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緬甸的翡翠行業里,有一大部分人不知道聯合國秘書長是誰,或者美工總統是誰,但是卻沒有一個不知道玉師是誰的,如果有人問出“玉師是什么人”的問題,絕對會受到所有人的嘲笑,連玉師是什么人都不知道,還好意思在翡翠圈子里混嗎。
趙才哲已經被定義為翡翠行業的傳奇人物,從垃圾毛料里解出了史上第一塊玻璃種破云青,還有一色三種的祖母綠翡翠;第一個解出了翡翠現有全部顏色的玻璃種,解出了最頂級的龍石種翡翠;他現在就是賭石暴漲的保證。
被安排來解石的工人們聽說他們是要給玉師工作,一個個的都興奮的跟什么似的,這輩子想要達到玉師那樣的高度基本是不可能了,想要和人家套近乎都有點距離太遠夠不上,能夠在玉師的手下工作一段時間,那說出去也都是很有面子的事情,我是幫玉師解過石的人,這在翡翠行業是一種認可,一般的選手哪有這樣的資格呢。
趙才哲的時間有限,而且也不是什么特別好的毛料,里邊也許會有幾塊能出好料子的,但是絕大多數還是比較普通的內在,他也就不仔細觀察了。
畫線之前釋放出意念力,把面前的毛料全部覆蓋了,一塊一塊地畫過去,全部都畫在緊貼內部翡翠的地方,一刀下去直接見肉,卻不會對翡翠有損傷;偶爾有形狀奇怪的翡翠,他也會多畫兩條線,對跟在身后的賭石師傅簡單交待一下解石時候要注意的地方。
四十個專門為趙才哲安排的解石工人都圍在場地外圍看著,對這位被神化了的賭石界第一人除了崇拜就是崇拜了,別說看趙才哲解釋了,就是看著他給毛料畫線,那都是很精彩的。
什么叫高手,這就是真正的高手,每看一塊毛料不過幾秒鐘的時間,一條線就被很果斷地畫了上去。而在眾人的心中也都是絕對堅信,只要順著那條線切下去,你一定能夠在第一刀之后看到翡翠,這種強大的信心是對所有玉石行業從業人員老師的尊敬,沒有誰可以提出反對。
兩千多塊毛料畫線用了一天的時間,趙才哲還親自解了三塊內在是玻璃種的毛料,每一刀切下去都是那么的完美,只是簡單的切過之后,里邊的翡翠就已經差不多現行了。用砂輪略微擦一下,一塊干凈清澈的玻璃種翡翠變出現在眾人眼前,三塊不大不小的毛料一共沒用了一個半鐘頭就全部搞定,讓現場的眾人著實開了一回眼。
第二天開始,趙才哲就沒有再去解石現場,三個賭石師傅跟著他已經有兩年的時間,也是時候讓他們直接負責一些事情了,總是放著不用也會讓他們產生自卑感,趙才哲培養他們就是為了在以后派上大用場,可不能在發揮作用之前就被廢了。
承經大師的事還需要兩天的時間來處理,趙才哲在酒店待著也很無聊,干脆出去到市面上逛一逛,緬甸曾經是英國的殖民地,遺留下來不少的老物件兒,興許運氣好還能碰到什么好東西呢。
二十多個中方的同盟會成員,有一部分是親自在解石現場待著的,還有一部分不去的,也因為天氣的原因不愿意到街上去逛,只有趙才哲和盧俊義兩人倒也自在。
吳瑞泰家族的這間酒店在新城區的繁華地帶,出門就是商業區,緬甸的經濟還屬于比較落后的國家序列,除了特產之外并沒有什么值得購買的東西。趙才哲和盧俊義在前邊走著,后邊是六大金剛和盧俊義的保鏢,一行十幾人漫無目的地逛游著。
走著走著,一間畫廊引起了趙才哲的主意,倒不是這間畫廊多么有品味,多么吸引人,而是畫廊的門口處爭吵著的幾個人比較有意思。
趙才哲并不是一個喜歡湊熱鬧的人,但是卻對畫廊門口的那幾個歐美人提起了興趣,那幾個人正是在公盤的最后一天想要落趙才哲的面子,最后卻搞出了五連垮,自扇耳光的家伙。
幾個人正圍著一個人爭論著,對方只有一個人,手里抱著一幅外框已經破損了的油畫,幾個歐美人對著那油畫指指點點,從表情里就能看出那種不屑和嘲諷。
趙才哲豎起耳朵注意聽了一下幾個人的話,應該是在批判那個緬甸當地人手里的畫,嘲笑他拿著一幅垃圾作品來畫廊銷售,結果被畫廊老板趕了出來。
其中一個有點酒糟鼻的家伙譏諷道:“伙計們,你們看到了嗎,這個家伙居然拿著這樣一幅爛畫來出售,威廉特納這個人你們聽說過嗎,該不會是緬甸的一個小畫家吧,就這樣的畫我用腳都可以畫出來,他居然拿來要賣給畫廊,怎么緬甸人都窮瘋了嗎?”
其他幾個人也都肆無忌憚地哈哈大笑,仿佛酒糟鼻說的是全世界好笑的笑話一樣,那個帶著花的當地人應該也懂一點英語,不是很流利地道:“你們這些人難道就沒有教養嗎,也許我的這幅畫并不出名,也不是名家的作品,但是也有一百多年的歷史了,這就是它的價值,我認為賣兩萬美金并不貴,即使沒有人愿意和我交易,又有什么好笑的呢,這就是你們歐美人的禮貌嗎?”
威廉特納?一百多年歷史?趙才哲聽到這些的時候,就開始忍不住了,釋放出意念力去觀察那幅畫。畫面是海上日出的風景,雖然畫面表現的是和風紅日下微泛波瀾的海面,但是從色彩中卻隱隱露出一種壓倒一切的霸氣,這可都是那位可以和畢加索齊名,西方藝術史上最杰出的風景畫家之一,特納的繪畫特點。
意念力的觀察下,三層綠色為的光芒可以確定這的確是一百八十年之前的作品;再用意念力穿透畫框,看到畫布背后還有一段文字:一八一八年六月,船行至北海看日出,滑鐵盧戰役帶來了歐洲的和平,繪畫的道路也將延伸向更廣闊的世界。落款是:約瑟夫馬洛德威廉透特納。
這完全就是特納的真跡啊,這樣的一幅作品出現在這里,居然不被人看好,更是沒有人認識,這簡直也太夸趙了吧。這位的作品那可是很珍貴的,少量流傳于世的作品中曾經拍賣過的一幅價值達到了兩千萬英鎊,正經東西啊。
那幾個炒家嘲諷過那個緬甸人后,就很驕傲地走了,留下一臉落寞表情的緬甸在那里發呆,嘴里不知道小聲念叨著什么。
趙才哲見機會來了,走過去對那個緬甸熱問道:“先生你好,你的這幅油畫是要出售嗎,我是否可以看看。”
對方本來一臉沮喪的表情,但是在聽到趙才哲的話后,馬上換了一副比較歡樂的笑容道:“似的,我今天就是來賣這幅畫的,你如果要的話,兩萬美金不講價。”
“你為什么要賣掉這幅畫呢,我剛才聽到你們的爭執,你知道這幅畫有一百多年的歷史,為什么還要賣掉它呢?”該問的必須要問清楚了,萬一收了贓物怎么辦,再吐出來自己心疼,不吐出來又說不過去,還是事前搞明白比較好。
對方苦著一趙臉道:“實話實說,這幅畫是我家里流傳下來的,我爺爺曾經在英國人的使館里做過翻譯,后來英國人撤退了,但是這幅畫被遺落下來,就成了我爺爺的。現在我需要一筆錢來做生意,但是家里的錢又不夠,所以只好把這東西拿出來賣掉,希望能夠湊齊我需要的錢,就兩萬美金,你要嗎?”
趙才哲花兩萬美金買下了威廉特納的油畫,再回到酒店的時候再次遇到了那幾個炒家,他們正準備離開呢,看到趙才哲帶著那幅破畫出現,再次對那幅畫和它的新主人表示譏諷。
趙才哲很鄙視地看了他們一眼,道:“你們只不過是幾個小炒家而已,無論是在珠寶玉石,還是在遺書方面,都是超級菜鳥。連威廉特納都沒有聽說過,還好意思評價別人的畫,真是天大的笑話。”
說完又看著其中的一個家伙道:“你應該是一個英國人吧,你回國以后好好去了解一下,那幅被英國人稱為‘世界十大名畫之首的《戰斗的泰梅萊爾號》’,你就知道威廉特納是誰了,也就知道這幅破畫的價值了。”
緬甸的經濟比較落后,很多老百姓的精神文化生活處于嚴重營養不良的狀態,于藝術品收藏更是掛不上邊,聽說過威廉特納名字的人都沒有多少,能夠認出他的作品的人就更是屈指可數了。
趙才哲花了兩萬美金買下這幅畫,也就是因為這個原因,如果同樣的畫放在歐美國家,畫廊老板一定會把賣家請進貴賓室,用最慎重的態度去對待這幅畫,只要進了畫廊的門,這幅畫基本就不會被賣家帶出來了。
做為一個古玩藏家,趙才哲很難說清楚這種現象到底是好或者不好,類似這樣的現象在世界各地也比比皆是,哪個古玩市場里都會有這樣的事發生。正是因為有這樣的現象存在,才會有了那么多撿漏的機會,否則能夠撿漏的人可就少之又少了。
但是單以這件事來論,趙才哲覺得并不是一個好現象,歷史知識的普及對一個民族來說是至關重要的,而一個沒有歷史的民族無疑是很可悲的,有歷史而沒人懂歷史的民族更是可悲。
趙才哲的心愿之一就是傳揚古代文化和文明的精髓,讓所有國人都知道我們的老祖宗曾經創造過多少的璀璨文明,生活在現代的我們,應該以怎樣的態度去對待曾經的輝煌,如何繼承古文化的精髓,在其基礎上發揚光大,創造出更燦爛的文明。
如累說讓所有人都熟知古文化,那絕對是不可能的,基本屬于在夢中吹牛和意吟:能夠做到每個人都對自己民族的歷史有一定的了解,能夠趙口說上那么幾段故事,這就是一個很值得驕傲的成績了。
即便所有的人都成為了歷史專家,也一樣會有走寶的時候。就像趙才哲在荷蘭收的那只元青花大罐,索斯比的專家可以說是世界范圍內都屬于一流的了,去看過也不是一次兩次,可誰都沒有看出來那是一件元青花,所以說撿漏是永遠都會有的。
但是如果真的有什么方法可以做到讓所有的國人都能繼承并且發揚古文化精髓,代價趨勢永遠不會再有漏出現在市場上,趙才哲絕對可以放棄撿漏這個他最大的興趣,來換取一個更好的結果。
之所以會有古玩行的存在,就是因為要發揚和挖掘古文化的精髓,把它們最美麗多姿的一面展現給世人。如果世人都能夠做到了,大家都是收藏家,逮住個什么物件都能坐在一起侃上半天,古玩行的存在也就沒有多少的價值了。
趙才哲不敢做這樣的夢,哪怕是窮幾十代人的努力,也不會有夢想實現的那一刻。所以他還是得老老實實地搞唐韻,本本分分地收古玩,盡自己的能力所及,讓更多的人產生興趣,逐漸轉變為愛好,就這也足夠他忙乎的了。
這次的公盤開了十三天,公盤之后又在緬甸都留了幾天,返回京城的時候已經是十一月底了。零四年的春節就在公歷一月份,接下來的日子可有的忙了。
海南那邊的游艇會項目,有些環節需要他親自參與:博古藏談也該錄制新一批的節目了,還要準備弄一個春節特別節目:日本天皇家族歷史的解究呀進入到了最后階段,有望在零四年五月之前得出最后的結論:林林總總的有不少事,趙才哲都感覺自己有點忙不過來了,每每在忙碌的時候都會懷念他做學生時候的日子。
到了冬天,博古藏談節目就不能再漢府錄制了,地點改為唐韻古典園林中的一座大殿。完全是按照唐代四川一座叫做長樂宮的建筑一比一建造,里邊的裝修和布置也完全復原了唐代宮殿的式樣,作為鑒寶類節目的攝制地點倒也很合適。
節目還是老一套的流程,只是觀眾的情緒已經不需要主持人太關注了,博古藏談現在已經是在很多地區家喻戶曉的金牌節目,因為鑒定嘉賓都是業內響當當的頂級專家,在收藏愛好者中的名聲也更是響亮,參加節目的觀眾也越來越專業了。
曾經有人對目前的幾臺鑒寶類節目做過對比。從專家陣容、觀眾和藏友的素質、節目中出現的古玩品質等多個方面綜合比較,博古藏談全優的成績力挫所有對手,牢牢占據著此婁節目中首屈一指的地位。
主持人和現場觀眾簡單互動之后,請鑒定嘉賓入場,感謝一下為節目提供支持的單位和團體,清除異味鑒定嘉賓來現場講一段古玩收藏知識,接著就開始正題,請藏友帶著自己的藏品陸續登場了。
首先上場的藏友是一位老大娘,帶來的藏品是一枚翡翠扳指。據老人說是家里老人傳下來的,這次拿出來就是想請專家鑒定一下,看看能值多少錢,夠不夠給四個兒子買房子分家用。
這樣的事情是最常見的了,孩子長大了有了自己的家庭,都不愿意和老人們住在一起,可是又不愿意或者沒實力自創家業,只能是通過和老人分家來得到一點經濟上的好處,好給老婆孩子謀一些實惠。
趙才哲聽了老太太的話,心里就有點不舒服了,看著老大娘的年紀應該在六十多七十了。她年輕的時候徑濟還很不發達,那個年代里想要把四個孩子養大,可是一件想當不容易的事,到現在孩子不記母親的養育之恩,卻要老母親買了家傳的東西給他們買房子,老人心里何其苦啊。
今天負責玉器雜項類鑒定的正是趙才哲,接過老大娘的半只看了看,扳指用料是鸚鵡綠的玻璃種,雕工為清中早期,外圈陰刻云龍紋,內壁刻有郎閣三個字。這枚扳指的確不是一般玩意兒,雖然說不上價值連城,買個千把萬還是有可能的。
趙才哲看著這枚扳指,嘆了口氣,道:“大娘,您這扳指的確是好東西啊,這里邊刻著“郎閣。三個字,這是清朝雍正皇帝還在當王爺時候的宅邸名稱,屬于是皇家用品了,您可要收好了。”
老人聽了趙才哲的鑒定。臉上露出了奇怪的表情,很難說清楚是高興還是傷心,又問趙才哲:“那小伙子你能不能給我說說,這東西到底能值多少錢啊,夠我買四套房子嗎?”
趙才哲雖然讀不懂老人臉上的表情,但是也能猜出個大概,猶豫了一下才道:“大娘,如果您只是買四套普通的房子,肯定是夠了,還能給您留出一點養老的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