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哧……嘿嘿……”方默南一臉傻笑,看著方爸道,“我們開玩笑呢!”
心里罵韓志謙罵個要死,沒義氣的家伙,說什么拿計劃書,根本還影兒的事。
留她在這里忍受方爸的稍顯犀利的目光。哼哼!給我等著。
“唉!”方爸長出一口氣,看來得漸漸適應女兒一天天長大的事實。
唉!方爸長吁短嘆的,五官都揪揪到了一起。
方默南愛莫能助地聳聳肩,“呃……天朗呢!怎么不見他呀!”方默南干巴巴地問道,這話題轉的生硬,傻子都聽的出來。
“他呀!開車送桂大娘們回家了,總不能讓老人家再坐著拖拉機回去吧!有公交車,也開不到桂花村,就別說沒有了。”方爸隨意地說道。
“等等!”方默南喊道,“老爸,你把臉轉過來,這桃花劫暗淡了許多,好現象哦!”
“是嗎?這下你放心了。”方爸道。
“才不呢!沒有徹底的消失,誰放心啊!”方默南雙手撐著桌子,認真地看著方爸,“老爸也不要松懈啊!免得被人鉆了空子。”
“有大葉子在,你還有什么不放心的。”方爸的話音剛落,大葉子就跳上了方爸的肩膀,左看看,右看看,前爪子還捂著嘴。
“喲喲……它這是大哈欠呢!”方默南哈哈一笑道。
方爸搖頭失笑,把它揣進口袋,“繼續睡吧!”
呵呵……父女倆相視一笑。
“哎呀!”
“怎么了,一驚一乍的,不舒服。”方爸關切地問道,上下打量也沒什么不妥啊!他家南南健康的很!
方默南一拍手,驚訝道。“邱啟澤和柳水寒兩人是兄妹。”
“不會吧!姓氏不同!”方爸輕蹙眉頭道。
“怎么?老爸你懷疑我的眼睛啊!”方默南嘟著嘴,搖著他的胳膊,不依道。
“誰敢懷疑我家南南的眼睛啊!”方媽一副維護的架勢,美眸‘瞪’著方爸。
方媽和姥姥一起走了進來。
“哪有的事,只是想不到罷了。”方爸趕緊解釋道,娘子軍來了,他家南南堅強的后盾來了。
方默南移了移位置。讓方媽和姥姥坐下。
“二位說完悄悄話了。”方默南挽著姥姥胳膊戲謔道。“沒有說我壞話吧!”
“你這小腦袋胡思亂想些什么?”姥姥笑著點點她的額頭道。“夸你都來不及。”
“嗯!你們剛才在說什么!”方媽笑著問道。
“我說啊!邱啟澤和柳水寒是兄妹。”
方媽和方爸兩人相視一眼,異口同聲道,“這里面有故事哦!”
“至于這里面的原委,嘿嘿……老爸這事就交給你了。”方默南甩手道。
“咦!這是什么?”方媽好奇地看著方爸身后的案幾上鋪的畫。
方爸轉身拿了過來。“是這里的竹海!南南畫的。”
“那當然,畫風不錯吧!”韓志謙敲開房門,坐了回來。
“嗯!有竹子的風骨,傲骨迎風舞,虛懷抱竹堅,”方爸說道,“南南,你的功力是不是又精進了。”
“咦!我看老爸這眼力也精進了,這都能看出來。”方默南吹捧道。
“行了!你們父女倆就別互相吹捧了。”方媽笑罵道。
“南南。畫這個有何深意?”方爸問道。
方默南星眸微閃。唇角上彎,笑道,“老爸何有此問啊!”
“老爸看出了什么?”方默南反問道。
方爸看著盈盈翠綠,綠波翻卷,遮天蔽日。茫茫十萬余畝,感慨道,“但存方寸地,留與子孫耕。”
一時間,和室內一片安靜。
“呃……”韓志謙抬眼鄭重地說道,“溫泉度假村,我盡量保持它的原始風貌,建造的房子與自然融為一體,古樸自然,不會出現那種水泥鋼筋堆砌起來的摩天大樓,破壞了竹海整體的美感!”
只是盡量,已經不錯了!總比他們肆無忌憚的強。
“你們為什么這么沉重的樣子。”方媽不解道。
方爸拉著她的手,拍了拍,撓了撓頭。
方媽詫異地看著他,“正平你……”生活了這么多年,很少見他如此煩躁的。
“南南!”姥姥看向他道。
“沒事,老爸只是感觸良多罷了,‘有心殺敵卻無力回天’,這種滋味兒不好受,明知道這事情發展下去失控,卻阻止不了。無奈啊!”方默南一雙清澈的雙眸,漸漸的漆黑如墨,探不到底。
“怎么了嗎?你們一個個的。”方媽搗搗他的胳膊道。
韓志謙慢悠悠地說道,“我是最早一批進來的商人,南方的變化可以說是日新月異卻也面目全非,前些日子我跟隨一個考察團考察某個城市,當地領導帶我們參觀了城市新區。他們滔滔不絕地夸贊著新區很漂亮,綠地、濕地、湖泊、運河、橋梁等設計的很前衛時尚。
我本想應該應聲附和表示贊嘆、贊美,然而,我卻贊美不起來,因為那么大地方原來都是耕地!我采風的照片還夾在相冊里。”
韓志謙的聲音中少了往日的溫文爾雅,多了份沉重。
方爸苦笑道,“我在黨校結業時,去南方調研,到了一個地級市臨近結束時陪同人員非要帶我到該市市委、市政府辦公大樓前廣場去看看,說是比天安門廣場還要大。到達后著實嚇我一跳。站在廣場中央看市委市政府大樓宛如一座小平房,空曠的大廣場確實比天安門廣場大得多。陪同人員介紹說,這原來都是上好的農田菜地。”
“前兩年,統一思想后,加大改革開放力度,有多少各級政府都在跑馬圈地,掙著要錢,要項目。拋棄原來老市區、老縣城紛紛建設占地面積驚人的新區、新城、新開發區等等。”
“那地都是耕地?”姥姥輕蹙著眉頭道,“那以后子孫后代吃什么?”
“吃什么?喝西北風唄!在不就進口糧食。”方默南譏誚道。
老美正盼著呢!有一份大餐正等著呢!然而牛不喝水強按頭,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糟了!那基辛格說的不就真實現了。”姥姥拍著大腿道。“誰掌握了糧食誰就掌握了人類。”
“姥姥,你還真是……”方默南他們想笑卻笑不出來。
“然而建設新城新區風起云涌,建設大廣場、大游樂場、大開發區正在無情蠶食著土地。開發商也不甘落后,一座座豪華酒店、別墅群正快速占領大片農田。然而,對于弱勢的普通百姓特別是農民兄弟卻是非常嚴格的。農民兄弟想蓋房。申請宅基地非常之困難。”方默南道。
“那不會盡快出臺政策!”方媽嚴肅地說道。然后又道,“我太天真了,政策好出,制度。辦法也有的是,就是太缺執行力了,往往是為管而管、為制定制度而制定制度,制度一出就完事大吉,執行結果如何沒有部門跟蹤,就是跟蹤也被強勢當事者三寸不爛之舌一游說就徹底潰敗下來。”
“呵呵……大燕姐看得很透耶!”韓志謙‘夸贊’道。
方媽對這夸贊實在欣喜不起來。
韓志謙更為氣憤,“車行農村,特別是道路兩旁,少有田地耕種。不是拋荒雜草叢生。就是被大大小小的小企業、小工廠圈占。隨著城鎮建設的不斷推進,農村已漸漸被城鎮化,特別是農村的土地更是漸漸被城鎮侵占。在一片欣欣向榮背后,還有多少耕地留給子孫。民以食為天,土地是農民的根。沒有根的農民是浮萍,農民沒有土地,心里就沒底,農民沒有了糧食,心就會發慌,人心就不穩,社會就不安定。一方面,隨著城鎮化進程的加快,鎮區不斷擴大延伸,城鎮周圍的土地被大量占用。
為發展鎮域經濟,各地方政府大力實施招商引資,為投資老板提供‘三通一平’的優惠政策,一些投資老板夸大項目投資,擴大項目占地面積,大勢圈占土地,造成成片的土地被圈占,被征收。農民們除了暫時獲得一筆土地補償金或就近到工廠務工外,村民們一時間成了失地農民或無地農民。另一方面,隨著農村打工經濟的影響,農村大批青壯年勞動力都遷徙城市,農村基本只留下老弱病殘人員,由于勞動力不足,造成了大量土地被棄荒拋荒。最可氣的是你看看都引進來啥狗屁老糟的企業,都是高耗能、高污染、西方國家淘汰的污染企業,這些企業污染水源,土地,別說耕種了,能不能生存都是個問題。”
“386199部隊”方默南道。
“嘎……這是哪個部隊的番號?”
四個人齊齊看向方默南。
“386199部隊不是一個真正部隊的番號,但386199部隊卻是一個有著幾億成員的‘特種部隊’,這是在城市化過程中,農村大量男性青壯年勞動力外出打工后,在農村自然而然形成的最龐大的隊伍。”方默南道。
“我懂了,那38指三八婦女節,代指婦女。過去講婦女能頂半邊天,如今多數男勞力打工去了,許多婦女已經獨自撐起一片天,成為農業生產的主力軍。焦麥炸豆之季,更顯巾幗英雄本色。即使在農閑,上有老、下有小,婦女們柔嫩的雙肩承受的生活負擔也不輕松。”方媽道。
“61指的就是兒童了。兒童本應在父母的呵護中成長,如今爸爸們打工去了,許多媽媽也打工去了,孩子們不能騎在爸爸的肩膀上,不能躺在媽媽的懷抱里。盡管有爺爺、奶奶的隔代親,但終不能代替父母之愛。”姥姥說道。
“那99指農歷九月九,既是重陽節,也是老人節,代指老人。兒子、兒媳打工去了,老人們不得不老當益壯,下地做農活兒,回家照顧孫兒、孫女,一年到頭,難得享清閑。說他們老有所為,實在是苦澀的贊譽。”方爸嘴邊也泛起了苦澀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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