我不能這么做啊,錢不錢的倒不在乎,關鍵是家族的臉面和榮譽,有了兩百五十塊后江場出來的大毛料,吳氏的名聲要再上升一步就沒問題了,那些毛料交給你我放心,算是我吳瑞泰對翡翠行業做一點力所能及的貢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